第兩百零九章 你個木頭
「唔……」容凝被柳培元的聲音嚇了一跳,尤其當她抬頭對上那人的臉龐之時,驚得差點叫出了聲音。
「公主……」柳培元看著她身上的這身男裝,十分無語。隨即就想到了那日在宮中的窘迫之境,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容凝兀自定住心神,勉強咳了咳,道:「本公主在屋子裡待得悶了,想要出去外面走一走。」
「可是倒是可以,不過公主一個人出去,恐怕不太妥當。」
柳培元思忖了片刻,看了她半晌,公事公辦地說道。
容凝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她一臉不愉快地道:「有何不妥,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帶著一隊侍衛出門?我這是出去散步,不是去巡邏!」
「可是公主……」柳培元仍舊一臉猶豫,公主的安危,怎麼可以當作兒戲?
「可是什麼?本公主的武功你是見識過的。倘若真遇到了危險,你覺得如果我自己也搞不定的話,那那些侍衛還能派上什麼用場不成?」
「這……」柳培元被她這麼一說,不禁想起那天擒住她時候的場景。
當時容凝出手快准狠,這樣的功夫,沒有經年累月的練習是不可能練出來的,而且那日她顯然面色蒼白,神情渙散,換句話來說,她根本就沒有用盡全力。
也許是醉酒的緣故,又或者是因為腹中空腹。毫不誇張地說,總之那日自己最後能佔上風的原因,終究還是因為運氣。
眼前的這位公主,武功的確不簡單。
「那……請公主儘快回府,莫要讓皇子擔心,屬下為難。」
柳培元想了想,終於妥協。按照這位公主的性子,他這小小的上和館,著實困不住她。
「知道了,記得跟我皇兄說一聲,免得他擔心。……」容凝說完,突然盯著柳培元的臉龐,欲言又止。
害得柳培元下意識以為自己今日的穿著是不是出現了什麼異常,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公主還有什麼吩咐?」
容凝抬頭指了指天上毒辣的太陽,口齒不清地道:「這大熱的天,你不要跟個門神似的站在門口,去裡頭休息休息也不會有人怪你的。而且,你一個將軍,怎麼也不知道多多使喚自己的手下?傻了嗎?」
柳培元愣了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忙道:「多謝公主殿下關心,守護上和館,保證好皇子和公主的安危,這本就是末將的職責,公主不必……」
「你一口一個公主,一口一個殿下,可是身為末將的你可有把我的話放在眼裡?再說了,誰關心你啊,哼,我只不過隨便說說罷了,進不進去隨你,哼,你個木頭!」
容凝說完便氣呼呼地跑走了,剩下柳培元一個人呆在原地,一動不動地,費力且獃滯地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深深地皺起眉頭來。
他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什麼事?
方才……方才公主為何臉紅了?
「柳將軍,你見到凝兒沒有?」
柳培元正想著方才容凝所說的話,不知道自己又是怎麼不小心惹到了這位公主。想來想去只能嘆氣,碰上這麼個不好伺候的主,也只能算是他的無奈。
柳培元回頭,看見身形瘦弱的年輕男子從裡頭走了出來,立即上前,抱拳,回答了他的問題:「皇子,您這麼早就起了。方才公主說屋子裡頭太悶,要出去散散心。」
容凜臉色稍微變了變:「她離開了多久?」
柳培元想了想,道:「不長,大概一刻鐘。」
容凜皺眉:「這丫頭,剛剛才解除她的禁足,至於這麼迫不及待嗎?」
柳培元勸道:「皇子您也不必過於擔心,我跟公主交過手,可以很確定地告訴您,她的武功,不低於皇宮裡任何一個高手。」
容凜微微點了點頭,自家皇妹的實力他雖然不算很清楚,但是容昭國最厲害的劍術師都曾經當面誇讚過她,這就代表她的實力不容小覷。
所以這柳培元這般評價於她,他倒是絲毫不覺得吃驚。
「柳將軍謬讚,我代凝兒先謝過了。將軍平日里守衛上和館,甚是辛苦,自己也要多多注意身體才是。」
容凜看著柳培元,淺淺地笑了一下。
柳培元忙道:「末將一定盡心竭力,不辜負皇子和公主的真切關懷。」
哦?凝兒居然也會關心人了?
容凜的眉毛淡淡挑了一下,隨即便偏過頭去,看著某個街角的方向。內心直嘀咕,這丫頭,可別跑了太遠才是。
「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離落正放下手中的奏摺,揉了揉發酸的肩膀,紀公公這一聲,倒是將一旁淡然喝茶的宮玄夜的注意力都給勾了過來。
離落和他對視一眼,面色裡頭滿滿都是詫異,頓了頓,道:「太子?這可是稀客啊,讓他進來,朕倒要看看他進宮來能有什麼稀罕事。」
「是。」紀公公一聲應下,便聽到外頭一聲尖利的聲音傳來,「宣太子殿下覲見。」
話音剛落,身著玄色太子常服的離炎墨便從宮殿外面走了進來。
「兒臣,拜見父……」離炎墨的禮行了一半,在看到宮玄夜的臉時的那一刻,身體直接猛的僵住了。
離落看他發獃,不禁訓斥:「怎麼不說話了?當著夜王的面也這麼放肆無禮,你真是長本事了。」
離炎墨急忙道:「父皇,兒臣並非是對夜王無禮,只是這個時辰在宮中看見夜王,心頭有些驚訝罷了。」
離落哼道:「有什麼好驚訝的,夜王昨夜同朕一起下棋,棋局結束之已經是深夜,朕便讓他留宿在皇宮了。堂堂一國太子,因為這種小事就失態,你還不好好反思一番?」
「是是是,兒臣知錯。」離炎墨一邊承認錯誤一邊偷偷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想以後進宮之前一定要提前打個招呼,確認一下皇宮裡是不是沒有不該在的人在場才行。
話說這宮玄夜不過是一個異姓王爺,而他身為太子,天子之子,國之儲君,從出生起就註定了此生尊貴不凡的身份,為何要一直仰他宮玄夜的鼻息活著?
離炎墨心中學校越不是滋味,雖然承認了錯誤,但是心裡卻是怎麼樣也不會服氣的。況且,身為太子的傲氣也從不允許他隨便對人妥協。
這麼想著,離炎風不近抬頭看了一眼宮玄夜,想用一個眼神來發泄心中的不滿和憤恨,誰知這不看還好,這一看可不得了。
那宮玄夜竟然一直沒有看著自己,哪怕是父皇訓他的時候,他也全程都在喝茶,臉上沒有一絲絲表情,彷彿眼前的人和事根本就是與他無關一般。
離炎墨先是一愣,接著怒了。他覺得,自己的內心彷彿受到了極大的羞辱。
宮玄夜,不過就是一個異姓王爺,這傲天,還是他們離家的傲天,離家的江山,哪輪得到他來撒野。
他居然……居然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