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一切都是活該
「如果你不肯幫我保密,那你就只管去告訴別人,我不會攔你。」林以娜別過臉去,執拗地看向窗外,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視線究竟是落在何處。
范瑞蘇簡直想要扇自己幾巴掌讓自己清醒一點,他當然清楚,應該及時攔住林以娜的,讓她不要一錯再錯。
但是他為什麼還是妥協了呢?是不是因為他沒法看著她所憧憬的那一切落空呢?
「如果我幫你保密,你能不能答應,至少不要再讓蕭正楠那個混蛋……糟蹋你了?」范瑞蘇的心就像是被什麼灼傷了一樣。
林以娜苦笑了下,如果這件事情是她自己可以做主的,她根本就不會想被蕭正楠那樣的人碰到一根汗毛,但是,那可能嗎?
蕭正楠現在時不時地就是一通威脅的電話,如果她不能儘快找到蕭正楠的把柄轄制住他,她就只能一直受制於人,完全沒有了自由。
「如果可以幫我找到蕭正楠的把柄,我就不會這樣受制於人了。」林以娜的人脈畢竟有限,但是范瑞蘇平日里遊走於各種各樣的交際圈,他的人脈當然遠勝於林以娜。
范瑞蘇當然不可能拒絕林以娜的請求:「好。我會儘快。」
「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我爸知道……你知道吧?」林以娜不敢去看范瑞蘇,因為她不敢去想象,范瑞蘇此刻的表情。
他會不會因此而厭惡她呢?
但是如果厭惡她,他怎麼還會願意這樣陪著她呢?
林以娜的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兒,為什麼人總是要為一個未知的人不斷犧牲自己,但是卻始終沒法對那個守在自己身邊的人動心?
這樣自作自受,那麼也只能說,命里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活該罷了。
范瑞蘇暗嘆了口氣,單手撐住自己的額頭,他還是沒法接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半響之後他才嘶啞著聲音說道:「嗯……」
林以娜還是不敢轉過臉去看他,於是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一個看向左側,一個看向右側。
夜很靜,但是他們的心卻都掀起了波瀾,一刻都無法平息下來。
到底什麼時候,她的心才能靜下來,然後好好審視一下自己這可憐的人生呢?
要找到遲劍蘇,這對元蘊藍來說,當然也不是什麼困難事兒了,但是遲劍蘇在接到元蘊藍的邀約的時候,他是有點意外的,因為他以為,他會給元蘊藍留下心理陰影的。
但是他可能太低估了元蘊藍這個女人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她還是可以若無其事地坐在他的面前,象此刻這樣,優雅從容而淡定。
這大概就是元蘊藍與方妍的不同。
方妍畢竟還是一個小女人,而元蘊藍卻已經在商場上身經百戰,所以那源自內心的淡定是別人所無法擊潰的。
元蘊藍的頭髮柔順而自然地全部歸於某一側,讓她更加顯得風情萬種:「你跟方妍是什麼關係?」
「我差點害死你,你不怕我?居然還敢單獨把我約出來?」遲劍蘇的眉頭微微皺起,仔細打量著這個長相與方妍神似卻又有點不同的女人。
究竟為什麼,毫無關係的兩個人,卻會擁有著這樣相似的面孔?
「大庭廣眾的,你還想把我怎麼樣?」元蘊藍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然後正色看向遲劍蘇:「其實我沒怪你,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方妍的誰。」
「我並不是方妍的誰,我只是……默默地守著她,但是她從不願意看我一眼。我們就是這樣守與被守的關係。」遲劍蘇說罷就苦笑了下。
守與被守的關係。
其實元蘊藍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形容自己與另外一個人的關係的。
而她有沒有跟誰達成了守與被守的關係?
與韋則臨?似乎現在已經談不上了。
跟譚又盛?他對她可能只是一時的新鮮感罷了。
許宸北?那就更不必說了。
許宸北與韋念吟要辦婚禮的消息已經在本市傳開了。
看到遲劍蘇臉上的無奈,元蘊藍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遲劍蘇會對她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情了,原來只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罷了。
所以她還有什麼理由去怪遲劍蘇呢?
元蘊藍淺淺一笑:「所以這就是你看我不順眼的原因?」
「可是我現在不會再去傷害你了。因為方妍已經簽下離婚協議書了。」遲劍蘇無奈地嘆了口氣,今天一大早方妍就給他打電話。
而他也知道,他就算是除掉了元蘊藍,如果譚又盛自己不肯回心轉意,那麼也只是徒勞罷了。
既然只是徒勞,那麼何必再去叨擾別人?
所以遲劍蘇現在也沒有別的念頭了,他只想好好地陪伴著方妍,也許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機會。
「她簽了?」元蘊藍的眉頭微皺,她難道不為自己爭取一下嗎?怎麼就這樣放棄了呢?
但是元蘊藍不知道的是,方妍她努力了,她為自己爭取了,甚至第一次喝醉了酒,但是譚又盛還是堅決要與她離婚。
遲劍蘇輕輕點了點頭:「是。」
元蘊藍放在桌子上的兩隻手突然不知道要往哪裡放,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前兩次的事情,我跟你道歉。」遲劍蘇是認真而且真摯的。
元蘊藍也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人,再說了,她本來就沒有要怪遲劍蘇的意思:「我接受你的道歉。」
遲劍蘇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又突然想起想起了什麼一般地看著元蘊藍說道:「韋則臨很愛你吧?」
元蘊藍被這一個問題給弄懵了,怎麼會突然這樣問。
興許是看出了元蘊藍的困惑,遲劍蘇便開始解釋:「那天我怕被人發現,所以我就先躲起來了。然後我就透過旁邊的小縫看到了韋則臨,他看見你昏倒在地上的時候,整個人就好像被人抽走了魂魄一樣,完全失神了。」
是韋則臨救她的?
但是韋則臨為什麼卻跟她說,並不是他救的她呢?
是因為什麼,不想讓她知道是他救了她?
是不是不想再與她有任何的糾纏,也不想讓她有任何的誤會?
她還以為看見她被人折磨和欺辱,他會高興的。
但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他總是躲在暗處看著她的任何一切,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他還是會忍不住地幫她一把。
看見元蘊藍在發愣,遲劍蘇也就只是淡淡一笑。
「我還得去工作,就先走了。」遲劍蘇找不到比較好的工作,所以現在就是在一家小餐館打工罷了。
其實按照他的學歷還有能力,都不應該被局限在那樣的小地方的,只是因為人生的那道污點,讓所有的公司都不敢任用他,畢竟他當年被抓入獄所涉及的可是盜竊商業機密和誹謗罪名,這樣的罪名完全可以壓著他一輩子。
宮家。
宮霖軒有點難受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的位置,這個位置讓他覺得快要裂開了,難道是昨晚喝酒喝太多了嗎?
昨晚他究竟喝了多少?
宮霖軒緩緩撐著雙臂然後從床上坐了起來,他便開始有點疑惑,昨晚上他不是在客廳喝酒的嗎?但是現在怎麼會睡在這裡?
他滿心的困惑,難道是他昨天趁著醉意跑上來的?但是他怎麼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輕輕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他就不小心用餘光瞥到了躺在自己身旁的南沫。
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差點就要炸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沫?
她怎麼在這裡?
宮霖軒的眉頭緊緊皺到了一起,他往旁邊挪了挪,而他的這一動作引起了床鋪的晃動,所以南沫也跟著醒過來了。
南沫緩緩睜開眼睛,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居然睡死過去了。
她昨晚上打算等結束之後就離開的,但是她昨晚上就好像是全身都散架了一樣,動也動不了,後來可能就沉沉地在這個男人的身旁睡過去了。
於是當她與宮霖軒那驚恐的雙眼對上的時候,她慌忙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因為意識到自己未著寸縷,於是她就拉了拉被單擋在了自己的身前,她緩緩垂下頭去。
想著該如何解釋的時候,宮霖軒便已經崩潰一般地質問她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孤男寡女,什麼都沒穿,還能是怎麼回事?
宮霖軒也是明知故問,因為他沒法接受呈現在他眼前的這一幕,這讓他如何接受啊?
南沫抓緊了被單,可是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就好像是她主動勾引了宮霖軒一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抬不起頭來,分明昨晚上完全是宮霖軒強迫的,但是她居然完全將錯誤歸到了自己的身上。
也許是她潛意識裡根本就是不想拒絕的,所以這件事情的發生,與她自己的自私,也是有關係的。
因為她愛宮霖軒,她怎麼可能拒絕宮霖軒?即便他只是將她當作了另外一個女人。
「說啊!」宮霖軒怒吼道,雖然這樣的事情在如今開放的社會來看,是十分正常的,但是他可不想,他可不想與任何女人發生這樣的事情,除了顧蔓以外。
南沫的雙手還是緊緊地攥著被角,聲音小得就像是蚊子的聲音一樣:「昨晚上你喝醉了……」
「我喝醉了,但是你沒醉吧?所以,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宮霖軒冷笑了一聲,他一直以為南沫是足夠單純的,他萬萬沒想到,南沫會趁人之危。
南沫的眼裡泛著一點又一點的淚花,她委屈地想要失聲大哭,但是她還是咬著牙忍著:「宮霖軒……我……」
「南沫,我對你真的太失望了。」宮霖軒狠狠地甩開了身上的被子然後就站起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南沫始終都不敢抬起頭看他一眼,他果然還是將所有的錯都歸結到她的身上,就連她自己也覺得是自己的錯。
就像宮霖軒所說的,她是清醒的,她如果狠狠地將他打醒,他也不可能會犯下這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