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你把我當做了什麼?
雖然方文熙是他名義上的小姨,但其實他比她還要大上一歲,正好是一起讀書的年紀,所以兩個人從幼兒園開始就在一起,方文熙總喜歡拉著他的衣角用甜甜的聲音喊他,「小唯。」
方文熙並沒有結果戒指,只是怔怔的站在那裡,沉默太久,久的讓他心慌。
「文熙,你怎麼了?」他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裡。
方文熙抬頭看他,眼中閃爍著點點淚光,「小唯,我明天就要去沒過了。」
「是要去參加比賽嗎?」他笑了笑,眼中有些自豪,「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
「不,是爸爸已經給我辦好了留學的手續,我明天,就要去報道了。」
方文熙的聲音被冷風吹得很輕,輕的像是一聲嘆息。
葉晟唯愣了愣,但隨即還是笑了,「傻瓜,我會等你,你怕什麼?」
出國最多也就四年吧,即便更久,他也可以等啊,再說等他再大一點,他也可以去看她。
「小唯,你別等我了。」
方文熙將自己的手從他手裡抽了回來,往後退了一步。
「咱們兩個人是不會有結果的,小唯,我是你的小姨,沒有人,沒有人會祝福我們的感情。」
葉晟唯的臉瞬間蒼白下來,「你在說什麼?文熙,是不是誰和你說過什麼了?」
「爸爸有個戰友,上次他們一起喝茶,說起那伯伯家的孫子……」
「別說了!」他出聲打斷了她,她要說什麼,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紅著眼睛看她,「所以,你想要嫁給那個素未謀面的男人嘛?」
方文熙低頭抽泣,「我不知道,爸爸那麼說,我根本沒有辦法……」
「那個人是誰?」
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他終於開口問道。
方文熙放緩了步伐,但卻並未回頭,只是丟下三個字,然後便下樓離開了。
空蕩蕩的樓梯間回蕩著那個名字。
「雷子琛。」
雷子琛……雷子琛……雷子琛……
他順著牆壁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苦笑著,雷子琛,雷老的孫子……
那個人的名字,他曾經在剛入校的時候見過,刻在學校名人碑上,許多人說雷子琛就是一個神話,不僅家世數一數二,他自己本人,也是非常的優秀……
那天他喝光了所有的紅酒,將那些精心擺放的蠟燭統統打翻,的火焰就是那時候灼傷了他左手的虎口。
聞著瀰漫在空氣里的皮焦肉熟的異味,他想笑,卻發現臉上早就濕了。
……
既然五年前可以走的那麼乾脆,那麼現在為什麼還要回來糾葛不清?
葉晟唯看著自己虎口上的疤痕,心頭一陣一陣的疼著。
「小唯……」
方文熙拉了拉他的一角,一如小時候。
葉晟唯閉著眼,感受胸膛里的跳動。
過去這麼久了,這個女人,還是能夠輕易的扯動他心底的某根弦。
「小唯,不要再生我的氣了,我已經知道錯了……」
方文熙握住他寬厚溫暖的掌心,一雙眼紅紅的。
「方文熙,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
葉晟唯轉過頭,冷漠的望著她,眼神中帶著些自嘲,「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他一根一根的將她的手指掰開,然後毫不留情的轉頭就走。
「小唯!」
看著他決然的背影,方文熙終於忍不住掩嘴哭了起來。
聽到身後的抽起身,葉晟唯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揪了起來,腦袋亂的不行,步伐也凌亂起來。
「葉晟唯!」
一聲決絕而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葉晟唯回過頭,便看見方文熙正一步一步的往後退著,直到蓄滿水的泳池邊沿。
「葉晟唯,你說,你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那就,徹底的證明給我看。」
方文熙閉上眼,卷翹的睫毛上仍舊站著水跡,她張開潔白的手臂,仰面到了下去。
葉晟唯站在那裡,望著水池邊上濺起來的巨大水花,呆愣愣的出了神。
……
她離開之後,他的魂也像是被她帶走了,每天茶不思飯不想,只是去一遍又一遍的走他們曾經一起走過的路,回憶著她坐在他自行車後頭開懷大笑的模樣。
在那一步一步當中,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希望,是希望看見她背著書包朝自己走過來,看是希望看見她提著行李箱站在那裡對自己笑,告訴自己她不走了。
可他哪一幕都沒有等到,只是聽見她在美國的校園裡與雷子琛意外相遇的浪漫故事。
……
泳池裡,方文熙在水中困難地掙扎,浮浮沉沉。
「小唯……小唯……」每一次叫喚她都會喝進一口池水。
葉晟唯看著她痛苦掙扎的模樣,一雙手放在身側緊緊的握著拳頭,青筋暴起。
他耳畔似乎還在迴響著她甜美的聲音——
「我學不會游泳又怎麼樣?反正小唯在呀,他就是我一輩子的救生圈!」
葉晟唯眼中交纏了血絲,理不清混亂的思緒,他的腳已經朝著水中的她奔去。
水中的動靜越來越小,方文熙的身子逐漸下沉。
葉晟唯來不及拖掉西裝外套和皮鞋,躍入了泳池……
……
KTV裡頭的音樂聲和搖晃的燈光讓安然覺得頭疼的厲害。
她抬起手腕上的手錶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鐘了,她想了想,還是站了起來。
「安然,你要走了?」
正在那邊玩色子的楊延瞧見這邊的動靜,立馬問了一句。
安然笑著,「這裡太悶了,我出去走走,順便看看晟唯去哪裡了。」
而此時雷子琛正坐在沙發上,隨意的翻看著手中的雜誌。
等安然走出去,楊延立馬湊到雷子琛跟前,「四哥,她走啦!」
「少說話。」雷子琛頭也沒抬,「不想我坐在這裡陪你?」
「四哥,我又不是三歲孩子!」楊延翻了個白眼。
雷子琛終於抬起頭,看著他溫和一笑,「看來你還是很有自知之明。」
……
安然走出包廂的門,立馬被眼前的情形驚到了,走廊里好多男男女女的糾葛在一起,半醉半醒的多得是,大家都趁著酒勁,坐著平日里不敢做的事情,安然越過身旁一堆激吻的男女,朝著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