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春雷 第2章 工作
在這裡打工嗎?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在永久的記憶里,他常年跟著師傅在外面流浪,居無定所,並且,自己也沒有其他熟識的人,不知道自己該回到哪去。
因為他並不擁有那個被稱為「家」的歸屬。
或許永久渴望著一個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家。
「那麼,在這裡工作需要做些什麼呢?」永久下意識問道。
沒有一點安全感的永久開始盲目信任他人,只能在心裡祈禱萬燈並不會害自己。
「不用著急,你還有時間想想究竟在不在這裡打工,不用現在就做出決定,就算是你已經想好了,上崗之前也有個培訓期,不是嗎?」萬燈笑著反問道。
雖然永久並沒有打過工,但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聽從萬燈的安排。
萬燈沒有多說,揮了揮手將女僕喊了過來,並對永久說道:
「先讓女僕帶你熟悉一下影館吧。」
接著他揉了揉眼睛,躺地上繼續看那本古老的書了。
「跟我來吧。」女僕依然掛著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她帶著永久走出了圖書館的大門,從來時的路返回,永久發現,原本站在那裡不知道想寫什麼的那位帶著面具的男人早已消失不見。
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當他們走到了樓梯旁,女僕開始向永久介紹影館:
「地下室是儲藏室,一樓大廳、食堂以及娛樂場所,二樓員工宿舍,三樓禁止入內。」
十分快速地說完了這些話,甚至感覺就算永久沒聽清,她也沒有再重複一遍的意思,好像是覺得這件事很麻煩一般。
「禁止入內嗎……」永久低聲念出了女僕說過的話。
雖然永久並不明白為什麼禁止入內,但是他能感覺到聽從女僕的話是最好的選擇。
「嗯,沒錯,無論如何都不允許進去。」就算永久的聲音十分小,女僕依然聽到並做出了回應。
他正想主動詢問女僕一樓的具體情況時,從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清脆的少女聲音:
「下午好,啊,這位是新人嗎?女僕大人。」
大人?稱呼一位女僕為大人永久怎麼想都覺得有些奇怪。
永久下意識地轉過身,他看見了一位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女,背著書包可能是剛剛才放學。
她身著很普通的衣服,感覺就像是故意選了一個既不會引人注目又不顯得平庸的搭配,臉上似乎是化了一點淡妝,但永久並不能確定她是否化了妝。
「是的。」女僕點頭回答,然後就消失不見。「他就交給你了。」
這位少女看著奇妙莫名的永久,笑了笑,說道:
「女僕大人她就是這樣的,十分討厭麻煩。
「我叫菱,歡迎來到影館。」
看來「歡迎來到影館」這句話是規定的用語,除了那位面具男子,其他人都對永久說了一遍。
「你好,我是永久。」他禮貌地回復道。
「挺不錯的名字。」菱發出讚許。
經過了十幾分鐘,菱帶著永久逛遍了影館每個應該熟悉的地方,除了三樓,三樓禁止入內。期間,他覺得「影館」這個名字並不是很恰當,如果讓他來取名的話,他可能會給這裡取名為「圖書館」。
永久剛剛才知道,他才去過的萬燈所在的圖書館,實際上比看上去要大了不少,連通一樓、二樓和三樓,總共佔據了影館大約一半的面積,很難想象會有人在家裡修這麼大一個圖書館。
萬燈應該是十分喜歡讀書吧。
在影館工作的人幾乎全是內部推薦的,像永久這樣的幾乎沒有,在黑貓爪下生存下來什麼的,這種入職理由非常可笑。
入職手續十分簡單,只需要填寫一下自己的最基本信息就行了,工作人員甚至對永久說「亂填都無所謂」。
當然,工資發到哪必須填寫,不然沒有工資概不負責。
然後工作人員在永久的左手手腕處綁上了一條黑色的絲帶,這黑色絲帶慢慢收緊,最後與皮膚融為一體,只留下一個類似於紋身的痕迹。
紋身的花紋十分簡潔,但他注意到自己的紋身似乎和菱的紋身不太一樣,而萬燈和女僕的紋身在衣袖下方,永久沒有看到。
「這是一般員工的標誌,有了它你就可以隨意進出影館啦。」菱笑嘻嘻地說明。
這東西感覺不錯,就像是一個隨身攜帶的出入證明,雖然永久還是不習慣這種不科學的東西,但他經歷了這麼多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從未想過這個世界竟然和他看見的不同,他升起了想要儘可能多的了解這個世界的念頭。
入職手續經過了很長時間才搞定,永久和菱走出辦公地點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這時,菱伸了個懶腰,對永久說道:
「我們先去吃頓飯吧,吃完了我們組隊去做任務,我會一直教導你,直到你能夠獨當一面,這是我們影館對新人的特別禮物哦。」
咕嚕咕嚕。
永久的肚子開始發出聲音,他從昨天晚飯後就沒再吃過什麼。
「好的,聽你安排。」他揉了揉肚子,覺得自己應該能吃下不少東西。
餐廳處於影館一樓的正中央,他們不多時就能走到。
等到太陽完全落山時,他們吃完了晚飯,在吃晚飯時,永久從菱那裡得知,這個世界其實到處都有著不科學的東西,一些原本只存在於神話或者是傳說中的生物或者物品,是真實存在的,這些東西被統稱為:
怪異。
「看那裡。」
走出餐廳大門時,菱伸手指了一下天空,此時太陽已經不見了蹤影,天上懸挂著些許繁星,而菱的手指,指向的是月亮。
此時天上竟然有兩個月亮,中間雖然有點空隙,但能讓人感覺出這兩個月亮是一體的。
「這就是接觸了怪異的標誌,能夠看到、聽到、感受到怪異之人,就能看見目前所知的最大怪異——第二個月亮,我們稱其為……」
菱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用著低沉的語調繼續說道:
「第二個月亮。」
「這有區別嗎?」永久一臉茫然。
「沒有。」菱咧開嘴笑了一下,「我只是開個玩笑嘛。」
接著,她就帶著永久走到了影館中的停車場中。
菱走到了一輛車旁邊,坐到了駕駛座上,臉上帶著一絲疲憊與無奈:
「走吧,該上班了,我的假期不知道排到了多晚。」
永久說不出話,走到了副駕駛座坐下,然後對著菱問出了他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影館的工作主要是做些什麼呢?」
他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該做些什麼。
「我先問一下,你會什麼能夠傷害別人的能力,或者說手段。」菱邊開車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傷害別人嗎。
會用劍應該算是吧,雖然在這個使用槍械的時代還用冷兵器是種十分不理智的做法。
不過永久在小的時候確實是和自己的師傅練過劍。
師傅曾經說過,永久的劍術天賦很是一般,就算是和普通人比也沒什麼區別,甚至還要更差,但還是要教永久劍術。
每當永久不想上課或者說是練得不好時,師傅就又開始念叨了,說永久天賦不行,自己教的這麼好,卻還是這幅德行。
但就算是如此,師傅依然教了永久很久很久。
「你的劍術天賦很是差勁,但你還是有著其他的優點。」
這是師傅對永久說過最多的話。
「我稍稍會一點劍術。」永久從自己的袖子中抽出了一支大約有著十多厘米的笛子,這是師傅送給他的「劍」。
「不過我只能以這笛子當劍用,師傅不允許我用其他的劍。」
永久對菱補充道。
一直都是師傅在照顧著自己,沒想到失去了師傅自己會變得如此不堪。
菱隨手拿起了車上的零食,扔進嘴中:
「不錯,這樣我就不用單獨準備你的武器了,不過標準配備的還是會給你準備好。」
「也就是說,做你們這行,武器是必須品?」永久理清了思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菱笑了笑,對他說道:
「是這樣的沒錯,不過僅限於新手階段,如果你能活著拿到你的第一個月工資,那麼你差不多就該了解我們的戰鬥方式了。
「到那時,武器不再是必需品。」
這樣嗎,永久點了點頭,不知為何,他現在沒有一點害怕的情緒,相反,十分亢奮,對他的工作充滿期待。
「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畢竟,你是從黑貓手裡活下來的人。」
此時他們已經開到了一座大山裡,因為車外下起了暴雨的緣故,菱將車暫時停下。
「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活下來的。」菱轉過頭來凝視著永久,眼睛睜大,神情嚴肅地對永久說道。
「不知道。」在永久的記憶里,自己只是單方面地受傷而已,從頭到尾什麼都沒有做。
此時,他心中突然多了一個疑問,難道死在黑貓手裡的人很多嗎?
「姑且問一下,在黑貓爪下生存的概率多大?」
菱聽到這個問題,像是身上的力氣一下子都被抽空一般,深吸一口氣,靠在了車座靠背上:
「據我所知,只有你一個。」
就我一個人活了下來?這死亡率是有多高?
看見永久的表情變得十分難以置信,菱勉強掛上了一副笑臉:
「至少你活下來了,這代表著,你不是十分強大,就是十分幸運。
「活下來就足夠了啊。」
她發出感慨,眼角似乎有光芒閃爍。
「抱歉,我剛剛有點控制不住情緒。」
永久默默地看著菱,他似乎有些心疼這個女孩,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應該是黑貓曾經傷害過她。
但永久實在是嘴太笨,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可窗外雨越下越大,如此巨大的暴雨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停歇。
「今天的天氣預報可沒有說會下雨啊。」菱看著手機碎碎念叨著。
永久輕輕點頭,在車上等待著實在是有些無聊,他思維發散,問道:
「要不我們找找附近有沒有村落之類的,避一下雨。」
「那就這樣吧。」菱「嗯」了一聲,將車重新打上火,行駛得小心謹慎。
永久這時突然想起了什麼,臉部肌肉肉眼可見地拉扯了一下:
「你看起來歲數和我一樣大,還是學生,對吧?你有駕照嗎?」
菱笑了。
「影館的工作人員不需要駕照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