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這個是利息

314 這個是利息

「年幼之時,我替母后不值,想盡了各種法子來跟父皇作對。母後知道了,總是說我不懂事。那時我不懂,現在卻是什麼都明白了。」

洛夜痕微微笑了一笑,眸光中難得一見的溫暖:「父皇實際上是愛慘了母后。他與母后大婚之後,朝廷彈劾不斷,皆言母後身份地位不配封后。父皇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不得已開始擴充後宮。也是為了叫母後過的太平,才故意裝著與她日漸疏遠。」

文青羽沒有說話,洛夜痕說的該是真的。

帝王有帝王的無奈,他的目的雖然是出於愛護,但終究還是叫自己心愛的人受傷。他對洛夜痕的格外寵愛和寬容,大約也是對他母親的一種補償。

「外公該是知道母后的境遇,對這個女兒失望透了。所以,從來不曾跟她有過接觸。直到父皇駕崩那個夜晚,母后也存了必死之心,她服下毒藥之後才告訴了我她的身世。後來,我想法子找到了外公,將真相告訴了他。他因著對母后的愧疚,便將子車世家交給了我。」

文青羽看了看他,自然知道收服子車世家該是極其艱辛的一段過往。他不提,她便也不問。

好在那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雲開的事情,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那一日聽說百丈峰上發生是事情之後,爺便已經吩咐人去查了。」

「所以,當日臨谷山上你被魔教圍攻,失足墜崖,果然就是你們演的一場好戲么?」

「恩。」洛夜痕點點頭。

「當日連睿和絕塵都在,你們能騙的了三大世家那些蠢貨,這兩個人絕對騙不過。何況還有華淺笙。」

「絕塵不用騙,實際上若非他幫忙,這一齣戲只怕也沒那麼容易唱。」

文青羽默了一默,這才想起絕塵也是雲家人,幫助雲開原本就是他的目的。

「那,連睿和華淺笙。」

「連睿當時暈著,什麼都不知道。至於華淺笙……」

洛夜痕唇畔浮起一絲嘲諷的微笑:「你以為爺將絕塵招來,真的只是當個戲子那麼簡單?」

文青羽嘴角一抽,所以說絕塵最主要的任務是給華淺笙下套,跟他鬥法么?

這兩個人都是神棍,但跟絕塵那個裝了一輩子的老神棍比起來,華淺笙怎麼都嫌太嫩了一些。

所以,隱藏個氣息,偽造個天機什麼的,沒有人比絕塵更合適。

「他能信?」

「信不信不重要,他和連睿的目的都不是盯著爺,是武林的勢力。」

這話文青羽一下子便懂了,連胤想要收復淮南。而淮南真正的勢力掌握在武林世家手裡。

那麼,華淺笙和連睿作為連胤的心腹。只需要在武林大會勝出之後,直接跟最終的獲勝者談判就好了。

至於勝出那個人是誰,原本並不重要。

這個人可以是三大世家,自然也可以是碧落宮。

文青羽挑眉:「你想將雲開安插進淮南大軍里?」

「不是我,是你。」洛夜痕看著她:「你想要做的事情,需要軍權。」

文青羽頓了一頓,清眸眨也不眨看著洛夜痕。心中不由的一凜。

她想做的事情?

她想做的事情不就是報仇么?怎麼處置仇人才最痛快?不是叫他死,是叫他生不如死。

那麼,將他視作生命的最重要的東西拿走,不正是比殺了他還痛快?

連胤在乎什麼?萬里江山如畫,一代帝王偉業。

想要奪走那個東西,的確很不容易。軍權,是必須的!

但這些,她並沒有跟洛夜痕說過,他怎麼知道?他又知道多少?

洛夜痕抬手,大掌輕輕蓋住她一雙清眸。

「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你從沒掩飾過對他的憎惡。你說是為了給玉鳴溪報仇,我便也給玉鳴溪報仇。我是為了你,卻不是為了她。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只要有我在,這整個天下沒有人能夠傷到你。你想要站在哪裡我就為你掃清一切障礙,叫你能站在那裡。即便傾覆天下,萬劫不復,也在所不惜。」

他聲音極輕,極緩。如往昔一般的低悅慵懶,似乎一出口,便能叫風給吹的散了。

文青羽的心中卻狠狠的顫了一顫,即便傾覆天下萬劫不復,也在所不惜。

這一句話,從沒有人對她說過。她卻知道,眼前這人輕輕巧巧說了出來,便一定能夠做到。

她伸出手,將洛夜痕大掌扯了下來,清眸再次與他對了個正著。

「洛夜痕,我……」

「怎麼?」洛夜痕眼底閃過一絲戲謔:「爺這番深情表白,可是叫青青心花怒放的無以為報?那不如考慮,洞房如何?」

文青羽額角立刻怕上一條黑線,正欲出口的話便一下子給咽了回去。

「你這不要臉的色胚!」

「青青。」洛夜痕聲音一低,再次將頭埋在她頸窩:「你答應過人家再見面就圓房的,人家等的很辛苦,你不許賴皮。」

文青羽只覺得一陣惡寒,眼前這撒嬌無恥的貨,真的是洛夜痕?真的是子車焱?不是人易容的吧。

「洛夜痕。」她咬了咬牙:「你這個樣子就不怕叫你外公看到了,收回你家主之位?」

「爺才不怕,爺巴不得他看見呢。」洛夜痕在她頸窩咕噥著:「他若見了只能更高興,母后是他一脈單傳,他巴不得早點抱上重外孫呢。」

文青羽臉色徹底黑了,你永遠不要指望,無恥的人突然有一天變的不再無恥。

「那個。」她低咳了一聲,自覺的選擇了轉移話題。

「今天絕塵告訴我,雲開只怕有些問題。他大約真的想要啟動八荒化魂。」

「恩。」洛夜痕輕輕哼了一聲:「他是存著玉石俱焚的心思沒錯。」

文青羽推了推那顆在她頸窩蹭來蹭去的頭顱:「你不擔心?」

「擔心什麼,他今天不是告訴你了那日你不必到場的么?其餘人死不死的,跟爺有關係?」

文青羽頓了一頓,剛剛這人不是還說要為雲開混入軍營鋪路的么。怎麼一眨眼就打算見死不救了呢?做人可以這麼不復責任?

「雲開不能死。」她坐正了身子,語氣很是堅定。

洛夜痕頓了一頓:「知道了,我會想法子。」

「派人假裝被抓走的法子也不妥當,陣法不挑人。」

洛夜痕嘴角扯了一扯,顯然對於她總是提別人的事情很是不滿意:「八荒化魂需要用童女純潔的鮮血和魂魄獻祭。所以,不是處子之身的女子是沒有用處的。」

文青羽一愣,她怎麼沒想到。

「那些人抓人時未必就不會驗身。」

「不就是守宮砂么。」洛夜痕不屑的說道:「子車世家什麼沒有?叫一個女子服下后保持守宮砂不退的藥物還是不難找到的。」

文青羽頓了一頓,終於撇了撇嘴。她怎麼忘記了,眼前這人就是個狡猾又黑心的狐狸。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這人該是早就準備好了。

「青青,你就不能不提別人陪爺好好看星星的么?」

「額?」文青羽一愣,說了這麼半天,這貨怎麼還惦記著看星星呢?

「爺這麼體貼,幫你手下的人解除了後顧之憂。你不該獎勵下的么?」

文青羽越發的怔忪,什麼是獎勵?

下一刻,天地顛倒,一張如詩如畫的放大俊彥突然印入眼帘。

驚愕中,男子如玉長指在她粉潤菱唇上微微擦過,鳳眸中掠過一絲邪魅的笑。

「這個,是利息。」

下一刻,淡淡龍涎香一下子鑽進了她的鼻孔,微涼的唇瓣便緊緊貼上了她的。

這個吻,很是霸道,訴說著無盡相思。

文青羽呼痛,那吻卻驟然間溫柔了下來,綿綿細雨般將她包裹。叫她整個人如同徜徉在雲端,漸漸迷失。

似乎,連頭腦都有些昏沉,她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

「唔,洛夜痕,你……」

可惜,唇齒尚在他的糾纏之中,一切的言語都含混不清。

終於,她頭一偏,沉沉睡了過去,口中卻低低呢喃。

洛夜痕低頭,將她睡去前那一句話聽的清清楚楚。

「你若不棄,我定不離。」

他身子一頓,似是些微的發楞。下一刻,眼底深處溢出一抹醉人的溫柔。指腹擦過她濕潤微腫的唇瓣,一聲輕嘆。

「此刻,若是在凌雲閣該有多好?」

下一刻,他將她打橫抱起,縱身躍下了屋脊,兩條身影朝著卧室去了。

……

「少主醒了么?」

院子外面傳來一聲輕喝,不難聽出聲音中無法壓抑的一絲焦急。

文青羽一下子睜開了眼,清眸中有片刻的迷離。

頭頂是她在定靜山莊那個卧室華麗的承塵,並不是昨夜的星空。

伸手往身側摸了一摸,空蕩蕩的哪裡有人?枕畔卻有若有若無一絲龍涎香。

她終於勾了勾唇瓣,昨夜的一切,果然不是幻覺。

「可惡的傢伙。」她微微咬牙,昨日洛夜痕口中顯然藏著什麼東西。

看似一吻,實際上卻是將那東西送到了她的口裡。

如今想來,那該是某種安神的藥物。他是知道自己擔心雲開,怕自己睡不著,所以才用了這法子,叫她一夜好眠的吧。

只是,她睡著之前,好似說了什麼?至於說的什麼卻半點也想不起來。

「少主醒了么?」

外面的聲音再次傳來,文青羽皺了皺眉,快速的穿衣下床。

「稍等。」

她隨手挽了髮髻,又在銅盆里隨便洗了把臉,便去打開了房門。

一眼看去,她多少還是吃了一驚。沒想到,居然是那樣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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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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