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子瀟,我不快樂!
淺子瀟別開視線,站起來,看著窗外平靜的海平面,壓抑著內心深處煩躁不安的情緒說道,
「小雪,和我在一起,遠離那些骯髒混亂的世界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想著離開?我早已在這周圍種滿了桃花,等到來年開春花開滿院時,你會深深的愛上這裡,這是我為你營造的世外桃源!只為你一人!」
「人不對了,再美好的景色還有何意義?無論你把這裡裝點的有多美麗,我都不會愛上這裡,子瀟,你到底明不明白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那不是一味的佔有!我只想有個屬於我和疏城的家,他在哪裡,哪裡就是好的,心都交出去了,不是我想收就收的回來的,況且,我也沒想著收回來!」
淺子瀟別開視線,眼眸里有著難以掩飾的痛楚,他握緊了拳頭,「就是因為慕疏城,你才不肯接受我對你的愛?」
落雪冷笑,無奈的搖頭,「子瀟,你讓我說多少遍你才能相信,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即使沒有他,我和你之間……也再回不到過去!」
「為什麼?如果沒有他,我們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你說過,我看不見,你就做我的雙眼,我聽不到,你就做我的耳朵,我不能開口說話,你就一直用盲文啞語和我交流……你說過,一輩子,你都不會嫌棄我……雪……你答應過我的……」
淺子瀟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他走到落雪身邊兒,雙手抓著她的肩膀,紅了眼眶。
落雪咬緊了嘴唇,看著他,眼神里儘是凄涼,
「你是一個男人,你有老婆,也即將為人父,你要把你的心放到自己的家庭事業上,而不是我身上!你把我關在這裡,我相信你不會害我,我也相信你出於某種考慮是為了我好,你說的我都信!可是,子瀟,我不快樂!曾經的緣分讓你我相識,我們也互相扶持走過了最艱難的一段,這種長期日積月累積攢下來的感情,我不想隨意的破壞。」
「曾經上天給了我們一個最好的考驗感情的方法,我們都沒經得起考驗,愛情沒了,親情還在,兩個人相識相知,不都只是為了愛情,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如果你這麼隨意踐踏我對你僅有少許的好感,怕是這條留給我們的親情路,也要斷了!因為你不了解我,所以你也看不透我對疏城的心,子瀟,我愛他!」
淺子瀟的身子猛的抖了一下,雙腿微微發軟,拼儘力氣攥緊了拳頭,堅硬的指甲深陷在柔軟的手心處,有種要刺破肌膚的感覺。
她說她愛他!
她居然說她愛他!
沒人理解此刻他內心的感受,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告訴他,她愛上了另外一個男人!
她說的太認真,讓他害怕。
他原本可以想一想,她是不是在刺激他,可是當看到她那雙認真清靈的眼眸時,他鬆開了手。
不知道緩了多久,他才恢復到以往的平靜,轉身,邁著步子走了出去。
落雪蹲坐在木凳上,緊緊咬著嘴唇。
她對淺子瀟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肺腑之言,她相信淺子瀟不會害她,可是她有預感,準確的來說,不是預感,應該就是事實……有些人想利用她威脅慕疏城,而淺子瀟,也正參與其中。
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無限恐懼,她害怕,她害怕那些對慕疏城不利的人會得逞,她害怕慕疏城會因為她的失聯而亂了分寸。
落雪有點兒坐不住了,不管接下來淺子瀟找什麼理由說服她,她都要想辦法離開這裡。
想著,緊緊咬了下嘴唇,嗖的一下站了起來,飛快往門外跑去。
「咯吱——」
「咔嚓……」
剛拉開房門,便與進來的淺子瀟撞在了一起。
淺子瀟也沒想到落雪會這個時候出去,手裡端著溫水,全灑了出來,玻璃杯碎了一地。
「沒事兒吧?」他拉起落雪的手,關心的問道。
「子瀟,我真的不能在呆在這裡,你放我走吧!」她聲音卑微,眼眶濕潤。
淺子瀟沒說話,只是心疼的拉過她的手快速走進室內,拿了紗布出來給她包紮傷口。
剛才玻璃杯破碎,割破了她的手指。
傷口不是很深,並沒有流太多血,可是淺子瀟卻表現的異常緊張,他眉頭緊蹙,眉宇間拱起高高的川字。
不知道是在心疼落雪手上的傷口,還是在因為她的話語灼心。
他以為即便是落雪此刻真的不愛他了,他也能留著她待在這裡些許時日,沒想到不過才三天,她已經近乎瘋狂,看著她略顯凌亂的頭髮和憔悴的臉頰,他心頭不忍,再這樣下去,她會瘋的!
「晚上帶你出去走走。」他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落雪看著他的背影怔了幾秒鐘,隨即欣喜若狂,她以為,他帶她出去走走,就代表還她自由了一般……
淺子瀟手裡夾著香煙,斜靠在廚房門框上,午後的夕陽慢慢西下,拉的他的影子修長。
廚房裡正燒著熱水,發出吱吱的聲響。
他以前不抽煙,喬博士也告誡過他,他的身體不適合抽煙,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就迷戀上了它,越是孤獨心神不寧的時候,他對它的依賴性就越大,彷彿只有它才能明白他的孤獨。
抽了一根,他把煙頭丟在地上,用腳上的深棕色馬丁靴碾之。
不自覺的又拿出一根,剛抽了一口,便聽見水蒸氣掀瓶蓋的聲音。
蹙了下眉頭,把煙丟在地上,抬腳,直接踩碎,踏著步子走進廚房。
關了火,把衣袖捋到臂彎處,小心翼翼倒出一杯,又拿了一個杯子站在門口,來回倒,讓裡面的水涼的更快一些。
滾燙的熱水濺到他手背上,白皙的皮膚上瞬間出現斑斑紅印,他蹙了下眉頭,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來回倒了幾分鐘,他嘗了嘗,水溫剛好。
端著杯子走出廚房,一隻腳剛邁出去,便看見了地上被他碾碎的煙頭,突然止住了腳步。
擰著眉頭僵了一會兒,最終轉身重新回到廚房,把水杯放在廚台上,從褲子口袋裡拿出那個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