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惹麻煩的扣子
「綉綉......」苗秋菊看到她,忍不住遲疑著叫出常母小時候的乳名。
舒墨凝立刻的冷眼看她:「閉嘴。」
苗秋菊的聲音戛然而止,剛想生氣道她這是應該跟長輩說話的語氣么,又想到如今自己哪能應當舒墨凝的長輩,於是綳著臉。
常母雙眼的亮光很亮,像小孩子一般,這比在苗秋菊家裡時候好了不止千萬倍,可苗秋菊心裡還忍不住鄙夷,怎麼她腦袋傻了也就算了還像個幾歲小孩算怎麼回事。
她叫常母的乳名,不過是下意識的,就想噁心噁心舒墨凝。
這個姐妹於她而言,早就是年幼時期遙遠的記憶了,後面倒也來往過,只不過她比自己過得好得多,苗秋菊心中焉能順暢。
看到如今她過成這樣,又死了男人,她就痛快多了。
不過苗秋菊很快又想起自己兒子的情況,那點小痛快又變成痛苦。
「秋...秋菊姐。」常母忽然發出一聲,把在場幾個人都弄愣了。
苗秋菊沒想到自己隨便喊喊,還能讓一個傻子有這種反應,不由稀奇,但因為剛才舒墨凝呵斥過她,所以這會她閉口不言,有點想看看舒墨凝什麼反應。
舒墨凝自然是驚喜常母又能認出來一個人,不過很顯然,她並沒有想起在苗秋菊家那段艱難的日子,不知是好是壞。
常母的精神就這般忽爾忽時的好,現如今大多數時候能認得舒墨凝,是每天給她好吃的的人,但有時候忽然間又會不認得。
「你還不走?」舒墨凝擰眉看著苗秋菊。
一旁的護工低著頭,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現在出了舒墨凝辦公室,外面的冷空氣止不住的拍打著臉頰,苗秋菊嫉妒的看一眼那屋子裡的光鮮亮麗,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苗秋菊憤憤不平又含著一肚子氣往外走,她說是嘲笑常母,其實心裡又何嘗不是嫉妒。
嫉妒常母如今人都傻了,還有兒媳婦好吃好喝金貴養著,還請人照顧,而她呢,辛苦操勞了一輩子,臨到老了,兒子又出了這麼大的事,醫療費且不說,還得自己將養一輩子......
「哎!」她正專心想事情,冷不丁跟一個人撞了滿懷。
而被她撞到的人卻紋絲不動。
與此同時,一聲清脆的金屬落地聲響起。
顧秋榮面無表情的看著髒兮兮的婦人,她身後的保鏢幾乎是立刻上前,把那婦人和她隔開,這麼一頹喪,苗秋菊一下子摔在地上。
「你們!」她的話喊了一半,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盯著地上,原本因為這一番蠻不講理的推搡而被點燃的熊熊怒火像是忽然墜入冰窟,全然熄滅!
顧秋榮又不是什麼欺壓百姓的惡人,於是示意保鏢們把人扶起來。
「這是哪來的!」苗秋菊抓起地上的金屬扣子就抬頭,瘋魔了一般,眼睛里全是通紅的血絲。
饒是幾個魁梧保鏢,都被這婦人的目光嚇了一跳。因為這老婦人本就髒兮兮的,這會又作這醜惡表情,像是瘋癲的惡鬼一般。
與那金屬扣子一同掉落的還有一張散開的手帕,很明顯,這扣子是特意包裝起來帶著的,而非不慎從哪裡掛在身上,又意外掉落的。
然而這東西卻不是從顧秋榮身上掉下來的,而是她身後的保鏢身上掉的。本來幾人走的步子都又大又急,這麼忽然一停,才不甚掉落。
顧秋榮也是早上才囑咐他把東西處理了,但他因覺得要隱秘,一時間就還沒來得及處理掉,卻沒想到,好像給老闆惹麻煩了,看起來還不小。
因為苗秋菊是撞的顧秋榮,所以她下意識就以為,這東西是從顧秋榮身上掉的,這會惡狠狠的伸著乾枯的一雙手,要去拽顧秋榮:「這東西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你從哪弄來的!」
這顆扣子,正是兒子之前整日不在家那段時日,有一天弄丟的,因為扣子上有一個豁口,苗秋菊這個給兒子洗過衣服的再熟悉不過。
苗秋菊還記得,那一天兒子的表現很不正常,自己問起來那丟失的扣子時,他說話含含糊糊的,一點都不像平日,有啥事都跟自己說道。
兒子的死,和眼前這人絕對脫不了關係!電光火石之間,苗秋菊就判定了這件事。
這麼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顧秋榮就已經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誰。
她忽然表情一變,弔兒郎當道:「什麼人都敢往我身前湊,給我扔出去,舒蘭閣的經理呢,今天不給我處理好這件事,別想好過!」
保鏢們從沒見過她這樣,一個個都傻眼了,不過他們心理素質很好,即使心裡一串烏鴉飛過,面上也依舊毫無表情。
這麼一下,就有兩人上前架住苗秋菊。
「放開我!你是罪犯!你就是害我兒子的那個!來人啊!這裡有殺人犯!」苗秋菊又氣又急,恨不能現在就掐著顧秋榮的脖子逼她說出這枚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保鏢們架著她,看到她身上髒兮兮的,心下不由嫌棄,但不由分說的給她扔到了外面去,然後齊齊擋在門口。
「怎麼回事?」
「出什麼事了?」
客人們聽到叫喊,不由紛紛湊著腦袋往門口看。
顧秋榮拍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好像被弄髒了一樣:「遇到一個晦氣的神經病,你們舒蘭閣的員工怎麼辦事的,什麼人都放進來。」
這大廳里正好有個小領導認識顧秋榮的,立馬歡天喜地的道:「原來是顧總!久仰久仰,顧總來這吃飯么!」
顧秋榮應了一聲,這人立馬順著杆子往上爬:「唉吆,那可真是個瘋瘋癲癲的女人,你們舒蘭閣的員工看好了,別再把人放進來了,臨到過年亂的很,什麼人都有。」
這麼一個兩個都說那是個瘋子,其他客人也不怎麼好奇了,畢竟那女人本就一副髒亂的流浪漢模樣。
被扔到外面的苗秋菊叫喊一會,卻見人來人往的,各個衣著得體,都遠遠避著自己走,她也知道在這喊肯定沒用了,於是過一會站起來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