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雪峰山(二十六)金童紫河
「張大,你們師祖張一元,在洞裡布機關時,有沒有把蛇之類的動物放進去。」若蘭無奈的屏息,就算是布捂著鼻子,但那種惡臭,還是無孔不入的往口鼻里鑽。
「我不知道。」張大一怔,這個他不知道,而且師祖也沒有留下有關洞內機關的隻言片語。
「你這個張天師的後人,真的算是白當了。」若蘭長嘆一口氣,重複那句話,一代不如一代。
張大被她的一言奚落,弄的紅雲遍布,張了張嘴,卻找不到反駁的話來,只得尷尬又難堪的聳肩站在一邊。
等到最後方圓一過來后,方百精神力一松,叭的一聲軟在地上,拚命的把頭湊到火口山去呼吸空氣。
「他媽的,什麼東西這麼臭?」方圓一過來,就立馬咆哮開來,機靈的看到他們幾個用布捂著口鼻,趕緊也撕開自己的袍角捂住嘴鼻。
「大家都小心點,張二看看還有多少火油。」若蘭戚著眉,回過頭跟張二說道。
張二把裝火油的罐子拿出來看,若著臉答道:「沒有多少了,最多只夠燃燒兩個時辰。」
這時方圓眉眼一彎,笑嘻嘻的把手探到懷裡摸索,見他摸了一會,從懷裡掏出一顆手指大小的夜明珠:「哈哈,我們盜聖家族好東西可是很多的,看這,這是東海的夜明珠,當初我師傅從海墓裡帶出來的,別看它只有這第么點大,但是光線能達到三米左右,嘿嘿。」方圓得意洋洋的舉了下珠子。
若蘭輕笑:「還真是好東西,看不出來,你身上居然也是個藏寶閣嘛。」
有夜明珠探路,比火油燈那自然是好使,張二鬆了口氣,這洞里有什麼,還不知道,火油剩的不多,實在是不敢亂用。
「那就往裡走吧,方圓你舉著珠子走前面。」成天立咽了咽氣,他被惡臭已經快要熏的吐出來了。
張二的定力比起眾人要差,一踩地就貓在一角吐了個稀里嘩啦,這會扶著石壁,面色極為難看。
由方圓打前陣,成天立和若蘭走在中間,張大張二尾隨,方百墊后,慢慢的往裡摸索。眾人一走進黑暗,夜明珠就發揮它的功效,果然是方圓三米以內,有如白晝一樣的瑩亮。
越往裡走,臭氣就越濃,成天立囑咐方圓小心腳下,一邊省視洞壁。只見洞壁光滑的烏黑髮亮,可見當初人工打鑿的時候,是有做過打滑拋光的程序,可見墓主曹衛,對此地的重視程度。
走了一段路,突然成天立停了下來,脫離直行隊伍,走到石壁前仔細的看了起來。
「若蘭你看,這裡有畫。」成天立指著石壁的一角,突然說道。
若蘭順著他的指尖看過去,正如他所說,那個地方有一處不是很明顯的彩繪。上面畫的竟然不是圖,而是一幅詭異的四聖畫像。何謂四聖,話說道家學里,有玄武,白虎,青龍,朱雀四獸為四聖。
「這,這,這……這是我們祖師張一元的筆跡。」這會湊過來的張大,瞳孔放大,閃著接近膜拜的狂喜道。
「只是一幅四聖圖,為什麼這麼肯定就是你師祖的筆跡?」若蘭已經相信了張大所說,但還是把話問了出來。
張大搖頭,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四聖圖狂喜的言道:「師祖的筆跡我一看就知道,這幅圖我有在師祖的陣法手扎本上見過。只有師祖才會把朱雀畫在前面。」
聽他所言,若蘭仔細的又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說,這幅四聖圖,是逆行所畫。正常是龜,虎,龍,雀,這樣的畫,而張一元則是故意把朱雀放在前面。從五行之論來說,朱雀屬陰火,龜主防禦,虎主物攻,龍主法毒。那張一元故意把朱雀放在前面,他所欲意是什麼?
「張大,你師祖為什麼要把朱雀放在前面?」若蘭偏過頭斜視他道。
「這個說來話長,我記得師祖有一本手扎本記錄了一點點這裡事情。上面寫著這裡地勢雖屬火性,但其實乃是陰火旺盛之地,就算是風水寶地龍抬頭,也極地太陰,葬在此處的人,除非是福澤深厚之人,否則必遭天譴。」張大戚眉說道。雖然師祖的做法,許多地方都頗為不妥,但必竟是他們的祖師爺,再編排也不能編排到那裡。
聽他說完,若蘭冷笑的吸了幾口氣,心想這個張一元果然不是個好東西。人家花十萬兩黃金請他前來布陣看風水,卻給人家指了一條最壞的風水。
這頭的方百聽完,心裡感慨萬千,一邊又很防備的瞄了眼張大,細細碎碎的介面說道:「照這麼說的話,就應當把龍畫在前,並用四聖獸的靈器壓陣,把陰火壓下去,這樣從風水學上來說,能讓這個穴起死回生,繼續發揮它最大的效果,三代之後必有九五之尊。」
張大愣了愣,從一開始,他就看出方家小兄弟懂奇門陣法,但沒想他還懂得風水學。雖然他說的通俗,但確實說對了。
「沒錯,確實是應當把龍放在前面,陣壓陰火,並用四種靈器壓陣。當時師祖沒這麼做,是因為曹衛此人陰險毒辣,本身就是一個太監,但後來卻相信陰邪之術,食金童紫河上千餘,竟然使得枯木逢春,六十的時候,竟然生得一兒。加上他的所有財寶本來就是百姓的不義之財,所以師祖才沒有點破。」
「金童紫河?太監也可以生兒育女?」方圓驚愕的插口說道。
掃了眼迷惑不解的方圓,若蘭大至的已經聽明白了。「金童紫河是不是指,懷在娘肚子里剛剛成形的男嬰?」
張大眼一睜,驚滯的點了點頭。當時他看到這個的時候,也是一頭霧水,還是後來里正叔告訴他,才明白過來,原來金童紫河是這個意思。
「是的,在邪術中說道,食用此物需剛好五個月的男嬰,而且必須新鮮。」張大懾了懾,厭惡的往洞底深處看了數眼,彷彿此刻若是曹衛還活著,他定要讓他嘗嘗凌遲是何種滋味。
「新鮮,何謂新鮮,就是活生生的把孕婦肚子劃開,硬生生的把嬰兒拿出來。如果是男嬰,就立馬食用,如果是女嬰,就當場把孕婦和嬰兒殺死。」數千個金童紫河啊,那要殺害多少的孕婦,慘無人道的個人之欲,就要殺死那麼多無辜的平民百姓。師祖只是讓他遭天譴還算是便宜他了,如果今日放到他來的話,定要讓他五馬分屍,然後……總之死的要有多慘,就有多慘。
簡直就是禽獸不如的東西,師祖是太便宜他了。
張大不是一個很好的敘述者,只是用最平實的語言念出扎記里的東西,語氣雖然含有憤慨,但並沒有很強烈的波動,這大概也是跟他性格有關。
聽完張大的憤懣,眾人不由滿臉生厭,全都憤憤然然的望向,一望無際的深洞之中。
「哼,你師祖也不是個好東西,明明知道曹衛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還幫他繼續害人,哼,今日如果你師祖還在,我方圓定要讓他好看。」方圓憤憤懣懣的瞪眼,他方圓不屑裝清道夫,如果說曹衛是畜生,那張一元,也是人渣。
「夠了,張大,你師祖的手扎沒有記錄這裡面的機關?」若蘭退了幾步,過去的事情,就算是憤慨,那又能怎樣,人都已經死了,再也不可能復生,現在再來說狠話,也是餘事無補。現在她最關心的就是張一元在這裡面還有沒有動手腳。
「沒有,我發誓真的沒有,如果有,我也不知道。現在我跟你們是一條繩上的,我也用不著再騙你。」張大看到若蘭一眼懷疑的神色,連連舉著三根手指發誓。他知道的,已經差不多全都告訴她們了。
若蘭收回視線,心知張大所言不虛,如果他想活著出去,就必須要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否則,沒有他們,他和張二也出不去這裡。
突然,成天立身體一崩,離他最近的若蘭,突然能感受到成天立的那種危險瀕臨的緊張。只見成天立一個猛的回身,把若蘭拉到身後,急切的看著黑呼呼的洞穴深處。
「小心,有東西靠近我們,動作很快。」感受到陰冷腥臭的空氣中,有一絲強烈的波動從洞的深處傳來,成天立臉色大變的,把若蘭護在身後。
眾人也看的出來成天立對若蘭有異樣的關心,甚至這種關懷,超出友情,親情和對自己的安全保護。這個動作讓眾人心知肚明成天立對若蘭還有一份奇異的感情在其中。
內息最為高深的就是成天立,對他所言,沒有一個人敢懷疑。方圓方百立馬緊張的把自己隨身所帶的武器亮了出來。方圓的游龍絲還固定在外面,此刻手裡拿的是一柄刻著非常古怪花紋的窄劍,紋路很清晰,仔細看上去,很古老也很質樸。
方百手裡拿的是他的銀龍勾。而張大拿的是一把闊鋼刀,據張大自己所說,這把刀跟著他很多年。死在這把鋼刀下的猛獸不計其數。而張二手反手一操,從靴子里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橫在自己的胸前。據張二所說,他習慣的是用弓箭,但此次是陪她們上來尋雪蓮花的,所以才只帶了匕首,把弓箭留在了家裡。
若蘭神情也變的極度的緊張,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洞的深處。她還沒感覺到前面是不是真有東西在靠近,應當還有些距離,畢竟天立的內功已經達到登峰造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