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雪峰山(四十八)回村
「你是說你七天前也昏迷了兩日?」若蘭怔忡的脫口而道。
文兲睿眉峰一蹙,對她的懷疑頗有不悅。
「嗯,你我體內同有一條蠱蟲,不管是誰受傷,對方都能感覺到,嚴重時會並同一模一樣。當時昏迷之前我很明顯的感覺到手和胸口發漲痛疼,用不著致疑,我敢肯定那是你受傷了,然後猛烈一擊后,你昏厥。蘭兒,是誰讓你受這麼重的傷?」
文兲睿一邊說,一邊皺眉看了眼成天立。對成天立的功夫他是最了解不過的,加上成天立對蘭兒的愛,並不比他少,又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蘭兒受傷而置之不理?由此可見,當時的情況很危險,危險到也許就連成天立也命懸一線。
就是因為這個,他才憂心重重,日日食不下咽,寢之不安。與其還留在南荊料理後事,還不如眼見為實,確定以及肯定她的安全才算放心。還有一句話,他從醒來之後就告訴自己,從此以後,只要她在的地方,就一定要有他。這次他不想放手,忍受了這麼長時間的思念,誰知道每日忙的跟個陀螺一樣的自己,為的只是不會想念她。
想到這文兲睿無限惆悵的在心裡久久長嘆,面對蘭兒,他總是感覺很無力。這個世上也只有她一人敢對他軟硬不吃,只有她有這本事可以讓他念念不忘,只有她可以讓他每日心神不寧,只有她無形中掌握了他的所有脾氣……
若蘭驚嘆的錯愕許久,朝著宿珉昂說道:「他說的是真的?因為這條蠱蟲,我跟他等於是一具身體?」
宿珉昂看天看地,看完手指看腳尖,就是不看她們,弔兒郎當回道:「比珍珠還要真,話說回來,我一直想研究這個問題,可惜沒有實驗品,嘿嘿。」最後這一句說的極其陰險,再加上他擠眉弄眼的神態,看的眾人一陣心寒。
尤其是方圓方百兄弟,暗暗在心裡下好決心,這個男人一定不能接觸,太危險了。
「你以為你是731嗎?」拿人做試驗,虧他想的出來,若蘭白了他一眼。
「我可不是鬼子,對了,你不說還好,一說我就想起這事,你說,我們在這裡做些什麼,會不會影響到以後?」說到這就只見宿珉昂悄悄的靠了過來,咬著她的耳朵言道。
成天立和文兲睿的內功雖好,但卻聽不懂他們的話,眉峰糾結成一線,怔怔的看著他們二人怎麼突然咬耳朵去了,剛才不是說著是什麼人讓她昏迷的事嗎?
「你剛來嗎?」若蘭冷冷一哼,看他如看白痴。
宿珉昂眉一揚,嘴一撇,說道:「我知道這是個架空的王朝,但我身為龍的子孫,這種熱血豪情,不管在那裡都是磨滅不了的。」越說就見他越激動,逐漸臉紅脖子粗起來。
看他說的慷慨激昂,若蘭只感覺臉上的肌肉在抽搐。
「你這種想法,凡是中國人都會有,可惜沒有人能肯定會不會影響到以後。如果影響不到的話,那就是我們在多造殺孽,和他們那些畜生又有什麼分別?」
聽得他們越說,眾人都越是迷糊,731是什麼?中國人又是什麼?以後又是什麼?
「夠了,如果只是發泄,會有很多種辦法,現在能不能不談這個,我想去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睡醒再說。」沒有再給宿珉昂說話的機會,若蘭接著連珠帶炮的說道。視線掃過還是很虛弱的方圓方百,再加上搞清了他們大概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身體猛的一下放鬆開來,只感覺很疲憊,很疲憊。
若蘭無意再聊下去,朝著文兲睿頜了下首,便往張家村走。
回到張家村張老頭家時,張老頭居然不在家,禮貌性的跟張婆婆打聽了下,說是下地去了。
原本看著他們的相貌就很驚訝了,這又多了兩個俊俏的年青後生,而且還越來越俊,身上的威嚴越來越盛。張婆婆也不勉開始懷疑起這些究竟是什麼人來。
雖是身心疲憊,但還不至於忘記莫然在這裡監視的事情。當著宿珉昂和文兲睿,若蘭也不想親身去問,看了眼天立,便找張婆婆要了些熱水,稍稍洗了下身子,便倒在炕頭上睡了過去。
莫然有成天立去詢問,現在文兲睿既然在這裡,身為一國之君,就算是老張頭能翻的起天,也起不了多少浪,有他們兩個,那還有自己什麼事。那邊涼快,那邊窩著睡覺吧。
一覺睡到天亮,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的,看到四周整整齊齊的坑頭,愣了半晌。走了出去,就只見方圓方百二人,頂著熊貓眼坐著院里的木墩上,一看她醒了出來,就滿目幽怨的看著她。另一頭站著雙手抱肩的成天立,假寐的靠在柴堆旁邊。院中間的石桌上坐著文兲睿和宿珉昂,而張婆婆和張老頭,驚慌失措的站在院中間左右張望著眾人。
「怎麼了這是?」
「你睡舒服了,我們凍了一晚。」方圓用十分幽怨的眼神瞅著她,邊說還邊打了個噴嚏。
「為什麼要凍一晚?」方圓這說的,讓若蘭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方圓不言,朝著文兲睿呶了下嘴。事實就是,昨晚若蘭睡著后,他們本來也想進屋睡覺的,卻被文兲睿攔了下來,說男女受授不親,他們只能睡屋外。可憐他們本來就被班特的音波攻,搞的全身虛脫,安全之後又沒得休息,好不容易可以睡睡熱炕頭,卻被攔到牛圈裡窩了一個晚上。越想就越感覺委屈,眼神也越來越幽怨起來。
看方圓的動作,若蘭抽了抽嘴角,似乎平凡了好久好久了,在外面的這段日子,讓她感覺很自由。沒有約束,沒有壓力,沒有太多陰謀,沒有爾虞我詐。大家平輩相交,一起吃,一起睡,一起聊天,平淡而真誠。
「蘭兒,餓了嗎?」這時文兲睿回過頭看著她,露出陽光明媚的一笑,金玉相擊的聲音飄散在微冷的初冬早晨,像是一道溫暖的陽光。
若蘭微愕,愣愣的點了下頭,說到餓,確實是很餓,好像從進雪山開始,就吃的很少。沒辦法張二帶的乾糧不多。此刻突然回想起來,只感覺心驚肉跳。想想沒有很全面的準備,就冒冒失失的進了山。各種各樣的危險,還有那死里逢生,一切一切,現在回想起來,心尖微跳,后怕。
「張婆婆,能否麻煩你準備些吃食來。」文兲睿淡然一笑,轉回頭優雅而威嚴逼人的朝著局促不安的張婆婆言道。
「好,好,我這就去。」張婆婆一個哆嗦,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就往廚房走。
相比起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張婆婆,老張頭要鎮定許多,只見他平日笑哈哈的臉上,眉峰糾結,幾度欲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又咽了回去。
揉下了太陽穴,若蘭長噓了口氣,看到文兲睿身邊空出來的石凳,沉吟了一會,還是坐了過去。
「張大爺,張大和張二他們……」若蘭看張老頭嚅著嘴角,想來他也是想知道這個吧。
開始之時,讓張大和張二陪他們上山,主要還是監視他們,如今他們安全歸來,但唯獨不見張大和張二。若是說她們發現了他派張大張二去的意圖,又怎會安之素然的回到他家。老張頭懾了懾神,他想知道的確實是這個。
「方姑娘請說吧。」
就在若蘭思量片刻后準備說起的時候,猛的聽見隔壁的牛嬸子扯著嗓子帶著器腔,指著她們罵道:「里正爺,你還對他們這麼客氣做甚?俺家那口子活蹦亂跳的跟著她們走的,現在她們回來了,俺們家的那口子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定然是給她們害死了。啊……麥子啊,你死的好慘啊!天啊……留下我這麼個婦道人家,可要怎麼活啊……」
牛嬸子一鬧,所有人眉峰都皺的鐵緊。
「牛大哥還沒有回來?」唉呀!差點忘記了這個事,去之前跟前三麥說過要他在原地等待,當時方百還餵了一顆葯給他,回來的時候,很不小心的就把這檔子事給忘記了。那現在牛三麥會在那裡?
「回來?回來我還在這哭什麼,你們這些害人精,把俺家的漢子害死了,以後我可怎麼活啊……」牛嬸子聲音拔亮,哭哭啼啼,越哭越來勁,越哭聲音就越響亮。
若蘭眉毛糾結的能夾死一隻蚊子了,看向同樣皺眉的方百,低聲詢問道:「方百,你那顆葯?」
方百搖了搖頭道:「那葯是假的,只是恐嚇他的。」
那既然葯是假的,怎麼現在都不見牛三麥?照理像牛三麥那麼膽小的人,理應在看到他們一走出來后,就會追出來要解藥才是,怎麼一路之上沒有半點動靜。
想到這,若蘭給成天立打了個眼色。成天立了悟的點了下頭,便走到後院無一人的地方,喚出莫然,吩咐莫然去進雪山口附近的那片林子找找看。
「牛嬸子,牛大哥沒有跟我們進山,他在山下紮營等我們出來,所以他不會有事的。」看牛嬸子越哭越大聲,無奈下若蘭只得出言哄哄。
有道是不怕刀,不怕槍,怕就怕那潑發撒潑。
「什麼?他沒進山?那他現在人呢?」牛嬸子一聽,立馬停了哭聲。臉上掛著兩道細小的淚跡代表著她剛才還在痛哭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