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征
這個時代的百姓們，他們現在大多數連飯都吃不飽，時時都掙扎在生死邊緣，又哪會顧及什麼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不能輕易損壞呢。
其實是彭劍鋒錯怪人家了，真的把頭髮當作個寶貝，完全都不能破壞的，得到宋朝時代去。這個時候的人們，之所以挽起頭髮，是因為懶得去想，根本沒有想到，把頭髮剪短了，他們還能更方便的。
「鄉親們，夥計們，兄弟們，」彭劍鋒決定試試，他動情地說，「以前的我們，貧窮、軟弱，處處受人欺負。可是，今天我們不同了，今天，我們將團結在一起，為我們自己，為我們的妻兒子女，闖出一片光明的未來。我們，要和我們的過去說再見了，斷了這三千煩惱絲，我們重新開始。」
訓練軍隊，從削髮開始？貌似是不太可能，但真心說，這時候男人的頭髮，還真的是一個累贅。這時候又沒有洗髮水，又沒有幾個人家能做得到天天洗頭髮。可是這頭比女人還長的頭髮，如果三天不洗的話，尤其是在這炎熱的天氣，彭劍鋒能明顯的感到他們頭上散發出來的餿味。
「三千煩惱絲？」眾人也是齊齊一愣，心道，可不就是這三千煩惱絲，讓自己處處受人欺負么。這位大人都把頭髮削了，反正以後跟著他吃香喝辣的，還怕球，剪了它。
因此，也只是稍稍一愣神，他們就下定了決心，紛紛表態：「剪了它，剪了這三千煩惱絲，我們跟著彭先生，重新開始新生活。」
也不知道康伯給了他們什麼樣的承諾。反正在李康的人找到他們之前，他們這群人大多已經奄奄一息了。是李康給了他們希望，並且告訴他們，跟著彭先生，他們不但能活下去，而且還能娶妻生子，榮華富貴。
這大概是這時代大部分窮人最樸素的願望了吧，於是，他們不假思索的便跟了過來。雖然他們不認識彭劍鋒，但跟著他，至少有點希望。
至於這頭頭髮，他們也煩惱過，可是，大家都這樣挽著頭髮，他們若是太特立獨行的話，又怕遭人非議，也只好留著了。但現在彭先生帶頭都把頭髮剪了，他們還有什麼顧忌的。
李嬌小丫頭是來看熱鬧的，看著這壯觀的場面，幾乎嚇呆了，半晌才明白過來，跑過來愣愣地問彭劍鋒道：「彭哥哥，你們真的要當和尚軍啊。」
「嬌嬌，我們不是和尚軍，我們只是將頭髮剪短了，這樣方便一些罷了，你看，我不是還有頭髮么。如果是頭髮的話，就得全部剃光了，而且還有戒疤的，你看我頭上哪裡有戒疤？」彭劍鋒哭笑不得的解釋道。
「哦，是這樣啊，這樣確實是清爽了許多，」李嬌恍然大悟道，隨即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彭哥哥，那我也把頭髮剪短了好不好。」
「嬌嬌，快別，你是女孩子家，不能剪頭髮的，」彭劍鋒當即嚇了一跳。若是讓李康知道是他忽悠的這丫頭剪的頭髮，只怕這老頭子會殺了他。
不過轉眼間，便有百多個漢子的頭髮掉落在地上。大部分人都露出了光亮的頭頂，果然清爽了許多。可彭劍鋒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幾個拿著剪刀的正準備對最後十幾個人動手的時候，彭劍鋒止住了他們道：「罷了，這幾位兄弟的，先留著吧，咱們要派人當斥候的，還是留著個頭髮的好。」
於是，好笑的是，他這第一支力量的斥候隊，不是憑武功，不是憑關係，而是因為他們的頭髮剪在最後面，而選了出來。
不過，看這一群面黃肌瘦的小夥子，彭劍鋒很懷疑能不能將他們訓練出一支強隊來。可是，如今之計，也只有將就了，挑不挑人，其實也沒有啥意義。
剪了頭髮之後，看著這夥人，彭劍鋒又犯起了難。
雖然自魏孝文帝胡服騎射之後，漢服簡化了許多，可現在的人們還多穿著寬衣寬袖，甚為不便，他就奇怪了，不是說現在的人窮么，這寬衣寬袖的，多費布料啊。他打算和李康說說，得給這夥人弄上一套緊身衣褲來，最好還有些綁帶出來就好。不過這幾天，也只能暫時將就了。
彭劍鋒的手機上，還剛好下載了一些步兵操典的文章，他打算依葫蘆畫瓢，就對這兩百來人進行訓練得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他最慢得在十天之內開始他的行程，要不然，餓死的人只怕會更多了。
可是，當他開始對這夥人進行訓練的時候，他卻傻了眼，都整整一天下去了，這夥人居然連左右都沒有分清。
也難為人家了，人家連飯都吃不飽，哪裡能識字呢。雖然他們已經很努力了，但就算是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就是傻傻的分不清。
甚至庄丁之一的陳永福也看不過去了，他站出隊伍說：「彭先生，讓我來試一下吧。」
「嗯，也行。」彭劍鋒已經喊得口乾舌燥了，疲憊的擺擺手道。
「兄弟們，想不想吃飯，」陳永福高呼道。
「想，」這回的聲音竟出奇的統一。
「想不想殺壞人土匪？」陳永福再次高呼。
微微猶豫了一下，人群再次回應道：「想。」
「好，很好，」陳永福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大家跟著我一齊喊，吃飯，邁左腳，殺土匪，邁右腳，這樣，不就簡單了。」
果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口號，隊伍立即就有序了許多。
其實是彭劍鋒對他們的要求太多了，十天之內，他能讓他們練出什麼東西？不過是想讓他們有一些基本的隊列觀念，然後訓練他們一些紀律性和服從性罷了。其它的戰術戰略的東西，只能以後慢慢來了。
「陳永福，這裡就交給你們十個老夥計了，就按這個來，明天我再來讓你們練下面的。」不是彭劍鋒要偷懶，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了。
除了陳永福之外，還有九個庄丁，彭劍鋒索性讓他們都站出來了，每個人充當小隊長，負責十個人的操練。彭劍鋒還留下來觀看了他們的訓練，居然訓練得有模有樣的。
不是說彭劍鋒的步兵操典就沒有用，但在人們學會識字之前，這些東西對人家理解起來還有些難。只能說，陳永福、劉大貴這些庄丁們的辦法更加形之有效。
至於這些庄丁們，緣何會擁有普通士兵們也未必有的軍人素養，彭劍鋒已經顧不上去管了。看著他們這些人有模有樣的樣子，他也能安心的去造他的秘密武器去了。
他越來越看不懂李康這位老人的底細了，明明他只是一個山村裡的土財主，可他卻似乎擁有無窮的力量，彭劍鋒以為會要花上一番力找才能找到的硝石、硫磺，居然三天時間就讓這老頭子找了回來了。
三天後，李康不知從哪裡買來了一整車的麻布，幫每個人訂做了兩做緊身衣服。雖然這群新兵蛋們看起來還有些瘦弱，卻是看起來精神了許多了，至少，他們自己也覺得，這種緊身的衣服穿在身上，感覺到舒服了許多，不會拖拖掛掛的了。
甚至李嬌小姑娘，也偷偷的央求裁縫，幫她製作了小一號的，彭劍鋒稱之為運動衫的衣服。雖然這小姑娘仍在成長之中，可這緊身的衣服穿在這小姑娘身上，仍是將她的小屁股小胸勾勒得曲線畢露。雖然這是在比較開化的大唐朝，可這姑娘穿著招搖過市的時候，還是被她老爹追著趕了幾條巷子。
「賢侄，都怪我教女無方，讓你笑話了。」把女兒攆回屋子之後，李康有些慚愧地說。
「沒啥，這天氣熱，嬌嬌也是圖個涼快。再說，我覺得嬌嬌這姑娘只是有些率直和真誠而己，沒啥大不了的事。」彭劍鋒安慰道。後世的姑娘們，披塊布片就上街了呢，人家李嬌穿得只是緊湊了一些，還讓男人們多了些福利，有什麼不可以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康有些心有餘悸地說，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
又三天後，彭劍鋒的秘密武器總算告成，他還帶著李康找到個無人的山谷里試爆了一下。效果當然比不上他以前炮製的硝化炸藥，可是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大殺器了。因為當李康看到爆炸后的土堆后，興奮之情已經不能言表了。
「有了這個殺器，咱們就不怕黃巢那些惡賊了，」李康興奮地說，可是旋即他又露出了憂色道，「要是這個東西落到壞人手中，可就麻煩了。」
「康伯也不要太過擔心了，一則，這個方子也只有我知道，不是特別靠得住的人，我是不會告訴他的，其二，這個方中所需要的硝石，在咱們大唐境內，還是挺難得到的，據說西域那邊挺多的，可這兵荒馬亂的，誰有空去那麼遠的地方去挖？咱們還是先應付眼前的事情再說。」
「是啊，眼看明天賢侄你就要出行了，賢侄你們可一定有小心。」李康居然難得的擔心起來，倒不是擔心他的投資打了水漂。看那情形，倒似真的在擔心彭劍鋒。什麼原因，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雖然只是經過十天的短訓，但在陳永福等人的鞭策之下，更重要的是在能吃飽飯的鼓舞之下，這兩百多號民夫們，至少從隊列來看，已經有點樣子了。而且，吃了十天的飽飯之後，他們的臉上也總算有了一些血色了。
不管如何，彭劍鋒總歸是要帶著他們出征了，曾經只是一名網文小作者的彭劍鋒，還從來沒有帶過這麼多的隊伍呢，這一路上，未免有些忐忑。
就要出發了，一向大大咧咧，貌似沒心沒肺的李嬌，居然帶著哭音對彭劍鋒說：「鋒哥哥，你可一定要平安回來啊，不要衝到前面了。」
「壯士出征，乃是好男兒的豪邁之事，你一個小姑娘家的，說什麼喪氣的話。」李康氣惱的瞪自己家女兒一眼，嚇得這姑娘趕快止住了眼淚，可憐巴巴的望著彭劍鋒。
「康伯、嬌嬌，多謝關心了，我們會小心的，你們只管等著我們勝利的消息傳來就是。」彭劍鋒豪邁的拱手作了個揖，下一刻，已經躍身上了馬背。然後厲喝一聲道，「眾勇士，聽我號令，全體都有，出征，目標，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