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我有潔癖
轉軸拔軸三兩聲,彭家公子先試音。
好在李嬌家傳有台古琴,彭劍鋒演奏過幾回后,似乎還能拿捏入住,如今試一試琴音,應該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彭劍鋒心中默念著歌詞,手中由生疏慢慢的熟練,陣陣高昂的聲音,還有男兒的豪邁之情,此時全部化作了悠揚的琴聲。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彈到後面,彭劍鋒居然不小心的唱出了聲音。只是,他此時全部精神投入在演奏之中,根本沒有留意到一雙關注的盯著他看的眼神。
其實憑良心說,用《滄海一聲笑》來對應《十面埋伏》並不是十分的應景,只不過,彭劍鋒自己非常喜歡這首曲子,而這首也是這首曲子彈得最好。
至於說那啥輕煙姑娘說的意外的禮物,他似乎沒有聽見。
但對於這個時代的人們來說,來自後世的旋律,無疑讓他們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哪怕他們有的人就是純粹的酒鬼,這節奏明快,朗郎上口的調子,仍將他們不由自主的帶動了起來。
「謝謝這位公子不吝指教,奴家無以為報,」劉輕煙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音調都有些哽咽,「恭喜這位公子,您今天晚上能得到奴家親手奉上的特別珍貴的禮物。」
說罷,竟臉都沒露,轉身就往後走去了。
倒是老鴇愣了一下,臉上浮現各種各樣的表情,甚至還瞪著劉輕煙的方向暗哼了一聲。可是,思慮良久,她還是搖了搖頭,疾步追了上去。
「這是哪裡來的公子?」其它酒鬼們,本來從來沒有留意到彭劍鋒的存在的,此時聽了劉輕煙的言語,那眼神,只怕是除了羨慕嫉妒,還有恨。
「剛才看那管和孫媽媽都來過他這裡,還聽到了酒字,」有人露出狐疑的表情,「莫非這酒便是他賣來的。如此說來,倒是要好好結交一番。」
這些人的表情,彭劍鋒根本沒有心思理會,一曲彈罷,酒也醒了一些,他才覺得有些冒失。他此來是商談酒國要事的,可不是來出風頭的。
於是,暗暗的責備了自己一下之後,趕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是何老大陪著來的,似乎應該和人家一塊離開才對。
座位上居然不再見到何老大的人,彭劍鋒剛想說這傢伙太不靠譜了。可是一想,估計這傢伙被哪位姑娘拉進了門內,做那不可描述的事情。大家都是爺們,他也只能理解。
「這位兄台,還沒有請教如何稱,某家姓崔,乃是清香閣的常客,以後有機會,可要和兄台好好的親熱親熱,」剛想離開,卻看到一個醉熏熏的公子,搖搖晃晃的步過來道。「
「謝了,有請,」彭劍鋒不想多事,他在這裡只是過客,拿端起空杯,料想對方沒有看清,裝模作樣的灌進了嘴裡,還咂咂幾下嘴道,「以後還要勞崔兄台多多關照。」
才不要他們關照,他來洛陽只是匆匆路過,下次再來,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他只是不想多事,因此,眼看這傢伙似乎還要套攏過來,他拱拱手就想離開。
「先生且慢,」剛移動步伐,卻見孫媽媽匆匆而來,俯身在彭劍鋒的耳邊,「輕煙姑娘有請先生,移步後院說話。」
彭劍鋒心道,莫不是有姑娘看中了本帥?不過想想不對,自己再如何花痴,也不會那麼自戀。再說,人家未必知道他是誰呢。但如果是輕煙姑娘想要和自己攀談一下音樂的話,他倒是有幾首不錯的曲子,不妨交給她演繹。
雖然有心想要馬上離開,腳步還是跟著孫媽媽來到了後院。身後一定有許多仇恨的目光,彭劍鋒能感到背部灼熱的感覺。可是藝術是純潔的,彭劍鋒是一個純潔的人,才懶得理會別人如何猜測。
孫媽媽指著樓上某間亮著燈的房間道:「上面就是輕煙的房間,先生上面說話便是。」
彭劍鋒的酒還沒有完全清楚,居然忘記了這時候男女授受不親。不過料想這裡是青樓,想必沒有那麼多講究。於是,道了聲謝,便順著樓梯來到了房外。
門只是輕輕虛掩,輕推開門,便看到一具玲瓏剔透的女子的背影,輕披著一襲白色的輕紗,美好的玉背,在燈火下還有些熠熠生輝。
「還沒有請教先生如何稱呼,」劉輕煙轉過身來。彭劍鋒再次感受到滿城盡帶黃巾甲的衝擊。不過,好在剛才在大堂里早見過了一些,此時還能勉強控制心緒。
彭劍鋒飛快的偷瞥了一眼,第一眼的感覺,除了驚艷,還是驚艷。
他家裡本來已經不少的天姿國色了,可那都是些正兒八經的姑娘,除了美麗之外,或還有些刁蠻任性。但從這位劉輕煙姑娘的身上,他居然感受到了許多的狐媚。就算她什麼都不說,似乎都有一種力量讓他忍不住想要親近。
「奴家就在這裡,大人想要看奴家,大大方方的看就是,能得大人這樣的佳公子的親睞,是奴家的福份,」劉輕煙甜甜一笑,彭劍鋒突然覺得自己三魂丟了兩魂,需要搖搖頭才能回過神來。
若不是自己才剛剛坐下來,鼻子中除了姑娘的體香之外,並沒有其它的反應,他一定懷疑,這姑娘對自己使用了什麼手段。自己應該有點定力才對啊。怎麼美色當前,差點就要淪隱了?
其實不能怪彭劍鋒,只能說,他平常見識到的姑娘都是板板正正,鮮有眼前這樣故意想要來誘惑他的。更何況,誘惑人就是她們的本領,彭劍鋒就算真的是淪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奴家想叫先生來,就是想親自感謝先生賜曲之情,」劉輕煙邊說著,已經將倒下了兩杯小酒,彭劍鋒能聞到這酒味,這不是自己的烈酒,應該是某種極淡的米酒,居然沒有酸味,也不知他們是怎麼整的。
「奴家先干為敬,請先生不要嫌棄奴家直白,」劉輕煙說著,已經輕啟蓮唇,一小杯的美酒,已經抿入口中。
「既如此,徐某恭敬不如從命,」只是果酒,彭劍鋒還是不怕這點份量,他豪氣的一飲而盡。
再看向劉輕煙時,只見這姑娘淺笑盈盈,一雙媚眼,似有無限的衷情。這又讓彭劍鋒眨了眨眼睛。
「想必公子還記得外間奴家所說的意外的物,」劉輕煙直直的望著彭劍鋒,讓彭劍鋒這位老司機都情不自禁的面紅耳赤,「這個禮物便是奴家的身子。今晚是奴家的出閣之日,請公子多加憐愛。」
雖然這話說得十分的堅決,可是說話間,劉輕煙已經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這酒的緣故,還是這話確實讓她自己也覺得難以啟齒。
「姑娘如此的一片深情,倒讓某感到汗顏,」彭劍鋒需要努力才能剋制自己的衝動,因為他已經感到自己在劇烈的充血,他搖了搖頭道,「可是只怕某家沒有這個福份。」
「莫非公子嫌棄奴家容顏鄙薄,還是嫌棄奴家自甘下賤。」劉輕煙一聲緊張的輕問。
「不、不、不,小姐錯怪某家了,小姐國色天香,只怕是天下間也是少有,某怎麼敢言說嫌棄二字。」彭劍鋒急急的分辯。
「既如此,那莫非先生有什麼難言之隱?」劉輕煙輕咬了下嘴唇,儘管知道有些無禮,仍是有些期街的問詢。
「不、不,某家是個十分正常的男人,家裡還有嬌妻美妾九位,哦不,是十位,姑娘且莫胡思亂想,只能說,某家和姑娘可能沒有緣份。」
「先生口中說不嫌棄奴家,可處處都是嫌棄奴家之意,」劉輕煙的言語變得戚楚起來,「可奴家雖然厚顏無恥的想要投身公子,可奴家至今仍是完壁之身。」
「這一點,我絕對相信,」彭劍鋒點點頭道,「某真的沒有嫌棄姑娘的意思,我也絕對相信姑娘就是完壁之身,但愈是如此,我便越加不能對姑娘不敬。姑娘如此天香國色,又有一身驚人的琴藝,想必走出這道門,一定能找到自己的良配,何苦在這裡耽誤了大好青春。」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些無恥,彭劍鋒居然來到青樓高呼起了正能量的旗幟。可是,這不是他虛偽,他是真的這樣想的啊。
「這就是奴家的命,」劉輕煙的神色變得有些木然,「就只想找到自己心宜的男子,將完壁之身相送。從此之後,便能安心的聽從那媽媽的安排,迎來送往,一雙玉臂千人枕,半片朱唇眾人嘗。蹉跎完此生,卻不想先生還是嫌棄奴家的出身。奴家只是想將完壁之身托於真正的男兒,並不是要死纏著公子不放,公子何苦拒人於千里之外。」
「因為,我這個人有個怪毛病,我有潔癖。雖然我有很多的女人,但我睡過的女人,我絕對不讓她再流落在外邊,雖然這有點自私,但我的女人們都能諒解。」彭劍鋒終於找回了最後的一絲清明,艱難的站起身來,掏出十兩的白銀,「也不知道夠不夠,這個,便算作是某家今日的茶水錢。」
說起來都丟人,彭劍鋒來到這裡兩年多了,居然不知道這裡青樓的行情。這塊銀子扔出去,落在後世也要值幾千塊吧,不知道夠不夠人家的數,或是被人家笑作250。
他不敢再面對劉輕煙的目光,他已經覺得熱火能耐,必須馬上趕到船上,將這無邊之火澆滅,甚至路過大堂時,面對無數指指點點的眼神,他也疾步而過,當作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