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誰敢笑,杖斃。

第952章 誰敢笑,杖斃。

獨孤雪嬌心裡惦記著謝坤和雲裳的事,當天晚上就跑去隔壁找君輕塵了。

可因為沈懷禮被刺殺的事情,就怕事情敗露,被人抓到把柄,君輕塵這幾日一直很忙,她去的時候,他還沒回府。

獨孤雪嬌坐在桌前等著,實在是百無聊賴,就隨意找了找有什麼可讀的書,準備用來打發一下時間。

她站在君輕塵那巨大的書架前,視線一掃而過,最後定在最上層一個用錦綢包裹的東西上。

到底是什麼書這麼重要,竟然還要用絲綢包起來?

獨孤雪嬌仰頭看著,腦殼裡滿是問號,實在是好奇心太強,忍不住拿下來,又溜回桌邊,做賊一般悄摸摸打開。

絲綢包了一重又一重,當她終於看清那本書的封皮時,眼睛都瞪圓了。

這熟悉的書名,這熟悉的字體,這熟悉的簽名,一瞬間撲面而來。

獨孤雪嬌伸手摸著封皮上「大夏朝巾幗英雄傳」幾個大字,有些哭笑不得。

這本書是賈離寫的,也是涼京城最暢銷的話本子,只是沒想到君輕塵也收藏了一本。

他這是利用職務之便為自己謀福利么?

是君輕塵自己偷偷買的?還是賈離為了巴結老大殷勤送的呢?

獨孤雪嬌腦子裡忽然展開一個場景,君輕塵把自己包的嚴實如粽子,然後等在書院門口,等開門的第一時間闖進去,金葉子往桌上一丟,就拎走了第一本。

想到這個喜慶的畫面,就忍不住笑的肚子疼。

自家男人還真是個悶騷。

獨孤雪嬌忍不住把書掀開,待看清邊上密密麻麻的題注,再次瞪圓了眼珠子。

開篇第一頁,賈離用豐富的筆墨將大夏朝女戰神的外貌性格等描述了一番,洋洋洒洒半頁紙。

在外貌描寫的第一段,右側寫著幾個小字。

所寫皆為虛,描畫不及卿卿本人萬分之一。

筆跡頗有風骨,鋒棱明顯,鐵畫銀鉤。

可見題注之人寫下這幾個字時的心情,十分嫌棄賈離的描寫,又帶著只有自己知道書中人有多美的小驕傲。

獨孤雪嬌指尖在那幾個字上撫過,忍不住在腦中勾畫君輕塵認真做題注時的樣子,唇角不知何時勾起,看的津津有味。

書中第一頁第二段,賈離耗盡所有梟鷹衛人脈,從幾個兄弟那裡打聽獨孤雪嬌在西北戰場的消息,用了洋洋洒洒幾百字,把她描述成一個雷霆萬鈞驍勇善戰足智多謀的鐵漢子。

毫無意外地旁邊又多了題注。

只見卿卿將軍之風骨,卻不見卿卿女子之賢淑嬌柔,管中窺豹,不過賣弄文采爾爾。

獨孤雪嬌看著這幾行字,尤其是賢淑嬌柔四個字,老臉一紅。

忍不住在心裡嘀咕,是不是有點誇張?

不過在君輕塵眼裡,她既是現在狂霸的獨孤雪嬌,亦是以前溫軟嬌柔的沈卿依,也算不上多誇張。

就這樣,一頁一頁翻過去,毫無意外,每一段描寫的旁邊都有各種各樣的評論。

字字點如墜石,畫如夏雲,鉤如屈金,戈如發弩。

且不說內容如何,光是看君輕塵這一手好字,也是一種享受。

獨孤雪嬌就像是找到了無與倫比的快樂,看的津津有味,十分專註,比她鑽研畫符還專註。

這樣翻過去,把君輕塵寫的每個字都細細品味,就像在看一本拍馬屁的自誇本,用詞天花亂墜,把她誇的天上有地下無,絲毫不掩飾筆者的愛慕之情。

獨孤雪嬌翻著翻著,都有點懷疑,君輕塵寫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在他心裡自己真這麼好嗎。

正翻到中間位置,乍然看到了那幅畫,當初沈燕綏還給她重點展示過。

女戰神坐在風馳電掣的照夜玉獅子上,彎弓搭箭,英氣無比。

賈離為了讓話本子暢銷,親自畫下這張圖。

獨孤雪嬌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還有些嫌棄,總覺得那根本不是自己,雖說臉有幾分像,但眼神根本不是自己的。

就好像是描畫出了皮,卻沒有描畫出風骨,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獨孤雪嬌又把旁邊君輕塵的題注看了看,六個字,力透紙背。

有形,無韻,拙作。

嗯,看來君輕塵跟她的看法一致。

她剛翻過這一頁,發現裡面夾著一張折起的宣紙,忍不住拿起,展開。

獨孤雪嬌心頭一顫,眼睛再次瞪圓了,被眼下這幅畫作驚呆了。

君輕塵許是十分不滿意賈離的那幅畫,便親自畫了一幅,左上角寫著他的表字鴻麒,還蓋上了印章。

獨孤雪嬌指尖在「鴻麒」上輕輕撫過,是啊,君輕塵,字鴻麒,只不過知道的人並不多。

君輕塵畫的並不是騎射圖,而是她對抗百里青翹傀儡術的場景,栩栩如生,無論是動作還是眼神都十分傳神,簡直比賈離那幅畫甩出幾條街。

獨孤雪嬌看著畫中的自己,心頭一熱,鼻尖發酸,若不是時刻盯著自己,又怎會看的這般清楚呢,連眼神都不放過。

那時候君輕塵假扮樓似夜,還戴著一張人皮面具,擠在眾人之間,滿眼都是她。

「卿卿?」

獨孤雪嬌正坐在桌前,看著宣紙上的畫失神,門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暗啞低沉,好似夜間的暖風。

她好似被夫子抓到作弊的小孩兒,手忙腳亂地擦了擦眼角,又把宣紙極快地折起,重新塞到書頁間,還未來得及把書合上,就被人抱住了。

君輕塵看到她,就像是貓兒聞到魚腥飯,腳步飛快閃了過來,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她,俊臉蹭在她肩頭,還帶著些微門外的冷氣。

「卿卿,你來了,真好。」

在外奔波一天,勞心勞力,回到府上,推開門,就看到心上人坐在桌前等著自己,那種溫暖的滋味實在是讓人眷戀。

君輕塵在她頸邊蹭了幾下,深深吸了幾口她身上特有的香氣,感覺一身的疲累都消失不見了。

「卿卿,你做什麼呢?」

獨孤雪嬌本想毀屍滅跡,把書先藏起來,誰知被抓了個正著,乾脆大大方方地攤開,指著其中一頁邊上的題注。

「輕塵哥哥,這是不是你寫的?」

君輕塵只顧著偷香,還沒來得及掃一下桌面,還以為她就是隨便找本書打發時間。

此時被她這麼一問,才抬頭看向她指尖,那熟悉的字體,那熟悉的題注,突然老臉一紅,猛的咳了一聲。

現在被夫子抓包的人,變成了他。

「這個,嗯,這個,卿卿,你聽我說,其實並不是……」

後面的話還在努力組織,不知如何說出口。

王爺突然覺得有些難以啟齒,自己這種做法,就像是偷藏小嬌妻的紅肚兜,也太讓人害羞了。

獨孤雪嬌反客為主,扭過頭,大佬一般,興味盎然地看著他,那雙琉璃眼好似會說話。

你慢慢說,我靜靜聽。

被我抓了個正著,就看你怎麼編下去。

君輕塵心裡百轉千回,卿卿不會覺得我很猥瑣吧?一定要好好解釋。

「卿卿,當時從商落城回來,你回了岐陽城,我回到涼京,那不是許久見不到人么。

剛好市面上這話本子十分暢銷,我就買了回來,想著能夠睹物思人,以解相思之苦。」

睹物思人是這麼用的?那又不是我的物。

獨孤雪嬌雙手圈住他的脖子,仰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眉眼彎彎。

「輕塵哥哥,大家都說攝政王日理萬機,忙的腳不沾地,你卻還有閒情逸緻,一頁一頁翻看,並寫下題注,這個話本子若是落到他人手裡,怕是要笑死你。」

若是君輕塵的父皇知道,棺材板怕是都壓不住,肯定要被他給氣活,親自來暴揍他。

君輕塵卻不以為意,理不直氣也壯。

「我這都是為了娶王妃,還有錯了?我做事,誰敢笑,杖斃。我的東西,誰敢偷,死了都要鞭屍。」

這話說的霸氣十足,是君三歲沒錯了。

獨孤雪嬌忍不住咯咯笑,又想到他每天晚上坐在桌前,挑燈夜讀寫題注,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她捧住君輕塵微微泛紅的俊臉,在眼睛上親了一下,又以鼻尖相抵,呼吸相聞。

「輕塵哥哥,你真棒,題注寫的很好,連我都想把這個話本子佔為己有了,你給這話本子升值不少呢,千金難求。」

君輕塵本以為她會嫌棄自己猥瑣,沒想到山迴路轉,竟被表揚了!

「卿卿若是喜歡,我再買一本,重新寫上題注,此時的心境跟那時不一樣,或許更新鮮呢。」

獨孤雪嬌想了想,覺得不可行,搖頭。

「這個話本子很暢銷,而且是數量有限,早就被搶購一空了,哪裡再去買呀。」

君輕塵滿不在乎地輕哼一聲,一臉的理所當然。

「沒事,再讓賈離寫一本就是。」

卑微到塵埃里的賈離:……

主子,不帶這樣坑手下的。

獨孤雪嬌忍不住笑出聲,決定還是不要折騰賈離了,省的他背後扎小人。

「算了,都說是獨一無二的,我若是想看,就來你這裡。」

君輕塵一手攬住她的腰,身體前傾,另一隻手伸到桌上,把話本子合上。

「不要,卿卿若是想,我可以給你口述。」

獨孤雪嬌:……

王爺又吃醋了,上次是大舅奶奶的海鮮,這次連本書都不放過,要不要這麼喪心病狂?

關於君輕塵如常開醋缸,她已經習以為常,也懶得說什麼,只要他開心就好。

獨孤雪嬌想起來這裡的正事,神色鄭重了些。

「輕塵哥哥,謝坤到底是什麼身份?他不會真的喜歡雲裳吧?我跟他接觸雖然不多,但總覺得他不是那種性子的人,畢竟他的眼裡完全看不到濃情蜜意,感覺就是個沒的感情的木頭樁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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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娘子又作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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