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據理力爭

姜鶴面不改色地回復道：「想必剛才許諾已經向您傳達過我的意思了，這份文件不符合公司的根本利益。我作為副總裁，自然不可能去按照上面的內容去做。」

霍北驍鐵青著臉質問道：「你就不怕我因此而處罰你嗎？」

姜鶴搖搖頭：「我這個副總裁是由您親自任命的，我至今仍然記得您當時對我的囑託。所以，我永遠不會做侵害公司利益的事情。哪怕是您的命令也不可以。」

聞聽此言，霍北驍變得愈加恐怖起來：「姜鶴，你好大的膽子！居然說我起草的文件會損害公司的利益？！你別忘了，這家公司歸根結底都是我自己的產業！我想做出什麼決定就做出什麼決定，任何人都不能在這方面拿我怎麼樣！」

姜鶴聽到這裡，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霍總，從某種意義上說，霍氏集團更是股東和職員們共有的產業。您在以前從來都是把他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可現在，您又為什麼要推翻這種想法呢？這背後的原因，請您能夠如實地告訴我！」

「告訴你？哼！你根本就沒有資格知道。」霍北驍冷酷無情地回復道：「如果你堅持不按我的命令去做，那我就跳過你的職責範圍，親自去操作這些事情。而你這個副總裁，也可以趁早滾蛋了！」

姜鶴微微搖頭道：「跳過我，您也未必能通過董事會的許可。按照公司的規定，無故出售公司資產，需要得到董事會超過半數的通過票才可以操作。您現在要把這麼多產業買給軍靈集團，董事會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這一點，您還是趁早不要妄想為好。」

「那我就解散董事會，重新進行表決！」霍北驍喪心病狂地說道。

姜鶴瞪大眼睛愣在原地，半天沒說話。也許她也沒想到，上司為了達成自己那不靠譜的目的，居然會如此地不擇手段。這實在是太過離譜了。

雙方對峙了很長時間，姜鶴禁不住低下眸子，用喃喃的口氣問霍北驍：「霍總，您為什麼一定要做那麼出格的決定呢？高軍靈究竟給了您多少好處啊？」

「跟他沒有關係，跟你也沒有關係。我只是想這樣做，任何人都管不著！」霍北驍的回答毫無感情，就像是一台已經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一樣。

姜鶴嘆了口氣，柔聲言道：

「我實話跟您說吧，就算是您解散董事會重新投票選舉，這份文件也大概率通不過去。原因很簡單，一旦發生董事會的動蕩，您家裡面的那位老爺子必然不會坐視不管。他近來剛得了孫女，心情好得不得了。就算是為了小寶寶著想，他也不可能對您放任不管的。」

霍北驍依然態度強硬地說道：「我是公司的總裁，權力只要掌握在我手上，就算是老爺子來了也阻止不了我！」

「那您可就錯了。」姜鶴冷冷提醒道：「您作為公司的一把手，應該不會不知道霍氏集團的總裁緊急罷免條例吧？條例明確規定，如果總裁在任期內做出明顯損害公司利益的決定，那董事會有權直接罷免其總裁資格！也就是說您如果犯了眾怒，總裁的位子可就不屬於您了！」

聞聽此言，霍北驍很少見地愣在了當場。他似乎沒有想到姜鶴會知道公司有這麼一條隱秘的條例，他大概原本以為因為長時間沒有啟用過該條例，董事們包括高層都忘記得差不多了。沒成想這個姜鶴居然注意到了這一點，並拿它作為對付自己的殺手鐧。

不過慌張的霍北驍很快便冷靜下來，他幽幽對姜鶴說道：「就算有那個條例，董事會也不能拿我怎麼樣。因為沒人能夠確定，我的行為是不是真的損害了公司的利益。我只是想和軍靈集團展開合作，所以才準備把一些產業售賣給他們以示誠心，這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姜鶴微微搖頭道：「這個理由，不足以讓您在董事會過關，我勸您還是早點打消這個念頭吧！」

聽到這裡，霍北驍忽然仰面而笑，笑聲中充滿了明顯的嘲諷意味。

「姜鶴，你真以為我不敢把你給怎麼樣嗎？聽好了，我可以在十分鐘之內，就辦好罷免你的所有手續！到時候你就算再想拉攏別人阻止我，也不可能做到了。」

如果說一開始，姜鶴就篤定地認為霍北驍不會動自己，那麼此時此刻，她的這份篤定已經不復存在了。因為霍北驍的表情已經完完全全地告訴她，再掙紮下去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我再給你三分鐘的時間好好考慮考慮。三分鐘之後，我將根據你的表現決定你的命運。是走是留，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到這裡，霍北驍重新坐回到老闆椅上。他優哉游哉地看著秒針一格一格在跳動，彷彿剛才的心急火燎都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消除了。

直到此時，姜鶴才真正體會到：「胳膊擰不過大腿。」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儘管自己在道義上佔據上風，可這種上風在總裁的絕對權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想憑藉一己之力勸說霍北驍回心轉意的想法，目前來看算是徹底失敗了。

「注意了，還有一分鐘！」霍北驍抬起手錶，帶著狡黠的微笑展示給姜鶴看。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姜鶴一面碎碎念著，一面緩緩轉過身去。看她這副架勢，應該是要選擇主動放棄了。可就在三分鐘時限到達的瞬間，姜鶴卻突然改變了主意。她轉過身，面朝霍北驍低眸說道：「霍總……我輸了。」

「哦？怎麼個輸法？」霍北驍帶著嘲諷的語氣詢問道。看上去，他似乎早就對姜鶴的選擇有所準備了。

姜鶴深深地嘆了口氣，極度誠懇地反思道：「我發現……自己還是無法放棄副總裁的職位。也許這種想法太過自私和貪婪，但我內心深處，的的確確就是這麼想的。」

霍北驍得意地微笑道：「這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思維方式。每天把自己打扮成聖母的樣子，不但自己累也會讓別人跟著累，多麼無聊至極啊！」

「您說得……對。」姜鶴終於還是放棄了自己的原則，投降了霍北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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