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愛女死了,郭啟勛後悔莫及
郭治擔心地問道:「姐姐,你真的不會有事嗎?」
「這麼啰嗦幹什麼?還不快帶母后離開!」郭賢是有成竹在胸:「你放心,父皇不捨得殺我,會原諒我這麼做的。現在你快帶母后離開,晚了就來不及了!」
郭賢催著郭治走。
郭治說了句:「郭賢姐姐要保重啊。」之後背著昏睡的賈雲岫離開皇宮。
經過皇宮各道關卡的時候,護衛們都對郭治這樣子很奇怪,想要湊過來檢查。
郭治呵斥道:「看社么?這是郭賢公主,剛才去探視皇后,哭暈過去了!還看!公主的玉容怎是容許你們看的!」
這時候的賈雲岫在郭治背上,因為昏睡,她是低著頭的,所以沒有誰看清楚她是皇后而不是郭賢公主。
郭治離開皇宮,帶著賈雲岫嫁馬車離開,旁邊幾輛馬車一同離開,這是為了避開官兵的追查。最後,郭治來到了一暫時躲避處。
皇宮裡,今日,是眾位嬪妃心思各異的日子,因為皇后賈雲岫要被執行死刑,鶴頂紅喝下去致命啊。
皇上郭啟勛的太監將鶴頂紅端來到流遠宮:「皇後娘娘,請用了吧,這鶴頂紅下肚,不過一刻鐘,不會折磨你很久。」
假皇后此時是披著頭髮的,頭髮遮住臉,沒有誰能看清她的真容。這些來送鶴頂紅的人都是心裡顫著的,不忍去看,所以也沒有誰看出這眼前的皇后是假的。
披著頭髮遮住臉的郭賢每一步都很重,走過來,端起鶴頂紅就喝了下去,隨後立刻將頭髮撓開喊道:「我是郭賢公主,公公,快去請我父皇來。」
這些來執行死刑的太監都嚇得不行了,一個接一個地往朝堂跑,在朝堂上,無心聽臣子上奏的郭啟勛聽到了要他魂的消息:「皇上不好了,流遠宮裡給賈皇後用鶴頂紅時候,那喝下鶴頂紅的不是皇后是郭賢公主。」
「怎麼回事?」郭啟勛騰地站起,眼睜睜地要吃人了。
太監請求:「郭賢公主命在旦夕,有話對皇上說。」
郭啟勛這就飛奔去了流遠宮:郭賢,女兒啊,你千萬不能有事。
一邊跑一邊喊著「叫太醫」。
流遠宮裡,郭賢已經是快撐不住了,就等著郭啟勛來說最後一句話。郭啟勛一過來就握住郭賢的手:「郭賢,這是怎麼回事?你喝這鶴頂紅做什麼?」
「我是母后的女兒,為了盡孝,當替她喝下這鶴頂紅,」郭賢躺在郭啟勛懷中:「父皇你怎麼恨我都可,但是不要恨母后和郭治,這是女兒唯一的願望。」
「郭賢,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母后呢?在哪裡?」郭啟勛四面張望找著。
郭賢解釋:「是我用迷魂藥讓母后睡著,再與她換了衣裳,我只想替母後去死,求得父皇對母后的諒解。啊?父皇,答應我,不要再追究母后了,將母後接回宮裡來。以後對待母后和郭治,像以前那樣,好嗎?」
郭啟勛不做聲,要怎麼樣啊?這是怎麼回事?
「皇上,您看郭賢公主已經不行了。」太監說道哭著。
郭啟勛看著郭賢,郭賢在死之前十分痛苦,那痛苦給了她足夠的力氣來抓住郭啟勛的手並睜大眼睛:「父皇,答應我,對母后和郭治要好一些,快答應我,說啊。」
「好,父皇答應你。」郭啟勛流淚說道。
郭賢在疼痛中含笑閉上了眼睛:「父皇對郭賢最疼愛,從來是金口玉言的。」
「啊!」郭啟勛抱著郭賢的遺體坐在地上痛哭,向天空大喊:「還我女兒的命來!」
郭賢終究是沒了,是被郭啟勛這個父皇給害死的。現在他感覺到了,曾經也有這樣的感覺,失去郭檸郭佑的感覺。
就算自己是天子,也要不回來失去的兒女的命。郭啟勛在郭賢的遺體旁坐了很久,看了很久,自言自語道:郭賢,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父皇,明知父皇寵你愛你,你卻要用父皇賜的鶴頂紅結束自己的命。這是在對父皇不滿嗎?郭賢,你不孝。
在廣平宮裡,郭啟勛將他寫好的三個封號拿來念一下,想到郭賢今日來找自己的時候說過的話「這三個封號我都喜歡」。郭啟勛劃掉了這三個封號。
「其實郭賢你根本不想要這些封號,你只是向要救你的母后。可是父皇還是要給你一個最高尚的封號,麒麟,從此再無公主可與你相比。」郭啟勛寫下了麒麟二字,寫了很多。
郭賢公主替代皇后賈雲岫喝下鶴頂紅,這在朝堂上都傳開了,那就逐漸地,天下皆知,也都為這個勇敢的公主唏噓感慨。
郭啟桐嘆著:只怪我慢了一步,否則就能幫皇嫂擋住那鶴頂紅,也不會讓郭賢公主送了命。
郭啟桐看看那躲在角落裡的艾敏玲,瞥她一眼,冷冷道:「繼續將所有事都說出來!你知道的,一字都不許漏!」
雖說是郭啟桐晚了一步,但他有方法幫助賈雲岫和郭治了。只是,現在賈雲岫和郭治在哪裡?
皇上郭啟勛已經下了聖旨:皇后賈氏無罪。
但就是不見皇后賈雲岫回宮。
此時的郭治在觀看外面的情形,他沒有帶他的母後去一些偏僻鄉野躲避,因為那些地方是最容易被發現的。就好比一個人煙稀少的鄉村突然來了兩個陌生人,能不引起注意嗎?
郭治選擇的是:京城客棧。這裡人來人往,就暫時讓自己和母親淹沒在這人群中吧。這裡看似危險,離皇宮近,實際卻是安全的。燈下黑就是這理。
現在這安全是放一邊了,郭治跪在賈雲岫面前聽她審問:「怎麼會這樣?你郭賢姐姐呢?」
郭治將郭賢迷暈賈雲岫,調換身份的事情全部說了:「姐姐郭賢說父皇最疼愛她,不會拿她如何。我們只要等外面風聲小了,自然就可出去了。」
「你是男孩啊,怎麼可以讓你郭賢姐姐去面對這事情呢?」賈雲岫對郭治一個巴掌:「你說,要是你郭賢姐姐有事該如何?且不說你父皇會如何,就後宮里的嬪妃都會趁此機會煽動你父皇要郭賢的命!」
「母后,是兒臣無能,讓郭賢姐姐去冒險了,你打死兒臣吧。」郭治頭伏在地上哭著。外面已經傳著皇宮裡的消息了:郭賢公主為就母親而飲下了鶴頂紅,皇上才同意赦免皇后賈雲岫。
郭治不敢將此事告訴賈雲岫,他害怕賈雲岫受不了這打擊。
賈雲岫一再問著:「現在怎麼樣了?郭賢怎麼樣了?」
「母后再等等吧,外面的風聲還沒消退。」郭治擋在賈雲岫面前。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賈雲岫和郭治離開皇宮的第三天。賈雲岫坐不住了:「郭治,你讓開,母后回宮去看看郭賢。」
「母后。」郭治忍不住了,這件事遲早要說的:「郭賢姐姐已經喝下了鶴頂紅了……」哭著說了這一切。
賈雲岫眼前一片漆黑,站不住,坐了下來,痴痴地問著自己:「郭賢喝下了鶴頂紅?為什麼?她為什麼那麼傻啊?」
「母后,郭賢姐姐在您離開皇宮不就就喝下了鶴頂紅,之後父皇才知道這件事,但一切都來不及了。」郭治哭著:「父皇給郭賢姐姐一個最好的封號麒麟,自從郭賢姐姐薨,父皇幾日都沒有上朝。」
「郭賢,你這個不孝的女兒。」賈雲岫竟無淚了,難道是已經流幹了?再看看眼前的郭治,是她唯一的孩子了,對,賈雲岫一共生育了五個孩子,但現在只有郭治在世上了。
「母后,我們不要回皇宮了好嗎?那裡太可怕了,奪走了郭賢姐姐的命。我帶你遠離京城。」郭治哭地不像樣了,這次郭賢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賈雲岫不願就此罷了:「郭賢為什麼要死?因為她知道只有這樣才可求得你父皇的一點同情,讓你父皇饒恕母后和你。郭賢對你的用心你不清楚嗎?」
「郭賢姐姐是說過讓我等待時機回皇宮去爭取儲君位置,可是我現在不想去了。母后,我想離開京城。」郭治偶然間因害怕而失去了鬥志。
賈雲岫不準:「這次是你郭賢姐姐用命救了母后,用命為你的未來鋪好了一段路,你卻說要離開京城?你對得住郭賢嗎?」
「可是母后……」
「走,回皇宮為你郭賢姐姐下葬道別!」賈雲岫冷酷地讓她自己都不信了,為何不為郭賢留下一滴淚?
賈雲岫回宮了,要去看望郭賢一眼。郭賢的遺體保存完好,用冰塊冰著。賈雲岫在旁看著:「郭賢,你冷嗎?」
郭賢沒有回答,賈雲岫轉身回頭看到的是那個無意中害死郭賢的人,對他如陌路了:「皇上,郭賢死了,節哀吧。」
「她是個好女兒,只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傻?只要她求情,朕就會答應她饒恕你了。」郭啟勛後悔道:「可惜我沒看清楚郭賢的想法,我不是個好父皇。」
真的嗎?要是郭賢說一句話就能讓你回心轉意,那郭賢為何要喝下鶴頂紅來讓你寬恕我那莫須有的罪?
賈雲岫不想與郭啟勛爭辯什麼,再爭辯也無用了。又是一個孩子的命啊。
「雲岫,我現在不會去追究艾敏玲的事了。我已經為郭賢而傷心透了,這女兒,原來是最孝順貼心的,現在卻讓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郭啟勛嘆道:「郭賢,到底為什麼?」
賈雲岫覺得郭啟勛臉皮很厚,居然還說得出「我們」二字,現在我賈雲岫與你郭啟勛還算是「我們」嗎?罷了,為了自己唯一的兒子郭治,賈雲岫決定忍下這口氣,讓郭治登上太子位吧。
那麼現在就開始讓郭治去表現他的才能吧。
但在這之前,郭啟桐在朝堂上揭開了驚人的一幕:艾敏玲根本不是賈雲岫的女兒,不是前朝大慶皇帝的公主。前朝大慶亡國的時候,真正的艾敏玲已經在那個時候死了,現在這個是假的。
這下事情可就大了,因為這個假艾敏玲攪亂了皇室了,害死了皇上郭啟勛的親女兒郭賢。郭啟勛自當是要拿她問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冒充艾敏玲?」
「我,我,」這個姑娘在朝堂上很害怕,說不出話來:「我叫姜採蓮,是江南歌姬。」
之後的敘述很複雜,但捋一捋就明了了:姜採蓮小時候被賣到妓院做歌姬,前些日子突然有好事降臨,有人說她可以做公主,只要她去京城便可。而且身份特殊,是前朝皇帝和當今皇后的女兒,無比尊貴。從此就有好日子過了,不必每日唱歌了。
諸位臣子唏噓:怎麼回事?
郭啟勛問道:「是誰讓你來京城冒充那死去的艾敏玲?」
「這,民女不知。」姜採蓮只知道那誘騙她來京城的人的模樣,其餘的一概不知。
但是郭啟桐已經查了出來:「皇上,那個誘騙姜採蓮來京城冒充艾敏玲公主的人是都察院司江大人,江大人是受了德妃娘娘的指使才做出這些事。臣已經查明,參與這件事的人不在少數,已經列了一份當子,將所有參與者的姓名,所辦的事詳細記載下來了。他們都是為德妃辦這件事。」
「德妃艾令月?」皇上郭啟勛問道:「德妃為什麼要找個歌姬來冒充艾敏玲公主?」
「德妃乃後宮妃子,此事,臣也不知。」郭啟桐說出來,雖說不知,但已經是點明了:德妃在陷害皇后賈雲岫。
但是事情沒有郭啟勛想的那麼容易,因為他這次查出了一群人,要面對這一群人的圍攻了。
「永茂王,你為何說是本官派人尋了個歌姬來冒充艾敏玲公主?」
「你有什麼證據說本官參與此事?」
……一系列問題。
卻不知,這些提問的官員已經自漏了馬腳了,倒持太阿了,給郭啟桐反攻的機會,一下將剛才圍攻自己的人都一一點名:「這幾位大人,本王方才是對皇上說了在奏章里列了那些參與者的名字和所做的事情,並沒有說你們的名字,你們這麼自告奮勇地來解釋什麼?是問心有愧嗎?」
這群官員低下頭無話可說了,居然一群人被郭啟桐玩弄於鼓掌了。郭啟桐的記憶也真算是驚人,記得住他們所有人的名字:「現在你們就是嫌疑人了,不管本王有無在奏章上寫上你們的名字,你們剛才所說的話,本王都記住了,你們都是嫌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