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郭辰的太子位被廢
不用太久,就在賈雲岫心情好了不久的時候,朝堂就開始大變動了。首先是郭辰的太子位一事,由於之前郭辰那事,與庶母戚子葉有染並讓戚子葉有孕還勒死戚子葉的事,轟動京城,「名聲大震」,那麼郭辰的劣跡就一件件被抬出來在朝堂上了。
都是些貪污受賄的事,其實郭辰也沒幹過這些事,只不過是皇上郭啟勛為了皇族臉面而給郭啟勛定的罪,就用這些罪來廢了郭辰的太子位吧。
太監宣旨:太子郭辰……以上罪行令朕心寒,郭辰不配為太子,今廢了其太子位。
終於塵埃落定了,所有官員都累壞了一般:郭辰終於被廢了。
可郭辰不願意這樣,他還負隅頑抗:「父皇,兒臣知錯了……」
無人為他求情,不是因為他人員太差,郭辰也曾去拉攏一些朝臣,只是因為他的前景實在沒法讓人去為他求情,誰都無法容忍這樣的皇子成為下一任天子。
叫喊著的郭辰被拖著離開了朝堂,接下來眾朝臣等著的是立新太子,現在就三個選擇:郭覓,郭盪,郭玖。
其中郭覓和郭盪都是和郭治差不多年紀的,也都有了王妃和孩子,這郭玖呢,是八皇子還不滿四歲,那麼就生下兩個選項:郭覓和郭盪了。
這兩位也算是盼到了日出了,他們各自的母親從入宮后就一直是婕妤身份,因為這關係,他們不受重視,現在有機會一展才華了。綜合各方面實力來說,郭覓略勝一籌。
不過郭啟勛沒有讓朝堂的人得到答案,他在廢了郭辰之後就散朝了。郭覓和郭盪都感覺撲了個空。
塵埃落定,風雲又起。誰將成為新任太子將會是個迷,短時間內吧,因為這太子位不能空缺啊。
賈雲岫得知這消息了,也沒什麼大的觸動,郭辰被廢這事早就是她預料中的,所以不必去多操心,現在該想想的就是郭啟勛會立誰做太子。
賈雲岫算到是郭覓,郭覓是穆葦的兒子,他的從政能力是比郭盪要強些的,現在就看郭啟勛怎麼安慰穆蘆吧。估計穆蘆是又闖入廣平宮裡求情了,哭個朝露滿花瓣,然後贏得郭啟勛的心軟。只不過她不要再蠢到穿那輕薄透的衣裳吧?
不出所料,那日,皇上郭啟勛的廣平宮裡就是穆蘆的哭聲了,郭啟勛起初也哄著她。後來不耐煩了,對穆蘆呵斥著:「回去!」
這些事是瞞不過賈雲岫的耳朵的,她也開始笑郭啟勛和穆蘆之間的關係了:郭啟勛,你現在終於可以把持得住自己對穆蘆那嬌媚的依賴?穆蘆,你伺候郭啟勛多年,就不懂郭啟勛的心思?偏要往槍口上撞?多想想你的未來該怎麼安生吧!
這許多消息,還是靠羅公公告訴賈雲岫的,主要是朝堂上的,誰與誰是一塊的,這些都說了,羅公公將他知道的都告訴了賈雲岫。
現在賈雲岫暫時沒法去利用這些消息,因為她無法向以前那樣干政。在與郭啟勛的感情分分合合中,賈雲岫知道了干政的重要性,只是現在很難做到。因為郭啟勛的整個朝政體系已基本晚善了,賈雲岫插手不進來。
真是件麻煩事,賈雲岫將此事暫時放一邊,詢問著折紅:「這郭辰是有時日沒有來給本宮問安了吧?」
「回皇後娘娘的話,郭辰郡王五日沒有來流遠宮問安了。」折紅什麼事都記得詳細。
「唉,」賈雲岫撇嘴一笑,拉長了聲音嘆道:「這別人的兒子就是別人的兒子,以前想著本宮可以護他成為太子穩坐太子位,就不斷地來問安。現在覺得本宮也幫不了他了,就乾脆不來了。真是不孝啊。」
「也不想想皇後娘娘將他撫養長大。」折紅為賈雲岫不平。
「罷了罷了,郭辰不來給本宮問安,本宮去看望他好了。」賈雲岫要去看看這個殺害了自己兩個兒子的庶子現在是多麼落魄。
先去皇上郭啟勛在這裡要一個允許吧,也是讓郭啟勛知道自己很關心郭辰:「啟勛,我想去看看郭辰,勸他幾句話,畢竟他是你的長子,不能頹廢下去。」
「雲岫你這母后心腸就是好,郭辰的生母穆蘆都沒有去看望郭辰,你倒是想到了要去看望郭辰。好吧,也替我轉達一下對他的關懷。」郭啟勛說道,很疲憊的樣子。
賈雲岫「是」,轉身臉青了:人家穆蘆要來伺候你為郭辰獲取最後的機會,哪裡有時間去看望郭辰啊?還是讓我去吧。
郭辰從太子被降為郡王,也搬離了東宮,現在住在他的郡王府邸,按皇上郭啟勛的命令是:在家思過反省到一定時日在上朝。
被廢掉的太子哪裡還有心情上朝啊?再上朝也沒有任務可接啊,迎來的都會是嘲笑的眼神。內心不夠強大的郭辰無法面對這樣的事實,也不敢就此了了自己的殘生,於是就借酒澆愁愁更愁。
賈雲岫到郭辰府邸的時候,先見到的是郭辰的王妃沈萼在習劍,看她的樣子,是絲毫沒有因為郭辰被廢太子的事情而難過啊。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沈萼當初被選做太子妃的時候,是因為她是內閣首輔沈大人的女兒,如今,時過境遷,首輔已經不是沈大人了。
說來蹊蹺,在郭辰出那檔子事的日子裡,他的岳父沈大人也從未出頭幫他說一兩句話。也不知是為何。賈雲岫想想:以前沈大人並不怎麼喜歡這門親事,看到郭辰做那齷齪事自然不會幫忙的。
設身處地地換位思考,賈雲岫覺得假如她是沈大人,也不願意把女兒嫁給郭辰這沒本事品性低的皇子,除了戚子葉那事,作為一有頭有臉的朝臣,怎會願意出手相助呢?
可憐這沈萼,出身是庶出,嫁人有嫁給了這不愛自己的男子,這輩子恐怕是苦了她了。
「王妃娘娘,該歇歇了,您都習劍一早上了。」侍女說道。
沈萼沒好氣:「說過不準喊我王妃!」
「是,夫人。」侍女立刻改口。
沈萼自己也不喜歡郭辰,就算是太子妃或者王妃的名號都不想要,嫌棄,是因為這個名號是郭辰這樣噁心的人帶來的。
賈雲岫大致看出沈萼的性子和念頭了,她是個不甘服輸的人,不屈從於命運的人,聽她剛才那句「不準喊她王妃」就聽出來了。但不知這姑娘以後會怎麼做。
賈雲岫令折紅去傳一下,沈萼才知道賈雲岫來了,這理解還是必須得:「兒媳見過皇後娘娘。」說地不是很情願,但賈雲岫和沈萼並無怨,所以沈萼的禮節都到位了。
「免禮,沈萼,與本宮閑聊可有時間?」賈雲岫隨意說道。
沈萼不是很願意:「這自然是有時間的,兒媳去給皇後娘娘準備茶水和果子。」
「越王妃!」折紅有些生氣,這真是太怠慢賈雲岫了,一點不把賈雲岫放眼裡。按理,這沈萼應該立刻坐下和賈雲岫閑聊,至於這準備果子茶水的事,給侍女做就好了。
賈雲岫伸手擋出了折紅的話:「別說。」
既然郭辰的王妃不想說話,那就和郭辰的侍女說說吧:「你們王爺和王妃最近可好?」
「回皇後娘娘,一向很好。」「回皇後娘娘,我家小姐有冤屈。」
兩個侍女的話不一樣啊,這下就看出來了,前面那個是這府邸的侍女,後面那個是沈萼的陪嫁丫鬟,對沈萼忠心,所以才會說出「有冤屈」的話。
什麼冤屈?賈雲岫也不便問,以免在這裡鬧出什麼不開心,就對侍女說道:「本宮空閑著,你們王妃有空就來和本宮聊賴,陪本宮解解悶。」
「是。」
「走,折紅,陪本宮去看看郭辰。」賈雲岫大聲道。
侍女想要攔著但也攔不住。賈雲岫徑直走入進去大廳,見到郭辰一人在喝悶酒,喊了他一聲,他還能做回答,還行跪拜禮,看來是沒有全罪。
那麼賈雲岫就可以讓他在清醒的時候受點苦了:「郭辰,人生的坎坷無數,你怎麼就這麼頹散下去了?打起精神來,忘掉過去,向以後看,你才過了小半生,怎麼就學會了借酒澆愁?」
「是,母后,兒臣錯了。」郭辰無奈地說。
「陪母後走走去,也散散心。」賈雲岫下令。
郭辰必須遵從,他還有點想法就是賈雲岫可能會幫他在皇上面前說話,那就跟著賈雲岫一趟吧。
賈雲岫帶郭辰去的是皇家陵寢,去看的是郭檸和郭佑的墳墓,讓郭辰上香祭拜,並回憶他們小時候的事:「記得那時候,郭辰你和郭檸常搶東西,打架,後來不與郭檸打就與郭佑打。那時候可把母后累壞了,勸架都是件事……郭辰你和郭檸的兄弟感情很好,雖然吵鬧著長大……」
賈雲岫就站在郭檸的陵墓面前回憶,講著說著,回憶那些美好的日子,她沒有流一滴淚,因為想到的都是郭檸郭佑愉快的記憶,而且她也學會了將淚藏在心裡。
郭辰著實不想在這陵寢周圍轉悠,但現在他必須聽賈雲岫的命令,因為賈雲岫是皇后,是他的嫡母,是撫養他長大的人。
今日,賈雲岫可真是有心情啊,在這陵寢周圍一轉悠就是一天,把郭辰和郭檸郭佑幼年的事情說了個便,連他們小時候的眼神,用過的玩具,念詩的樣子,挨打求饒時候說過的話……
一點一滴給說了個便。說了一個時辰,再把剛才的話重新說一個時辰,站不住了,就坐下來繼續說。折紅知道賈雲岫是故意的,於是就到郭辰耳邊低聲道:「越郡王請莫急,皇後娘娘現在就愛回憶久遠的事情,時常念著,可皇上也沒時間聽,就只有說與越郡王聽了。」
「陪母后閑聊是我應當的,不會覺得累,也不煩。」郭辰忍著這麼說。這累和煩都是有的,賈雲岫裝個老年人一樣在回憶往事,不停地說,這讓年輕人聽了肯定會心煩。
不過對於郭辰來說,累和煩都被害怕給遮掩了,他不知多少次聽到賈雲岫口中說道「郭辰啊,那時候你和郭檸郭佑……」,一聽到郭檸郭佑的名字,郭辰就哆嗦,卻又不敢說什麼。
更令郭辰害怕的是賈雲岫的總結的話:「以後啊,本宮也是要葬在這裡的,就可以見到郭檸郭佑了。」轉身回頭對臉色煞白的郭辰,如慈母一般道:「郭辰,說實話,你也有百年之後啊,不也是這裡的一座陵寢?所以,現在遇到的困難,等到以後,時間久了,就不算什麼了。有什麼錯,就繼續改過吧。」
「母后說的是,我當改過自新,」郭辰急著了,看天已經快黑了,害怕這墓地會有鬼魂出現:「母后,天黑了,兒臣送您回宮吧?」
「不急,」賈雲岫還有事情想說呢:「記得郭辰你小時候與郭檸吵架,後來與郭佑吵架……」再來一次。
折紅在郭辰身邊說道:「越郡王,皇後娘娘有時候記性不好。」
「可以理解。」郭辰點頭,點個不停:「理解,理解。」
終於,郭辰受不了了,想到方法了:「母后,這天真的黑了,只怕父皇會派人來尋您啊。」
「母后與你父皇說過了,來看你。」賈雲岫呵呵地說道。
不過也真的是要回宮了,宮裡已經派人來了,是皇上郭啟勛派的人,他們到了郭辰的府邸沒找到賈雲岫就尋著來了皇陵了,現在就要請賈雲岫回宮了,以免傳出什麼難聽的話。
賈雲岫讓郭辰送她回宮,一邊走一邊說著:「母后老了,都不記得郭檸郭佑什麼樣子了,郭辰,你回去后把他們的樣子畫下來給母后,想他們的時候就看一下。」
郭辰可接不了這活,那是要收他的魂啊,於是婉拒:「母后,兒臣的畫工不及宮中畫師,只怕會畫不好。」
「你與郭檸郭佑的感情深厚,怎會畫不好呢?那些畫師父也很少見過郭檸郭佑,只有你見他們最多,所以母后還是請你來畫,明日母后就來看你的畫,你再陪母後到陵寢走走,散散心,心情就會好些。」車攆里的賈雲岫對騎馬的郭辰說著,閉著眼說的,似是要入睡了。
郭辰只有答應著。
賈雲岫冷笑道:我怎麼可能忘了郭檸郭佑的模樣呢?這越久就越清晰,從來不忘。郭辰,你親手害死你的兩個弟弟,也是同樣忘不了他們的樣子吧?今日就讓他們來你夢中陪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