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壹捌)驚愕
夏冷冽早晨就蘇醒過來了也在第一時間去看望仍在昏迷中的冉冉。
她的秀眉一直微蹙眼角閃爍著晶瑩的淚花似做著噩夢。嘴邊不停地呢喃溢出含糊的碎語細細一聽才大約聽出她反反覆復念的都只是一個字而夏冷冽並非陌生的風字。
程明風一直緊握著她的右手輕柔地撫著她黑色髮絲夏冷冽聽到他深情款款地表白冉冉不要害怕不要難過我會一直陪著你身邊。
一旁的幕憐靜在聽到她碎碎念出聲的后就不停地掉眼淚怕哭出聲一直用手捂著嘴巴輕輕抽泣。
夏冷冽的目光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然後一聲不吭默默地轉身離開腳步一深一淺的走出病房。
冉冉受的只是皮傷很快就出院了而夏冷冽因為失血過多身體還很虛弱加上腿上的刀傷行動不便需要在醫院多躺幾天他本人也意外地很樂意再多待幾日。
回去之後冉冉讓幕憐靜教她煲湯並學著做些簡單家常菜。在幕憐靜幫忙下每天中午準時將飯菜送到夏冷冽那兒去
這天一大早冉冉就在廚房忙活認真的切著白蘿蔔她的刀法還不熟練把握不大技巧蘿蔔被她切的大小不一有片有塊。
幕憐靜把牛放進鍋回頭看到她笨拙的模樣忍不住在心裡哀嚎一把打算幫她她卻連連搖頭非要親力親為結果手一滑鋒利的刀口劃在食指上鮮血立刻冒出。
幕憐靜慌忙上樓給她拿創可貼等下來的時候剛好看到程明風進了廚房她的腳步立即剎住想了一下就折回樓上了。
程明風拿過她的食指輕輕含在嘴裡又從褲兜摸出灰色手帕小心翼翼地給她包紮心中全是滿滿的疼惜冉冉你不用做到這個地步
冉冉不大習慣迅速收回手低頭道他是因為才傷的那麼重做這些根本是微不足道我只是儘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無論怎麼說夏冷冽受傷跟她有很大關係總該做點什麼來補償否則她心裡不好受。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你不明白嗎這些應該是子惜做才對而不是你你不覺得你已經越俎代庖了嗎?程明風捏住她的雙肩他的聲音微顫夾雜著不安。
現在根本不知道子惜在哪裡也聯繫不到何況夏阿姨也拜託她幫忙照看冉冉並沒有覺得不妥。
程明風手上的力道無意識的加重他低頭表情極為嚴肅的看著她冉冉你是不是喜歡上夏
啪!
重重的巴掌打在程明風帥氣絕倫臉上冉冉收回的手還不停地抖。
程明風你胡說什麼!就算他和楓長得一模一樣就算他們很多地方很像他也是夏冷冽就算看到他會胡思亂想會心痛那也只因楓!若我會喜歡上他只有一個可能除非他就是楓冉冉突然激動起來分貝提高她幾乎是怒吼出來的。
是我不對是我糊塗了程明風察覺自己剛剛差點失言開始深深地後悔和自責他怎麼問出那樣的問題分明是在傷害冉冉伸手攬過冉冉緊緊的擁著她對不起
你怎麼可以這樣懷疑我如果連你都不相信我我該如何是好冉冉話語哽咽語帶哭腔。
在去醫院的路上冉冉抱著保溫壺坐在公交車靠左邊的最後一排她神情恍惚思緒紛亂程明風破口而出的問題一直纏繞在她的腦海里。
喜歡嗎?當然喜歡可是那不是愛情她的愛情早已經死了連僅有的灰燼都不剩冉冉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等到醫院時冉冉恢復清醒的頭腦又再次迷糊不清了不是因為夏冷冽或者程明風而是林宴。
醫院門口不遠處一顆榕樹下林宴正和一位高挑的女子拉扯著女孩五官端正輪廓異常分明高鼻樑大眼睛給人感覺像是中西方的混血兒。那女孩看上去神采飛揚開心的抱著林宴還毫不吝惜在林宴臉頰留下鮮紅的唇印。
而林宴似乎並沒有惱怒神色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樂意只是拽著漂亮女孩往停靠在街邊上的車子快速走去林宴很紳士的替她打開車門隨後他才上車。
冉冉扭頭看著他們的互動直到車子絕塵而去飛快地消失在車流之中。她仍處於震驚之中真是人不可貌相阿林學長看上去那麼正直的俊男竟然也會...
她猛地想起那晚夏冷冽和李學長的話不驚愕的長大嘴巴難不成是真的可是他對小靜的好她都看著眼底又怎麼會?
冉冉好不容易收回驚異的目光整個腦海仍處於鬱結中一路走來都想著剛剛的場景沒有注意前面放置的水桶加上她的步伐飛快水桶便被她踢倒。
水桶中的污水立刻傾出剛剛清理乾淨的地面瞬間臟地像個大花臉褲腳上的涼涼的濕意才喚回冉冉的飄遠的思緒看到自己造成的災害冉冉忙向旁邊皺眉頭的老婦人鞠躬道歉。
老人只擺擺手示意她趕緊走拿起拖把又重新忙活起來布滿皺紋的臉上早已沁出豆大汗珠動作因勞累而顯得不利索。
冉冉心裡很過不去將保溫壺放在凳子上奪過老人手中的拖把執意將老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她將衣袖高高挽起彎下腰拖起地來將自己弄髒的地方清理乾淨又跑去換桶里的水將走廊餘下的地方也拖乾淨。
老人拉住她感激的道小姑娘真是謝謝你了能停下腳步道歉的人就已經很少了你還幫忙這麼多真是太難得了。
被老人家讚賞冉冉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忙說哪裡哪裡本來就是我有錯在先。
好了好了你是來探病人的吧趕緊去吧老人眼底充滿讚許的光芒拿過她手裡拖把提著水桶走掉了。
冉冉望著老人步履蹣跚走遠不解為何她都這般年紀了怎麼還在這裡做苦力活。
佇立了許久冉冉嘆口氣才抱著保溫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