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尋找病源
快步走進去，見兩人臉色都不太好，離婉笑心裡更是沉重。
「這女子患的是一種疫病，染病初期高燒不退，上吐下瀉，約五日後就會出現皮膚潰爛的癥狀。」
君無殤道：「剛才她醒來時說自己是從皇城來的，並不知染病，只覺得身體不適，手臂上又莫名生了爛瘡，便來了你這裡求醫。」
一旁的尹蕭然接過來道：「此處距離皇城並不遠，如果那邊出現疫病，這裡也很可能會被波及。」
離婉笑點點頭。尹蕭然說的沒錯，一個女子都能從皇城跑到她這來求醫，其他人也同樣可以。
「這疫病的傳染力有多強還不清楚，皇城那邊有消息嗎？」
「暫時還沒有。」尹蕭然回道，「這種病如果不是經歷過疫病傳染的大夫，極有可能會將其當做普通的皮膚病來治療，便是發現些微異常也不會聲張。」
疫病初期最忌諱的就是隱瞞病情，這會直接導致傳播範圍擴大，讓很多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莫名受染。
「尊后，你要插手這件事嗎？」
君無殤看著她，提醒道：「魔界中人是不可以干擾凡界事態發展的。」
尹蕭然也皺眉道：「這是三界劃分初始便立下的約定，如果你還是凡人之身自然可以醫者身份去撲滅疫病，可你現在已經身為魔后，所要考慮的事早已不同於往日，還請尊后三思。」
疫病與普通病症有很大不同，它的出現極有可能會伴隨著飢荒和戰亂，甚至關係到一個國家的國運和家族的興衰。
歷史上有不少國家在滅亡之前都經歷過大的疫病傳播，在國毀人亡后，疫病就會自然消失。
神魔兩界的人是不可以干涉朝代更迭的歷史進程的，否則便是違背了天命，會受到天劫懲罰。
離婉笑看了看兩人嚴肅的表情，琢磨了一下措辭，道：「你們說的這些我自然是明白的，可百姓並無過錯，讓他們受這種苦實在不應該。」
「所以你還是打算留下來幫忙？」夢子咬著糖葫蘆，自告奮勇的舉手，「需要跑腿的嗎？我可以哦！」
疫病非同小可，她自然不能讓阿林這些凡人來做幫手，只能從魔界找人。畢竟再厲害的疫病也不可能拿魔怎麼樣，甚至見了身懷魔氣的人還要繞著走。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插手？」離婉笑眨眨眼，無辜道，「我只是想留下來看看，若是在凡界做了英雄，回去就要受天劫，這種買賣著實虧本，我可不做！」
「你又不插手，又不肯回去，到底想幹嘛？」
即便離婉笑已經穩坐魔后鳳位，夢子在她面前也很少如他人一般戰戰兢兢，說話自然直來直去。
「難道是魔界日子過得太無聊，想來看熱鬧？需要來把瓜子嗎？」
臭小子說不了三句就沒個正經！
離婉笑看了看那昏迷的女子，琢磨一下才道：「我想先去皇城看看情況，找找病源，然後再想辦法。」
找到病源，有了醫治之法，就可以找一個合適的行醫之人旁敲側擊的將此法教給他，然後讓他去做這個戰勝疫病的英雄。
這樣既能救治百姓，也不至於令她自己陷入其中。
「那這個人怎麼辦？」君無殤指著昏迷的女子問道，「總不能讓她一直留在這裡。」
尹蕭然道：「交給我吧，我去查查她的背景，然後將她和家人一同勸返就是了。」
事到如今只能這麼做，離婉笑並沒有找到醫治此病的辦法，更不能用法術祛除病症，否則傳出去會有更多病人湧來。為今之計只能將她先送回去，一切從長計議。
次日清晨，離婉笑，君無殤和夢子三人就飛身前往皇城，那裡已經有尹蕭然的手下接應，一路十分順暢。
走在皇城寬敞氣派的街道上，離婉笑並沒有感覺到異樣。周圍是同樣的熱鬧，人來人往，一派繁華。
「這地方那裡像是出了事的樣子，明明很正常，那女人是不是在說謊騙我們？」
夢子背著手像個小大人似的走在前面，偶爾盯著路上年輕貌美的女子看個不停。
「不像。」君無殤搖搖頭，「她是來求醫的，沒理由說謊。之前尹蕭然派來的人也沒查出異常，就說明病情尚不明朗，如此景象也在意料之中。」
離婉笑聽著兩人推測，也不接話，默默地走著，忽然在一個首飾攤前停下了。
君無殤和夢子以為她發現了什麼，便也停下來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娘子，你戴這簪子真好看！」一個男子挑了個發簪別在年輕女子發間，眼睛里充滿了濃濃的愛意。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貴了。相公，別買了，咱們回去吧。」女子有些害羞的將發簪摘下，放在手裡摸了摸，才輕輕的放回攤子上。
那男子笑了笑，摸出自己的荷包，把裡面的零碎銀錢都倒了出來遞給攤主：「這簪子我娘子喜歡，戴著又好看，給我們包起來吧。」
離婉笑看著，心中明白那男子是用了荷包里所有的銀錢買了那支簪子，只為娘子喜歡。
這一幕，似曾相識……
兩人相攜而去，她卻望著那一雙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尊后，我們該走了。」
君無殤輕聲提醒。他自然是明白離婉笑從那兩人身上看到了過去的影子，記得在合鎮的時候，他請二人逛街，離丫頭那時翻了身上全部的銀錢換了一支紫金髮簪送給尊主，還笑眯眯的誇讚尊主戴著好看。只是後來沒了錢，她連一件新衣服都沒捨得給自己買。
那對夫婦已經走遠，離婉笑也回過神，夢子和君無殤都看著自己，眼底還透著些擔憂，頓時明白他們在想什麼。
「我沒事，只是覺得物是人非，心中感慨了一下。」垂著眼眸扯出一抹淺笑，「我們走吧。」
他們的查探地點自然是從醫館著手，但凡生了病的人都會去這種地方求醫，要收集消息必然是得來這裡的。
三人分頭行動，離婉笑隨便找了個最近的醫館進去走了一圈。
「哎哎哎，你看不看病啊？不看病瞎溜達什麼？趕緊出去，別礙事！」
店裡的小廝正被大批的病人問的惱火，剛巧看見離婉笑在店裡轉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也沒留意她素衣之下端莊優雅的貴氣，直接敲著桌子吼。
離婉笑有些不好意思，趕緊退了出來。
一連走了幾家醫館，她原本平和的臉色越來越綳不住了，開始漸漸變得陰沉。
因為她發現每一家醫館中都至少有一兩個人身上縈繞著疫病的氣息，那種感覺和之前的患病女子一樣，只是病情輕重不同。
至於那些醫館的大夫，似乎並沒有察覺異常，而是如對付普通病症一樣，切除爛肉，然後上藥包紮。
一切果然如他們所料，蔓延的病情被隱瞞了。
走了大半天，最後三人在路邊的一個茶攤上碰頭。
各自說了所見情況之後，離婉笑便道：「我們不能靜觀其變，要主動去查找源頭。」
「夢子，你去聯繫尹蕭然的人，我和君大哥一起行動，路上可以互相照應，你大可放心，不必著急回來，有事隨時聯絡。」
「好吧。」夢子乖乖點頭。
三人又詳細計劃了一番，將可能發生的情況都大致做了假設，隨後很快分散開來，各自行動。
說來也怪，他們僅僅用了一天半的時間就找到了病源。
是一個鬼鬼祟祟的年輕人，他的半張臉已經腐爛不堪，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惡臭的疫病氣息。
這人跌跌撞撞的從角落裡衝出來，立刻就被離婉笑兩人盯住了，然後就一路尾隨跟著他進了一座野山。
「他來這做什麼？難道是找人？」找叫他出去傳染的那個人？
離婉笑跟著往前走，越有越偏僻。君無殤已經忍不住散出了氣場將兩人護住，提高警惕，以防被人偷襲。
那人捂著臉直跑到一個山洞裡，不一會兒，洞中傳來一陣慘叫，然後就是大片的血腥味。
男人被殺了。
離婉笑明顯感覺到洞中傳出的血腥味中摻雜著極為濃重的疫病氣息，這裡很有可能就是疫病散播者的巢穴。
君無殤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剛要動身就被離婉笑拉住了。
「別動。當心有詐。」
洞里當然沒有詐，這附近也沒什麼厲害的陷阱。可就是因為如此她才在心裡咯噔一聲。
這一切太順利了，順利的讓人懷疑結果是真是假。
她們毫無阻礙的進了皇城，順利的尋著病人們的行蹤查到這個男子，然後被這人引到洞口，再親眼看著他被殺，洞中傳出大量疫病氣息。
從頭到尾，就像是有人已經鋪好了路，在一點一點的指引著他們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就像現在，她幾乎可以確定，只要他倆現在衝進去絕對就能將疫病的始作俑者抓個正著！
難道除了他們還有另一波人在查這件事，甚至還掌握著自己這邊的動向？
不過疑惑雖然多，此時卻無法再做他想。因為就在她腦子極速轉動思考事件背後之人的時候，洞中已經冒出了一大股濃濃的灰色病氣，緩緩融入到微風中，往人聲鼎沸的集市方向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