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縣太爺親自來請
「喜歡你個鬼啊,傷差不多了就趕緊滾。」江子笙跟任承澤也不像之前那麼假惺惺,直接一腳朝著他屁股踹去。
可惜這一腳落空了,任承澤輕輕鬆鬆地就避開她的攻擊,嘴角笑意不減。
「東家,吃飯!」小九出現在房間,冷冷地看著任承澤。
任承澤像是沒看見似的,親昵地敲了敲江子笙的腦瓜子,「沒想到你竟然是好這口,我這類型的真的不考慮考慮?」
江子笙想起之前任錦軒的話,立馬將任承澤拉到一邊警告地道:「小九不知道我是女的,你別給說漏嘴了,還有些事,我以後再找你算賬!」
任承澤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依舊沒臉沒皮地道:「只要你想找我,不要說算賬,算算姻緣也是可以的。」
「滾。」江子笙白了他一眼,曾經她還以為他是個斯文儒雅的翩翩公子哥,如今一看,簡直是徒有其表,斯文敗類!
飯桌上,江子笙看著只擺著三個碗差點沒笑岔氣。
還是小九了解她,就該讓這個人五人六的二殿下狠狠的餓一頓。
任承澤拉下一張臉,聲音帶著些委屈:「江大夫,我現在還是個病人啊,你確定要這樣對我?」
江子笙認真盯了任承澤三秒,無比鄭重地點了點頭:「確定。」
「……」任承澤默默地退到角落,時不時就往飯桌上瞟兩眼,那模樣要多可憐就多可憐。
江子笙抽搐下嘴角,曾經以為任承澤是攻,現在看來她是太錯特錯了,這是攻受兼備啊!
她的腦海中竟然浮現了一個極其詭異的畫面,任錦軒邪惡的擦著嘴邊血跡微眯著眼眸,君臨天下般來到楚楚可憐的任承澤面前,邪魅狂狷地勾起他那美美的下巴:「你可願承歡?」
「噗,哈哈……」江子笙一下沒忍住,直接在飯桌上笑得前仰後合。
小九和百里星華相互看了一眼,默默的把粥端進廚房了。
江子笙華麗麗的被嫌棄了……
她冷下一張臉拿起粥,高傲地走到任承澤身前,慢條斯理地道:「我剛的樣子很丟臉嗎,說了這粥就歸你了。」
任承澤一本正經地點頭,緩慢而又無比清晰地道:「丟臉。」
「……」
江子笙冷哼了一聲,把粥重重的放到他的手上,轉身便走……
「東家,東家,不好了不好了!」一進院子虎子還沒看到江子笙便咋咋呼呼地大聲喊道。
「哎,怎麼老是毛毛躁躁的,什麼事情,慢慢說。」看了眼一向愛大驚小怪的虎子,江子笙無奈的嘆了口氣。
「縣太爺,縣太爺,帶了一堆官兵把怎麼回春堂攔住了,說,說要見您。」虎子臉漲的通紅,雙腳由於之前跑的太過,不斷著打著顫。
縣太爺來找她?
江子笙面色一沉,看向一臉悠閑的面容沉靜的任承澤,「澤少,縣太爺不會是來抓你的吧?」
任承澤揚起一個好看的笑,淡定地搖搖頭,「不是。」
不是就好。
江子笙鬆了口氣,立即和虎子前往回春堂,心裡還是有些疑惑,心裡突然咯噔一跳,難道是相府發現了她的身份要抓她回去?
任承澤跟在江子笙身後,看著她陰晴不定的臉色,「你先不用那麼擔心,說不定縣太爺是有求於你呢。」
江子笙眼睛突然一亮,豁然開朗,她記得縣太爺的確曾讓她救治一個人,當時說的是那個人不在華都,大概中秋才回來,後面的她的焦頭爛額的事情一大堆,就把這件事給拋到腦後了。
來到回春堂,縣太爺一看見江子笙,立即像是見了親人一般,「哎呀,江大夫本官總算是把你盼來了。」
江子笙不好意思的笑笑,看縣太爺這樣看來還真的是來找她幫忙了。
她隨意地看了下把回春堂包起來的數十個官兵,「大人的陣仗可真夠大的,這架勢,我都要以為您要把我這小小的回春堂給查封了。」
縣太爺本想抱怨兩句,突然感覺渾身涼颼颼的,連忙看了看江子笙的身後,一眼便看到冷若冰霜的任承澤,立即換上了一副和藹可親的笑臉。
「哪裡,我這不是逼得沒辦法了嘛,不然還真請不到您這個大忙人。」
江子笙聽到他突然轉變的語氣,冷不丁看了眼任承澤。
任承澤一副氣場太強沒有辦法的樣子看著江子笙。
「那個,那個,不知江大夫現在有空了沒,若是沒空,我們可以改天再約?」縣太爺可不敢在任承澤的面前把人得罪。
「有空,現在便走吧。」江子笙說著立即去回春堂拿了兩副銀針出來,再看任承澤已經離開,就連告別也沒有來得及說一聲。
眼前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深秋本該是葉枯枝幹的季節,可這裡的竹葉依舊翠綠如春,連葉子都沒有掉落幾片。
大風掃過整片竹林被吹彎了腰,如波浪般,此起彼伏發出唰唰唰的聲音。
縣太爺換了一身簡單的常服,領著江子笙往竹林深處,緩緩走著。
江子笙很好奇,這麼隱蔽的地方就算是住人,也該是那些不諳世事的山林人和不願再問世俗的隱者。
可若真是如此又怎麼會認識縣太爺?
「到了。」縣太爺在一棟清雅的竹屋前停住腳步,拿起門上掛著竹筒,輕輕地敲了幾下。
江子笙聽著竹屋傳出輕微的腳步聲,不一會,那不大不小的門便緩緩而開,一個七八歲的小童子看了看江子笙二人清脆地道:「先生稍後才會,二位先請進。」
江子笙看著小童子一副沉穩的木訥樣子,連忙問身邊的縣太爺道:「是你告訴那人,說我們今天要來嗎?」
縣太爺搖搖頭,目光露出一絲敬畏地道:「這位先生是個高人,能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江子笙找了個位置坐下,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
雖然她來到這個時代很不可思議,但她還是不相信這個世界會有未卜先知的人,若真能未卜先知又怎麼會要自己來治病,而不是防範於未然。
「先生,你等的人已經來了。」
聽著小童子的話,江子笙立即站起身,想要將還在屋外的那個高人看的一清二楚。
在看他的容貌時,江子笙情不自禁的張大了嘴,要不是及時穩住心神,怕直接栽倒在地。
他的臉一半美的如仙如畫,甚至可以任錦軒不分秋色,另一半臉卻如鬼魅,上面還有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疤,猙獰可怖,就連瞳孔都分正邪二色,一黑一白,銀色的長發就像晚間的皓月般,散著熠熠生輝的光芒。
這樣妖異的人本該讓人感到害怕,可他卻偏偏溫和如水,一舉一動都散發著善意,只看一眼你便全身全意的信任他。
縣太爺早就走到他的身邊,卑微的如同世間最低賤的螻蟻,「閣主,您的事情,或許這位先生能夠做到。」
「閣主?」江子笙微微皺眉,警惕地繃緊了身子,這個縣太爺跟這個妖異的閣主在謀划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吧。
那個閣主並沒有理會縣太爺,而是閑庭漫步般來到江子笙對面坐下,將棋盤中的黑白子細心的撿回棋盒中,溫和地道:「在下夙夜,不知江大夫可有興趣與我對弈?」
江子笙看了他一眼,便大大方方的坐到他的對面。
她棋藝九級,在當今已是大師之輩,別說玄朝,就是當今的世界,能夠贏她的怕也不過五指之數。
可馬上她就後悔了,因為眼前的夙夜就是能夠勝過他的寥寥其一。
連下三次,江子笙依舊滿盤皆輸。
江子笙沒有說話,只是憋著一口氣:「再來。」
可夙夜此時似乎已沒了興趣,微微搖頭,淡淡地道:「你是我見過棋藝最好的人。」
江子笙撇了撇嘴,「有什麼好的,三局下來我都被你的黑子殺得片甲不留。」
夙夜的痛苦顏色倏然變深,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江子笙聲音依舊平淡得聽不出一絲情緒,「那是因為你的棋子沒有靈魂。」
棋子還有靈魂?不愧是算命的,說的話總是玄之又玄,讓人摸不著頭腦。
江子笙並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將棋子丟進棋盤,也沒了繼續對弈的興緻,「還是說說的你病吧。」
「這個不急,你且隨我來。」夙夜說著便翩翩起身,向著竹屋中的一間房子走去。
江子笙剛想跟上去,縣太爺被將她拉住,輕聲地道:「他是玄閣閣主,你萬事不要忤逆他。」
「玄閣閣主夙夜……」江子笙猛地吸了口氣,難怪縣太爺要對他這般卑躬屈膝。
玄閣是玄朝最神秘的存在,誰也不知道它到底存在了多久,他們替皇室占卜福禍卻不會聽命與皇室,相反皇室還得仰仗他們,延續國運。
江子笙從震驚中恢復情緒,深吸了口氣,便面色如常地走進了那間房子。
夙夜手中拿著一根紅線,將它纏繞在江子笙的腕間,另一端直接系在一塊溫玉之上。
江子笙好奇地道:「你不僅替人占卜福禍,還兼職說媒啊?」
「這並不是姻緣繩。」
「那是什麼?」江子笙左看右看也沒看出那根紅繩子有什麼特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