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後都無法生育了
別墅內。
姚欣悅赤腳從浴室中走了出來,有些心神不寧地走向陽台,朝著夜色中的小道望去。
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過樹枝,在地上投射出斑駁的影子,風一吹便跟著搖曳起來。
她皺眉拿了手機,屏幕仍舊是暗著的,姚父也沒有給她回電話……
思緒間,一束車燈驟然亮起。
引擎的聲音轟然作響,猛地朝著別墅區開來。
「顧總!」
「顧總。」
問好的聲音接連傳來,腳步聲似乎又穩又快,直逼樓上。
姚欣悅立刻將手機給收了起來,剛想抬腿走向門邊,門就被人踢開了。
「砰!」一聲爆響。
她顫了顫,咬唇朝著那個頎長的身形看去。
顧雲琛的臉色很冷,眼眸中透出的凶光比之前任何一瞬就要更加狠絕,腳踏著木質地板,手指握拳,青筋額角跳動,本就剛毅的五官線條顯得更加冷硬。
「你回來了?安敏柔她……」姚欣悅上前。
砰!
「啊!」
大掌迅速握上了她的脖頸,猛地朝著牆壁上一推,力道很重。
「你幹什麼!」姚欣悅睜眼,恐懼和憤怒立刻在眼底迸發出來。
「現在滿意了,是嗎?」顧雲琛指尖用力,咬著牙吐出一句,青筋更加凸顯,眼底瀰漫著火光和怒氣,只想把面前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掐死。
「我滿意什麼了……」姚欣悅艱難地拍打他的手臂,「你放手!先說清楚!」
「你們姚家做起事情來真是乾淨利落,是不是以為靠著你這麼點下三濫的手段,就能在顧家坐穩少奶奶的位置了?嗯?」
最後一字,力道再次加深了不少。
姚欣悅整張臉都因為缺氧而通紅,不停地掙扎拍打也無濟於事,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腦子一片空白,已經無限接近於死亡。
不……不能死!她還沒有查清楚那個貪污案的真兇,她還沒有給亦峰和那麼多同事報仇!
「放手……啊!」姚欣悅用力一拽,使出全身的力氣一甩,將顧雲琛生生逼退了兩步,隨後腿腳一軟,跪在了地上。
喘息聲交纏,她全身發冷,勉強找回了的思緒。
「我什麼都沒做,不管安敏柔發生了什麼,真的不是我……」姚欣悅將自己的手機拍在地上,「你可以去查,我問心無愧。」
「不管她發生了什麼?」顧雲琛譏誚地張口,字字帶刀,伸手便將手機扔了過來。
啪。
手機打在姚欣悅的腿上,屏幕還泛著冷光,溫度和他的手指一樣冰涼,沁著寒意。
姚欣悅抿了抿唇,皺眉朝著他的手機上看去。
屏幕上是一張診斷書,病人的名字赫然寫著「安敏柔」三個大字。
她眉間一跳,伸手放大了圖片,眼神定在病症的描述上,心跳驟然漏了一拍,眉眼都沉了沉——龍飛鳳舞的字跡中,她只看見了「無法生育」這幾個字。
指尖越來越緊,牙關緊咬,身子僵硬地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來。
安敏柔難道是被人……以後都無法生育了?
放眼整個A城,需要冒著這樣的風險去讓安敏柔受傷的人……姚家的嫌疑顯然是最大的。
姚家父女先前的手段,顧雲琛再清楚不過,這也是為什麼他這麼篤定這件事和姚家有關。
身前的陰影一動,顧雲琛緩緩蹲下,視線持平,鳳眼的弧度十分流暢精緻,陰冷的眸色卻在那片情緒的深海中翻湧著,壓抑著。
「顧太太,喜歡這個結果嗎?」他開口問道,聲線嘶啞,攝人心魄。
「我……」她嘴唇的血色開始一點一點褪到蒼白。
「沒話說了?」他勾了勾唇,嘴角染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剛才不是要證據?監控已經出來了,帶走安敏柔的那輛車登記在一個人的名下,這個人叫盧強,相信應該是顧太太的老熟人。」
姚欣悅後背再次一僵,不可置信地抬了頭,視線和顧雲琛對上了。
一個驚慌,一個陰冷,在空氣中交錯了一瞬,似乎能聽見激越的火花碰撞。
「不可能……」姚欣悅搖頭。
盧強是父親最得力的助手之一,經常替姚父處理這些事務,如果那輛車真的登記在盧強的名下,那麼……這事情和姚父便脫不了關係。
想到姚父急切地要將自己的女兒嫁進顧家,再想到這一次她莫名其妙和顧雲琛上了床,姚欣悅心底微微一涼。
「哦?不可能?」顧雲琛嗤笑一聲,重複著這一句話,眼神冷了冷。
下一秒,姚欣悅浴衣的領口被狠狠一拽,朝著床上甩去。
「顧雲琛!」她叫了起來,「就算是盧強的車子,你怎麼確定不是別人栽贓?!」
顧雲琛懶得廢話,直接伸手觸到了她浴衣的裙擺,往上狠狠一扯。
「你幹什麼!」姚欣悅嚇得腿腳一抽,慌忙起身想跑。
腳步剛跑到門邊,腰間就被人一扯,重新摔到了床上,裸露的小腿白皙筆直,寬鬆的浴袍也掩蓋不了姣好的身姿。
她抖得不行,撐著身子後退,腦中閃過很多種可能性,每一個毛孔都因為恐懼而擴張。
「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全身都是血。」顧雲琛的聲音在昏暗的燈光下低低響起,背對著光線,唯有精緻的輪廓線條分明。
然而此刻越是好看的皮囊,就越是襯得畫面陰森,極度地不真實。
「不是我!我發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記得我才告訴過你,這樣的事情不允許發生第三次……顧太太是太得意自己的身份,所以忘了?」
他步步逼近,有力的手臂壓上床邊,周圍的床墊立刻往下陷了陷,床單也隨著他的收緊而出現了扭曲而猙獰的褶皺,「很好,既然你這麼想坐上顧太太這個位置,那我就萬全你!」
「顧雲琛你聽我……啊!」姚欣悅尖叫起來,身上一涼,浴衣已經被扯了下去。
她不顧一切地掙紮起來,手臂卻被狠狠一箍,壓上頭頂。
「放手!放開我……」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漸漸沙啞,驚慌之中帶著刻骨的恐懼。
「已經晚了,我顧雲琛從不開玩笑,你在挑釁我的時候就該想到。」
姚欣悅痛得失聲,眸色瞬間失去了焦距。
這一夜她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直到天光微亮,男人的身影才從浴室中出去,頭也沒回地關上了門。
砰。
門鎖落定的聲響在她耳畔響起,彷彿順著耳朵一直鑽進心底,扎得她渾身都是一疼,說不出話來。
「姚欣悅,這還只是個開始。」
這是他最後留下的話。
開始?
姚欣悅有些恍惚地皺起眉頭,痛苦地蜷起了身子,將頭往被子里埋去,絕望之中觸到了枕頭旁冰冷的東西,手指一抓,將那串鑰匙拖了過來。
這是剛才她在顧雲琛身上摸到的……即使是痛到極致,她也沒有忘記自己要做什麼。
手指一動,鑰匙碰撞發出了響聲,只有三把,其中一把尤其精緻小巧,通常是……保險箱的配置。
她撐起酸痛的身子下了床,腿腳軟了軟。
「啊……」她咬牙叫了一聲,低頭看去,全身青紫的痕迹觸目驚心,比上一次還要更加讓人驚懼。
她必須儘快動作了,在這個男人身邊,多一天都是危險。
在安敏柔的事件之前或許還可以粉飾太平,但是現在……
姚欣悅抿唇,迅速直起身子,輕手輕腳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