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拍賣會
巴黎時尚藝術慈善拍賣會在唐小愛所在的大酒店舉行。
唐小愛第一次目睹這麼盛大的慈善拍賣會。
所有男人都是西裝革履，而女人們穿著各類風情的禮服，香風陣陣，笑語連連。
而她，又要挽著鍾御卿的胳膊，在人群中穿梭。
聽說這是場一年一度的大型慈善拍賣，全球各地的明星財團都到達此處。
這一次的慈善拍賣主題是人與動物，所有的慈善金都會捐助給動物保護協會。
唐小愛在這裡沒有看到幾個東方人的面孔，除了鍾御卿之外，還有一些似乎是家族財團類的東方人。
他們身邊也分別圍繞著美女模特，舉著紅酒杯，淺笑嫣然，左右逢源。
看著一位位西裝革履的男士和各色禮服的女人，唐小愛從沒有做過這種奢華的夢。
她最多想象自己以後的未來，是有一家自己的設計室，可以賺足夠生活的錢，讓父母和弟弟過著舒服的日子，如果再能嫁給沈墨生兒育女……那就是完美。
「親愛的，你在想什麼？」鍾御卿突然低頭，湊到她耳邊，低低問道。
「什麼」和「沈墨」的發音差不多，讓唐小愛握著高腳杯的手微微一顫，她想初戀正想得出神，被鍾御卿猛然用曖昧的口吻一喊，差點讓香檳潑了出來。
「我……在看拍賣的東西。」唐小愛穩住自己，目光平視前面的拍賣台，他們坐的位置很好，離拍賣台不遠不近。
「唔。」鍾御卿只是發了個不長不短的音節。
「這裡沒多少國內媒體，你不用表現的這麼親密。」唐小愛不能接受他的稱呼，雖然這裡許多人都會稱呼「親愛的」，甚至對陌生人都會稱「親愛的女士」。
「入鄉隨俗嘛。」鍾御卿覺得她嚴肅的表情很可愛，在主持人說一通法語介紹時，又說道，「你也可以這樣稱呼我。」
「鍾先生真幽默。」唐小愛一直被禁止喊他鐘總，也不準喊老闆，她乾脆用最生疏的口吻喊他先生。
「這次拍賣品中，你最喜歡什麼？」鍾御卿拿著主辦方發的單子，上面有中法英文介紹。
其中有名畫、鼻煙壺、上世紀的樂器，還有希臘的雕塑作品，以及一些女性喜歡的珠寶首飾。
「沒有什喜歡的，我不是藝術家。」唐小愛喜歡古典藝術，但她不想對鍾御卿說，她最感興趣的是據說是古希臘時期的一件男女相依的裸體雕塑。
「如果秦峻寧在，肯定會拍下這件春宮雕塑放在卧室把玩。」鍾御卿像是沒聽到唐小愛的話，指著那彩色宣傳資料上的裸體雕塑，說道。
「說不准他要那幅日落油畫。」唐小愛的臉騰地紅了，雖然鍾御卿說的是秦峻寧，可總覺得他在指自己。
「你把他想得太完美。」鍾御卿見她不自在地扭過頭，便笑了起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秦峻寧也不例外，只不過秦峻寧比他還要惡劣的一點，是從女人身上爬起來的時候，還要裝作藝術家為藝術獻身一次的模樣。
「好像拍賣會要正式開始了。」唐小愛不願和他再談論下去，聽到拍賣官開始介紹第一件收藏品，立刻說道。
收藏品一件件拍賣結束，而鍾御卿卻一次都沒有舉牌出價。
唐小愛實在懷疑鍾御卿是不是來看熱鬧的，就算不想買，也多少出個價意思一下嘛。
可鍾御卿閑閑散散地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在資料圖上移動，半合著狹長的雙眸，似乎漫不經心地在想著心事。
唐小愛不得不承認，他的容貌確實比一些所謂的花樣美男要英俊多了，尤其是輪廓的弧度，有些冷峻，更帶著男人的剛毅味道，性感的讓女人發麻，若是抿起唇沉下臉，有著莫名的威壓和冷酷，偏偏笑起來又溫暖的像天使。
而現在漫不經心的慵懶，讓他渾身都散發著某種危險動物的氣質——獵豹？
包裹在西裝里的修長身體，有著可怕的力量，就像是自然界里頂級的獵食者，在陽光下懶洋洋的小憩。
終於到了最後一件壓軸的拍賣品，那是法國大革命之前，一位以美貌著稱的王妃最愛的一件東西——紅寶石戒指。
看來每個女人都一樣，喜歡套在手指上的東西。
唐小愛已經有點困了，因為這種拍賣會，對她來說很無聊，如果在場的全部用中文的話，還稍微好點。
可惜，全部是法文，雖然耳中帶著同步翻譯機，身邊也有翻譯助理，但是唐小愛依舊對這種燒錢的遊戲沒興趣。
作為可憐的工農階級，她從小就養成了勤儉持家的好習慣，在這一杯紅酒等於一個農民一年收入的地方，唐小愛升起了一種悲愴可憐的階級鬥爭意識。
紅寶石在燈光下散發著令人迷醉的光芒，周圍鑲嵌的耀眼鑽石也無比奪目。
鍾御卿閑閑的品著紅酒，對周圍的競價不動聲色。
唐小愛聽到價格已經到三千萬歐元，她又開始胃痛，默念自己的老祖宗，這可是歐元，兌換成人民幣需要兩個多億，這群人可真是玩錢的祖宗啊。
似乎還嫌棄她不夠胃疼，一直靜坐不動的鐘御卿，閑雅得拿起桌上的數字牌，舉了起來。
唐小愛感覺到周圍都聚集過來的目光，立刻保持微笑，坐的端正挺拔，免得被人看到無精打採的胃疼模樣。
商人果然都深諳各種手段，全程冷眼旁觀的鐘御卿，知道如何能牢牢把握所有人的目光，給他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所以選擇在最後出手。
壓軸的總是最令人難忘的。
加上如果出的價格更令人驚訝的話，那今天晚上的主角只有一個——綠嘉國際，或者說，綠嘉國際的年輕總裁，鍾御卿。
而這顆紅寶石戒指似乎有許多人中意，可鍾御卿用熟練的英文吐出一串數字，再無人出價。
唐小愛如果沒有聽錯的話，鍾御卿出的價格應該是六千萬歐元，整整翻了一倍。
一錘定音，滿場嘩然。
鍾御卿神態自若地坐下，對周圍的議論聲恍若未聞，只是附在唐小愛的耳邊，笑著說道：「記住今天的匯率。」
唐小愛微微一愣，什麼意思？
台上的主持人也格外興奮，六千萬歐元，也就是五億二千萬人民幣的高價，這是有史以來出價最高的拍賣，而那個出價的人竟然是個年輕的東方男人。
所有人都記住了他的名字，綠嘉國際的執行總裁，鍾御卿。
同時，他身邊典雅端麗的代言人唐小愛，也成了焦點。
因為鍾御卿拍下的那枚紅寶石戒指，用他的發言詞來說，是送給綠嘉國際的形象大使——唐小愛。
唐小愛沒有半分開心，整個人傻在那裡。
因為這種東西，就像是當初綠嘉國際開出的天價代言費一樣，只是走個形式，最終落在哪裡誰知道呢？反正她不知道傳說中天價代言費哪去了……
這群人深諳商業炒作，只不過她以後悲劇了，等某天脫離了娛樂圈，這段錄像被不法分子看到，萬一哪家歹徒以為她真藏著這麼個五個多億的戒指，還不得把她給綁架了？
鍾御卿拿著紅寶石戒指的姿勢，就像是拿著一枚普通鑽戒，他牽過唐小愛的手，含著笑替她套在無名指上。
所有的燈光和鏡頭，還有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這枚天價戒指上，鍾御卿眉眼低垂的溫柔模樣，帶著真真假假難辨明的深情，無論誰看到這樣的照片，都會浮想聯翩……
「啊！」唐小愛突然縮回手，輕輕叫了一聲，她想到秦峻寧昨天氣急敗壞地吼罵，這樣的照片傳出去，準會被媒體寫成「求婚」「定情」之類的八卦。
「別動。」鍾御卿立刻攥緊她的手，不讓她臨陣退縮，所有人都看著呢，如果唐小愛不配合，那多丟人？
所以，他微笑地吐出命令的話。
然後不由分說地替她套上戒指，大小倒是正合適，紅寶石也襯的她的肌膚極為凈白，像白綢一樣。
「待會兒的舞會上，只能陪我跳舞，不要接受別人的邀請。」鍾御卿在結束后，對她耳邊低低說道。
「他們身邊都有女伴，沒人會邀請我。」唐小愛只想著怎麼把燙手的紅寶石給甩掉。
她真擔心像電影里拍的那樣，有妙手神偷將暫時套在她手指上的紅寶石戒指摸走。
「不，你已經成為今晚最搶手的性感女人。」鍾御卿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她手上的紅寶石鑽戒。
在其他男人的眼中，她現在可是被哄抬出來的幾個億身價，戴著今晚最光華璀璨的戒指，如同那位美麗的王妃，美不可當。
「你……是不是恨我？」唐小愛努力在人們興味的眼神中維持鎮定，可還是忍不住問道。
她現在總覺得鍾御卿在陷害她，因為他們現在本來就緋聞纏身，昨天秦峻寧剛剛打電話狂罵了一頓，要他們在外面注意「避嫌」，威脅唐小愛要是再有此類的照片流出來，就要和她算賬。
但鍾御卿根本不管那麼多，而且秦峻寧越罵，他反而故意要越讓他生氣一樣……
「我為什麼要恨你？你現在是綠嘉國際的代言人，我應該喜歡你才對。」鍾御卿輕笑，低低說道，甚至溫柔地抬起手，幫她整理髮絲。
「那……幹嘛這樣對我？秦總知道……肯定要罵死我。」唐小愛不自然的想避開，她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哪裡惹到鍾御卿了。
她從小到大都是老師眼中五講四美的好學生，對待身邊的人也都禮貌有加，從不會背後說人閑話，當面與人難堪……
「不用怕那紙老虎。」鍾御卿見到她躲避的動作，眼眸微微一沉，臉上依舊笑意盈盈。
「鍾先生，拜託你……別在攝像機面前這樣……」唐小愛都快哭了，對鍾御卿來說秦峻寧是紙老虎，可對她來說，秦峻寧是自己直接領導者和剝削者啊！
「陪我跳舞。」拍賣會結束，現在是自由派對，舞廳的燈光閃爍不停，鍾御卿將她拉下舞池，伸手圈上她的腰，「放鬆點親愛的，你太僵硬了。」
「我能不能先回房間。」唐小愛和他貼的那麼近，緊張的踩不準節奏，她低著頭，感覺好多目光在看他們。
「你太不會享受生活，總是讓自己綳得很緊。」鍾御卿沒有要放她回去的意思，依舊緊緊摟著她的腰，攥著她的手，語氣閑適地說道。
「還對我有什麼意見？」唐小愛咬了咬唇，問道。
總覺得他在故意針對自己，可是鍾御卿又不會留下任何明顯的把柄，反而處處表現的像是對她格外照顧，技巧高明的讓人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還有嘛……床上也綳得太緊，讓我很辛苦。」調情的話從鍾御卿口中雲淡風清地說出來，別有一番性感風味。
「你……」而唐小愛如同煮紅的龍蝦，幾乎想抽自己兩個嘴巴，讓自己亂問！
「今天晚上能不能放鬆一點？」鍾御卿湊在她耳邊低低問道，確定他熬不過第三個夜晚，他想要她。
她那生硬地喊自己「鍾先生」的口吻，還有避讓的態度，以及急於想劃清兩人關係的模樣，都讓鍾御卿惱火，可同時，又有奇妙的佔有慾，想逼迫她全部接受自己。
「什麼？」唐小愛覺得自己一直在耳鳴，為什麼曾經天使般的男人說出令人渾身發燙的話，還要那麼優雅性感？
「我想要你。」鍾御卿像是知道她無法接受放肆的話語，他故意更放誕地說道。
唐小愛整個身體都僵住了，她沒理解錯的話……剛才那句話赤裸裸的表達了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句話！
這句話是她這輩子聽到的最露骨的話！
在外人眼中，依舊斯文紳士優雅完美的鐘御卿，在她耳邊吐出這麼放誕的話來，唐小愛真無法接受。
她突然推開鍾御卿，在舞池中提著裙角，落荒而逃。
不管大家都在看她，唐小愛只想先找個安靜又安全的地方藏起來。
「小昭，我今晚跟你睡。」直奔小昭下榻的房間，唐小愛喘著氣說道。
「小愛？」小昭在幫羊姐姐處理唐小愛的一些通告，酒店裡的慈善拍賣會跟她的工作無關，所以沒有過去。
「我先換衣服。」唐小愛還穿著高級定製的黑色魚尾禮服，像一條夜色凝聚出的美人魚。
「小愛，這珠寶不是贊助的吧？」小昭幫她脫著禮服，沒法不注意到她手上閃著耀眼光芒的紅寶石。
「對了！這個……你幫我送還給鍾御卿。」唐小愛褪下手指上的戒指，遞到小昭的手上，叮囑道，「一定要親自交給他……很貴，千萬別弄丟了。」
「好了，你先去洗洗，裡面的浴巾都是乾淨的。」小昭陪過無數大牌紅星，那雙眼睛自然也看過了很多百萬千萬首飾珠寶，所以才能一眼看出這造型古樸典雅的紅寶石戒指絕對來頭不小。
聽唐小愛的意思，這戒指是鍾御卿的，那肯定有什麼曖昧關係，作為唐小愛的貼身助理，她可不願小愛現在和任何男人有曖昧關係，否則秦峻寧能打電話罵死她。
所以她得讓羊姐姐再試探一下鍾御卿的意思，請他不要太捉弄老實本分的小姑娘。
「啊，小昭，今天歐元和人民幣的匯率是多少？」唐小愛在走入浴室之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向正研究那顆紅寶石鑽戒的小昭問到。
「唔，大概是八點六六左右，怎麼了？」小昭反問。
「啊，沒什麼，只是隨口問問。」唐小愛立刻關上浴室的門，閉著眼睛靠在門上，臉上的神情極為複雜。
兌換成人民幣，那個紅寶石戒指的價格果然和她想象的差不多。
五億兩千萬……
她在高中時代，有人曾在她桌子上刻下520三個字，當時她只會學習，根本不知道有人暗戀過自己……
鍾御卿很討厭，明明是為了綠嘉國際打名氣，偏偏又要將她套進去，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麼？
而且還對她說那麼輕薄的話……
唐小愛在蓮蓬頭下獃獃地站立著，也許是她見識太少，她從沒有見過有人將流氓話說的那麼性感撩人。
「我想要你」……
這句話不停地在耳邊回想，魔音一樣可怕。
唐小愛捂住耳朵，蹲在地上，為什麼天使般的男人變成了魔鬼？她現在好害怕鍾御卿。
都怪那個夜晚，她醉了，導致兩個人之間發生那種錯誤的關係，現在鍾御卿的變化，顯然都因為那個夜晚。
他把自己當成了可以隨便上床的女人。
而她，卻無法辯駁。
用喝醉酒來當擋箭牌嗎？她一定會被鍾御卿更加看不起。
懨懨的擦凈自己，唐小愛圍著浴巾，無精打採的拉開浴室的門，站在洗手間的大鏡子前看著自己素凈的臉。
她成大明星了……
瞧瞧大明星私下的模樣，也就是白凈清秀一點，但當穿上造型師精心搭配的衣服，就變得星味十足星光燦爛……
可真正的自己呢？
唐小愛在鏡子前寂寞地轉了個圈，她感覺自己變得陌生，再也找不到真實的自我。
拉開衛生間的門，唐小愛用干發巾擦著半乾的長發，緩步往外走去。
「丟下舞伴落跑的行為很不好。」鍾御卿的聲音傳了過來，依舊優雅。
唐小愛像是見了鬼，她立刻按住胸前的浴巾，不由自主地往門口退：「你怎麼在這裡？」
小昭哪去了？
「現在這副樣子還想跑哪去？」看出了她有想逃跑的心思，鍾御卿不怒反笑，依舊十分優雅，可眼裡閃過一絲冷酷，「讓其他男人看到可不好，你這次沒醉，不是嗎？」
唐小愛的腦子有點思考不過來，因為鍾御卿緩緩走到她面前，空氣像是凝固住，讓她肺部無法呼吸，整個人都缺氧的暈乎乎的。
「唐小愛，你是第一個丟下我跑掉的女人。」鍾御卿走到她的面前，揚起唇角，露出微笑，「讓舞伴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舞池中央，真失禮。」
「我道歉，對不起。」唐小愛頭皮發麻，他為什麼還能笑得那麼好看，依舊像個天使。
「如果我不接受呢？」鍾御卿喜歡她這副明明緊張的要死、還強行鎮定的模樣。
「鍾……鍾先生……」唐小愛咬緊牙，靠在門上，伸手試著去開門鎖。
「已經上過床，還喊得那麼生疏，看來你真的不準備負一點責任。」鍾御卿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這女人還想逃，他在進來之前，早就做好了安全措施，現在就算她驚呼求救，也沒人會來。
「別開玩笑……那天……不是說……」唐小愛覺得舌頭已經不屬於自己，關鍵是鍾御卿調情的姿態讓她很毛骨悚然，他那副不急不忙又性感的模樣，能電死一群人，「不是說一、夜、情，誰都不用負責……而且不能影響以後的工作……」
「唔，有說過嗎？」鍾御卿幾乎將身體貼到她的身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浴巾擋不住的春光。
鍾御卿眼眼裡突然閃過一絲霸道的佔有慾，他當時為什麼要讓沈墨把她帶走？
那兩天，一定發生過什麼吧？身上留下那麼多鞭痕，難保身體里沒有留下其他的痕迹。
「有說過！」唐小愛被他禁錮住，她又拉不開鎖死的大門，滿臉潮紅，眼裡湧起害怕的水霧。
「什麼時候？」鍾御卿的聲音染上一絲慵懶和喑啞，雙手撐在她肩膀兩側，低下頭，唇似碰非碰的沿著唐小愛的耳朵往下移去。
這一幕有點熟悉，唐小愛記得秦峻寧那次怒氣沖沖的罵她時，說到潛規則，也這麼嚇過她。
「你……怎麼可以忘了……第二天你說……你說……」唐小愛很快就招架不住了，想躲避鍾御卿若有若無的挑逗，那種手足無措的羞窘生澀模樣，更讓男人起了霸佔欲。
鍾御卿總結的沒錯，唐小愛是那種在床上讓男人永生難忘的女人。
並不是因為她技術有多好。
相反，她沒有任何技巧，也不會迎合男人，但那柔弱的模樣，會讓男人覺得自己更男人。
她就是為了證明男人的力量有多強大而存在的女人，柔軟輕盈又有著女性的線條和嬌羞。
「嗯，我說什麼？」鍾御卿聲音喑啞，垂下雙眸。
「鍾……鍾御卿……不要這樣，酒店有應招女……」唐小愛毛骨悚然，像是一隻小白兔遇見了山中之王，那種即將被宰割的命運，讓她的雙腿發軟。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鍾御卿輕笑，手按在她發抖的肩膀上。
「你……你放手。」唐小愛實在沒力氣指責他剛才那句話。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這是她聽過的最厚顏無恥的話。
明明在做著強迫人的事，怎麼還能這麼氣定神閑、義正詞嚴地說出這種話來？
「你要是不喜歡，可以推開我。」
僅有的理智在提醒她要結束這一切，所以唐小愛深呼吸，伸手用力往鍾御卿胸前推去。
可下一刻，唐小愛驚呼一聲，急忙收回手，扯著從胸前滑落的浴巾。
鍾御卿使詐，竟然有意無意地將她胸前裹著的浴巾扯掉。
唐小愛臉色通紅，惱怒的斥道：「你太過分……」
「那天晚上你對我做的時候，我也沒罵你過分。」鍾御卿含著笑，覺得撩撥她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因為她的反應很可愛，那種少女的驚慌失措和強行鎮定，讓他看了很開心，覺得自己也變得年輕。
「對不起，那天的事……我再道歉，你能不能……別這樣對我。」唐小愛沒想到當天使變成魔鬼時那麼可怕。
「那你想讓我怎麼對你？」
「那天的事……我想再解釋一下……」唐小愛緊緊靠在門上，扯著浴巾擋住胸口，她現在根本接不上鍾御卿的思路，只急於解釋，「我喝過酒總是會睡覺，並不會太主動做什麼事……」
「你的意思是，全部的責任應該在我身上？我不該好心扶你先回房，或者，我應該給你找幾隻鴨子？」鍾御卿臉色微微一沉，立刻周圍的空氣積壓下來。
「不……我不是在怪你，你是好心……」唐小愛第一次看到鍾御卿這麼明顯的怒氣，雖然他只是微微一沉臉，但空氣立刻凝結成利刃，讓她一動也不敢動，「我是想說……那天……那天我可能把你當成其他人……把你當成我喜歡的男生……」
唐小愛艱難的想解釋自己犯下的「錯誤」，她低下頭，根本沒發現鍾御卿的臉上閃過更大的怒意。
「過來。」鍾御卿打斷她的話，聲音稍嫌冷硬，但是從聲線里沒有泄露出半點怒氣。
她今晚真會死在這裡。
因為竟然說出那種話來——他最介意的話！
把他當成了沈墨？！
鍾御卿還從沒有做過誰的替身，她真敢說！
想起來，那天她為沈墨唱的法文歌，也讓他很惱火，積攢到一起，今天這句話徹底點燃了他的怒氣。
唐小愛微微一顫，抬起頭，無助地看向他，都已經這樣解釋了，就像鍾御卿說的那樣，大家都是成年人，這種事情錯了一次，就不該再錯第二次，不是嗎？
「來。」鍾御卿對她伸出手，陰沉的俊臉上，甚至浮現出一抹笑容，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
「不！」唐小愛突然衝進衛生間，迅速地將門鎖死，然後靠在衛生間的門上，急促地喘息著，剛才她簡直就是百米衝刺，現在渾身都緊張的發抖。
「鍾御卿，你忘了那天晚上的事，我已經道歉了，如果你覺得不夠，我可以賠禮……你是那麼好的人，為什麼要……」唐小愛確定自己暫時安全了，至少有門擋住了危險。
「出來。」明明隔著一層門板，可鍾御卿的聲音還是無障礙的在腦後想起，帶著某種壓抑的情緒。
「鍾御卿，你在我心裡，是最完美的男人，我尊重你，敬重你，我沒有忘記你在非洲救過我一次，從那時候起，我就想說，以後如果你需要我，我會萬死不辭，但是這種事……如果你只是想找個床伴，我……我可以幫你打電話叫一個……」唐小愛緊張的後背冒汗，她一聽到鍾御卿的聲音，就開始懷疑這層門板是否能阻擋住鍾御卿，只希望羊姐姐和小昭快點來救她。
「給你三秒。」鍾御卿低低說道，「一，二……」
他不喜歡威脅人，也真的討厭強迫別人，但是這一次，他生氣了。
從未有過的怒氣。
她說了不該說的話。
把他當成了前男友？哈，這是他這輩子最屈辱的事情了，竟然被一個女人當成替身！
「三。」隨著第三個字落下，鍾御卿抬起腳，狠狠踹向衛生間的門。
單薄的門板無法承受他的怒氣，整扇門轟然倒塌，房間的警鈴也跟著響了起來。
唐小愛怎麼會想到溫文爾雅的紳士突然變得這麼暴力，她原本以為他會找服務員要鑰匙……
誰知道一股大力將她推了出去，額頭撞在了馬桶的邊緣上，鈍痛只是一瞬間，接下來是無盡的黑。
而鍾御卿看到潔白的馬桶上，氤出刺目的紅，而唐小愛如同一束白玫瑰花瓣拼成的人形，毫無生氣地躺在瓷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