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究竟是人是鬼?

暮春的清晨，空氣里透著潮濕。空中傳來食屍鴉的叫聲，撲騰的羽翅讓陰森的氣氛更顯恐怖。鳳清歡迷朦中睜開水眸，只覺得一股從未有過的神清氣爽由丹田向上，腦子清明如鏡。只是，渾身的骨頭像是被拆散過似的，再加上傷口的痛，每動一下都無比艱難。鳳清歡忍著傷痛，順著光亮從縫隙里爬出去，骷髏遍野，看得人毛骨悚然。她這才發現，自己昨晚睡在一具棺材里。「金絲楠木棺、霓霞綵衣……」上好的金絲楠木，還有霓霞綵衣，這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鳳清歡自幼聰慧過人，過目不忘，精鬼谷，行陰陽，通岐黃奇門之術。只是要鳳清歡看過的書，就如同刻入了腦子裡。眼前的這些寶物，不禁讓鳳清歡的腦子裡閃過一雙神秘冰瞳。該死！她守了十七年的清白之身，竟讓個陌生人毀了，她甚至連對方長得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啊——傷口的疼痛，讓鳳清歡收回了意識。她再仔細打量這萬墳谷，倒是個療傷聖地，天然溫泉，稀有草藥，還有野果花露可充饑。腦子裡再回想起在虎嘯峰的懸崖上，鳳菲菲對她說的那些話……鳳清歡直覺後背一陣寒涼。人無情絕義起來，比起這萬墳谷漫山遍野的屍骸都要可怕。鳳清歡決意，先留在萬墳谷為自己療傷，只要她能活著離開萬墳谷，就絕不會放過鳳菲菲那個口蜜腹劍的小賤人。半月後，鳳將軍府。鳳清歡療傷痊癒，千里迢迢趕回了京城。一襲霓霞綵衣，風髻露鬢，她美得仿若天仙下凡。才剛到將軍府的巷口，遠遠便看見門外掛喪。白錦緞白燈籠，還有個披麻頭戴白花的小丫頭，跪在大門口，耷拉著腦袋抽泣。那不正是她的貼身丫鬟青玉？風清歡走近她：「青玉，府里這是出了什麼事兒？」哭得滿眼通紅的小丫頭抬起頭，在看見鳳清歡的那瞬，驚喜又惶恐。嬌小的身子顫了顫：「大小姐……不是死了嗎？你……你到底是人是鬼？」鳳清歡眸目流轉，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她淺笑俯身，用力在青玉的臉蛋上捏了下：「疼不疼？」小丫鬟捂著臉，連聲道：「疼疼疼……」鳳清歡俏皮的挑著眉，笑謔問：「那我是人是鬼？」「人人人……」看見主子死而復生，青玉又驚又喜，舌頭也打起了卷。鳳清歡輕嗔：「青玉，你跪在這兒做甚？還不起來！」青玉靈動的水眸骨碌碌轉，委屈的壓著嗓音——「二姨娘責怪奴婢失職，沒有看護好大小姐，讓大小姐溜出了府，才會墜崖身亡，還落得屍骨無存，所以罰奴婢披麻戴孝跪在府門外，說等喪禮結束，就讓奴婢給大小姐一起陪葬。」鳳清歡秀眉上揚，黑白分明的水眸，冷光凜然：「我又沒死，你何罪之有？快起來……」青玉被她拉起身，破涕為笑：「大小姐能平安回來，奴婢就不用陪葬了。」鳳清歡問：「青玉，我爹他人呢？」她被鳳菲菲迫害，這件事情自是先要稟明父親，由鳳五將軍來主持公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