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5、大結局(十)誰是誰的毒和葯
風玲瓏一氣之下帶著歐陽沅就離開了別苑,可到也沒有真的獨自上路……雖然如今是太平盛世,可到底並不是絲毫危險沒有。她不顧慮自己,也是要顧慮歐陽沅的。
歐陽景軒出門就往城門的方向追,途徑一酒樓的時候猛然勒停了馬……他眸光灼灼的看著一旁留下的暗號,鳳眸微眯的同時,嘴角噙了抹淡淡的笑意。
翻身下馬,歐陽景軒眸光再次滑過暗記的地方……一朵缺了一個花瓣的梅花。嘴角的笑意加深,瞬間抵達眼底在俊顏上擴散開來……他微轉了眸光,人已經抬步往酒樓走去。
「爺兒,一位還是……」小二見人進來,急忙上前,犀利的眉眼已然看出此人非富即貴。他身上的是雪緞,那別著髮髻竹骨簪更是價值連城的透白翠玉。
「找人……」歐陽景軒眉眼滑過一樓的坐席,因為還不到用膳時間,並沒有坐滿。
小二彷彿想到什麼,「閣下可是慕容三?」
歐陽景軒微微頷首,小二急忙說道:「夫人和小少爺已經在樓上雅間,請。」
笑意再次滑過嘴角,歐陽景軒隨著小二一同上了樓。這個酒樓頗大,上下有三層,布局和用料都極為考究,怕是此處有名的。
小二帶了歐陽景軒道二樓溢出靠裡間的雅間兒,門口的珠簾微動,裡面已然傳來歐陽沅稚嫩的聲音……
「娘,這江面兒泛舟之人頗多,等下我們也租借一艘。」歐陽沅看上去頗為羨慕,勝利有著希冀。
風玲瓏想起二人初見那日,正是逢了木溪鎮荷花節,二人雖然都不知彼此,可泛舟湖上時,自有一番心境……那是母子的天性,不管任何情況下,都是無法磨滅的。
思緒有些微遠,以至於聽到腳步聲后,風玲瓏卻只是靜靜的看著那江上的舟出了神。
歐陽景軒微微撩開珠簾的時候,便看到這樣一幅光景……他示意了歐陽沅不要出聲,隨即便如此靜靜的看著……歲月靜好,他還能有幸看到她如此絕美的容顏,彷彿此生便也沒有太多遺憾。
他和離墨,都是這人記憶中的一部分,忘記誰……對她來說都是難。其實,他和離墨都清楚,此行最後的結局……這人想要兩全,可要如何不負如來不負卿?
到底最後不過都是落了繁花一片,徒留了傷痕遍地罷了。
千年前他甘居熾的身後,千年後他為她甘願放棄……可如今,他再也不願意放了。說他卑鄙也好,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放她離開。
雖然如今他身上蠱毒已去,可她卻是他永生永世的毒,亦是他唯一的解藥……沒要他,他也許真的會毀天滅地。
「這位爺兒,若是夫人和小少爺想要泛舟,小的這就去準備……」小二是個有眼色的人,方才裡面的談話他也是聽到的。此刻見歐陽景軒深深的凝著風玲瓏,而風玲瓏卻神情有著嚮往的看著外面江上的舟,心中有了計較的試探性說道,「本店有幾艘不錯的舟船,若是爺兒不嫌棄,小的將膳食布到舟上可好?」
歐陽景軒淡然的收回視線,探手掏出一個金葉子就扔給了小二,「速速去準備……」
縱然是大酒樓,小二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可當看到這麼個金葉子的時候,也是咧了嘴的急忙應了聲去準備了。
風玲瓏看他如此大方,暗暗無奈的嘆息一聲,星眸微動的問道:「你倒是認為我一定會去?」
歐陽景軒挑眉,「想起當初在木溪鎮和沅兒一同泛舟的情景,又怎麼會不想?」他反問,卻眼底都是笑意。
風玲瓏嘴角也是笑開,星眸灼灼的溢出光芒,只是嗔惱的輕哼了聲,也不曾再多說什麼。
小二一會兒就將舟船準備好了,到底歐陽景軒扔了個金葉子,他思忖著是大富大貴之人,這上面的布置也是極為考究。粉色和黃色的幔帳將舟船的閣樓鋪灑的極為飄逸,上面不但一會兒的功夫布了酒菜,甚至更有幾樣兒女子慣用的樂器,以供泛舟之人用來解悶兒消遣的。
「爺兒,夫人,小少爺……請!」小二比方才更加狗腿的跑前跑后,「船夫是裡間最好的,三位大可安心泛舟。」
歐陽景軒也是大方,又扔了一片金葉子后,回頭瞄了眼側後方……正好能看到別苑通往這邊的路。見沒有看到那墨色身影,他遂說道:「若等下有一墨袍男子來尋,帶來見爺兒。」
「好叻!」小二急忙應了聲,點頭哈腰的恭送了三人上了舟船后,方才給一旁的幾人又吩咐了歐陽景軒說的話后,才又去忙碌。
這江四通八達,卻是此郡縣最為富饒。這裡靠江吃飯,只要沒有洪澇,這附近的百姓都較為安逸的……
這隨著年關將近,經過那次大雪后,倒是也漸漸回暖了起來,人站在甲板上,也沒有想象中的冷冽。
突然,遠處有樂曲飄來,或委婉動聽,或激揚熱血……風玲瓏舉眸隨著聲音來處看去,就見遠處有幾艘舟船並排停靠,上面有著隱隱約約的人或撫琴或撩了琵琶等物。
泛舟的船夫見風玲瓏好奇,笑著說道:「這是我們這裡經常見的……冬季還少些,開了春后,多數有如此的雅事。」他見風玲瓏看向他,似乎是來了興趣,搖著櫓的手微動,舟的方向也隨著去了那邊,「大家或一人為隊,或二人或多人都可……其中一隊率先出了曲子,一闋之後若是有人能和便算是輸。贏了的人可以從輸的人那裡拿了彩頭……」
歐陽景軒牽著歐陽沅的手適時出來,三人都靜靜的聽著船夫講著……
「那如何沒有人能夠合上呢?」歐陽沅仰頭問道。
船夫一聽,頓時「哈哈」的笑了起來,只是說道:「若真是沒有人能夠合上,那其他人便會提出一個要求讓此隊做了。」
「……」風玲瓏有些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歐陽景軒卻挑了眉,「那豈不是不公?」若是明明能合上卻不合,就只為了讓那人答應一個要求……豈不是輕而易舉?
船夫彷彿看出了歐陽景軒潛在的意思,只是笑著說道:「這個……就全憑了兩個字!」他故作神秘的微微一頓,隨後說道,「真誠!」他笑著,手上搖櫓的動作微微加快,遠處的樂曲聲也是漸漸清晰了起來,「願意參加的大家都是圖個樂子,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大的要求……若是這般作假,這風俗怕早就持續不下去了。」
歐陽景軒微微點頭,倒是也認可。回頭看了眼裡面的樂器,他挑眉看向風玲瓏,「正好等著離墨,我們也去看看可好?」
風玲瓏微微點頭,淺笑的說道:「倒是你技癢了……」
「嗯,久久不曾和你合曲子了,甚是想念。」歐陽景軒彷彿憶起什麼,突然說道,「今日用哪樣?」
風玲瓏並沒有立即回答,只是轉身朝著裡面走去……纖長白皙的蔥蔥玉指滑過裡面擺放的技癢樂器,從古琴到琵琶……最後到古箏。
「你府里曾有一人箏曲甚是厲害,今日……」風玲瓏轉身,眉眼間噙著笑意的淺問,「箏,可好?」
歐陽景軒被她那小小嫉妒的樣子弄得一笑,「你選什麼,我便和什麼……」他手掌微翻,那掛著半片暖白玉瓔珞的竹笛在手中打了個旋兒,「我就用你贈予的這支竹笛。」
那船夫並不是懂行的人,可見歐陽景軒手裡的笛子那就是一隻竹子做的,頗為著急,「這位爺兒……過去的人可都是行家,手裡的樂器就算不是上古留下的,倒也的名家手筆,你便只用這個?」他搖搖頭,「這舟內也是有玉笛的,爺兒何不拿了來用?」
「無妨。」歐陽景軒輕笑,「只是圖個高興罷了……」他狹長的鳳眸輕挑,和歐陽沅示意了下,隨後說道,「何況,這是夫人所贈,又怎麼會是別的能夠比擬的。」
風玲瓏心中有什麼東西被觸動著,那笛子做時她還並沒有憶起所有,可她卻當時看不得他學了她字體的笛子碎裂。想來,人潛意識裡的東西終究操控了所有的行為意識,千年前……那到底是久遠了去。如今她轉世,這人跟著,那是緣不曾散。
離墨千年等候,那是情,卻已然不是緣!
有人加入,那原本已經如膠似漆的比試變的越發緊張。
歐陽景軒和風玲瓏作為最後一隊,先前有人出曲的時候,他們倒也並不強著和……可就算如此,到了他們這一隊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一隊能夠讓所有人合不上。
剩下突然來的一隊,加上又是外鄉之人,又是男的俊逸女的嬌美絕艷,之前已經比對過的人紛紛好奇之餘,也紛紛落了興奮的急切。
歐陽景軒和風玲瓏在眾人吆喝下相視一眼,二人微微點頭示意了下后,風玲瓏那不染蔻丹的手指已經輕緩的落在了琴弦上……
歐陽景軒持笛在唇邊,眸光微深了下后,清脆高昂的笛聲隨之溢出,竟是仿若要穿透雲霄一般……風玲瓏嘴角淺笑,「錚錚」的琴音隨著她手指微動的或挑或壓或撩撥緩緩傳來……曲調竟猶如行雲流水一般劃過。
不過是開曲,已然讓比試過的人心中一震……大家都是愛樂之人,自然明白此二人是箇中高手。
歐陽沅坐在船板一側,晶亮的眼睛怔怔的看著或吹或彈的二人,嘴角的笑意漸漸散開……所謂的「神仙眷侶」怕指的就是父皇和母后此刻這般了。
笛聲清脆,箏音綿長……前半闕歐陽景軒主,風玲瓏輔。後半闕分笛聲卻只是成了點綴,箏涓涓的聲音就好似讓所有的一切都無法插入,除了那點墨的笛聲……
一闋「忘不忘仙」仿若奏盡了浮華往事,是誰曾經在那萬里蒼穹之上只是輕柔以待?又是誰在紅梅林中情殤一片?彷彿,所有的傷和痛、情和愛……最終都只是化作了一道心中深處的影子,無法抹去,成了終身最愛。
星眸漸漸失去了焦點,纖長的手指撩撥著琴弦,卻也是動了心念……風玲瓏嘴角的笑猶如燦爛的繁花一朵朵綻開,驚艷了每個人的眼。
歐陽景軒一雙鳳眸緊緊的凝著風玲瓏,笛聲不過偶爾和入,不突兀反而像是情人間的呢喃……他愛她逾過生命,為她十世等待衝破天尊和天聖母的枷鎖,上窮碧落下黃泉,他再也不能放開她!
遠處,一墨色身影佇立一葉小舟之上,遠遠的看著畫舟的方向,負手而立。風揚起了不綰不束的墨發和墨袍,已經多久?他不曾如此恣意狂妄?
在魔界之時,她總是嫌棄他這般,每日拿著墨帶到他殿中為他束髮,順道抱怨兩句:「阿墨,你這樣……以後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你該怎麼辦啊?」
他當時只是挑眉,「你不在我身邊,還想去哪裡?」
她卻只是笑的花枝亂顫,「咯咯咯」的清脆笑聲將整個魔尊殿都染上了一層不該屬於那裡的東西。她那時並不如現在這般心細,總是扯的他墨發掉落,一邊兒感嘆下次會小心點兒,一邊兒繼續扯落著。
他其實是喜歡她那邊隨意的,無憂無慮,全然憑了性子做事……他想寵著她,她也願意讓他寵著,那便夠了。
那夜在還叫閔行鎮的地方,她初來,留下他和他夜間漫步。其實,有些事情他和歐陽景軒都不說,卻不代表不懂……
他們一同陪她回曾經是堯乎爾那片戈壁,不過是想要和她一起看看她在這世生長的地方。而那之後,她會離開……他們都知道。
她不希望傷害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只因為她心裡,他們都是重要的……
其實,知道此,他便已經是開心的。他的小玲兒,對他的喜歡,並沒有少於天君。不過是這一世,他始終是晚了……
她寧願自己受傷,卻不想傷害他們……呵呵,可她卻不知道,其實已經傷了,雖然並非她所願。
箏和笛一輕柔綿長,一霸道凌厲,二者之間的相合,根本無人能夠插的進去。先前比試的人一面兒陷入他們的造詣之中,一面兒感嘆此曲根本無法插入。就好似有一些東西,不管他本事是不是存在什麼瑕疵,卻容不得別人染指一般。
「主君,若是你,可能和?」魑魅好奇的問道。
「能!」離墨淡淡開口,說的卻是肯定。
魑魅和魍魎對視一眼,紛紛再不曾開口……主君愛著姑娘,又等了她千年,最終不過是不想她受傷,便也只能自己染墨成殤。
他們不過是幽魂,生生死死對於他們來說並沒有太多的感觸……梅林一戰,他們助主君。事後,那人回歸神格他們才終得還原……其實,從梅林開始,很多事情就已經不同了。比如……主君的心思。
此曲主君能和卻不和,不過是一種成全罷了……
若說姑娘是歐陽景軒的毒,那麼,主君卻是姑娘的毒……是毒,亦是解藥。想要讓姑娘開心,主君如今便只有自戳成傷!
有些事情彷彿已經註定,卻又不盡然……主君要用什麼要的借口退出或者離開,沒有人能夠揣測的到。
曲樂在風玲瓏手指上下滑過所有琴弦后緩緩落下……不僅僅是聽的人,就算是彈奏的人也是被深深繞在了曲樂那透著希冀又仿若惆悵中。
歐陽景軒垂了手,瓔珞在風中輕輕飄動,和他身上微動的衣袂一同,硬生生的染上了幾許無法揮去的寂寥……他在和她,卻也是在傾訴著。
此生,天上人間,他只願伴她左右。
不知道是誰先叫了一聲好,隨之感嘆聲、讚歎聲此起彼伏的傳來。一對佳人,一曲佳作,賞心悅目的同時怡人心脾……這般好,豈是一個好能形容?
「想不到今天真是開了眼界……」一絳紫色袍子的男子拱手說道,「浮華公子今日合了五首曲子,最後卻是還是落了二人。」沒有貶低誰的意思,只是他們之間的小遊戲,誰要是一人合上了所有人的曲子,那便可以要求每人做一事。
風玲瓏和歐陽景軒也這時恍然,方才合曲子的,彷彿都是一人獨隊的那位青衫男子。
「逾越了……」歐陽景軒頗為抱歉的拱手。
浮華公子卻一臉笑意的搖搖頭,「今日能聽如此天籟之音,在下已然不枉此生!」
一番客氣之後,一紅裙女子已然嬌羞了臉的上前。她媚眼如絲的看了眼歐陽景軒后垂眸,微微福身就說道:「公子和夫人琴瑟和鳴,著實悅耳……小女子郡長之女裴瀾欲邀公子和夫人參加後日小宴,唐突之處還望公子和夫人海涵。」
有笑聲傳來,適時還伴上類似於「終於有人入了裴小姐的眼」的話。
風玲瓏淺笑,倒也不生氣……這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何況那人一見便是氣度非凡富貴之人,一曲又是才華盡顯,若是女子不動心,倒也成了不正常。
「怕是要拂了姑娘美意,」歐陽景軒從頭到尾都是淡淡的,視線更是淡漠,「在下陪內子回鄉省親,年節還要趕回,怕是路上無法多做耽擱。」他說的還算是委婉,可所有人都看出他這是拒絕了裴瀾。也直到此刻,所有人才發現,他的視線除了落在風玲瓏身上時會出現柔情,看別人時,都是淡漠的沒有任何情緒。
裴瀾有些強顏歡笑的默了下后,說道:「即使如此,也不好耽誤了公子和夫人。」
風玲瓏本想寬慰兩句她,可思忖著不得倒是不要落了念想,省的心中越發難過……最後,也只是翕動了下唇,卻什麼也沒有說。
氣氛頗為尷尬,浮華公子一笑,打破沉寂的說道:「這公子和夫人的曲子我們沒有人能夠和,按照規矩……公子和夫人可是要應承我們一事的。」
他話一落,頓時引來附和的聲音,氣氛倒也一下子熱絡起來,驅散了方才的尷尬。
眾人先是笑著的議論一番,最後浮華公子提議,說二人既然還要趕路,便也不做為難……各敬一杯水酒,一是規矩使然,二是為二人踐行。
歐陽景軒和風玲瓏自然是不好推脫,紛紛含笑的應承了……
途中的小插曲並不曾耽誤太多。歐陽景軒和風玲瓏飲了水酒後,告辭了眾人,吩咐船夫掉了方向回去……途中,遇到站在小舟上的離墨,眾人只是會意一笑,卻誰也沒有多說什麼。
「浮華公子,你說那墨袍男子為何讓我等只是將這酒給他二人喝了?」有人疑惑的看著遠去的畫舟問道,「他就知道他二人的曲子我們合不上了?」
浮華公子眸光深邃的看著那遠去的舟,只是緩緩說道:「這世間的事情,誰又能都揣測個透徹?」他一笑,「何況,他二人的曲子是真的合不上……我試圖幾次想要進去,都插不進去。」
眾人驚愕的看向他,他已然轉身欲離開……這裡的人確實是合不上,可浮華公子說自己也合不上,確實讓所有人無法反應。開始,大家本以為是因為應承了那墨袍男子,所以他故意不合的……畢竟,他可是樂曲大家最得意的弟子,三歲撫琴已然鮮少有敵手的浮華公子。
浮華的舟也漸漸遠離,他負手而立在甲班上,不由得想起那二人來之前……
「天下間怕是我合不上的曲子甚少!」
「那到可以一試,」墨袍男子清冷淡漠,「若是你合不上,你便將這酒讓二人喝了!」
「不一定我合不上是一,若是真合不上……」浮華蹙眉,「你這酒若是害人之物,豈不是我成了殺人兇手?」
墨袍男子卻只是神情溢出一抹自嘲的悲傷,「酒里是有毒,卻又不是毒……」
浮華駭然變色。卻聽他繼而說道:「三人行的情是傷,想要終止,便只有變成二人!」酒里是並蒂花開,一雌一雄……自此天涯,她再也不會受並蒂蓮生的左右為難之苦。
魑魅和魍魎問他,為何不將這並蒂花開服下,那樣她和他便永生不會分開……是啊,他不是沒有想過。可是,他要的不是如此,而是她真正的開心……
千年的守候,其實,他除了等待的傷,揣摩的最多的不是佔有,而是……放手!縱然,他總是告誡著自己不要放……卻看不得她一點兒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