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莫待韶華空

大街上人來人往不分男女老幼，看到這兩位謙謙公子都禁不住多看幾眼，一個是風流倜儻，一個是楚楚可人。

不管是看衣著打扮還是看兩人說話的樣子，都是引領齊國時尚潮流的頂尖造型，於是沒過幾天齊國的大街上就出現了這樣一道亮麗的風景。

男的都手拿摺扇，而且摺扇上一定要畫著鮮紅的梅花，而女的則扮男裝挽起長發在繫上一根絲帶，手中也是一把摺扇。

朋友夥伴出門一定要結伴成兩人，一個搖著摺扇大搖大擺滿臉的邪氣，一個一臉青澀微微帶笑。

一時間風流才子云竹和無名氏小美男的組合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更有人特意為此做了打油詩。

風流才子摺扇搖，鳳目流光身高挑，楚楚裊裊小兄弟，躲躲閃閃可愛多。

而聽說這首打油詩的徐薇，當時一口水噴出來直接替雲竹洗了臉……

好了，話題轉回來。

徐薇大步跟上雲竹，用扇子敲了敲雲竹的後背道：「雲竹師兄，你走這麼快是要去哪兒？」

雲竹眉目含笑鳳目帶著一絲詭詐，徐薇嘴角歪了歪，這表情似乎不是什麼好事啊？

「跟著師兄你就把小心臟放在肚子里，師兄帶你去的絕對都是值得一去的好地方，而且師兄保證是你沒有去過的地方。」

師兄，我跟著你心臟就沒好過。哎。

雲竹說著悠然的吹了聲口哨，那痞相一覽無餘，真不知道傅庚年這老頭是看中了他哪一條居然留他在府里，還讓他教女兒功課，難道他就不怕這位紈絝子弟把女兒教成個小流氓？

也罷，既然他這麼說了徐薇也不再詢問，乾脆放心的跟著他往前走，再說手裡拿著扇子可以隨時扇風還挺涼快。

脫下了女人繁複冗雜的衣服換上輕便自在的男裝行走也不必拘束，徐薇想著如果以後都可以穿男裝就好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一條街，徐薇路上看到一些喜歡的小飾品，但是作為一個男子實在不好意思去拿，結果這位雲竹師兄卻好像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但凡是她喜歡的雲竹都會在她看過幾秒鐘之後買下來交給她。

徐薇默嘆，這哥們難道會讀心術？

往前走人越來越多，而且空氣中有一股濃烈的胭脂水粉味兒，徐薇敏感的發現這條街有那麼點不一樣。

該不會是？

徐薇默想哥們你不會帶著我來逛青樓吧？哥們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個女的嗎？

誰知雲竹真的在「香滿樓」門前停住了腳步，徐薇張嘴嘴巴一字一字念著上面的標語「一夜風流君是誰？花前月下盡嫵媚。」

這？

徐薇臉色黑了一片，看看雲竹這廝在掌心敲了敲扇柄，回頭看著徐薇笑道：「就這裡了，看著這裡還比較乾淨。」

徐薇嘴巴張的可以賽一個雞蛋，被雲竹一把啪嗒合上，「怎麼了？不敢進去？」

「呵呵，雲竹師兄，你帶我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師兄，你確定你不會帶壞小孩子嗎？你真的不記得我現在只有十四歲嗎？雖然在這個時代十四歲也算是小成年了，可是我是個女的你知道嗎？

雲竹揉揉徐薇的頭髮笑道：「小青青，來這種地方你說能做什麼？自然做一些只有在這裡可以做的事了。」

雲竹語氣曖昧，眼神曖昧，連動作都……那麼的猥瑣，徐薇不能多想啊！

聰明如徐薇，自然是撒腿就跑，這才一抬腳領子已經被雲竹從背後揪住了，徐薇瞬間覺得雙腳離地身體輕輕的被提了起來。

「跑什麼跑？你真以為師兄我帶你來這裡是做什麼？小青青，你腦袋裡的東西不幹凈哦。」

真是惡人先告狀！師兄你話說的這麼曖昧，不明擺明了就是希望我誤會點什麼。

「還愣著做什麼？進去吧。」

「進去就進去！以為我不敢啊！」

徐薇緊了緊領子，看見裡面花天酒地的場面，還是覺得心臟的位置彈了彈。跟著雲竹師兄時間久了別的本事可能學不會，但心臟的抗刺激能力肯定會增強好幾倍。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香滿樓，眼尖的老鴇看到衣著不凡又器宇軒昂的雲竹和鍾靈毓秀的徐薇，馬上扯開嗓子扭著肥腰晃過來，手裡的帕子在雲竹面前甩了甩，嘻嘻笑道：「哎呦，大爺，您來的真是時候，今天咱們香滿樓競選花魁，大爺若是有喜歡的姑娘儘管跟媽媽說！媽媽保證把最好的留給二位爺！」

徐薇嗤之以鼻，這位大嬸，你覺得你家的姑娘這位爺看得上嗎？

「好說，先準備個雅間讓我們兄弟二人歇歇，把你們這裡最好的酒端上來。」

雲竹說完瀟洒的從衣服里掏出一錠銀子，徐薇覺得雲竹這個動作真是不要太帥啊。

果然，男人掏錢的時候那份瀟洒自信別的都取代不了！

老鴇一看這麼大一錠銀子亮晃晃的躺在雲竹手裡當即兩眼放星星，兩隻手齊上陣將銀子捧起來諂媚的笑笑，「哎呦，二位爺儘管放心，咱們香滿樓的雅間絕對是京城第一！二位上面請！」

徐薇在後面低調的晃著胳膊，四周瞅了瞅，怪不得人都說青樓里都是胭脂俗粉，這麼一看還真的不咋地。

偶爾有幾個能看上眼的，張口一句「大爺，奴家想死你了」瞬間把徐薇刺激出內傷，看來跟著雲竹師兄的時間還得再久一點。

上了樓，正對著一處舞台的雅間據老鴇說是最好的房間，房間還有一個不錯的名字「水雲間」，徐薇哼笑一聲，怎麼不幹脆叫「雲雨間」？

「二位請稍等片刻，酒水馬上來，二位可以坐在這裡盡情的看接下來的表演。呵呵。」老鴇這份熱情依然高漲，當然眼睛靈活的跟塗了潤滑油一般的她，自然多瞄了瞄雲竹塞錢的地方，估計是在琢磨這位爺今晚捨得在這裡花多少銀子。

「你可以先走了。」雲竹擺擺手頗為不耐煩。

老鴇離開之後徐薇側身道：「雲竹師兄，你出手還挺大方啊。」

雲竹撇嘴道：「師兄我現如今窮的也只剩下錢了。」

徐薇哼了一聲，師兄啊，你肯定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句話，不作不會死。

「各位看官，各位大爺，今天是香滿樓一年一度的花魁爭奪比賽。今年的花魁到底是誰，咱們在場的人人都有權利參與評選，今晚的花魁將會獻給出價最高的爺。」

老鴇現在正下方的舞台上振臂一揮，舞台前等候多時的上百號男人早就迫不及待開始吶喊了，「媽媽！你倒是快點啊！」

老鴇咧開鑲著一顆金牙的嘴巴嘻嘻笑道：「姑娘們馬上就來！」

徐薇喝著正兒八經的女兒紅，低頭看著下面人潮翻湧的比試，雲竹一條腿隨意蹬著房間內的柱子，身體微斜，手中的酒杯被他繞著指尖細細把玩，嘴角似有若無的一抹邪笑更增添了他的倜儻。

「雲竹師兄，想必你每年都來這裡看花魁大賽吧？」

對這裡的環境如此了解，進門就選了地勢最好的房間，偏偏又把時間選在今天，怎麼想怎麼覺得這傢伙有前科。

「那是自然。」雲竹悠悠達達喝光杯中酒，「京城長年累月無聊枯燥，難得有一個解悶的事師兄我怎麼會錯過。」

徐薇嘖嘖兩聲，懶得再跟他辯解了，唯一的消遣居然是看一年一度的花魁比賽，這平時的日子過的該有多無聊。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去小青青。」

徐薇切了一聲，行樂，行你妹的樂！

「師兄，一會兒你好好行樂，師妹給你行方便。」徐薇調侃雲竹，自己悠然晃著酒杯，只見雲竹眉毛一挑，顯然是被徐薇的話嗆住了。

片刻沉默后，兩人喝酒聊天看美女，氣氛倒也融洽。

舞台上此時已經站了十幾個女孩，個個身材婀娜濃妝艷抹，舞台上方十幾個丫鬟端著花籃往下面撒花，營造的浪漫效果也不輸炫彩霓虹燈，一時間香滿樓賓客滿朋歡呼四起。

「師兄，最前面那個穿儒裙的女孩怎麼樣？齊劉海長發披肩的那位，我覺得跟你挺合適的，水蛇腰，柳眉大眼，我覺得不錯。」

「師兄，中間那個綠色裙子的女孩也不錯啊！可愛型的，你看她嘴巴一直嘟著，看起來就很有味道哦！」

「哇！師兄！看第三個！好性感啊！你看她的腿，哇，修長筆直魅惑十足啊！這個好，性感嫵媚體態妖嬈，看起來就讓人垂涎欲滴，師兄你一會兒去勾搭勾搭！」

「師兄，你看……」

徐薇還要繼續給雲竹推薦人選，卻見雲竹一雙眼睛帶著幽藍幽藍的怒火慢慢的燃燒著，露出三分之一的眼白斜了徐薇一眼，微閉的唇線有無限憤恨，一臉的幽怨簡直就是個受氣的小媳婦。

「額……那個，師兄，來，慢慢看，慢慢看。呵呵。」

徐薇掩飾性的喝了一杯酒，然後沖著舞台「好！好！好！」連喊帶鼓掌以遮蓋剛才對雲竹這位清純小少爺的玷辱。

雲竹鳳目滴溜溜瞥著徐薇，頗為不解的問：「小青青，你今天是不是皮癢了？」

徐薇嗯嗯啊啊，「師兄你怎麼知道我好幾天沒洗澡了啊！」

雲竹：……

當晚的花魁是誰兩人都不記得了，回去的路上雲竹一臉嫌棄的對徐薇敬而遠之，徐薇則死命往雲竹身邊貼，一邊貼一邊嘻嘻笑：「師兄，那個叫水蜜桃的姑娘似乎對你很有好感哦！」

雲竹腦子裡閃過水蜜桃手指猥瑣的勾著他領口的樣子，一眼瞪過去，「小青青，你要是再敢說一句，師兄我就讓你知道知道胭脂為什麼這樣紅！」

徐薇消停了一會兒，但委實覺得雲竹師兄炸毛的樣子真的太可愛了，沒過幾分鐘又蹭過去繼續宣傳，「哎呀雲竹師兄，其實雲朵姑娘跟你更配啊，你們名字好有夫妻相是不是？」

雲竹受不了了，一把掐住徐薇的手腕鄭重的盯著她的眼睛，眼底燃氣一片火焰咬牙切齒的說：「小青青，你是不是女的？」

徐薇委屈的耷拉著眼皮，嘟嘟嘴巴低聲說：「難道師兄要驗身么？」

雲竹已經內傷了，他發誓再也不要跟小青青一起去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