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筆昂貴的賬單
叩…
中年醫生敲開了伊征書房的門,伊征站在落地窗前。
「伊總,目前看沒什麼大礙,只要好好的修養就行。不過,據我多年的經驗,陸小姐之前應該受過很嚴重的傷。」中年醫生見伊征沒說話,就徑自跟同事離開了。
受過嚴重的傷?
不就是這次嗎......
陸依凡坐在大廳里等著伊征出來,可是半小時過去了,伊征書房門依舊緊閉。
她實在等不下去了,站起來走向書房,在門口做了幾個深呼吸,抬手敲響了門。
「進來。」
伊征坐到了書桌後面,手上翻著那份合同。
陸依凡小心的推門,書房裡的陽光很暖。
不知道為什麼之前很怕熱,自這次之後她總是感覺骨頭裡滲著寒氣。
伊征見來人沒有說話,抬眼就對上了陸依凡略顯蒼白的臉,是那種不正常的蒼白。
「伊先生,我想跟您談談。」陸依凡站直了身子,沒敢往裡走一步,生怕被他拽進去萬劫不復。
「說。」伊徵收起了合同,看向陸依凡。
本來她不緊張,到那時被他這麼一盯,尤其是他那雙洞察力的眼眸,彷彿有著魔力,下一秒就會被吸進去一樣。
「把合同還給我,我會離開江城。一輩子不回來,行嗎?」陸依凡盡量讓自已的語氣平緩,雙手緊握。整個人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期待著盯著伊征的眼睛。
伊征騰地站起來,一沓藥費單子全部落在了陸依凡的腳下。
「想離開,可以。只要你還清了這上面的數字,我會把所有的合同全部作廢,你簽下的賣身契一筆勾銷。」伊征跟一頭豹子一樣饒有興趣的瞪著陸依凡。
陸依凡艱難的蹲下,撿起了藥費單,核對了賬單上的數字。
一百萬?
她大腦一空,整個人傻傻的盯著賬單上的數字。
「記住了,我不是慈善家,你在這裡的每筆都是需要付費的。你是我的首席秘書,下月一號去上班,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還不清利息加倍。」伊征繞過陸依凡驅車離開了。
三個月?
陸依凡恨極了伊征。
但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只能接受伊征給她的工作,還有他提供的一切花費。
有了這一切,爺爺的藥費就不會中斷,而她就不會再次露宿街頭!
陸依凡扶著牆站起來,攥緊手裡在的賬單,恍惚的回到了她的卧室。
叩…
王姐端著托盤進來,放在了桌上。看了一眼陸依凡眉頭緊縮,她撇到了她手裡的賬單。
「吃飯吧,一天都沒吃了。我一會兒來收,明天我就回去了。」王姐說完就出去了。
陸依凡顫抖著端起碗,看都沒看往嘴裡送。眼淚吧嗒吧嗒的落進了碗里,沒幾分鐘盤子空了。
她放下筷子,擦乾了眼角,誰知道越擦越多,滾燙的淚水爬滿了她的手背。
王姐本來要進去的,但是看到陸依凡顫抖的後背,悄然退了出去。
傍晚的時候,陸依凡剛要出門。
伊征的車進來,攔下了已經出了大門的陸依凡。
「誰准你離開的?」伊征跟魔鬼似的盯著門口,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女人。
陸依凡漠然轉身,恨恨的瞪了一眼伊征,繞過他進了家。
他怎麼回來了?
一進門就看到王姐準備好了晚飯,伊征一聲不響的坐下來用餐。
陸依凡根本吃不下,悄悄的離開了餐廳,縮進了卧室,洗漱關燈想著明天起早溜出去。
這幾月以來,她跟外界失去了聯繫。
不知道爺爺怎麼樣了?
蘇晨一定找瘋了。
這一夜陸依凡幾乎輾轉反側,直到後半夜陸依凡小睡了一會兒,天空泛起了魚肚白。
陸依凡拿著包,躡手躡腳的出了伊征的家,在門口攔下車直奔養老院。
二十分鐘,車停在了養老院門口。
養老院這會兒已經有人斷斷續續的起床,陸依凡快速的上了樓梯,快速的朝著爺爺的房間而去。
當陸依凡推開門的時候,一張偌大的床上。爺爺背對著門口,睡的很安詳。看護不知去了哪裡。
陸依凡輕輕的在床邊坐了下來,房間里的光線很暗。
幾月沒見,陸依凡發現,爺爺似乎比之前更瘦了。
她沒敢出聲喚醒,房間就門開了。
看護進來,當她看清來人時,欣喜的把陸依凡拉出了門。
「您這幾月去哪裡了?老爺子整日傷神,身體大不如從前。」看護說。
「我出差了,剛回來。謝謝你,一直陪著我爺爺。這段時間有沒有人來找過我爺爺?」這是陸依凡最擔心的。
看護一拍腦袋。
「有…是蘇小姐。她時不時的過來,說是你的朋友,再沒其他人,怎麼了?」看護有些納悶。
「沒事,除了我跟蘇小姐以外,其他任何人都不要告訴,因為老爺子年紀大了,外面的事情沒必要讓他知道。」陸依凡很嚴肅的說。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您有事去忙,我會照顧好老爺子的。」看護看在這筆看護費的份上,也會盡心儘力的。
老爺子醒來的時候,陸依凡笑臉相迎,老爺子一下子彷彿年輕了好幾歲,緊緊的握著孫女的手,把她從頭到下認真的看了一遍
「瘦了…」老爺子拍著陸依凡的手,難過的說。
「工作量太大了,您放心吧。」倆人有說有笑的,一早上的時間就過去了。
臨走前,陸依凡承諾會經常來看望老爺子的。
老爺子一直望著孫女消失的門口…
陸依凡一刻都沒有停留,直奔蘇晨的花店。
蘇晨坐在款台前雙手拖著下巴,雙眼無神的盯著計算器,差點看成了鬥雞眼。
花店的服務員忙著插花,搭配,等一會兒還有顧客上門,時不時撇著蘇晨的位置。
陸依凡是死是活,她一無所知。
她不敢踏足伊征的地盤,因為她不能毀了蘇家的基業,父親已經跟她下了死命令。
她到底去了哪裡......
有多少次,她在伊氏集團門口,遠遠的看著他進進出出,卻無能為力。
整個江城,到目前為止,沒有人能與他公然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