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王軍降臨
這個該死的老東西,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眼睛如此的敏銳?
那背影始終不肯轉身,卻瑟縮著肩頭站在那裡。
「怎麼?步雲裳,還不轉過頭來?」
這一次倒是被人連名帶姓的叫了出來,步雲裳的心更是顫抖了幾下。
她怎麼會這麼倒霉?原本她是覺得趙太后的計劃天衣無縫,她總想著日後定然會吃香喝辣,卻沒想到一切不過都是一場早就精心策劃好的好戲。
如今那趙太后敗了,冥王敗了,所有的人都敗了……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她這個下錯了籌碼的倒霉蛋。
原本是想著在眾人還沒注意到她的時候,先回到這冥王府偷些值錢的東西再包袱裹裹的出逃,總比讓人抓到的好,可怎料這步非宸竟然來得如此之快?更沒想到她出師不利,竟然被步非宸給當場抓到。
眼見著那身穿冥王府下人衣衫的女子始終不肯轉身,步非宸一臉獰笑,輕飄飄的開口道:「七妹妹,你這是打算去哪兒?難道不知道太皇太后此時正在找你嗎?」
「真的?」貪婪只怕是她這輩子無論如何都無法改掉的毛病。
不過就是被步非宸給隨口說了一句謊話欺騙,這步雲裳就已經傻兮兮的自投羅網。
轉身卻忽而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上面浮現的一絲絲殺氣,步雲裳嚇得肩頭一垮,背上的包袱隨即落地,裡面嘩啦啦散落一地的金銀珠寶讓人吃驚不小。
「七小姐,您這是?」
「我,我這是……」
「呵,看樣子七妹妹這是打算要出趟遠門呢!那你這是準備去哪兒?要不要本王送你一程?」
心中有鬼,自然聽到的話都是鬼話,眼下忽然聽到步非宸說了這句話,步雲裳嚇得慌忙大聲疾呼:「你要幹什麼?別殺我!」
眼見著步雲裳抱著腦袋一陣哀嚎,步非宸卻森然一笑:「七妹妹玩笑了,本王因何要殺你呢?還是說,你做了什麼非要本王不得不殺你的事情呢?」
「不,我,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我……」
語無倫次之後,步雲裳終於忍住了心中的無比驚駭,她努力揚起嘴角,恬不知恥的走上前去,一把就扯住了步非宸的手。
「四,四哥哥,瞧你說得是什麼話?裳兒小小年紀,我還能做什麼壞事不成?我就是聽說父王他做了壞事,我有點兒怕,所以就,就想著要不然先回我外公家去住一段日子。」
「哦?外公?你說的外公可是我娘的父親?」
「說明你的我的,咱們兩個人本來就是同出一門,四哥哥,人家好怕呢,你就讓我……」
沒等步雲裳對著步非宸把這嬌撒完,臉上卻已經噼啪落下了幾個耳光。
眾人一陣大驚,就連此時從後院奔出來想要討活命的步悠然的幾房姨娘也被嚇得哆嗦個不停。
「四哥哥,你,你怎麼打我?」
步雲裳完全沒料到一向都對女人溫和的步非宸竟然也會有出手打女人的一天。
卻不料步非宸一陣冷笑:「這耳光,本王是替你娘打的。」
「你胡說什麼呢?」
「裳兒,本王的乖妹妹,這世上如要人不知的事情,那除非就是己莫為;不然,你以為這天底下還會有不透風的牆嗎?你為了能進宮,殺了二姨娘,嫁禍給你娘,在逼死她……你這手段,連本王這個手上沾滿了鮮血的屠夫都感到害怕至極呢!」
說話間,步非宸猛然將狠狠掐住步雲裳下頜的手收回來,冷笑著盯著她。
「我,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我沒有……」
「有,還是沒有,不是你說了算的,無眠,將她抓起來帶去送給我爹,倒時候他們父女被關在一處,也免得本王還勞心勞力的去伺候他們了。」
說完這句話,步非宸已經擺擺手,帶著自己的人馬朝著府門口走去。
「管家,告訴府上所有人,若是不想死的就給本王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房中,如若誰敢還有七小姐這種心思,本王留在府外的人到時候將你們射成了刺蝟,可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
管家還未說話,身後已經有人娘啊的哭叫著。
轉眼就看到那幾位姨娘早已經被嚇得癱軟在地。
幾匹快馬加鞭朝著城門口而去,身後的囚車與馬隊如影隨形。
在這漆黑的夜色之中,那一聲聲呼哨著攝政王出城的呼喊聲震懾了整座軒轅古城。
黃沙漫天,孤峰荒野,從清晨便一直焦灼著難分難解的兩隊人馬。
此時為首的男人揚起馬鞭狠狠的抽打在地面上面,甚至是口出污言穢語。
「你這個瘋婆子,還不給本王讓開!」
「讓開?老爺,你跟我說實話,若是我真的讓我的父兄讓開一條道路,你將要去做什麼?」
冥王陰沉著一張臉,他死凝著表情陰狠無比的盯著面前的女人。
「本王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是讓不讓?」
「……妾身……不能讓,只怕我此時在你面前讓開一寸天地,那妾身的宸兒究竟萬劫不復,我已經愧對他多年,如今我不能再虧欠他半點兒。」
「你,你這個瘋女人,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你可是冥王妃,是本王的正妻。」
惶惶然忽然覺得有些可笑至極。
以往冥王就算是必要的場合,冥王也不大願意領著她這個冥王妃一道出席;似乎在他心中,不管自己為他做了多少事,在他心中,她這個冥王妃永遠都是可有可無。
曾經她將這所有的不公全都加諸在步非宸那個孩子的身上;可如今她已經開的透徹。
若是一個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不管你為他掏心挖肺做了多少事情,你在他眼中始終都是渺小如微塵一般。
苦笑著搖著頭,使得步悠然惱火至極。
抬起頭看著天色,他竟然足足在這裡與這蠢女人耗費了一天的光景,若是此時趙太后那邊已經得手,卻沒有看到他,豈不是日後要連累他的仕途?
想到這裡,步悠然大喝一聲:「你當真不讓?若是在不讓開,就休怪本王不顧念夫妻情分一場,到時候你是生是死,可怨不得本王了。」
「老子聽你在這裡放屁,你要是真有本事,早就從咱們宋家軍中衝過去了。」
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步悠然的無能,頓時讓他顏面有失。
磨著牙啪啪甩著鞭子,步悠然又嚎道:「我那是,本王那是看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本王不想做得太絕……」
「不想做得太絕?你連自己親兒子都想著要滅了,還說什麼不絕?老子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你這種不是人的東西;若不是我妹妹她護著你,老子早就摘了你的瓜瓜了。」
暴跳如雷,如雷貫耳的大嗓門震得山壁嗡嗡的迴響。
冥王妃側目看了看此時已經氣沖斗牛的兄長,哽咽著說道:「哥,他畢竟是柔兒,錦瑟與宸兒的爹,不到萬不得已,我求你……」
「哎,婦人之仁,他若是真顧念什麼親情,又怎會興兵造反,加入趙太后那一列隊伍之中呢?如意,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如此糊塗呢!你讓爹……」
一鬚髮皆白的老將坐在一匹威風凜凜的白馬上面,一邊怒視著步悠然,一邊卻又滿腹辛酸的無奈的看著愛女。
她知道,她什麼都知道,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呢?
年少時的驚鴻一瞥,這就註定了她這一世的悲劇;她所託非人,可如今她還是下不了決心去對付眼前這個男人。
忽而馬踏草泥的聲響從眾人身後響起,不等冥王妃反應過來,步悠然卻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你們看到了嗎?本王的救兵來了,你們就等著束手就擒吧!本王才是最後的勝利者,不久的將來,本王就是這熙國的攝政王!」
眾人聞言,一陣心驚肉跳的轉身,如今他們隨佔領高地這個地利這個條件,但假若此時前後夾攻,只怕他們宋家將會迎來一場惡戰。
宋奎人勒緊馬韁轉身說道:「爹,你先帶著妹妹離開,這裡有我,我就不信了,老子今天就是死在這兒,也決不允許有人去傷害我那大外甥。」
「姓宋的,我看你就是在找死!」
猖狂一聲大叫,卻忽而順著東風吹來一陣陣棉藏的陰笑之聲:「究竟是誰在找死,冥王何不試試看呢?」
這,這動靜,這,這……使人透不過氣來的氣勢……
步悠然坐在馬背上哆嗦了一下,還沒等他舉目再次側望,山頭上忽然閃動的火把,接著就看到那一張雪白的旗幟上面一條盤旋的血色盤龍,嚇得他跌落馬匹。
「攝,攝政王來了?是,是攝政王的鐵血軍,是攝政王來了,快,快跑啊!」
突然一陣哭天搶地的叫聲響起,眼下步悠然身後的眾人已經自亂陣腳,一群人還妄想要從宋家這邊衝出去。
「咱們攝政王說了,同是熙國降臨,他不殺降將,繳槍不殺,違者……片瓦不留。」
風無眠的嗓音此時就好像是地獄的鬼魅傳出來的聲響,驚得眾人頓時丟盔棄甲,舉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