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開井
粗布衣服和她細皮嫩肉很不相稱，他皺了皺眉。
田小暖以為他不吃，失望地把雞腿收回來，收到一半，男人矮下身，摞著她的壓印咬了一口。她鬧了個大紅臉，尷尬地往外看，力巴們已經上工去了，爺爺覺少，正在院子外編籃子，胖嬸正端著碗喂韋寡婦吃飯。
沒見到虎子。
這孩子一大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她抬眼四望，然後就見遠處的地平線上，一隊人馬正往這邊走。為首的點頭哈腰，身後跟著的人穿著統一的藍色衣服，腰間挎著大刀，像是衙役，又不像。
姜戎城把被單擰乾，看了一眼，目光沉了沉：「是姜老二。」
田小暖心頭一動，姜老二去縣城告狀回來了？
帶著的人是來抓姦細的？
姜戎城若無其事地將被單掛起來，之後牽住她的手：「不礙的，別怕。去吃飯，胖嬸從家裡拿的雞蛋，給你補補。」
哦對，紋身已經去了，他們怕什麼。
田小暖三下五除二把雞腿吃了，雞骨頭遠遠扔出去，背著人吃小灶啥的，還有點小羞恥。
早餐還是窩窩頭配大蘿蔔，只有田小暖是一碗雞蛋羹，還點了香油，入口滑嫩，香噴噴。
她覺得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姜爺爺捋著鬍子一個勁兒樂，還讓姜戎城去鎮上給她買好吃的補補。誰說古代人矜持，開放起來也讓人受不住。
像是看出她的尷尬，胖嬸道：「一會兒村裡人都到了，你們先上去，我等窩頭蒸好帶過去。九叔身體不好，就別去了，讓虎子陪你在家裡呆著。」
今天是一早選好的吉日，工匠們開工打井。
打井是件大事，要在村裡報備的，為了圖個吉利，要祭土地公，祈求土地公保佑，下井能見水，還能平安無憂。
族裡的長輩們都要到場，田小暖本想找幾個好說話的長輩來，但胖嬸做主去請了村長。
「不管怎麼不對付，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村長畢竟是村長，以後過日子，好些事兒都得去他那報備，借著這個機會打好關係。」
「等過幾日房子上樑，也好請村裡的族老們過來主持。過去的事兒就算過去了。」
胖嬸勸他們，很有勞動人民的質樸心思，你打我一拳，我給你賠個笑臉，息事寧人。
田小暖沒有和她爭辯，不動聲色地吃完飯，接過胖嬸準備的祭祀物件，拉著姜戎城出門。
胖嬸不知道，事兒越躲越大，樹欲靜風不止，跟族裡那些人談和，想得美。現在談和了，以後保不齊他們什麼時候從背後捅一刀。
到了沒人的地方，姜戎城乾脆把她抱起來：「胖嬸說你這兩天不能勞累，對身子不好，也別動氣，族裡的人你不用管，自會讓他們為你賠命。」
田小暖美不滋兒的，還是反派靠譜。她拉過姜戎城的手寫：「要是給虎子買幾本啟蒙的書，貴嗎？」
男人冷著臉：「貴。」
好吧。
田小暖又寫：「一會兒打井村裡來人，你別動氣，來的肯定都是想跟咱們和好的。要是有太看不順眼的，揍他。」
小媳婦綳著小臉認認真真寫揍他，逗得姜戎城眉眼挑了挑，穩穩地抱著她：「聽你的。」
……
虎子騎在樹枝上，從懷裡摸出一錠金子，定定地看著。
不遠處院子里，姜戎城帶著小媳婦出去，她娘躺著曬太陽，眉眼耷拉著，皮膚上已經有了老年斑，頭髮花白。他想起來赤腳大夫的話。
「靈芝人蔘能吊命，你娘就是身子虧，有人蔘養著，養出些氣血，再佐以藥物內服外用，或許還有一線希望能救活。畢竟還年輕，又不是真的七老八十。」
田小暖昨天和姜戎城從山裡回來，帶了一顆靈芝，像藏寶貝一樣給了姜戎城，他看到了。
他斜眼看向院子方向，那裡曬著個床單，床單底下一堆衣物，姜戎城昨晚上走的匆忙，把被褥卷了就仍進衣服堆里，現在那顆靈芝就躺在裡面。
他摩挲著懷裡的一錠金子，眼睛少有的沉下來，顯出幾分猶豫。
不遠處山路上，姜老二領著一隊人剛過去，又有一隊人騎著馬匆匆趕來。為首的那位穿著藍色衙役裝，沒提刀，還提著個禮盒，正打馬沖這邊來。
剩下的轉了個方向，往村子里去了，氣勢洶洶的。
「兒子！兒子你在哪兒！」韋寡婦突然在院里喊了一聲，「別亂跑兒子，外面都是壞人！」
虎子猶豫了一下，三兩下竄下樹。
……
開工挖井是喜事兒，為了圖個好兆頭，要勘地方，算日子。
村裡龍女的事兒已經傳開了，村長不知道是給胖嬸面子，還是給龍女面子，把村裡說得上話的幾位族老都請過來坐鎮。
族老們到了，村長還沒來。
來的人里，大半是和他們交好的，之前胖嬸介紹過，都是來幫工的幾位家裡的長輩。
來的最早的瘦高個子，滿身書卷氣的，是長民叔，聽說讀過書，只是考了兩年沒考上就回來種地，膝下兩個兒子，都不愛讀書，他空有一腔熱血，沒地兒使，滿腹怨氣，日子久了眉頭上的橫紋很重，顯得不好打交道。
姜戎城道：「長民叔。有個事兒勞煩您幫忙。」
「什麼事兒？」
「丫頭想找您借幾本幼兒開蒙的書。」
這是田小暖路上給他支的招，胖嬸給她講過這些人情關係之後，她就針對性做了個計劃，投其所好，找人幫忙，一來二去的，不就熟悉了。
賺好感嘛，多多益善。
而且也不算刻意，聽姜戎城的意思，供一個讀書人的銀子，趕得上一大家子的開銷，比蓋房還貴。
長民叔皺著眉，眉宇間儘是滄桑，撩眼看田小暖：「丫頭想學？」
「她想教虎子讀書。」
「嗯。是個好心的，能給頑童教好了，也是功德一件。」他滿意道，「明兒讓小子上工的時候帶來，還有些筆墨紙硯，在家裡都落灰了，一併拿來。」
「多謝。」
「叮！」
「收穫村民姜長民的好感，黑化值-100，氣運值+10000！」
田小暖震驚。
這麼多！
系統：「姜長民有執念，而且因為考了幾年沒考上，總覺得別人瞧不起自己，兒子們又不愛學，你借書，相當於借走了他的期待，日後虎子如果真能有所成就，好感度還能漲。」
厲害厲害。
田小暖笑嘻嘻的：「我真聰明。」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