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上三壘
呸你個小娃娃,有你這麼租房的么。
世界都是你家的?
田小暖忍不了了,從姜戎城肩上掙出來,抬頭看向女主的方向,四目相對,何子琪怔了怔。
小姑娘胖了點,比之前在山洞裡見的時候更水靈,她眼神暗了暗,嘴角帶著一抹促狹的,試探的笑意,反而沒數落小芳,甚至順著她的話說下去:「二位是來賣野貨嗎?還是要開殺豬鋪子,現在還好,按現在的情形,再過些日子,連豬都養不起了,只怕是不好賣。何況隔壁就有一家肉鋪,人家做了幾十年的生意,你們搶不過吧。」
田小暖氣岔了氣兒,悶著頭咳。
姜戎城給她順背,冷目看向何子琪,眸子里藏了多日前沒泄出的那股殺氣:「滾。」
何子琪一下子就回到深山老林的懸崖峭壁上,腳下失重的恐懼跗骨入髓,但她還是忍住了,忍著豆大的冷汗滲透背脊的布衣,強笑道:「把鋪子租給我吧,你知道的,我知道你媳婦的秘密。」
氣氛驟然冷了下來。
田小暖打了個寒戰,感覺到姜戎城肌肉緊繃,沒太反應過來。
「爸爸,她知道你?」
系統:「知道個屁。」
「你說髒話。你變了,你再也不是那個知書達理循規蹈矩的好系統了。」
系統:「……」
田小暖放鬆了,只要不知道系統,她有個啥秘密怕人知道的。然而姜戎城不這麼想,他平靜道:「你進來,我們談談。」
小芳:「這裡說不行嗎?進去談什麼?你想幹嘛?」
田小暖覺得這娃八成是有被害妄想症,幹什麼都覺得別人要害她何姐姐,這什麼家庭養出來的,得吃多少虧才能練的這麼防備警醒。
何子琪全然無懼走了過來,然後姜戎城就把田小暖放了下來:「等我一會兒,不要亂跑。」
田小暖站在台階上,一臉懵逼的見房門在眼前合上。
「???」
「爸爸,反派要幹什麼?」
「和女主獨處唄,好不容易有個機會。」
田小暖生氣:「騙傻子呢,剛才他還趕女主走,態度很差,他對女主暫時還沒這個心思。」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道反派心裡想什麼?要不是心裡有鬼,能把你放外面?」
田小暖:「……」
「喂,開門,你想對我何姐姐做什麼,開門,再不開我叫人了!」
小芳急的啪啪拍門,嚷嚷著要報官。
周圍街坊鄰居也被這一操作驚愣了愣,看田小暖的眼神有那麼點,一言難盡。
田小暖默默摳了摳肚皮,扒在門縫上往裡瞧,黑黢黢的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什麼響聲,過了一會兒,彭的一聲,什麼東西倒了。
接著是何子琪壓低的聲音:「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們好不了……找我。」
「這裡是鎮子上,到處都是衙役,你大膽!」
「放、放開我!」
緊接著,乒乓的傢具倒地聲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
田小暖:「!!!」
「爸爸,爸爸,反派對女主一見鍾情了,他們在裡面不幹人事兒!」
好氣哦。
還把她扔外面。
她一把拽住小芳,小女孩十一二的年紀,比她還要矮小,原身過了年就十五了,早年營養跟不上,瘦的跟豆芽菜似的,最近像是進入發育期,迎風就長,比之前竄出去小半頭,壓制一個小丫頭妥妥的。
「你和你男人聯合起來欺負人,我要報官,你放開我我現在就去。」
田小暖著急,在地上寫了半天,小芳也看不明白。
這孩子不識字。
她著急比劃,做了個張弓射箭的姿勢。
小芳頓悟:「靳大哥!我這就找靳大哥去,你們等著,欺負我何姐姐,靳大哥不會放過你們!」
田小暖丟開她就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腳。
可快點去把姐姐,再不去您何姐姐跟裡邊都能上三壘了。
果然就不該讓他們見面,多日相依為命,都比不上多看女主一眼。
罵人「滾」的時候那麼理直氣壯,原來是個口嫌體直的。
反派你個花心大蘿蔔,你都忘了你送皮定契的情誼了么。
「你把人紋身埋了,還立了塊碑,就在你們家院牆後面,我都看見了。」
「胡說我身上帶著呢。」
系統冷哼:「那是你從人老爺子羊皮襖上剪的一塊邊角料,你就作吧,遲早作死。」
裡面乒乒乓乓的,間或還有女人壓抑的悶哼。
田小暖腦中小劇場車速奇快剎不住。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太氣人了!
太氣人了!!!
田小暖氣得踹了兩腳門,差點沒把腳指頭崴了,淚珠子在眼眶裡轉了一圈,鼻頭一酸,掉頭就找傢伙事兒。
「靳哥,就是這兒!何姐姐被他綁進去了,你快過去看看。」
來人從馬上下來,腰間配劍,一手拎著小芳。
絲質的衣襟敞著,露出點皮肉,沒有姜戎城的莽氣,反而多了幾分落拓不羈的颯爽,他身上有文人的儒雅和貴氣,眉眼清潤,玉樹臨風。
這是田小暖第一次見到男主。
被驚艷了半邊魂。
鮮衣怒馬,瀟洒不羈。
她揣著鋤頭愣愣的站著。
男人的視線從她身上掠過去,眉眼是長在頭頂的,壓根沒勻給她。
她怔怔地看男主撩起袍子,踩著鑲金線的馬靴,長腿如鞭,一腳踹上大門。
彭的一聲,田小暖抱頭蹲下,被砸了一頭木屑。
房門一動未動。
一隻小手扯了扯他的褲腿,靳玉梟低頭,渾身裹著布的女孩拖來個鋤頭,還在地上寫字:「用這個砸,踹他丫的!」
……
黢黑的房間里。
陽光透過門縫滲進來,照出女人清麗的臉。
何子琪被壓制在櫃門上,吐出嘴裡的頭髮,扭著頭往外看,明明嚇得腿在發抖,卻還在笑:「你媳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知道的吧。」
「你要滅了我的口,你媳婦出什麼問題,我保證你連個救治的人都找不到。」
她扭回頭,直勾勾地盯著男人野獸一樣的冰冷眼神:「我和她來自一個地方。我能救她,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
死寂在黑暗裡蔓延。
汗滴沿著男人的側臉落下來,滴到衣襟上。
外面砰砰的砸門,裡面卻一片陰冷的沉默。
「你要什麼?」
何子琪微笑:「我們聯手吧,天再這麼旱下去,這地方要亂,你有武力,我有醫術,說不定,你媳婦兒身上還有……」她及時剎住,努力做出和善的笑,「聯手我們就能活下去,離開這兒。小姑娘真的病了,我沒騙你,我能看出來,你最近給她吃了溫補的東西,我想想……人蔘?不不,沒那麼大勁。你給她吃了雪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