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當街殺人
「黃金劍圈！」
傑克驚呼一聲，卻發現身邊的蘇摩等人一點也不配合，個個神情淡然，反倒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就像是只有他一個人在大驚小怪似的。但是……
「喂、喂，你們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可是黃金劍圈啊！」聽著其他圍觀冒險者此起彼伏的驚嘆聲，傑克頓時反應過來，並不是他大驚小怪，而是身邊的這些人不正常才對。
「啊啦，原來你不知道？」斐洛意外道。
「知道什麼？」傑克一愣，不解問道。
「以法魯卡斯的實力，會黃金劍圈也不足為奇吧？」蘇摩順口接道。
「哈？！」
傑克這回是真的糊塗了，他對法魯卡斯具體實力的印象還只是停留在當初試煉剛開始階段的程度上。那時候法魯卡斯表現出的實力只是略強於斐洛而已，大概也就是初入高階的水平。
好吧，傑克承認能夠在這種年紀達到高階在普通人眼中已經是十分了不起的成就了。但這和掌握黃金劍圈完全是兩碼事，他自己現在也已經是高階的大騎士了，卻連黃金劍圈的邊都沒摸到。
黃金劍圈要真是那麼容易學會，也就不會被稱作聖域之下的極限劍技了。
「你真的沒聽說過？法魯卡斯在那次試煉中曾經赤手空拳，連鬥氣都沒用就輕鬆斬殺了一名十四級大騎士。」
「真的？！」傑克不由瞪大了眼睛，「十四級大騎士？法魯卡斯他？」
傑克並不是不相信，只是這件事未免太過不可思議。十四級大騎士可不同於他這種初入高階的情況，鬥氣的強度完全可以做到離體數十米而威力不減，足以支持施展各種鬥氣秘技，戰鬥力遠非中階所能相比。
雖說世上能夠越級甚至越階戰鬥的天才不在少數，但要像法魯卡斯那樣連鬥氣都不用，赤手空拳就輕易擊敗十四級大騎士卻是絕對不可能。這已經完全脫離了以弱勝強的範圍，相反過來應該說是恃強凌弱才對。
斐洛長嘆口氣，這件事當時也曾在諾亞學院引發軒然大波，被傳得沸沸揚揚，傑克居然連聽都沒聽說過。對於他這種遲鈍程度，斐洛已經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不止如此，」蘇摩淡淡說道，「法魯卡斯的實力應該已經是，聖域之下絕對無敵！」
這下就連斐洛都有些失神，在他眼中法魯卡斯的實力雖然遠超同齡人，卻也沒到聖域之下絕對無敵的程度。
歷史上能夠被稱作聖域之下絕對無敵的，無不是引領各自時代風騷，幾乎百分之百會踏入聖域的天之驕子，絕世天才！諸如圖拉真，魔武雙修，十六級巔峰，再有至高神教會龐大資源的支持，這才被公認為聖域之下絕對無敵。
對於斐洛的反應，蘇摩並不意外，法魯卡斯的妖孽程度遠非常人能夠想象。就算是擁有了意識之海、天禁之瞳、十億三千萬法書，現在的他和法魯卡斯相比恐怕還是要略遜半分。
劍聖之下絕對無敵？蘇摩注視著場中法魯卡斯從容不迫的身影，剛才的話卻是還有半句沒有說出口，這不過是最低的估計……
雖然聽不到蘇摩等人的談話，但是早在有人喊出「黃金劍圈」時安德魯原本就陰沉得可怕的臉色瞬間化作烏黑。他本身就是一名八級的騎士，如何不清楚其中的含義？
黃金劍圈被稱作聖域之下的極限劍技，和劍意齊名，絕對是越級越階挑戰的無上利器，甚至只要是一名中階騎士就可仗之橫掃普通的高階大騎士！
望著場中完全淪落到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的兩名十級騎士，安德魯對此也已經沒有抱什麼指望了。他現在考慮的是，是否要讓其他人一擁而上，畢竟黃金劍圈威力再強也架不住人多呀。安德魯就不相信十個人同時從十個方向發動的攻擊，對方還能夠毫髮無傷地躲開？不過這樣一來的話就會讓莉婭等人趁機逃走，這可有違他的初衷。
思慮再三，安德魯眼中掠過一絲狠色，伸出左手，食指上的一枚寶石戒指閃過一道澄黃光華。對面的法魯卡斯身形不由一沉，一名十級騎士的長劍險之又險地從其耳際劃過，削去了幾縷髮絲。要不是法魯卡斯及時偏頭，那一劍就會直接刺入他的左眼！
兩名十級騎士精神大振，頹喪的劍勢重又凌厲起來，反觀法魯卡斯身形卻是不復之前的靈動，一時間竟被逼得左支右絀，落入下風。
「地系小重力術！魔術禮裝！」依舊是見多識廣的圍觀黨率先道出其中奧秘。魔術禮裝通常只有魔術師或鍊金術士才能使用，不過也有專門為普通人或武者設計的魔術禮裝，只是威力要弱上一些，而且數量極少，主要是因為那些能夠製造魔術禮裝的魔術師、鍊金術士大都不屑於把精力浪費在這種殘次品上。
安德魯的那枚戒指顯然是附帶了地系的小重力術，這種附法裝備只能算作最低級的魔術禮裝，卻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試想一下若是在兩名武者的對戰中一方突然用出重力術，戰鬥結果如何也就可想而知，這也正是這類魔術禮裝珍貴之處所在。
「哼，黃金劍圈又如何？與我們加菲爾德家族為敵之人便是這種下場！」安德魯撫摸著左手的戒指，冷笑道。眼見法魯卡斯在兩名十級騎士圍攻下愈發狼狽不堪，他的臉色卻是漸漸好轉。
「小姐，我們也上吧！都到了這一步，乾脆豁出去算了，至少也要宰了那個混蛋為團長他們報仇！」格林等人眼見為他們出頭的法魯卡斯似乎撐不下去了，怎麼還能坐得住，個個雙眼赤紅，脖子上的青色血管都凸現出來，就要擼起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打一場。
「住手！」莉婭面布寒霜斥道，「上？就憑你們幾個六、七級的水平能打得過對方八個十級騎士？！」
「打不過也要打！」格林梗著脖子道，「難道就任憑他們欺負到頭上也不還手嗎？」
「對！反正左右都是個死，還不如痛痛快快地大打一場！」
「沒錯，那個小公子都敢仗義出手，反倒是我們只會龜縮在後面，豈不是讓人恥笑！」
好歹是闖蕩多年的冒險者，格林等人從莉婭之前的話中就已猜到她的計劃：先用自己保住蒼之痕傭兵團其他人，然後再找機會刺殺安德魯為死去的同伴報仇。
幾乎把莉婭當作自己女兒看待的格林等人怎麼忍心讓她一人去送死？與其那樣苟活還不如現在轟轟烈烈地戰死，至少也能拉幾個人做墊背，要是能拉上安德魯他們就算死也暝目了！
莉婭的眼角微微濕潤，亦是被格林等人感染，卻還是搖頭，正要說些什麼，耳邊突然響起了法魯卡斯的聲音：
「哎呀哎呀！還真是讓人感動呢！不過要讓你們失望了，想要報仇的話只能等下一次了！」
不止是莉婭，格林等人也都聽到了這個聲音，五人一愣之下，齊齊向法魯卡斯望去。只見劍光中法魯卡斯又恢復了從容自若，就好像小重力術效果消失了一般，再度掌握了戰鬥局面。
「小重力術失效了？」傑克楞楞道。
「不，」斐洛十分肯定道，「魔力波動依然存在，魔術並未失效，唯一的解釋就是法魯卡斯已經習慣了增加的重力。小重力術的極限是五倍重力，不過從魔力波動來看，那枚戒指附帶的小重力術的效果應該只有兩倍重力。」
「兩倍重力也夠嗆的了！」
「只是兩倍重力而已，對法魯卡斯幾乎沒有什麼影響，你們沒注意到他一直都未使用鬥氣嗎？」蘇摩淡淡說道，「對他而言這不過是個小遊戲罷了，而現在看來這個遊戲就快要到結束的時候了。」
那麼，你會怎麼做呢？如果你的目的只是讓蒼之痕傭兵團的人逃脫的話，接下來應該就是……
就在其他人猜測是不是小重力術失效時，安德魯的臉色卻是一變再變，他很清楚小重力術至少可以持續一分鐘以上，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傢伙居然在兩倍重力下還能施展黃金劍圈！
這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怪物！安德魯暗自咒罵道，略微考慮后心中已是有了退意。對方年紀輕輕就有這種實力，再加上那種真正的貴族氣質，其背後的勢力，說不定是連他們加菲爾德家族也招惹不起的存在。
不過也不能就這樣退去，最好是能夠讓對方吃點苦頭然後再大方地收手，想到這裡，安德魯不由揮手示意其餘八名十級護衛上前協助戰鬥。
原本圍攻一人最多只要六人就足夠了，再多的話反而會束手束腳影響發揮。他之所以讓所有人一股腦全部上去就是故意讓莉婭等人趁機離開。對方不是要路見不平嗎？現在連當事人都不在的話也就沒有再戰鬥下去的必要了吧。到時候對方實現了打抱不平的目的，自己也可以藉此大方收手，事後有機會再找蒼之痕傭兵團的麻煩也不遲。
確定計劃沒有漏洞后，安德魯不由心情大定，臉色也漸漸好轉，嘴角甚至還掛著抹笑容。
蘇摩嘴角亦是有著一抹冷笑，果然……
與此同時莉婭等人也收到法魯卡斯的傳音，從圍觀的冒險者好心讓出的通道迅速離開。一切都在按照雙方的劇本順利進行。
然而蘇摩的眼神驀然一凝，場中法魯卡斯翩翩然的身影也突兀停下，對眼前三柄直刺而來的利劍恍若未見，竟是不閃不避！
三柄利劍破空而來，最終卻堪堪在法魯卡斯毫釐之外無力地墜下。
信手轟飛身後的五名騎士，法魯卡斯長長嘆了口氣，望著前方徒然倒地的安德魯和另外五名騎士不由皺眉。
圍觀的冒險者不明所以，以為安德魯等人只是被弄昏了過去。眼見戰鬥結束，在場眾人毫不吝惜地將熱烈掌聲送給正義一方的獲勝者。
法魯卡斯神情有些鬱悶，只是對周圍的冒險者隨意揮了揮手就閃身離開。
熱鬧看完了，眾冒險者也都漸漸散去，卻是沒有人對躺在街上的安德魯等人多看一眼。直到這時那所謂的城衛軍才姍姍趕來。
片刻后，城衛司警務處，警務總長用力將一份報告摔在桌上，臉色鐵青，指著站在面前的下屬怒道：「什麼！居然有人膽敢當街襲殺貴族！你們還站在這裡做什麼！立刻派人封鎖現場，搜尋證人，抓捕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