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消失的證人

「季先生，你有什麼事情嗎？」李青尋著空檔，轉頭看向季川，為他的突然到訪而感到奇怪。

「那個……我能看一下你的那件大衣嗎？」

季川的話讓木桐抬起頭來看著他，眉頭也不自主的皺了起來，他的聲音染上了一抹不悅。

「季警官，你這是把李姐當做嫌疑人在調查了嗎？」

木桐的話讓季川略微尷尬的看向李青，但她始終微笑著，似乎並未因他的話有什麼不悅。

「當然可以，季警官別在意木桐的話，他就是小，還不太懂事。」李青看了看自己沾滿洗髮水的手一臉抱歉的看向季川。「季警官，衣服掛在那邊的架子上，你隨便拿走就可以了，我這……」

「啊，沒事，我自己來。」季川急忙從沙發上站起來，自己拿掛在架子上的女式外套。

「這是？」架在旁邊的桌子上，一個記錄本上寫著滿滿的時間安排，季川拿了起來看向李青。

「那個是店裡顧客的記錄。」

季川翻到命案發生那天，晚上十點到第十一點半，用不同的顏色的筆標記了一個名字。

「請問這個是？」季川遞到李青面前給她看那個特殊標記。

「啊，那個，那個是後期加上的，那天本來要下班了的，賬本已經整理完了，他是沒有任何預約臨時來的，我就在底部加上了。」李青笑著解釋著。「怎麼了？時間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只是看著特殊標記有些好奇。」季川搖了搖頭，細心的記下了那個人的名字，把本子放在桌子上，若無其事的回到原地。

自始至終，木桐都不悅的看著季川，季川只能努力的讓自己忽視目光灼灼的某人。

解決了心裡的一個疑點，季川頭疼的撓了撓後腦勺，看來還是要去一趟王威那裡，那個女人的蹤跡，或許王威會知道。

韓澤的行蹤他不願意透露，女人的行蹤總沒有理由隱瞞了吧。

「那個女人嗎？案件結束后就沒見過了，聽說是考上大學繼續深造了。」

王威喝著咖啡看著最近往他這裡越跑越勤的季川，不過他確實沒有說謊，那件事之後，他和李青早就沒有任何瓜葛了。

她很聰明，也不貪心，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李青很聰明的斷絕了跟王威的聯繫。

「那個女人的名字呢？」

「季警官這是在審訊我嗎？」王威雖然在低笑，但季川已經聽出了他語氣里的不悅。

「怎麼會呢，我這不是沒辦法了才只能來找您了嘛，我想王局也希望趕緊破案吧？」

季川笑了一聲，語氣也鬆了下來，拍著王威的馬屁。

「是嗎？」王威顯然並不想給季川太多信息，畢竟李青跟他一旦扯上關係，還不知道會有什麼麻煩。

季川又是個喜歡追根究底的人，當年的事萬一再翻出來……想到這，他在季川期待的目光里搖了搖頭。「我只知道女人叫李青，至於她的行蹤，就只能交給季警官自己尋找了。」

「李青？」季川因為聽到的名字而獃滯了片刻，是巧合？還是她就是那個女人？

「怎麼？認識？」王威挑著眉看向季川。

「不認識，我只是想感嘆一句，這個名字實在是太大眾化了。」

又與王威說了好些沒營養的話，季川才出了警局撥通准子的電話。「准子，你去查查美容院的女老闆案發當天在什麼地方。」

掛了電話，季川才看向座椅上的大衣，如果她是那個李青，那豈不是與韓沉有說不清的關係，那個女人是在跟他玩裝傻的遊戲嗎？

准子的效率要比想象中快，季川剛踏入辦公室的大門，准子已經將李青的行蹤整理成文件遞了上來。

讓季川意外的是，文件上的信息也如李青工作表那般，十點到十一點半，她在美容院工作。

「怎麼樣？」季川接過准子遞過來的調查文件。「十點到十一點半這個時間段，核實清楚了嗎？」

「有一點問題。」准子不知道為何季川要讓他去查這個跟案件看似絲毫沒有關係的女人，但偏偏這個跟案件看似毫不相關的女人確實有些疑點。「昨晚的那個時間段，美容院的助理小米證實李青在燙染髮，預約的那個客戶卻聯繫不上。」

「打不通電話？」季川看了准子一眼，都幹了這麼多年了，這種事應該輕輕鬆鬆可以解決吧？

「嗯，手機號是假的，是空號。」

准子的話讓季川挑了挑眉，陷入了沉思，這個時間點很是敏感，只有小米的口供的話，顯然是不夠的。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座位旁邊是從李青那裡拿來的紅色大衣，他已經讓徐原檢查過了，沒有韓沉的相關殘留，他對於這個結果倒沒有什麼意外。

「大成，你幫我把衣服還到美容院去，我還想看看這些文件。」

「好。」對面的大成問了地點，拿著衣服哼著歌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大成就從外面沖了回來，手裡還拿著他讓他還給美容店老闆的衣服，季川看著他的樣子一臉疑惑，這是走哪一出？

「老大，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彙報，那個美容院的老闆就是我當時提及的李青。」季川還沒來得及跟大成打招呼，大成就氣喘吁吁的跑到他的面前，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跟他彙報。

「李青？」

「嗯，就是那個跟韓澤關係非同尋常的李青。」

「確定嗎？」

「確定。」大成肯定的點了點頭，他無意間看到了美容店老闆的長相絕對不會看錯的，她就是那個李青。

季川折身返回了辦公室，「准子，好好調查李青那個女人的行蹤，包括她最近去過哪裡，都仔細的查。」

整個一組因為季川的話而變得忙碌起來，季川平時都是弔兒郎當的，但是他認真起來的時候，全組沒有一個人在偷懶。

「大成，跟我出去一趟。」季川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叫上大成往美容院的方向趕。「大成，把韓沉被捕當晚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跟我說一遍，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也不能放過。」車上，季川關上了音樂，看向坐在副駕駛上的大成。

「那日王威組長不知道從哪個線人那裡得到消息，說是凌晨兩點夜色會有毒品交易。那天場面很混亂，但我們衝進去的時機剛剛好。夜色逃跑的暗道不知道被什麼人封上了，傑斯一伙人在暗道口被我們堵了個正著，接著我們又在韓沉的辦公室里發現了袋裝的白粉，他們的罪名也就落實了。」

大成努力回想著當日發生的場景，畢竟時間有些漫長，他的記憶也跟著有些模糊。「對了，那天還有比較奇怪的地方，記者不知道在哪裡得到了消息，當我們趕到「夜色」不久，夜色的門口堵滿了新聞記者。你知道的，我們有規定，抓捕的信息是不能泄露的。」

「你們沒有派人去查嗎？」

大成搖了搖頭，「這件事是王威局長處理的，當時案件已經結束了，大家都在興奮，也沒有人去關注這件事怎麼處理的。」

季川對於大成提到的疑點倒是沒有什麼過多的懷疑，找記者是為了讓傑斯這件事受到輿論的影響徹底變得透明，讓上面的人想壓也壓不下來。

能壓下韓沉買通的那些關係，媒體這個環節至關重要。

「韓澤呢？說說韓澤那天的事情。」

「那天發生了什麼我倒沒有親眼所見，當我們發現的時候，李虎已經倒在地上沒有了聲息，所以他們當時產生了什麼爭執也沒有人知道。不過據韓澤自己交代，他殺李虎是因為他對他的折磨。」

「折磨？」

「韓沉逼他做那檔子事唄。」大成搖晃著腦袋嘆了口氣，「小小年紀也挺可憐。」

「對了，確實有個奇怪的地方，韓澤居住的地方跟街道相通，我們去他房間的時候，發現那堵牆已經形同虛設了，他完全可以趁亂逃出去，韓沉自身難保了，根本無暇去追他。但奇怪的是，他竟然選擇了從前門走，我現在也沒搞清楚原因。」

確實有些奇怪，季川把大成提到的疑點都默默的記在了心裡。

「那日影視城就沒看到眼熟的嗎？」季川已經從大成的講述中將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才轉移話題問道。

大成搖了搖頭。「那個小子的長相我記得很清楚，如果看到的話一定能一眼就認出來。」

「讓准子拿著照片問問西郊的負責人，一點可能性都不要放過。」

在兩人的交談中，車很快就停在了美容院的門口。

季川看了眼在忙碌的李青，還記得李青給他的初次印象，溫柔、大方、得體，很難想象這麼優雅的一個人會跟這件事情有關。

韓沉不一定是來找韓澤的，還有一個可能是來找瀝青的，畢竟韓澤他們都尋找不到，更別說剛出獄的韓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