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口供

「我無意中看到他出現在美容院的周圍，也許是因為整了容的原因，韓沉並沒有認出我，反而走過來向我打聽李青的情況。我強裝鎮定的跟他聊了幾句就離開了，但從那以後，我一直都在跟著他注意著他的情況。那日他往美容院打電話的時候，我也在，小米接了電話說了句奇怪的時候，我想那應該是韓沉打的電話。

露娜也是這樣被我發現的，那日我在做頭髮，她進來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懷疑她了，我剛剛見過韓沉，她隨後就進來了，必然是有問題的。

我偷偷跟了她幾天，發現她一直在跟韓澤在一起。

她來美容院的時間越來越頻繁，偶爾還跟李青聊上幾句，我就知道她要行動了。

後來，也許是我足夠幸運，她給李青發簡訊的時候，我正好在旁邊，我趁李青不注意悄悄的刪了手機里的簡訊，決定自己去見她。

那天晚上我也約了晴兒去那裡，我們約的地方離韓沉的地方並不算太遠，我殺了韓沉返回的時候晴兒剛剛到約定地點，我很幸運，晴兒並沒有拿手機，所以我把手錶的時間調早了一些，然後故意給她看時間，製造事故發生的時候我正在跟她在一起的假象。」

木桐並沒有企圖去狡辯什麼，他安靜的複述著作案經過，靜靜的等著自己應該付出的代價。」

「你是怎麼發現傑斯的蹤跡的？」

「我在他的鞋底裝了一個追蹤器」

案件很快就複述完了，審訊室的人在跟木桐繼續確認著細節，季川看著在審訊室里眼神里沒有求生慾望的木桐，心裡也不是滋味。

付出的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這個案件，算是就此而止了吧，但他卻一點都沒有成功的喜悅，案件調查進行的很順利，除了木桐的身份讓他們徘徊了數日之外啊，犯案的人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掩藏，也沒有想過要離開。

而他自始至終懷疑的李青，似乎從頭到尾都不知情。

距離木桐案件結束已經一個周了，當時鬧騰的沸沸揚揚的新聞媒體也漸漸的隱沒了聲息，原本譴責木桐的帖子也被各式各樣的花式新聞沖了下去，木桐參演的電視劇和綜藝都已經被下架，人們似乎已經遺忘了還有木桐這樣一個人曾經存在過。

「小慧怎麼樣了？」季川看向一旁的趙赫，案件爆出之後，趙小慧無形之間成為了他們抓捕木桐的助力，作為他的粉絲一定不好受吧。

「那個丫頭已經回老家了，在我這裡哭了好幾天。」想到趙小慧，趙赫也微微嘆了口氣，他是一直反對她追星，但現在看她這個樣子也是很心疼的。

「沒有跟她解釋一下嗎？」

「跟她大概的說了一下，但好像也沒安慰到她。」趙赫摩挲著虎口。「過一段時間會好的。」

「木桐的日記里有什麼奇怪的嗎？」趙赫想起那日季川申請了查看木桐的那一箱日記，這麼多天過去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暫時沒有。」季川伸了一下懶腰，把所有的情緒都藏在了眼底，並不是沒有，而是很多，不過不是韓沉死亡案件的，而是關於當年毒品案的一些內幕，當年確實如大成所說的那樣，鎖上後門的是韓澤，而讓季川感覺到意外的是，當年其實他是有機會自己離開的，不需要捲入那場混亂之中，甚至可以趁著那場混亂，逃離那個囚禁著他的地獄。

但他卻放棄了，因為李青的出現。

他在日記本上說自己生命里出現了一道光，他願意為了那道光付出生命。

所以即使知道她不懷好意的接觸自己，即使知道她是為了自己，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加入了她的計劃。

他欺騙自己說是為了讓韓沉入獄，但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為了她。

那些日記里也提到了王威不願意去提的往事，他在日記中寫道：

我隔著玻璃看到李青求那個人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淚，是為了我而流的。

那天，李青進到醫院來看我了，她握著我的手告訴我，沒關係的，只要按照她說的，就一切都沒關係的。沒過多久，那個人就安排了醫生來給我做精神檢查，庭審的時候，我就變成了間歇性精神病人，總之，被減刑了。

我看到了在旁聽席的她眼睛里的慶幸，其實我早已經不在乎生死了，但看到她鬆了一口氣，還是感覺內心被一雙溫暖的手包裹著，那一刻，我突然想活下去了，在她的身邊。

「老大？」趙赫看季川陷入了沉思，在他的一旁喊了一句。

「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沒有說，是因為我也不確定，但李虎似乎是李青介紹到夜色的。」

提到韓澤，趙赫也不自覺的回憶起當年的案件，當年的那件事他雖然被蒙在鼓裡，但李青接觸傑斯的過程他還是清楚的，那日他無意間聽到了兩人的談話，他當時並未在意，如今想來，那個說話的女人似乎是李青。

「你說韓澤是李青介紹給李虎的？」

「雖然不確定，但好像是這樣的。」

趙赫自己也不敢百分百確定，所以說的話也帶了疑問，季川點了點頭，其實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已經有人為了這次的事情付出了代價。

「我有件事情要出去一趟。」季川拿了外套就從辦公室出去了，夜晚有些涼，季川縮了縮脖子鑽進了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