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痛心疾首
蘇音想給靳以墨打個電話感謝一下,莫名想聽到他的聲音,拿出手機才發現自己還沒有他的電話號碼。
剛打車回家,朵奕打來電話。
「一大早製片方那邊就給公司打了電話,口口聲聲對劇本各種不滿意,連帶著威脅我這個女主角,到底什麼情況啊?」
蘇音說了昨夜的事情,語氣冷了下來:「惡人先告狀!呵,靳總怎麼說?」
「靳總還不知道這事兒!我去特么的李製片,個王八蛋還敢找我們麻煩,離了他我就不信你的本子沒人要!」朵奕是個暴脾氣,護短地要死,嚷嚷著要取消合作,堅決維護蘇音,「寶貝你放心,有我在,誰敢動你一根毫毛?若是靳總不幫你,大不了你帶著我私奔,咱們浪跡天涯去。」
「帶你私奔,我怕被你的腦殘粉打成殘廢。」蘇音心暖感動,得友如此,夫復何求?
「不說這個了,『租男友』的事情怎麼樣了?」朵奕知道蘇音以前在蘇家受過的委屈,這次知道她回國,鼎力支持她狠虐渣男賤女,還好心找了不少顏值與實力並存的『男友』備胎,供她挑選。
可蘇音愣是挑三揀四,一個都沒有看上。蘇音打車回家,一路都在感嘆自己一番奇遇,聽得朵奕垂涎不已:「你表哥這麼優秀,你看得著吃不著真是太慘了,不如放著我來?」
「我都撩不到的男人,你能行?」
蘇音開了門,目光在空蕩蕩的客廳巡視一圈,沒看到靳以墨,有些失望,隨即似乎是為了掩飾這種心情,大大咧咧開玩笑:「他沒在家,這樣的極品帥哥不能據為己有,簡直是人生一大憾事。」
話音剛落,身後響起蘇連珏痛心疾首的聲音:「音音,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說這種話?」
她出國三年,果然被帶壞了。
如今竟然如此不自愛。
蘇音神色一僵,和朵奕說了抱歉,把電話掛斷。
回頭,看向堂哥。
「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蘇連珏擠進門,環顧一眼偌大的房間,非要進去看看:「你才剛剛回國,果真和一個小白臉同居了?」
蘇音一臉不屑,任由他跟著進門,蹺著腿坐在沙發上:「大哥,別搞得跟捉姦似的,淡定一點。要喝茶嗎?」
蘇連珏一臉嚴肅地坐在她對面:「音音,你還在怪大哥?」
「怪你什麼?蘇芊芊是你親妹妹,我只不過是個外人……」蘇音垂眸,把玩著自己修長的手指,眼角卻不自覺發酸。
蘇連珏雖然只是她的堂哥,可自小便對她很好,甚至比對蘇芊芊還要好。
她一度把蘇連珏當作自己未來男友的標杆。
可最後,傷她最深的,同樣是她最依賴的大哥。
「音音,對不起。」蘇連珏捏緊大手,愧疚地看著陌生了許多的妹妹,「這三年,你一定過得很苦吧?當初,我該攔著二叔的。」
面對大哥的關心,蘇音一再告訴自己別再心軟,可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委屈地紅了眼睛,卻還是賭氣:「有什麼可苦的?誰讓我有眼無珠,識人不清呢?落到這個下場,是我咎由自取。」
蘇連珏本來想勸勸她,可目光觸及她眼底深沉的恨意,不由得愣了一下:「音音……」
靳以墨剛剛去學校開會回來,原本打算去醫院,結果打電話過去,護士卻說蘇音已經出院,他匆忙趕回家,卻見蘇音帶了個男人回來。
還有那一番話,一字不漏地落在他耳中。
有眼無珠,咎由自取?
他不動聲色地開了門,習慣性等著蘇音來撩。
結果,客廳里氣氛有些詭異的平靜。
蘇連珏看向門口站著的男人,冷聲問:「你是誰?」頓了頓,他想起蘇芊芊的話,不悅抿唇,「芊芊,他就是和你住在一起的小——」
「表哥。」蘇音卻乖覺地站起來,一本正經地喊了聲表哥,「吃飯了嗎?」
蘇連珏愣了一下,看向靳以墨:「表哥?你……你就是二嬸常提起的天才醫生陸君彥?」
他探望蘇母的時候無意聽她說起,外甥要回國任職,還要給他找住處,原來是讓人和蘇音住在一起。
直覺自己誤會了蘇音,他十分愧疚:「音音,對不起,大哥誤會你了……」
「我習慣了。」蘇音表面無所謂,輕描淡寫的一句卻刺痛了蘇連珏的心臟,「音音,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你跟我回蘇家住,好嗎?」
蘇音一臉淡漠:「不好。」
「音音——」蘇連珏有些急了。
『砰』地一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蘇音抬眸,只見靳以墨修長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門口,有一瞬間,她幾乎感受到了他熊熊燃燒的怒火。
表哥這是生氣了?
不知為何,蘇音忽然有些心不在焉,連蘇連珏的話都聽不進去,只想著打發他走。
蘇連珏見她目光一直黏著靳以墨消失的方向,有些吃味:「音音,我還沒有吃飯,陪大哥吃頓飯好嗎?就去你以前最愛的那一家茶餐廳,我經常去,那邊出了很多新品。」
蘇音看著男人殷切的眼神,一時無法拒絕:「……吃完你就回去,別再來煩我。」
她忍不住在心裡唾棄自己,太沒有原則了。
可蘇連珏的溫柔關懷,她從來都拒絕不了。
兩人剛離開,靳以墨便沉著臉下樓,目光陰沉地看著蘇連珏坐過的沙發,掌心不斷收緊。
他不喜歡蘇音看蘇連珏的眼神,充滿依賴和渴望。
那樣的眼神,她那一晚只給了他一個人。
以後,也該都屬於他一人。
「音音……」靳以墨坐在蘇音剛剛坐過的位置,垂眸,神色溫柔繾綣,「你真的……不記得我了么?」
陸君彥來電,打斷了他的沉思。
「我找到新房子了,離醫科大很近。」
靳以墨沉默片刻,拒絕了:「不必麻煩。」
陸君彥自問還算了解這個同門師弟,頓時覺得不對勁:「靳以墨,你不會真的喜歡蘇音吧?」頓了片刻,「你不是心裡有人了嗎?眾里尋他千百度,不就為了找那晚的姑娘嗎?」
靳以墨只說了一句:「音音,就是我的燈火闌珊處。」
陸君彥不小心打翻了滾燙的茶水,燙的一哆嗦:「那晚,竟然是她?」
靳以墨沒說話。
「那可是朵帶刺的玫瑰。」陸君彥嘆了一口氣,「據說她這幾年沒少交男友,卻沒有一個能撐過一個星期。若三年前的事有隱情,她大概是受了情傷,很難再向男人敞開心扉了。」
靳以墨挑眉:「心理學?」
「友情提醒而已。」陸君彥眸光一轉,忽然想看看靳以墨的熱鬧,想了一出壞招,「若你想不動聲色地勾引她,這表哥,讓你噹噹?」
靳以墨眯了眯眼睛:「表哥?」
「蘇音是典型的防備心極重的女人,若你用靳以墨的身份,大概也就……一個星期?」陸君彥也不是多話的人,因為接到陸母的來電,乾脆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