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死不瞑目
李雲舟甫一上了頂,立刻怒道:「金磚呢?!」
大石上,陳鋒悠然自得地道:「現在到了咱們談條件的時候了。」
李雲舟倏然抬手,冷笑道:「你別逼我!」
「假如你炸死了他,那我不會放過你。既然你在避免和我衝突,想必也知道正面戰鬥,你沒有勝算。」陳鋒以令人恨得牙痒痒的輕鬆神態道,「退一步說,你就算能殺了我,也不敢現在這麼做,因為你會拿不到金磚。所以,別廢話,滿足我的條件,我會告訴你金磚藏在了哪裡。」
李雲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晌終於冷冷道:「算你狠!去哪包紮?」
「我們車上有急救箱。」陳鋒跳下了石頭,過去把竇青笠給背了起來,轉身朝著山下走去。
李雲舟大感無奈,但現在主動權在別人手裡,只好跟了下去。
早前他一直避免和陳鋒發生衝突,但現在他卻心裡暗下決定,只要一得到金磚藏匿點,就立刻設法把這傢伙殺掉!
因為他現在才發覺,這傢伙實在是太TM難纏了!
…
回到了吉普車上后,陳鋒立刻把急救箱拿了出來,為竇青笠處理手、腿上的傷勢。
幸好後者身體素質出色,傷口早已經自動止血,否則耽擱了這麼久,光失血都能要了他的命。
包紮好后,陳鋒把他平放在車上,下了車,忽然把一串鑰匙拿了起來,對著吉普車按了一下。
「嘖」地一聲,吉普車四個車門同時上鎖。
李雲舟警惕地道:「你在做什麼?」
陳鋒笑笑,輕按車鑰匙旁邊一個小按鈕。
噌!
整輛吉普車所有玻璃窗上倏然升起鐵皮,把車窗給護了個嚴實,剎那間,一輛吉普變成了一輛裝甲車。
李雲舟臉色一變,猛地按下了引爆鈕。
「省省吧。」陳鋒把車鑰匙揣進了褲兜,「這層裝甲隔絕你這點無線電波還是沒問題的。」
「你!」李雲舟發覺預料中的爆炸並沒有發生,已知中了對方的算計,驀地反手抓向腰后。
陳鋒知道他要拔槍,哪會給他這機會?突然一個前竄,疾撲過去!
李雲舟剛拔出手槍,右腕已被對方一掌切中,登時手一松,槍飛了出去。
李雲舟心中一震,左手在胸前一擋,正好擋著對方右手揮來一拳。
撲!
李雲舟連退四五步,才拿樁站穩,雙手擺開格鬥架勢,警惕地盯著沒有追來的陳鋒。
「身手不錯,難怪竇組長會吃你的虧。」陳鋒有點沒想到對方能擋著自己右手那一拳,「但要近身格鬥,你必輸無疑!」
李雲舟冷笑道:「不惹你,只是因為不想增加麻煩。陳鋒,不要以為你在手下逃脫過一次就能囂張,這次,我會親手了解你的小命!」
陳鋒心中一動:「你認識我?」
李雲舟冷冷道:「我不認識你,但我認識你的眼睛。在拉爾薩宮的那晚,雖然只是匆匆一眼,但我絕對不會忘記你的眼神!」
時間倏然倒轉,彷彿回到了數年前。
當時他在的基地拉爾薩宮樓頂,用望遠鏡盯著剛剛宰了手下第一智囊的那少年遠去的背影。後者在逃進森林前回頭的一瞥,他心中一寒,從此銘記於心,再沒法忘記。
也是從時起,他發誓將來一定要親手宰了對方,以報對方暗殺之仇!
陳鋒神色一沉,怎麼也沒想到這傢伙居然認得的是自己利劍成員的身份!
這時他才明白過來,之前見面時這傢伙那句確定似的「你就是集團安部那個特別調查員」,並不是因為不認識他,而是正因為認識他,知道他是特種兵中的特種兵,才會覺得詫異,沒想到今時今日他已經成了特別調查員。
「我本來還打算留你一命,」陳鋒緩緩道,「但現在改變了主意,要怪,只能怪你知道得太多了!」
「這話該由我來說!」李雲舟一聲暴喝,驀地前踏,碎步如飛,雙拳暴風驟雨般朝著對方席捲而去!
陳鋒目光一凜:「詠春拳!」不退反進,雙拳陡起,閃電般不斷翻飛,竟一拳不讓地硬接對方快拳!
李雲舟連著三十多拳攻過去,對方竟然寸步不讓,心中暗驚,拳勢陡變,由快拳變為大開大闔的剛猛拳術。
陳鋒冷笑一聲:「通臂拳,學得挺多,可惜水平不怎麼樣!」一邊說話一邊橫招豎擋,竟然仍是寸步不讓地硬接對方每一拳,防得滴水不漏。
轉眼又是十多拳過去,李雲舟越來越心驚,突然退了一步,腿起如虎,兇猛而出!
陳鋒抬手橫架,終於沒辦法再穩立不動,被對方腳上力量震得退了半步。
李雲舟一擊得手,立刻退開兩步,森然道:「再來!」
「譚腿……」陳鋒輕輕拂了拂臂上的泥土,驀地沉喝一聲,「你還不到家!」
幾乎同時,兩人一起踏前,左腳為輛,右腿凌厲踹出!
「啊!」
兩腳相交,李雲舟一聲慘叫,伴隨著骨頭斷折的異響向後飛了出去!
蓬!
李雲舟重重摔落在四五米外的泥地上。
陳鋒緩緩收腿,冷冷道:「無法精通,武術學得再多也是白費。這一腳的力道、角度和距離你都沒控制好,憑什麼跟我斗?」
李雲舟強忍劇痛,撐著翻身爬起,只以左腳單腳支撐,額頭汗如雨下。
陳鋒緩步朝他踏去。
李雲舟一咬牙,竟然單腳跳著朝他撲了過去。
陳鋒輕鬆一個揮臂,把他揮趴在地,一腳踏到了他背上。
李雲舟連連用力,卻沒法掙起來。
「我要是你,現在要做的只有設法求饒。」陳鋒居高臨下地道,「完好無損時都不是我對手,受傷了還想跟我斗?」
「老子絕對不會向你求饒!」李雲舟嘶聲大叫,「殺不了你報仇,是我技不如人,要殺就殺!會保佑我下輩子轉世做人,再找你報仇!」
「報仇?」陳鋒微訝。
「我父親李恆綱,姓陳的,你還記得嗎?」李雲舟心知必死無疑,索性拋開一切。
陳鋒一震:「你是李恆綱的兒子?!」
李雲舟冷笑道:「還記得他,證明你的良心還沒完全被狗吃掉!我父親當年在藏邊,是人人稱頌的醫師,救人無數,卻被你殺害,姓陳的,你殺好人,晚上不會睡不著嗎?」
陳鋒緩緩鬆開腳,退開了兩步。
他當然記得李恆綱,那個曾經身為反動勢力中第一智囊的人物!當接到這任務時,他在藏邊呆了一個星期,幾乎把李恆綱這個人摸了個透,然後才下的手。
李雲舟再次從地上爬起來,怒瞪著他:「怎麼?良心不安了?」
陳鋒眼中浮起古怪神色,像是在看著一個可憐又悲哀的人,緩緩道:「你真悲哀。」
李雲舟一愣:「什麼?」
陳鋒淡淡道:「有一天晚上,我在李恆綱的一處私宅監視他,正好那晚有病人找他。我現在還清楚記得,那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年輕,漂亮,雖然因為病痛纏身而沒了靈氣。那晚,李恆綱讓病人留在那裡醫治,讓家屬第二天早上來接人。家屬走前,他信誓旦旦地向他們保證,第二天一早一定還他們一個活蹦亂跳的家人。」
李雲舟漸感不妥,顫聲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陳鋒深深看入他眼內:「當天晚上,我見到了這世上最醜陋的一幕。一個五十歲的老變態,如何生生把那女孩折磨到死!」
如果不是任務在身,那晚他早就動手了。可是身為特種兵的一員,限於紀律,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變態肆逞他噁心而又畸形的!
而第二天,那無恥的混蛋竟然還能一臉沉痛地告訴病人家屬,病人被佛祖召喚,無治身亡!聽著他滿嘴謊言地說什麼「我盡了全力」,陳鋒恨不得上去把他給生剝了!
「不!」李雲舟嘶聲大中,滿眼都是不能置信,「你騙我!」
陳鋒深吸一口氣,拋開回憶:「是不是都無所謂了,因為你再沒機會去確認真假。回頭在地獄見到你爸,記著幫我帶句話。」
李雲舟猛地再次撲了過來:「我要宰了你!」
陳鋒冷看他撲近,驀地一個前竄,格開對方手臂,右手一把抓住了他脖子,生生把他高舉起來。
「告訴他,他!」
喀嚓!
李雲舟脖子一側,死不瞑目!
直到第二天早上,陳鋒才回到西南軍區。
西南軍區特別行動組的人後續趕到,協助他把金磚運回軍區,同時把李雲舟的屍體也帶了回去。
經過身份比對后,陳鋒才知道李雲舟竟然是藏邊反動勢力現在的主要走狗之一,深受的器重,是他的衛隊副隊長。而他這次來江安的任務,據推測原本該是接應尤里等人,不過他晚來一步,只好轉為把目標定在了金磚身上。
竇青笠離開軍區去追李雲舟前,已經委託軍區內部進行了內部堪查,才發覺特別行動組內竟然真的有內應,從內應那裡也確認了對李雲舟來此的任務的猜測是正確的。
處理完一切后,陳鋒才轉到了軍區的內部監獄,見到了鍾成鳴。
剛見面,鍾成鳴就撲了過去:「芳……芳芳呢?她沒事吧?」
陳鋒默然半晌,始道:「抱歉。」
鍾成鳴一震,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倒。
「追上他們是,車隊里沒有她……」陳鋒勉強一笑,「我想,她可能逃掉了……」
鍾成鳴慘然道:「別說了!」
陳鋒登時閉嘴。
他也知道這話是多軟弱無力,林芳只是個柔弱的女孩,如何能在一群如狼似虎的大男人手中逃脫?事實上更大可能,是她已經被對方折磨死,屍體則扔在了山區里,而在那地方,一具屍體恐怕保存不了兩天,就會被山裡的野獸給啃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