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你回來了
她拍了拍手,直起身,轉頭看著羅絲,「既然是住狗屋,就沒理由扣房租了吧?」
羅絲臉上有塊肌肉抽搐了下,抬了抬眼鏡,用種怪異的眼神瞅了她半晌,然後遞給她一個智能傳呼裝置,「這個你要隨身攜帶,以便主人傳喚,晚上不要睡的太死,只要主人傳喚你,不論你在哪裡做什麼都必須在一分鐘趕到,好好注意上面的計時器,主人傳喚完畢就會即刻啟動。」
死變態!葉芊然在心裡咒罵了句。
臨走時,羅絲又甩下了一句話,「別墅里裡外外都安裝有全球最先進的保安防衛系統,一隻蜜蜂都飛不出去,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所以,你一根針都別想能帶出去。」
她走後,葉芊然便開始整理別墅了。
這裡真的大的令人咋舌,而且還像個迷宮一樣,從一層忙到三層外加尋路,足足花費了她大半天日子。最後整理的是三樓莫承熙的房間。
她在手機里選了首ladygaga的pokerface,然後戴上耳機一邊跟著哼哼一邊忙乎起來,聽到興奮的時候,還握住吸塵器的把手扭擺幾下。
忙完之後,她一手提上吸塵器,一手動抹布,哼著歌扭動起她纖細的楊柳腰退了出去。
因為是倒退著,所以毫不知情的就撞上了身後的「大山」。
轉過身,仰起頭,莫承熙那張俊美無匹的面龐躍入眼帘,他正用極怪異的眼神注視著她,彷彿面對的是外星來的異種生物。老實說,他一直都待在別墅里,偷偷看著她自娛自樂的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忙了個徹底,沒有抱怨,沒有哀嘆,沒有歇斯底里的尖叫,更沒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痛哭,畫面真是無聊到爆。
「你挺享受的?」困惑的語氣透露了他的不滿和失望。
「事情擺在那裡,痛哭流涕、抱怨個不停還是得做完,還不如開開心心去做,給自己一份好心情。」葉芊然白了他一眼,準備離開,被他一把拽住,「Wait!」聲音輕如鵝毛,語氣卻是命令般的強硬。
他走到床頭櫃前,伸出修長的食指在桌面劃開一道弧線,然後在指間搓了搓。
「怎麼樣,很乾凈吧?」葉芊然得意的笑了笑,「我是絕對不會給你任何找茬的機會!」
有種無法言喻的神色在莫承熙眼中游弋了片刻,「你可以出去了。」他冷冷的吐了句,轉過身,把臉朝向了窗外。
葉芊然哼起歌,眉飛色舞的走了出去,這一局她完勝。
晚上給波比洗完澡,葉芊然就抱起它回了房間,一起躺在地毯上嬉戲,然後倚在它毛茸茸的背上打開了手機,
接近八點時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是她的好朋友程傑。
程傑與她是大學校友,兩人因為一場古箏比賽迅速成為好朋友,畢業后,新聞系出身的他投身進了狗仔隊的行列。
「然然,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程傑怪聲怪氣的說。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們之間還用唧唧歪歪的嗎?」葉芊然調侃的回道。
「我現在在際酒店的商會晚宴上我見到了一個人。」程傑言語裡帶了點吞吐。
「誰啊,你暗戀的霸王攻?」葉芊然嘻嘻一笑。
「哎呀,別鬧了,人家跟你說正經呢。」程傑頓了瞬,「是你朝思暮想的海派公子哥,許氏集團的少東許天勤!」他的聲音似乎刻意放低了,但葉芊然依舊聽得一清二楚,這個名字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海馬體里。
「什麼?」她「嗖」的一下從地毯上跳了起來,「怎麼可能,天勤還在美國啊!」
「等一下,你上微信,我傳照片給你,有圖有真相。」程傑掛了電話,很快就在微信上傳了幾張現場偷拍的照片。
葉芊然看著照片里的人,是許天勤,千真萬確!他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帶了領結,成熟了許多,也更加帥氣了。他的臉上洋溢著秋水般溫柔的笑容,那笑容是對他身旁的女子,她長得很美很美,精緻的瓜子臉,嫵媚的杏仁眼,高挺的鼻樑,紅潤的櫻桃小嘴,一襲華貴的晚禮服完美的襯托起了她修長的身材和雪白的肌膚。
她挽著他的臂彎,他們靠得好近,好親密。
葉芊然突然覺得天昏地暗,渾身像被閃電擊中,輾過一陣劇烈的抽搐,她的心像個自由落體,垂直的從萬丈深淵墜落、墜落然後在猛烈的衝擊下撕裂成一片一片,重重跌落在堅硬的岩石上,碎成了塵埃似得血色粉沫。
總聽人說距離是愛情的殺手,兩地分居太久終究會情變,何況還遠隔重洋。她不信,她堅信他們的感情不會因為距離和時間而改變,他們的緣分是上天註定的。她苦苦的等,苦苦的盼,望穿秋水,難道就是這樣的結果?
天勤,你回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真的變了嗎,真的被萬惡的美帝國主義改變了?把我們的感情丟棄進了太平洋?把你的誓言埋葬在了西半球?
她雙腿一軟,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淚水從眼眶中噴涌而出,像泄了閘的洪水,在面頰上迸流,點點滴滴的跌碎進毛毯里,洇濕了一大片。
「然然,你還好吧?」程傑傳來訊息,「沒弄清楚之前,你千萬別胡思亂想。」他似乎已經猜到了她的心思。
「傑傑,你設法幫我弄到他在國內的手機號碼和秦海的住址,還有,別讓他知道我和你的關係。」
掛上電話,她顫顫抖抖的撥了許天勤在美國的手機,居然還通著,幾聲嘟嘟聲后,有人接了,極富磁性的嗓音,她一聽就知道是許天勤,心裡的困惑更深了。
「怎麼了,這麼晚了,還沒睡?」
「你那邊現在是幾點,該起床了吧?」她儘力讓語氣保持平靜。
「早上九點,我都已經跑步回來了。」他在話筒里笑。
「天勤,你什麼時候回國?」她咬了咬唇。
「最近有一個學術研究會,等會一開完我就回來。」他的語氣很輕鬆,說得也很順溜,完全沒有撒謊的痕迹,說完,又添了句,「想我了嗎?」
「嗯,好想你。」她的嘴角有絲凄迷的笑。
「我也想你。」他對著話筒啵了一下,「我得出門了,晚上再給你電話。」
「好。」她掛斷了,突然感覺全身發冷,為什麼他的語氣里沒有一點吞吐,一點愧疚,他真的還是她所了解,認識的天勤嗎?她想不出答案,苦惱的癱軟在了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