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暗算無常
我對燕七苦笑道:「燕寨主,這是你們五斗米門中的事情,我可幫不上你的忙。」
燕七眼睛看著我,眼珠轉動,緩緩道:「那個石觀音不是你的姑姑嗎?你可以做個中間人,跟她告知我們草鬼寨的意思。」
我搖了搖頭,道:「這個忙我可幫不了。」
燕七瞪視著我道:「為什麼?」
我搖頭道:「石觀音拿我當侄子,我可不會幹出出賣她的事情,再說了,你們草鬼寨要是有本事,盡可以從那飲馬川的手中將那鬼推星搶了過去,我也不攔著,不過你要我去跟石姑姑說,這個我可做不到。」
頓了一頓,我沉聲道:「我現在只能做到兩不相幫。」
燕七的雙眼瞪著我,森然道:「你要是不出手相幫,我現在就在你身上下一個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信不信?」
我看著燕七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隨即點了點頭,哈哈一笑道:「燕寨主,你救了我一命,我現在再還你一條命好了,不過你要我出賣石姑姑,這個我是萬萬做不到。」說著,我將脖子一挺。
燕七眼睛盯著我,眼光如刀,冷冷道:「那我要是將那蠱毒下在這個小孩的身上呢?你也不怕嗎?」
我有些猶豫。
抬眼看了看小鐵。只見小鐵眼睛望著我,眼光之中眼神堅定,見我望向他,小鐵昂著頭,大聲道:「魯大哥,你放心,我不怕。」
說著,向著那燕七也是大聲道:「你這個壞女人,有什麼招數儘管對我使好了。」
我心裡暗暗佩服,想不到小鐵也是一個漢子。骨頭硬。
燕七眼睛眯了起來,跟著一隻纖纖右手慢慢伸了出去,對著小鐵緩緩道:「這個你也不怕嗎?」只見燕七手一翻,掌心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渾身是毛的毛毛蟲。
那毛毛蟲長得甚是奇怪,頭上光滑,身上遍體長毛,每一根毛都是紅色的,看上去好詭異。
那毛毛蟲身上一雙黑豆般大的小眼不住轉來轉去,落到小鐵身上之際,那毛毛蟲便即眼珠停止轉動,跟著緩緩張開口來。
一股腥臭的氣息從那毛毛蟲的口中冒了出來。
燕七向那遍體通紅的毛毛蟲吹了一口氣,那一隻毛毛蟲隨即緩緩沿著燕七白玉一般的掌心,向前爬了過去。一直爬到燕七中指的指端。
白衣一般的手,紅的像血的毛毛蟲,兩相映襯之下,顯得是那麼的詭異。
燕七慢慢道:「我只要命令一下,這一隻毛毛蟲就會飛到你身上,然後沿著你的嘴巴爬進去——」
小鐵聽到燕七這麼說話,急忙閉住了嘴,嚇得一張臉更是慘白如紙。
燕七嘴角邊露出一絲微笑,那微笑也帶著一絲殘酷之意,緩緩道:「嘴巴閉上了,還有鼻孔,這血毛蟲就會沿著你的鼻孔鑽進去,然後順著鼻孔鑽到腦子裡,將你的腦子裡面的腦漿慢慢吸干吸凈——」
小鐵聽到燕七這麼說,急忙伸手將鼻子捂住,跟著躲到我的身後。
燕七嘿嘿一笑道:「躲起來沒有用的。這血毛蟲認得人,我告訴她以後,這血毛蟲就會一直跟著你,直到你死——」
小鐵忽然從我背後伸出頭來,對著那燕七大聲道:「死婆娘,臭女人,你嚇唬我沒有用的,我就是害怕,也決計不會讓魯大哥跟你妥協的,你就算將那血毛蟲放到我身上,我也不會向你求饒。大不了我死了就是。總而言之,不會向你這個惡女人低頭的。」
我心中暗暗為小鐵叫好,我心道:「小鐵這個姓起的好,鐵骨錚錚,小鐵這個名字起的也好,鐵辟邪,群邪辟易,這個燕七就是最大的邪魔外道。遇到小鐵自是絲毫不起作用。」
燕七眼珠轉動,看著小鐵,過了有數十秒鐘,燕七竟是慢慢的將一隻右手收了回去。
那一隻血毛蟲也就此消失,無影無蹤,不知道被這個女人藏到了那裡。
小鐵說完那一番話,也是心中緊張,伸手握著我的手。我感覺到小鐵掌心的冰冷。
燕七忽然開口一笑道:「別害怕,我剛才是跟你們開玩笑的。」頓了一頓,燕七看著我,笑吟吟的道:「我說過要救你三次性命,現在還不到三次,我可不會食言。」
我心中暗罵:「開玩笑?嚇死爹了。老子剛才死了多少腦細胞你知道嗎?」小鐵看著我,我將小鐵拉到一旁,沉聲道:「既然燕寨主這麼說了,那就不會害你的,燕寨主幾十歲的人了,不會做出那種言而無信,沒皮沒臉的事情的。」
我這幾句話自是激將法,用言語束縛住燕七,免得燕七惱羞成怒。
小鐵似乎對於我言語之中的燕七幾十歲的人了,這一句話不大明白,眼睛之中露出迷茫之色。
燕七看著我,沉聲道:「既然你不相幫於我,那我也不能勉強於你,我們將這幾十口棺材翻開,我就不信還找不到這其中的機關。」說著一擺手,招呼那四名女弟子,來到旁邊的一口棺材之旁,燕七則站到這四人身後指揮。
那四名女弟子分別用手抓住棺蓋,再次用力將那棺蓋打開。這一次棺蓋甫一打開,便聽到那棺材之上發出嗤嗤數聲。數點烏光從那棺材之中射了出來。打在那四名女弟子的身上。那四名女弟子都是齊聲發出驚呼。
四名女弟子同時鬆手,身子軟倒在地。
燕七站在這四名女弟子的身後,見這四名女弟子倒地,也是吃了一驚。急忙衣袖一擺,護住面門。那烏光卻是一閃即沒。
燕七隨即將王曼扶了起來,沉聲道:「怎麼了?王曼?」
王曼臉色發黑,顫聲道:「弟子,胸口被射中一支暗器——」
燕七隨即低頭望向王曼,看了看,然後一伸手將王曼胸口的衣衫撕開。
王曼一陣羞怯,急忙閉上眼睛。
我和小鐵也是轉過頭去,不敢去看。
過了一會,只聽燕七沉聲道:「好了,王曼你先在這裡躺一會,我去將其他三人救過來。」
我抬頭望去,只見燕七手中似乎拿著一枚黑呼呼的東西,走到姚雪痕的身前,也是毫不客氣,嗤啦一聲,撕開姚雪痕的衣服,將射到姚雪痕的身上的那一枚暗器取了出來。
燕七如法炮製,不一會功夫就將草鬼寨四名女弟子身上所中的那四枚暗器全都取了出來。放在地上。
我抬眼望去,只見那四枚暗器赫然是四枚散發著淡淡烏光的鋼針。
這鋼針上是否有毒,我就不得而知了。
只見那四名女弟子躺在地上休息片刻之後,便都恢復過來,一個個站起身來。臉上露出羞愧之色。王曼吶吶道:「師父,弟子無能,沒有躲過那暗器。」
燕七嘿然一聲道:「什麼無能不無能的?既然是暗器,那自然是趁人不備暗中偷襲這才得手。你們沒有防住,那也是人之常情。」頓了一頓,燕七沉聲道:「這一波暗器既然已經發出,我估計這棺材上便不會再出現第二波暗器了。來,大家再一起動手,將這棺蓋打開,看看這棺材之中藏著什麼。」
四名女弟子都是答應一聲,邁步繼續走到那棺材之前,只不過這一次四人都是有些戰戰兢兢,提心弔膽。
四人再次出手,一起抓住那棺蓋。然後四人同時用力將那棺蓋打了開來。
這棺蓋甫一打開,裡面便湧出來一股惡臭。
那惡臭中人慾嘔,我和小鐵距離如此之遠,還是可以聞到那一股從棺材之中傳出來的惡臭的氣息……
我抬眼望去,只見那棺材之中,赫然躺著一具渾身赤裸的殭屍。
只聽身後傳來啊的一聲驚呼,這一聲驚呼乃是那王曼發出來的。
我側頭望去,只見王曼,姚雪痕,還有另外兩名草鬼寨的弟子,都是臉色發紅,在看到這棺中殭屍的一剎那,急忙轉過頭去。
我心中暗自好笑。
燕七皺皺眉,對那幾名弟子道:「不過是一具殭屍,有什麼好害臊的?」
我心中暗道:「你是一個八十來歲的老太婆,自然不會在乎這些,那幾名女弟子可沒有你這麼臉皮厚。」
我再次轉頭,向那棺中殭屍望了過去。只見那殭屍身上滿是瘡疤,每一塊瘡疤都是黑乎乎的,從那瘡疤之上,源源不絕的發出惡臭來。
燕七眼睛盯著那棺中的裸屍,忽然間發出一聲尖叫:「這是咱們草鬼寨的人——」
我心中一震,心道:「是你們草鬼寨的人?真是邪門了。你們草鬼寨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飲馬川的地下洞窟之中?」
但我看燕七臉上的神色,倒不像是說謊。
一時間心中奇怪。
那王曼湊了過來,來到那棺材之前,慢慢轉過頭來,看了看那棺中的屍體,然後臉上也是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似乎望了那殭屍渾身赤裸,只聽王曼詫異道:「師父,這個人還真的是咱們草鬼寨的——」
我心中又是一動,心道:「難道草鬼寨的門人之中有什麼特殊的印記嗎?」
我的雙眼隨即又向那棺材之中望了過去。細細凝神打量,只見這棺材之中的裸屍左腿之上紋了一個猙獰的鬼臉。
那個裸屍肌肉已經消失殆盡,只剩下周身乾癟的肌膚,包裹著裡面的白骨。
那鬼臉在那乾癟的肌膚之上扭曲縮小。顯得越發醜陋起來。
我心中暗道:「難道這個鬼臉就是草鬼寨的印記?」轉頭看向王曼等人,只見王曼等人長褲及地,就連鞋子都遮蓋在那褲腿下面,那裡還看得到幾個人腿上有沒有那鬼臉的印記?
燕七眼睛眯了起來,慢慢道:「怪不得這屍骸身體這麼難看,想必是咱們這位同門前來這飲馬川偷盜飲馬川的羊皮古卷碎片,這才被飲馬川的人所捉拿,後來這飲馬川的人,便將這位仁兄剝去衣衫,赤身裸體放在這棺材之中,然後做了這麼一副機關,好讓前來這斷魂崖下面深坑的人,打開棺材之際,先是被暗器所傷,倘若一時不死,待得打開這棺蓋,這棺材裡面的這一具殭屍周身散發出的這遍體毒氣,也會要了來人的性命。」頓了一頓,燕七冷笑道:「偏偏這布置這般周密機關的飲馬川的人物,卻是沒有想到來的偏偏是我們。而這一口棺材之中的這一具毒屍,卻是對我們絲毫不起作用,因為我們都是草鬼寨的人,一體同源,這毒氣就奈何不了我們。」
說罷,燕七嘿嘿冷笑。
那王曼和姚雪痕等人都是鬆了一口氣。王曼對姚雪痕道:「幸好是咱們同門。」
我心裡卻是暗暗嘀咕:「按照燕七所說,我和小鐵都應該不再此列,我和小鐵莫非現在已經中了毒?」
我看看小鐵,小鐵看向我,搖了搖頭,對我低聲道:「我沒事,一點也沒有感到異樣,魯大哥。」
我這才放心,心道:「莫非小鐵是因為他體內那個食人魔老祖的緣故?那麼我呢?我是因為什麼,居然一點事也沒有?這劇毒對我無礙,為什麼那個石磊的磐石丹卻讓我中了丹毒?難道這兩種毒藥還大為不同?一種對我不起作用,一種卻是讓我身子立時化為岩石一樣?」
燕七的眼睛也橫了過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鐵,燕七嘴角邊再次露出微笑,慢慢道:「小魯你和這個小兄弟,原來身上都有避毒的東西。」
我搖頭,道:「哪有。」
燕七笑道:「那為什麼你們二人對於我們草鬼寨的這個蠱毒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一抹笑容之中,竟是讓我不寒而慄。
我似乎感覺到只要我一個應答不對,這個笑盈盈的滿臉笑意的燕七,也許就會忘了自己先前所說的那些話語,而對我和小鐵大打出手。
只因為我和小鐵要是對於這蠱毒有天生的抵抗能力,那麼相對於她們草鬼寨來說,就是一個大大的勁敵,不,是一個大大的剋星才對。
草鬼寨以蠱毒聞名於世,此刻居然有兩個人不怕蠱毒,那麼豈不是我和小鐵就是她們草鬼寨最大的敵人?
燕七自然是要將我和小鐵殺了,以免後患。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和小鐵的罪就是無懼你蠱毒沾身。
這自然是好燕七此刻最害怕的事情了。
燕七眼神示意之下,那四名草鬼寨的女弟子立即四散開來,將我和小鐵包圍其中。
看來只要一聲令下,那四名女弟子就會立時出手,將我們二人殺了。
我拉著小鐵慢慢向後退去,腳步移動,不一會功夫就來到這深坑的石壁之前。
四名草鬼寨的女弟子都是眼睛之中露出煞氣,各自取出一隻毒物,放在手中,對著我和小鐵。
王曼和姚雪痕手中放著的是一條毒蛇。那毒蛇渾身青噓噓的,蛇頭伸縮,不住吞吐,似乎要向我們撲來。
另外兩名女弟子手中拿著的則是兩隻蠍子,那兩隻蠍子在那兩名女弟子雪白的掌心之中,不住蠕動,似乎也是蓄勢待發,隨時要向我們撲了過來。
我看著那兩條毒蛇還未曾覺得什麼,對於那兩隻蠍子倒是看得心底發毛。
我心道:「這燕七是要撕破臉,那我也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我一伸手,從背後取出那一隻百鬼封魂罐,將那百鬼封魂罐外面裹著的那一層屍布撕開,露出裡面的那百鬼封魂罐來,我知道小鐵體內有食人魔老祖的靈魂護著,這百鬼封魂罐也傷不到他,於是自然取出之際,毫無忌諱,那百鬼封魂罐拿到胸前,燕七臉色立時變了,急忙招呼那四名女弟子道:「退後——」
那四名女弟子不知道她們的燕七師父為什麼聲音都變得緊張起來,都是面面相覷。但聽到師父聲音惶急,知道眼前這個黑黝黝的罐子雖然不大起眼,但一定是詭異兇悍之物,否則的話,她們的師父也不至於這般如臨大敵。
我看到燕七帶著那四名女弟子一直退到一口棺材之後,這才止住腳步。
我不禁冷笑道:「原來燕寨主還認得這個東西。」
燕七冷冷道:「百鬼封魂罐,我怎麼不認得?」
我冷笑道:「既然認識,那麼還逼我使出這百鬼封魂罐,燕寨主的膽子也太大了一些。」
燕七眼珠急轉,似乎在籌措該如何措辭,過了一會這才對我嫣然一笑道:「小魯,你怎麼還使出這百鬼封魂罐來了?我們草鬼寨剛才只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
我眼睛眯起,看著燕七,冷聲道:「燕寨主又跟我開玩笑?這個玩笑我可開不起——」
燕七嘿嘿笑道:「既然小魯你不願和我們開玩笑,那麼我們以後不開好了。」
說罷,笑嘻嘻的看著我,這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情,這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我可真的是深深佩服。剛才還劍拔弩張,似乎一副要致我們於死地的表情,一轉眼就變成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我心裡暗暗罵道:「真不要臉。變色龍一樣的女人。讓我說你什麼好呢。都八十來歲的人了,還這麼臭不要臉,也真的很少見。」
我對燕七沉聲道:「燕寨主,我看我們還是距離燕寨主遠一些的好,要不然燕寨主心中牽牽念念,我和小鐵可受不了。」
燕七眼中寒光一閃既逝,隨即笑眯眯的道:「小魯,你多心了,咱們還是一起的好,在這地下深坑之中也有個照應不是?」
我搖搖頭道:「還是算了吧。我們兄弟二人可承受不起。」我隨即拉著小鐵,眼睛盯著燕七,慢慢向一側走去。穿過一口口的棺材,來到這深坑的另外一側,距離燕七足足有百十米之遙,這才停了下來。
抬頭望去,只見燕七遠遠的看著我們,看到我望向她,燕七的眼睛隨即低了下去,低聲對手下的四個弟子吩咐了一些什麼。
隱隱約約的便聽得不是十分清楚。
我低聲對小鐵道:「小鐵,這個女人別看長得好看,但是心如蛇蠍,最會騙人了。你以後遇到一定要小心。」
小鐵點點頭,眨了眨眼睛,對我道:「魯大哥,是不是越是好看的女人就越會騙人?」
我苦笑道:「我也說不好。」
我心道:「我這輩子都沒有接觸過幾個女人,我哪裡能夠知道?燕七是跟我打交道最多的一個女人,還有一個是這飲馬川的石觀音石姑姑。」
我抬眼四望,只見這深坑之中,數十口的棺材大小不一。我在這深坑之中久了,眼睛已經漸漸習慣了這深坑之中的黑暗。我一邊看,一邊琢磨:「那石磊又躲到了那裡?」我正在心中不停思索之際,只見不遠處一口棺材居然悄無聲息的向我這裡移動過來。
我一呆,心道:「那是什麼鬼東西?」
我將小鐵拉到身後,背靠石壁站好,眼睛望著那一口悄然移動過來的棺材。心裡砰砰直跳。
不一會功夫,那一口只有兩尺來長的棺材便即移動到了我們身前數米開外,然後停了下來。
我和小鐵目不轉睛的望著那一口棺材。
只見那棺材的棺壁之上忽然打開一個口子,從裡面伸出來一隻白皙的小手,然後向我們招了招手。
我一呆,心道:「這一隻小手向我招呼,是什麼意思?」
我遲疑了一下,見那隻小手停頓了一下,又向我不住招手,我這才明白,這一口棺材裡面的小手是叫我過去。
我心道:「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跟你走一趟。」只不過我心裡一驚隱隱約約的猜到,這個小手絕對沒有惡意,似乎更像是那石磊的手一樣。
我拉著小鐵慢慢走了過去。
那一口棺材隨即也是緩緩移動,來到一處緊挨石壁的棺材那裡,這才停了下來。然後就見那一口棺材的棺壁再次打開,石磊那個小子探頭探腦的鑽了出來,黑暗之中,看著我和小鐵,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小鐵握著我的手,緊了一緊,似乎大為震驚。
我則站在那裡,目光盯著石磊。看他要做些什麼。
只見石磊邁步走到一旁的那一口棺材那裡,跟著右手在那棺壁上輕輕一按,那棺壁之上應手而出一個洞口,石磊隨即爬了進去,進到那棺材之中,從裡面掉過頭來,向我再次招手示意,示意我和小鐵鑽進那棺材。
我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走到那棺材之前。四處望了望,見那燕七還在遠處,手持手電筒,對她身旁的另外一口棺材不住打量,看樣子,似是要一口口的將這些棺材打開。
燕七神情專註,似乎一點也沒有注意到我這裡的異動。
我當即定了定神,心中暗道:「不管這個石磊什麼企圖,我現在就要賭一把。賭我和小鐵的兩條命。」
我和小鐵矮身蹲了下去,隨即從那棺材的洞口,依次鑽了進去。進到裡面,只見那石磊就在一旁,隨手將那棺壁的機關扣上,那棺壁的洞口隨即隱沒消失。
棺材之中,石磊做好這一切之後,又是向我咧嘴一笑,隨後將嘴巴靠近我的耳朵旁邊,對我道:「魯大哥,對不起了,我現在帶你去見一個人。」
我聽得石磊叫我魯大哥,心裡一寬,心中猜測石磊想必已經見到石敢當了,要不然的話,不會對我前倨後恭。
我隨即點了點頭,向石磊也是笑了一笑。
石磊這才慢慢矮著身子,來到那棺材的另外一側,而後在那棺底輕輕一拍,只聽格的一聲輕響,那棺底的棺板露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洞口,洞口下面是一間不大的石室。一個身穿黑衣的青年男子此刻正站在那石室之中,仰頭而望。看到我的臉孔,那青年男子眼中露出驚喜之色。
我也是大喜,原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久未謀面的石敢當。
我正要說話,那石敢當向我搖了搖手,示意我不要說話。然後又做了一個動作,示意我到下面再敘。
我和石磊,小鐵隨即悄悄溜了下去,到得下面,那石敢當將那棺板蓋好之後,這才帶著我們從那石室一側的一個小門鑽了進去。關好小門,沿著那門後面一條幽暗潮濕的甬道,一路曲曲折折的走了十幾分鐘之後,這才來到有一間石室門口。進到石室之中,走到石室南側,石敢當再次按動機關,打開石室,然後沿著石室裡面一條螺旋狀向上的甬道石階,一路又是曲曲折折,走了十幾分鐘之後,這才在一扇厚重的石門之前停了下來。
石門之上有一個洞孔,石敢當站在洞口那裡,向著裡面笑著道:「姑姑,你看誰來了。」
石門後面隨即傳來一陣腳步聲響。過了一會,那石門緩緩打開。延伸到了一側的石壁之中。
石門後面赫然站著一個年約四十來歲的中年女子。
那中年女子臉色木然,臉上更是灰撲撲的,宛如岩石一樣冷漠。
只不過在看到我的一剎那,這個中年女子的眼中還是露出了一絲驚喜。
我大叫了一聲:「姑姑——」
那個女人冷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笑著對我道:「你來了,小魯。」
那個女人正是石觀音。飲馬川大當家的石天行的妹妹石觀音。
我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抱住石觀音,石觀音居然有些羞澀,扭捏,遲疑了一下,這才反手將我抱住。
我心裡暗笑:「石姑姑一定是平素很少和男子接觸,這才對於我的熱情有些一時難以適應。我抬起頭來,看著石觀音笑道:「姑姑,我想死你啦。」
石觀音眼睛之中露出歡喜之意,抿嘴一笑,道:「小魯,你就是嘴甜。」
我笑道:「哪有,我是真的好想姑姑。」
石觀音還未及說話,在她身後傳來有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道:「有了姑姑就忘了三哥了。哈哈。」
我急忙抬頭望去,只見石觀音身後十來米開外的牆邊,站著兩個男人,一個正是三哥墨楓,一個卻是那飲馬川的大當家石天行。
我大喜,鬆開石觀音,奔到三哥身前,叫道:「三哥,我就知道你沒事的。」隨後招呼小鐵道:「小鐵,你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小鐵走了過來,我向小鐵一一介紹。
眾人對小鐵都是十分喜歡。
輪到最後石磊歪著頭,對小鐵道:「你比我大,我叫你哥哥好了。」
小鐵笑道:「好。」
石磊促狹的道:「不過你有什麼本事,讓我叫哥哥,必須要比我本事大才行。」
小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難為情道:「我,我可沒什麼本事。」
石磊眼珠轉了轉,笑道:「那你叫我哥哥吧。」
小鐵有些難為情,看了看我,我笑道:「石磊是逗你呢,別當真小鐵。」
小鐵說道:「這樣啊。」這才放下心來。
石天行眼睛望著小鐵,嘴角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然後才對石磊道:「石頭,你這個小鐵哥哥身上最少有一樣東西,你及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