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阿寂中毒
待到人都散了,阿寂才四處翻她的衣袖,方才她被孟絳推了一下,不知是否有傷到哪裡。
清越推開阿寂,「我沒事。」
阿寂又扯過她的手,繼續檢查。
清越眼眶紅紅的瞧著他,伸手摸著他的耳朵,他耳垂多肉柔軟,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她道,「阿寂,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阿寂耳朵瞬的紅了,他拍開清越的手,端正坐著。
阿絳力度不小,清越手紅了一塊,她笑了起來,又摸了上去,冰涼柔軟的耳朵彷彿就是她的寶貝,「阿寂,你知不知道只有富貴人家耳朵才會這般垂著。」
她一笑,阿寂跟著笑,笑著笑著,阿寂表情就不對了,他的笑變的勉強,然後身子一歪,摔了下去,清越瞧著不對勁,趕緊起身去扶他,「阿寂,你怎麼了?」
「恩......」阿寂捂住頭,發出一聲悶哼。
「阿寂,你怎麼了?」清越焦急喊道,「來人,把千機給我叫過來!」
丫鬟也沒說清楚,千機還以為是清越出了事。
趕過去才發現,有問題的是阿寂。
阿寂頭疼不已,事發突然,清越一時手足無措,不忍見他如此煎熬,只把他打昏,可阿寂躺在床上,唇色發白,滿頭大汗,仍痛苦萬分,清越一臉凝重,「如何?」
「說不好......」
「說不好那就做!」
千機道,「是中毒。」
清越道,「怎麼會,我與他認識這麼久,同吃同住,我為何無事?」
是什麼毒,千機其實已有七八分猜測,只是不好說出來,那句同吃同住說的理直氣壯,看來毒不是她身邊的人下的,千機掃了她一眼,「縣主莫急,我再查查。」
清越眉擰的緊,從未見她這般過,千機又道,「我會儘力。」
「千機,你欠我一個人情,現在,我要你還上。」清越一臉嚴肅。
千機望了她一眼,應道:「好。」
為阿寂施針,千機一夜未睡,清越就守在阿寂身旁陪了一夜。
千機拔出所有的針,神色疲倦,「是蠱毒!」
清越眼一冷,「你說什麼?」
阿寂一向身強體壯,她怎麼想到阿寂會有蠱毒?
「蠱毒在他體內已經很多年了,現在因為某種緣由被觸發才會如此,但由什麼觸發現在還不好說。」千機解釋道。
「可有法子?」
「蠱毒分蠱子和蠱母,蠱母不死,蠱子很難清除......縣主可知道,誰有可能下這個毒?」
清越沒說話,只是二人恰巧在崖底相逢,阿寂內功渾厚,像師出名門,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才會掉入崖底?五年前是誰要害他?五年前,她也不曾聽聞祁國有哪家公子走失,她才發現,阿寂來歷到底如何,她竟全然不知。
見她面色凝重,答不出來,看來她和這侍衛認識也不久......千機道:「只能先用藥抑住毒發,而後再想辦法將他蠱蟲逼出來。」
「千機......有沒有蠱蟲會讓人神志不清?」
什麼意思?
清越道,「光用藥會不會有大問題?」
千機陡然看著阿寂,「你是說......」
清越道,「千機你先走吧,我要好好想想。」
「縣主是不想讓他記某些事?」
「千機!」清越臉一寒,怪他多嘴。
她大可以胡說八道將這事敷衍過去,可她卻橫眉冷眼的怪他,千機道,「明白了,屬下告退。」
清越用手絹擦了擦阿寂的額頭的汗,裡面的薄衫已經濕透,以免著涼,她吃力的將阿寂扶起,將他衣服脫了,用熱水擦了身子,阿寂依舊昏迷著,她摸著他的耳朵,哀怨道,「阿寂,你別怪我……」
若你想起來自己是誰,你還會幫我嗎?我又還能信你嗎……
阿寂像是做了一個惡夢,陡然驚醒,清越握住他的手,「醒了?」
那雙小鹿一樣亮的眼睛依舊是阿寂的,裡面是不解和疑問,清越解釋道,「你中毒了,可能是之前別人給你下的毒,千機已經在想辦法了,別擔心。」
阿寂動了動后脖子,清越道,「你疼的太厲害,只能把你打暈。」
「我知道,你沒怪我。」清越將他被子掩好,「阿寂,你先好好休息,好嗎?」
阿寂像個小孩子似得,聽話的點點,清越鼻子一酸,扭過頭去,「我去給你煎藥。」
「好......」
清越回過頭,阿寂頭一次回應她,她有些意外,緩和了一會兒,才道,「阿寂,等我回來。」
千機熬了葯,清越接過,道,「勞煩了。」
「應該的。」
清越接過葯,瞥了一眼一旁的藥膏,「揶揄我?」
千機朗聲笑道,「我可不敢!」
「這藥膏不是給阿寂的吧?」
「是給縣主的。」
清越道,「我體弱,又沒生病,要外敷藥膏做什麼?」
「這是屬下特意為郡主調製的,潔肌去繭,效果非常。」
清越動了動衣袖,遮住自己的手,盯著他,「千機,你有心了。」
千機又道,「應該的。」
清越借著燭光,果然,只要靠近一點,細心一點,便能瞧出她習過武,手上的繭子太過明顯,她嘆了一口氣,千機還是發現了......
清越把藥膏抹在手掌處,手心傳來涼涼爽爽酥麻感,這種黏糊和酥麻讓她感覺有些噁心,但一想到能她的手光滑白凈,她也只得忍耐。
阿寂起了身,瞧她手臟乎乎的,緊張兮兮的的提著她的手,清越道,「沒受傷,這是千機給我的藥膏,我手上有習武的痕迹,太明顯。」
阿寂鼻子聞了聞,確認沒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才放下心,又望著她,清越解釋,「千機已經知道了。」
他看出來我是冒充的了。
「他既然沒有拆穿,我們也用不著管他。」
阿寂對她說的表示反對,清越道,「目的他肯定有,不過與咱們無關,他要殺誰與我們也沒有干係。」
阿寂瞪著眼睛,那可是皇帝!
清越道,「眼下我需要他替我遮掩,況且阿寂你身上的毒,再尋個人,我也不放心。」
藥膏有些幹了,應是差不多了,她把手放到水盆里洗拭乾凈,阿寂拾起乾淨的布,將她手提起,把水珠擦掉。
燭光灰暗,他臉色依舊有些虛弱,眼睛看著她的手儘是溫柔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