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秘X,迷霧重重

第五章 神秘X,迷霧重重

姐姐日記里的X到底是誰?這其中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雖然跡霧重重,但藍翼堅信,她一定能夠一步步撥開謎團,找出真相

26、回娘家

藍翼戴上墨鏡,挎著LV最新款的提包,步伐休閑的走進前院,兩個保鏢恭敬的跟她打招呼:「小姐回來了!」

「嗯!」藍翼應了一聲,向別墅走去。

離花園不遠處,藍翼看見幾個貴婦坐在太陽傘下喝茶聊天,其中一名貴婦大概四十齣頭的年齡,保養得很好,微微有些偏瘦,一雙眼睛透露著精明的光芒,她就是藍家的女主人江媛,藍羽和藍翼的繼母。

那些貴婦的言談中大多是對江媛的恭維,而江媛也不客氣,滿足的享受著這種殊榮,臉上的笑容帶著一種驕傲和優越感。

一個貴婦試探的問:「藍太太,你們家藍羽嫁到夜家也有三個多月了吧?有沒有回娘家看看你們啊?」

江媛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淡定下來,驕傲的炫耀道:「當然有,她經常回來,每次回來都提幾大包東西,什麼魚翅啊,燕窩啊,鮑魚啊之類的,我都吃膩了。」

「有個女兒嫁入豪門就是不一樣。」另一個婦人羨慕的說,「那夜家大少也跟她一起回來嘛?」

「那是當然,他每次回來都對我和老藍噓寒問暖的。」江媛很是得意。

藍翼唇邊勾起嘲諷的冷笑,有些人撒謊撒慣了,連自己都相信自己了。

「夜家可不是一般人家,在商場上呼風喚雨,這個鑽石女婿,你們可怠慢不得。」那婦人笑眯眯的說。

「那是……」江媛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中斷,因為她看見了藍翼,藍翼站在不遠處的橄欖樹下,笑容可掬的看著她們,墨鏡下面那雙眼睛,閃爍著嘲諷的冷笑。

江媛見藍翼一個人回來,又空著手,臉色馬上就黯沉下來,她剛剛還炫耀的說藍羽每次回來都是跟夜亦風一起,還帶一大堆名貴的東西,現在卻空著手回來,簡直讓她太沒面子了。

但是當著這些朋友的面,她又不好發作,只是難堪的皺著眉,盤算著要怎麼自圓其說才好。

「喲,藍羽回來了!」幾個貴婦都站了起來,殷切的跟藍翼打招呼,「藍羽,快快快,過來坐!」

「不坐了,你們聊,我先回房休息。」藍翼摘下眼鏡,笑眯眯的看著江媛,親熱的叫道,「媽,我肚子餓了,給我煮點吃的。」

江媛愣住了,錯愕的看著藍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她反應過來后,臉色就像突然烏雲密布的天空一樣,陰沉得可怕。

藍翼來到藍羽的房間,脫掉鞋,坐在床上打量著房間。

房間奢華舒適,面朝東方,每天早上醒來都能感覺到陽光的氣息,床頭掛著藍羽的單人藝術照,唯美得有些夢幻,藍翼看著照片上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姐,心如五味雜陳,百般不是滋味。

「咚咚!」外面傳來敲門聲,藍翼應道,「進來!」

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傭人端著一杯果汁走進來,親切的說:「羽兒,這是你最喜歡橙汁,我剛剛榨出來的,很新鮮的。」

「謝謝容媽。」藍翼還記得她,很早很早以前,藍志翔和她母親還在一起生活的時候,容媽就在他們家當保姆,那時候容媽才四十多歲,轉眼十幾年過去了,容媽老了,藍翼看到她還是感覺很親切。

「小原,去叫那丫頭下來!簡直反了,竟然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使喚我?她以為現在嫁入豪門就了不起了?她嫁得再好,也是我帶大的,再說了,沒有我,這門親事能成嗎?她簡直是忘恩負義,過河拆橋。」江媛氣急敗壞的怒罵聲從樓下傳來,非常響亮。

容媽皺著眉,憐憫的看著藍翼,低聲勸道:「羽兒,她就是這個樣子,你別跟她計較。」

「噓——」藍翼將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容媽不要出聲,側耳聆聽外面的動靜。

「是,太太。」

「小原等一下。」另一個聲音傳來,藍翼聽得出來,那是江媛的妹妹江清,江清低聲說,「姐姐,藍羽現在已經是夜家人了,你是不是應該收斂一些?要是被夜大少爺知道你這個后媽經常對她呼來喝去,又打又罵的,恐怕會跟你翻臉的。」

「切!」江媛不屑的冷笑,高傲的說,「知道又怎麼樣?后媽也是媽,當年如果不是我大發慈悲讓她留下來,她就得跟她那個下賤的親媽去流浪,最後還不得像她那個命賤的妹妹一樣被人販子拐走了?說到底,她能有今天,得多虧了我,她現在應該好好孝順我。」

聽到這句話,藍翼的拳頭握得緊緊的,眼中湧現了蝕骨的恨意……

「話是這樣說,但你還是應該注意一些,聽說夜大少爺的脾氣可不太好,要是被他知道這些事,你麻煩就大了。」江清湊近江媛,苦口婆心的勸道,「你想啊,那夜大少爺就算再不喜歡藍羽,藍羽也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吧,你這樣欺負藍羽,不就是不給他面子嗎?要是藍羽回去告你一狀,說不定,夜大少爺連這棟豪宅都給收了去,到時候你可就白忙呼了。」

「她敢?」江媛嘴上雖然還在倔強,但神色已經變得凝重,眼中也有些擔憂。

「話說回來,那個藍翼現在怎麼樣了?」江清好奇的問。

「誰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也許被賣到夜總會當小姐,又或者是死了。」江媛一臉的輕視和厭惡,似乎提到那個人對她來說都是一種侮辱。

藍翼眯著眼,唇邊揚起詭異的冷笑,很好,江媛,就沖你這句話,我也該好好教訓教訓你。

「姐姐,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又何必這樣呢?其實想起來她們母女也蠻可憐的,顏熙離開姐夫沒幾年就病死了,藍翼後來一直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可憐什麼呀,那賤人是活該,誰讓她勾引我老公的?我幫她撫養一個女兒已經仁至義盡了。」江媛有些生氣了,憤憤的說,「還有藍翼那個丫頭,脾氣比她媽還硬,盡跟我對著干,活該成為孤兒。」

「那倒是,藍翼的個性太強了,她那雙眼睛盯著你,就像要殺人一樣,一點都不像藍羽這樣溫順。」

「說起藍羽,正是因為她這逆來順受的性子才讓她擁有今天的一切,這些年,她對我可是言聽計從,就連這門親事也是我作主的。」江媛得意的挑著眉。

「不會吧,是你作主的?」江清驚訝的問。

「夜家來提親,我直接就答應了下來,那個丫頭竟然哭哭啼啼的不肯嫁,還企圖逃跑,我把她關在房間里,直到結婚的頭一天晚上才把她放出來,根本不容她反抗,要不是我當時意志堅定,她現在哪有這樣富貴的好日子過?也不想想自己能夠有今天都是靠誰,現在竟然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使喚起我來了,我什麼時候伺候過別人?都是別人來伺候我。」

江媛憤憤不平的說。

藍翼的眉頭皺起來,原來這樁婚事是江媛強制安排的,難怪姐姐不開心,原來姐姐並不是像她想象中那麼懦弱,她也曾反抗過,也曾為了真愛而抗拒命運,只是最終沒能敵得過多方的壓力。

霸道的夜家,強勢的江家,還有一個看著她往火坑裡跳卻見死不救的X,這些人,都是造成姐姐悲劇命運的劊子手,每個人都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當然,包括姐姐自己也有責任。

從一開始,她就應該意志堅定的反抗,不應該等到無法挽回的時候再去無力掙扎,還有尋求援助,如果她早點將這件事告訴藍翼,一切會不一樣。

「江清來了!」這時,外面走來一個中年男人,身形頎長削瘦,臉上雖然布滿滄桑,但那輪廓和五官卻能證明他年輕時也是一個英俊的男子,眉目之間彷彿總是隱藏著化不開的愁緒。

他就是藍翼的親生父親,藍志翔!

藍翼聽到藍志翔的聲音,眼中閃現了濃烈的怨恨,這個貪慕虛榮、忘恩負義,為了攀附榮華富貴拋棄結髮妻子和親生女兒的男人,比劊子手更令人憎恨,他跟那個X一樣,都是這場悲劇的推崇者……

27、壓下氣焰

「喲,姐夫回來了!」江清跟藍志翔打招呼。

「藍志翔,你的寶貝女兒回來了。」江媛酸溜溜的冷笑道,「她現在嫁到豪門可不一樣了,都會使喚人了,剛才還讓我給她煮東西呢。」

藍志翔看了一眼藍羽的房間,好脾氣的說:「你休息吧,我去煮。」

說著,他就向廚房走去。

「站住。」江媛不悅的喝道,「她這麼大了,還要你這個當爸的照顧?她自己不會煮嗎?還真以為飛上枝頭就變成鳳凰了?」

「你小聲一點。」藍志翔急得皺眉。

「怎麼?我現在連句話都不能說了?」江媛得寸進尺,很是囂張。

藍翼氣得臉色直咬牙,不顧容媽的阻止,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只是,當她邁出那個門坎,臉上的怒意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淡然從容的微笑,她邁著優雅的步伐,從二樓下來。

「她下來了,別說了。」江清輕輕拍了拍江媛的手背。

江媛不屑的冷笑,端起咖啡杯,慢條斯里的品了起來。

「羽兒,你回來了!」藍志翔親切的看著她。

「爸,你又去學校了?」藍翼微笑的盯著他胸前的校徽,其實喊出爸這個稱呼,她心裡都有些不情願,但她現在是藍羽,必須把戲做足。

「呵呵,我,我去看看。」藍志翔不安的看著江媛。

「你怎麼又去學校,不是叫你別去了嗎?」江媛眉頭一皺,不悅的責備,「學校都已經給你辦了提前退休手續,你還往那裡跑什麼?現在我們身份地位不同了,做事要有分寸,又不是什麼知名大學,一家三流的大專,你給那些學生補課又賺不了多少錢,還掉低了檔次,要是讓狗仔隊拍到多不好。」

藍志翔低下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媽,你這話說得可不對了。」藍翼坐在沙發上,優雅的翹起腿,笑容可掬的說,「爸當老師雖然賺不了多少錢,但也供養了你十幾年,他現在才四十多歲,這麼早就提前退休,要是以後你們沒有經濟來源,那要靠什麼生活呢?」

江媛怔了一下,臉色鐵青的問:「你什麼意思?」

「我還能有什麼意思呀,呵呵。」藍翼輕輕一笑,頗是隨意的環視著這棟豪華別墅,微微嘆了一口氣,感嘆的說,「這房子可真漂亮,比我們以前那個家大幾十倍,有幾個傭人專門侍候你,出入都有專車接送,現在的開支可真是不小啊,一天的開支就比得上爸幾個月的工資了……」

說到這裡,她挑起眉,意味深長的問,「這種奢華的生活,媽您過得很舒服吧?要是哪天突然沒了,不知道你會不會不習慣呢?嗯?」

江媛錯愕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指著藍翼的鼻子惱羞成怒的罵道:「你現在翅膀長硬了,敢威脅我了?你也不想想你有今天都是誰的功勞,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喲!媽,我只是跟您開個玩笑,您生什麼氣呀?」藍翼嬌柔輕笑,親密的握住江媛的手,貌似感激的說,「說起功勞,媽您的功勞可真是大了,您對我的養育之恩,我這一輩子都報答不完……」

江媛的臉色由陰變情,得意的笑了,一臉「這還差不多」的樣子。

藍翼陰沉一笑,意味深長的說:「為了磨鍊我意志,您從小就把我的當傭人使喚;為了讓我有更強的心理素質,您又把我當出氣筒;現在呢,您為了讓我過上好日子,還給我安排了一樁這麼好的婚事,因為您的英明選擇,讓全家都享受到了榮華富貴,我爸能夠娶到您這麼優秀的賢妻良母,真是幾世修來的福份……」

聽到這裡,江媛已經氣得臉色鐵青,江清尷尬的低著頭,藍志翔驚訝的看著藍翼,滿眼的不可思議。

藍翼笑得很燦爛,繼續說:「媽,您放心,您對我這麼好,我一定會好好孝敬您的,您和爸沒有孩子,將來等你們老得動不了了,我也不會不管你們的,我一定會為你們養老送終的。」

「你,你……」江媛氣得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唉……」藍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臉色突然變得傷感,嘆息的說,「只不過呢,我也不知道眼前的榮華富貴能夠享受到什麼時候,我和亦風是閃電結婚,感情不太穩定,有時候我心情不好就會惹他生氣,他有一次還說要跟我離婚呢,我當時真是嚇死了,如果他真的不要我了,那我可怎麼辦呢?你們又怎麼辦呢?我們一家人已經過慣了這種榮華富貴的生活了,要是再讓我們回到以前那棟小房子里,過著清貧的生活,那真是比死還要難受啊,我倒是沒有什麼,必竟年輕,還有的是機會,可你和爸已經人到中晚年了,能享受的時間可是有限了,唉,人生啊,真是風雲變幻,難以預測啊。」

這個時候,江媛才恍然大悟,其實藍翼指桑罵槐,繞來繞去,無非就是想說,從小到大,你這個后媽就沒對我好過,現在你用我的幸福換來榮華富貴,享受得理直氣壯,居然還敢在我面前這麼囂張,要是你弄得我心情不好,我不小心惹怒了,弄得夜亦風要跟我離婚,你就什麼也得不到,你除了我已經沒有其它子女,如果我不管你,你將來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所以,你最好實相一點,不要再惹我。

江媛雖然心裡明白,但面子上仍然過不去,她就不明白,藍羽以前在她面前千依百順、逆來順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

藍翼瞅著江媛的神色,知道她已經領悟到自己的意思,唇邊勾起一抹勝利的淺笑,佯裝無奈的說:「唉,肚子都餓了,容媽,麻煩你幫我煮碗面。」

「好……」

「讓你爸去吧。」江清突然笑眯眯的說,「羽兒,你不是喜歡吃你爸煮的手工面嗎?讓他去給你煮吧。」

藍志翔觀察著江媛的臉色,見她只是板著臉,並沒有反對,便小心翼翼的對藍翼說:「羽兒,你先回房間休息,我去給你煮,煮好了給你端上去。」

江媛皺著眉,不悅的瞪了他一眼,江清握住她的手,向她使了個眼色,江媛便不情不願的說:「去吧。」

她的語氣雖然依舊淡漠,卻已經卸去了平時的囂張氣焰,這已經算是難得了。

「好好好,我馬上去煮。」藍志翔如領赦令,欣喜的點頭,快步跑去了廚房。

「媽,我就說您是個聰明人,真識時務……」藍翼笑眯眯的拍了拍江媛的手背,站起身,邁著優雅的步子上了樓。

江媛氣得直咬牙,卻不得不忍下這口氣,誰讓她肚子不爭氣,沒有生個孩子為自己養老送終,自己又貪圖安逸,只想坐享其成?那就得付出點代價……

藍翼剛剛上樓,江媛就氣惱的說:「清,你幹嘛要護著這死丫頭?她現在可不得了了,居然拐著彎罵我,簡直反了天了。」

「姐,不是我說你,你現在也的確是該收斂一些了。」江清語重心長的勸道中,「藍羽剛才說的那些話可不是沒有道理,你閑散慣了,十幾年沒出去工作,姐夫現在也提前退休,光你們兩個人就十幾個傭人伺候著,你現在出門,隨便到什麼場合,那可都是高高在上,哪個姐妹不羨慕你?這可全是沾著夜家的光,如果你真的把藍羽給惹惱了,她在夜大少爺面前說點什麼,讓他們把這些都收回去,你到時候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個丫頭簡直太可恨了,以前依靠我的時候簡直比狗還聽話,現在一出嫁,翅膀就變硬了,居然敢這麼對我,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江媛越想越不服氣。

「人的忍耐度都是有限的,藍羽忍了你十幾年,現在身份不同了,當然不需要再忍了。」江清打趣的笑道,「姐,你呀,就是自己想不開,姐夫對你唯命是從,藍羽也夠給你面子了,只要你別刁難她,她也不敢壓到你頭上來,大家和睦相處不是很好嗎?更何況她現在已經出嫁了,難得回家一趟,你就當是招呼個客人不就行了?」

江媛沒有說話,雖然仍是有些不服氣,但想想江清說得也在理,也就沒再計較。

28、那些曾經

真是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以前的藍羽逆來順受,委屈求全,最終卻落得這樣的下場,藍翼步步反擊,一步也不相讓,如今卻被人另眼相看。

藍志翔將親手煮好的手工面端到房間,藍翼淡淡的說了聲謝謝,隨意的說:「放著吧。」

「哎。」藍志翔將面放在她的書桌上,站在旁邊,親切的說,「羽兒,你在夜家過得好嗎……」

「如果沒什麼事就先出去吧,我要休息。」藍翼打斷藍志翔的話,她的態度淡漠而疏離,都不拿正眼瞧他,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她根本不想掩飾內心對藍志翔的厭惡和憎恨。

「好,那我先出去了。」藍志翔一點都不生氣,準備離開,藍翼瞟了一眼對面牆上的時鐘,提醒道,「午飯我不吃了,下午我要休息,沒什麼事不要來打擾我。」

藍志翔愣住了,表情十分疑惑,盯著藍翼看了好幾秒,眼中涌動著複雜的思緒,但是很快,他就變得正常,好脾氣的問:「那要不要我再給你準備點吃的?」

「不用了,你出去吧。」藍翼有些不耐煩。

「好好。」藍志翔深深的看了藍翼一眼,走出了房間,順手將房門關上。

藍翼將房門反鎖,然後開始在房間搜尋藍羽的日記,夜家的司機傍晚就要來接她了,她必須抓緊時間。

藍翼將視線範圍內的地方全都搜查了一遍,都沒有找到日記本,她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照理說,姐姐在家裡應該還會有一本日記的,為什麼找不到呢?她是不是不想讓江媛發現,所以把日記本藏起來了?她會藏在哪裡呢?

藍翼一邊環視房間,一邊分析問題,很快,她將目光定在床底,她想起瑪瑞雅外婆那本日記就是從床底拿出來的,藍羽從小就缺乏安全感,小時候跟她躲迷藏,每次都藏在床底下。

藍翼趴在地上,伸手在床底的縫隙里摸索,很快就找到了一本日記,手掌般大小的日記本,被油紙包了幾層,上面布滿了灰塵,可見藍羽很久都沒有翻開這本日記了……

藍翼用濕巾擦乾淨日記本,懷著一種傷感的心情,打開了日記……

跟預料中的一樣,日記前期記載了藍羽在藍家的生活點滴和她在學校的一些鎖事,其中包括繼母江媛欺負她的事,藍翼一目十行的掃視,在日記里尋找X的身影,當紙張翻到中間的位置,她終於發現一篇日記里出現了「他」……

藍翼坐在沙發上,仔細閱讀那篇日記……

今天放學,我照常多繞一條街道,特地路過天籟鋼琴店,隔著櫥窗,遠遠看著那裡的鋼琴,買鋼琴是我的夢想,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實現這個夢想,可我正在為此而努力。

剛剛走近天籟琴店,我就聽見了一陣悠揚的琴聲,那琴聲清新飄逸,洒脫飛揚,一時像一縷無拘無束的清風,一時又像一片自在飄浮的絮雲,一時又變成一泓清涼甘甜的細雨,隨心所欲,天地翱翔……

這超凡脫俗的琴聲,深深的震憾了我的心,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麼有靈性的琴聲,就像一個精靈在琴鍵上舞動,我學了六年鋼琴,也曾得過很多獎,在這琴聲面前卻是自愧不如,我的心情有些激動,循著琴聲的方向,情不自禁的走了進去。

走進店裡,我停下了腳步,那清逸瀟洒的琴聲近在眼前,我的心卻像突然被什麼揪住似的,非常緊張,一架黑色鋼琴前面坐著一個年輕男人,他的背影那樣偉岸,那樣寬廣,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優雅的貴族氣息。

他的手指像幽靈一樣在琴鍵上彈奏著,彈奏出最美妙動人的音樂。

我看得呆了!

也許是因為覺察到有人正在看著他,他突然停下了動作,琴鍵微顫,餘音縈繞在殿堂里,仍然撼動著我的心。

他回頭看著我。

這時,我看清了他的臉,不禁砰然心動,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好看的男人,我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他的帥氣,也不知道什麼詞語來形容我激動混亂的心情,他像天使一樣完美無瑕,身上彷彿有一種令人著迷的魔力,我像著了魔似的,情不自禁的向他靠近……

他的唇邊微微勾起淺淺的弧度,下巴微微揚,拍拍他身邊的位置,示意我坐過去。

我像忠實的奴僕,聽話的走過去,目光一直投在他眼中,他墨黑的眸子那麼明亮,那麼透澈,彷彿照得連夜都不會黑暗,他一定是上天派下來的天使,是我的天使。

離得一米的距離,他向我伸出手,我不由自由的將手放入他灼熱的掌心,這溫度,溫暖得令我心顫。

他牽我坐在身旁,將我的手放在琴鍵上,溫柔的問:「會彈么?」

我不由自主的點頭,他隨意在琴鍵上彈了幾個音符,我接著他的音律彈奏下去,他唇邊的笑容更濃了,看著我的目光也更加溫柔,他跟我一起合湊,我們的手指像歡快的精靈在琴鍵上舞動,沒有曲譜,只是隨著自己的心情和感覺隨意的彈奏,卻如此默契的演奏出威憾我們心靈的天籟之音!

彷彿我們的手長在同一個人身上,彷彿我們的心貼合在一起,彷彿我們的思想都已經溶匯成一體……

那一刻,我終生難忘!

彈完一首曲子,他的電話響了,他告訴我,他要走了,向來矜持的我竟然脫口問:「我們什麼時候還能再見面?」

他微微一笑,隨手抽出花瓶里的一枝香檳色玫瑰遞給我,神秘的說:「當這朵花凋謝的時候!」

我獃獃的接過花,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將這朵香檳色玫瑰像珍寶般捧在掌心,期待再次與他重遇。

……

看完這篇日記,藍翼的眉頭微微皺起來,這裡的他應該就是X,可惜沒有提到他的名字和身份,甚至連有關的線索都沒有提到過,日期是藍羽結婚半年前,他們在那時候相識,藍羽對他一見鍾情,從日記里來看,這個X真的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又跟藍羽有共同愛好,難怪藍羽會對他心動。

只是不知道,他們後面怎麼會變成那樣。

藍翼繼續向後翻閱,翻了五篇,終於再次看到關於他的日記——

題記:我將那朵香檳色玫瑰視若珍寶,因為它是他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我即想好好珍藏它,讓它永遠鮮艷,又希望它快點凋零,這樣,我就可以早點見到他……

自從相遇之後,我每天上學放學都要繞到天籟鋼琴店去看看,以前我是看鋼琴,現在卻是在看那個讓我魂牽夢縈的男人,等了五天,我始終沒有遇到他,這天,我依然沒有看到他的身影,我失望的垂下頭,準備離開,身後卻傳在一個清朗的聲音:「你是在找我么?」

我心中一驚,轉過身,竟然真的是他,我欣喜若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他微笑的看著我,溫柔的問:「五天了,我送你的花凋謝了么?」

我搖頭又點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輕輕一笑,突然伸手觸向我的臉頰,我的心在那一刻揪緊,幾乎快要跳出來,我以為他要撫摸我的臉,可是最終,他的手落在我的頭髮上,為我摘掉發上的一片枯葉,然後,他風度翩翩的問:「能賞臉陪我吃晚餐么?」

我情不自禁的點頭,在他面前,我沒有抗拒的勇氣。

……

他開車二個多小時,帶我來到C城遠郊一家海邊餐廳吃海鮮,他的車是銀色的蘭博基尼,我知道這輛車很貴,價值高達九位數,那是我從來不敢想象的天文數字,他身上穿的衣服,戴的手錶,全都是奢侈品。

我知道他不是個普通人,但他沒有主動跟我提起他的事,我也沒有問,我不想讓他以為,我是一個貪圖富貴的女人。

他是個喜歡清靜的人,這家餐廳的東西很貴很好吃,但客人並不多,可能是位置比較偏遠,遠離了城市的喧囂,不過來這裡吃飯的人都是非富則貴,全都開著豪車。

他的話很少,除了跟我談談音樂和用餐的事,幾乎沒有其它的話題,我主動告訴他我的名字,說我是藝術學院的學生,他只是微微一笑,說我的名字很好聽。當我問起他的名字,他沉默了幾秒,淡淡的說名字只是一個代號,然後就沒有了話題。

我有些失落,他連名字都不願意告訴我,也就是不打算跟我做朋友。

看到這裡,藍翼的眉頭皺起來,X從一開始就不願意透露自己的身份,連名字都不願意告訴藍羽,是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很特殊?他到底是誰?

藍翼將這一頁折起來,繼續向後翻閱,發現後面的那疊日記里斷斷續續都有記錄與他有關的事,她從摺疊的那頁開始看,這一次,她只看過程,沒再一字一句的閱讀……

29、一絲線索

自從那次之後,藍羽以為自己不會再跟他相見,可是沒過幾天,她又遇到了他,就在她學校附近的一個街道,她正準備坐公車回家,突然聽到身後有車喇叭聲,她下意識的回過頭去,一輛銀色的蘭博基尼停在她後面,還沒有熄火,他戴著茶色的墨鏡,坐在駕駛座上,微笑的向她招手,示意她上車。

她欣喜的上了車,他帶她出海,教她開遊艇,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她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再次問到了他的名字,他想了想,對她說,以後就叫他X吧。

藍翼沒有想到,原來X這個稱號是他自己取的,她留意到,藍羽的日記里寫到,X說出這個稱號之前想了想,看來他不是隨口說的,這個稱號一定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會是什麼代號呢?難道是他的名字簡稱?

可是,X這個字母開頭的字有很多,如果是姓的話,有向,夏,謝,項等等,如果是名字的話更是數不勝數,她現在一時之間也分析不出來,只得繼續看下去,再找找線索。

抱著一絲希望,藍翼繼續看下去,自從那天之後,X和藍羽就開始交往,幾乎每隔二三天就會見一次面,所以後面大篇幅都是記錄藍羽和X相處的事。

藍翼認真閱讀,希望從中找到一些線索,她從日記里感受到了藍羽的喜怒哀樂,藍羽與X相處的時光很美好,每一個細節都透露著浪漫、溫馨、甜蜜和幸福,X是個非常會征服女人心的男人,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深深蠱惑著藍羽的心,讓她甘願為他臣服。

日記里甚至記錄了藍羽將自己的第一次交給X的情景,那天是藍羽二十一歲的生日,X為她慶祝生日,帶她出海,夕陽西下,他們一起站在甲板上看著美麗的夕陽,深情款款,後來他吻了她,她迷戀的沉醉在他身下,感受他的愛,他的愛繼續深入,她沒有拒絕他……

他很溫柔,那一刻,她疼得落淚,他心疼的吻她的眼淚,緊緊擁著她。

那晚他要了她很多次,激情過後,他緊緊抱著她,兩人相擁而眠,藍羽感到很幸福,她還夢見自己穿著潔白的婚紗,成為他的新娘……

可是第二天早上醒來,X卻給她拿來避孕藥,要她服下,她怔住了,感到很心酸很委屈,他卻捧著她的臉,耐心的告訴她,現在要孩子不好,避孕能夠讓愛情的保鮮期變長,也能讓他們更放心的愛,他很有耐心,一點一點開導她,直到她接受他的意見,服下避孕藥。

那天晚上,X仍然沒有向藍羽透露自己的身份和家勢,即便是名字也沒有告訴她,他送她回家,卻不願意送到樓下,而是將車停在她家附近的街道,讓她步行回去。

這讓藍羽感到很心酸,她心裡很明白,X對她只是一時的興趣,他根本沒有想過要跟她長久。

果然,在得到她的第二天,他的手機就關機了,他失去了聯繫,直到半個多月之後的一天深夜,他才突然給藍羽打電話,約她出來,她本來在生氣,可他那晚的聲音很低沉很傷感,輕易觸動了她的心,她失去了拒絕的勇氣,連夜溜出家去見他。

他的車停在她家附近一條沒有燈光的黑暗巷子里,她讓他開車到樓下接她,他都不願意,她只得一個人走過去,那晚沒有月亮,她很害怕,用手機照明,摸索的找到那條巷子,看到他坐在車裡抽煙,她很生氣,扭頭就走,他卻突然衝下來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將她的臉按在自己胸膛,親吻她的額頭,深情的說:「我想你了。」

只是一句話,藍羽就淪陷在他的懷中。

看了這些日記,藍翼感到真的很氣惱,書上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是零,姐姐真的太不理智了,明明知道X對她不是認真的,她卻一次又一次深陷,不過,藍翼不得不承認,X真的很會哄女人,將藍羽哄得暈頭轉向。

也許是旁觀者清,藍翼才能看得這麼透徹吧,可是從藍羽的日記里來看,她心裡也是很明白的,只是感情無法控制,用她自己的話來說,X身上就像有一種魔力,深深蠱惑著她的心,讓她情不自禁淪陷,明明知道前面是深淵,她卻還要往裡跳,這場危險的愛情,就像飛蛾撲火,最終焚燒了自己。

藍翼繼續往後翻閱,後面記錄的每一翻日記都與X有關,卻依然沒有提到他的名字和身份,而且,X每次都是帶藍羽去一些偏遠的地方,彷彿是在特意逃避什麼,不讓人認出他來。

不過有一些重要線索,藍羽把她和X約會的地點都寫出來了,還有一些約會的細節,比如說,他們是在夢城藝術學院附近的天籟鋼琴店相遇的;還有他們曾經在離夢城市中心有一百多公里的藍海灣酒店用餐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女侍應曾經用手機偷拍過他們……

看到這些線索,藍翼心裡有些激動,只要去他們約會過的地方,找到那些曾經見過他們的人,也許就能查出X的身份,這個X從頭到尾都是那麼神秘,一定有問題。

藍翼繼續向後翻閱,翻了幾頁,她的眉頭皺了起來,那天晚上,X把藍羽帶到一家叫偏遠的酒店,瘋狂的要了她一夜,第二天早上,他又莫名其妙的離開了,藍羽打他手機又打不通,她很生氣很委屈,淚浸濕了枕頭。

自從那晚之後,藍羽就沒有再寫日記了,後面都是空白頁,上面只寫了日期和天氣,還畫了一個哭臉,其它的什麼也沒有寫,藍翼知道,藍羽一定是因為找不到X,心情很低落很傷感,所以就沒有寫。

藍翼一張一張仔細的檢查,在其中一頁看到一行字:「X的電話還是打不通,我給他發了很多簡訊,他一條都沒有回復我,我想,他已經不要我了,他已經徹底從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那張紙中間有凹進去的痕迹,是眼淚乾涸后的痕迹,藍翼可以想象到當時藍羽有多麼傷心,她皺著眉,繼續向後翻,翻了幾頁,又有一篇頁上寫了二個字:「絕望!」

再往後翻,就已經沒有字了,不過,翻到日記的最後幾頁,令人驚愕的事情發生了,這本日記的最後二頁竟然也被撕掉了,跟那本一樣,藍翼怔住了,怎麼會這樣?姐姐為什麼要把這些日記撕掉?而且都是最後二頁……

藍翼百思不得其解,她看到日期,按前面二頁的日期推算,撕掉的那二頁是她結婚前二天,她清楚記得,從瑪瑞雅那裡拿到的那本日記是從結婚前一個月寫的,第一篇日記就是寫藍羽在海邊意外救了夜秋柏,後面寫的都是與夜家有關的事,直到她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日記里才提到了X,而且那本日記里,藍羽出事前二天的日記也被撕掉了,到底她結婚前幾天,和出事的前二天發生了什麼事?

江媛曾經說過,自從夜家來提親之後,她就一直把藍羽關在家裡,直到結婚前一天晚上才放出來,既然那幾天藍羽一直被關在家裡,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吧?那她為什麼要把那二頁日記撕掉呢?撕掉的日記是已經被銷毀,還是藏起來了?

藍翼滿腹的疑問……

她皺眉看著日記本,腦海里思緒萬千,反覆分析日記里的疑點,想了很久,她突然想到一個交集點,就是二本日記的時間,她立即從頭翻閱這本日記,找到X與藍羽分開前的那篇日記,7月8日陰,看到這個日期,藍翼眼前一亮,這不正是藍羽救夜秋柏的第二天嗎?

難道X是因為藍羽救了夜秋柏,才突然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藍羽救了夜秋柏,與他有什麼衝突嗎?難道……他是夜家的人?他不想讓家人知道他與藍羽交往,所以就跟藍羽斷了關係?

想到這一點,藍翼的心猛然一顫,是啊,為什麼她沒想到這一點?她記得那篇日記里,藍羽寫到自己懷孕的事情時就曾經提到過,X與夜亦風是認識的,並且關係非同一般,夜亦風還向他透露了藍羽懷孕的事情,夜亦風向來性格冷漠,怎麼可能向外人說起自己的家事,現在想來,如果X是夜家的人,那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X常開的那輛蘭博基尼高達上千萬,在夢城不是一般人能夠開得起的,他連名字都不願意告訴藍羽,說明他的名字一聽就能猜出他的身份,在夢城,除了夜家,還有誰的名字如此顯赫?而且,藍羽和夜亦風結婚那天,X還出現在藍羽的化妝室里,與她上演了一場香艷的激情戲,如果他不是夜家的人,又怎麼能夠在結婚那天自由出入藍家?

藍翼越想越覺得這個推測是對的,如果X真的是夜家的人,那麼,就應該是夜亦塵或者夜亦尊,想到夜亦塵,她的心情變得沉重,腦海里浮現夜亦塵清逸絕塵的英俊臉龐,那個第一眼就讓她心動的男人,她怎麼也不願意將完美無瑕的夜亦塵與X聯繫在一起,可是,她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可疑人物,她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持清醒和理智,找出真兇,為姐姐報仇。

藍翼沒有見過夜亦尊,無法調查他,目前,她只能先從夜亦塵下手,她仔細分析夜亦塵和X的共同點——

從外表上來看,X是個英俊帥氣,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男子,這一點與夜亦塵很相似;從特點上來看,X會彈鋼琴,會哄女人,這些,夜亦塵也有可能;從習慣和喜好上來看,X會抽煙,喜歡吃海鮮,喜歡開蘭博基尼,腰部還有狼頭紋身,這些,夜亦塵似乎又不太附合。

藍翼記得夜亦塵的手很乾凈,牙齒如鑽石般潔白,一點都沒有抽煙的跡象,至於車,他早上回家的時候坐的是夜秋柏的加長版勞斯萊斯,自己沒有開車,而紋身,藍翼更加無從辨認,看來要調查真相,只能接近夜亦塵,摸清他的底細。

30、錯過了什麼

「咚咚!」藍翼正在深思中,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容媽慈藹的聲音傳來,「羽兒,夜家的司機來接你了。」

藍翼看著牆上的時鐘,竟然已經傍晚五點了,時間過得真快,她坐下來看日記的時候才不到十二點,可能是看得太入神了,居然忘了時間。

「你讓他在樓下等等,我馬上下來。」

藍翼應了一聲,開始在房間里四處尋找藍羽撕毀的那兩頁日記,她不確定藍羽有沒有將那二頁日記留下來,只是抱著一絲僥倖心理找找看,如果能夠找到,線索就更加明確了。

找了半個多小時,藍翼還是沒有找到,外面再次傳來腳步聲,緊接著,藍志翔小心翼翼的說:「羽兒,夜家的司機說,今晚夜老爺子讓你們全家人七點鐘準時在家裡一起吃晚餐,你要是再晚了,恐怕就趕不上時間了。」

藍翼瞟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已經五點半,從這裡開車回夜家大概要四十多分鐘,豪門世家規矩多,她回到家裡還得換套衣服,打扮打扮,然後還要侍候夜亦風,再跟他一起下樓等夜秋柏。

現在出門剛好合適,再拖久了,就趕不上時間了。

藍翼只好放棄尋找,她在衣櫃里隨手拿了二件衣服,裹著日記本一起放在袋子里,然後打開了房門。

藍志翔正皺著眉,忐忑不安的在門外徘徊,見她開了門,便欣悅的說:「快去吧,別讓人家等急了。」

「嗯。」藍翼淡淡的應了一聲,提著包準備下樓,突然想到什麼,回頭問藍志翔,「我這房間平時是誰收拾的?」

「都是容媽收拾的,怎麼了?」藍志翔問。

「沒什麼。」藍翼搖搖頭,轉身下了樓,剛走到客廳,容媽正好提著一盒糕點走進來,笑眯眯的說,「羽兒,我給你做了些你最喜歡吃的紫薯餅,你帶回去吃吧。」

「謝謝容媽。」藍翼接過糕點,見四周沒人,便輕聲問,「容媽,你幫我收拾房間的時候,有沒有撿到我遺失的東西?」

容媽愣了一下,緊張的問:「羽兒,你掉東西了嗎?我給你收拾房間,不會亂動你東西的,如果是有用的東西,我會給你放回去的,我不會拿你東西的……」

「容媽,我不是這個意……」

「容媽,怎麼回事?」江媛嚴肅的質問聲打斷了藍翼的話,她踩著高腳鞋蹬蹬蹬的走過來,冷冷的問,「你拿小姐東西了?」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容媽哭喪著臉,慌亂的搖頭。

「那你是說小姐冤枉你了?你這個老東西,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原來你還有這毛病,我看你是……」

「行了。」藍翼打斷江媛的話,氣惱的說,「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就在那裡下結論,我有說容媽拿了我東西嗎?我只是問她有沒有看到我弄丟的論文手稿,只是二張紙而已,她拿去有用嗎?」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也是好心好意幫你,你居然罵起我來了?」江媛氣得臉都綠了。

「我懶得跟你說。」藍翼瞪了她一眼,轉眸愧疚的對容媽說,「對不起,容媽,我真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有一篇論文手稿弄丟了,所以想問問您看到沒有,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我還趕時間,先走了,下次再回來看您。」

藍翼說完就轉身離開了,藍志翔跟著後面送她出去。

藍翼心裡分析,如果藍羽將那兩張日記撕成碎片丟進垃圾桶里,容媽一定會當垃圾丟掉;如果她藏了起來,容媽更不可能去翻她的東西,也就不會發現。

就算這些可能性都排除掉,容媽真的撿到那兩張日記,她也不識字,根本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內容,她向來做事認真盡職,不會隨便亂丟東西,以她的性格,肯定會將東西保留好,等藍羽回來問清楚再決定要不要丟掉,藍羽出嫁后一直沒有回過家,今天藍翼以她的身份回來,容媽一定會將東西交給她,根本不用等到她追問。

既然容媽沒有給她,就證明根本沒撿到那二張日記,所以,這個問題已經沒有追問下去的意義,剛開始藍翼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隨口問問,沒想到把局面弄得這麼僵,容媽一大把年紀還要被江媛辱罵,藍翼心裡很過意不去,為了不繼續跟江媛爭吵下去,讓容媽為難,藍翼匆匆離開。

容媽看著藍翼離開的背影,突然想起什麼,想要追出去,江媛卻刻薄的喝道:「容媽,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廚房幫忙?請你來是吃白飯的嗎?」

容媽低著頭,轉身去了廚房。

31、幼稚的夜總

車開在回夜家的路上,藍翼托著下巴,看著窗外的風景發獃,腦海里思緒萬千,仔細分析今天下午看的日記內容,想來想去,她都覺得自己的推測有很高的幾率,X就是夜家人!

可是,他真的就是夜亦塵或者夜亦尊嗎?他們常年在國外,很少回來,怎麼會跟姐姐交往?夜家除了他們兩兄弟之外,還有沒有其它的家族兄弟?有很多謎團等著解開,藍翼目前對夜家的了解很有限,為了不泄露自己的身份,她又不能公然問別人,真是傷腦筋……

不管怎麼樣,先試探一下夜亦塵吧,只能用排除法,一個一個排除,這個現成的擺在眼前,只能先拿他開刀了。

想到這裡,藍翼從包里拿出手機,按了幾下,故意說:「呀,沒電了。」

「這裡有車載充電器,大少奶奶是急著要打電話嗎?如果您不嫌棄的話就先用我的手機打吧。」老王熱情的說。

「這有什麼好嫌棄的,謝謝了。」藍翼笑眯眯的說。

老王將自己的手機遞給藍翼,她一邊解鍵盤鎖一邊隨口問:「你手機上有存風的電話號碼嗎?」

「有,夜家主人的電話我都存了,方便聯繫。」老王說。

「好,我省得輸號碼。」

藍翼在電話薄里翻查,很快就找到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這個名字的電話薄,她先打開大少爺這個名字一看,是夜亦風的,那麼二少爺和三少爺就是夜亦塵和夜亦尊的號碼,她將兩人的手機號碼都默記了下來,然後打通了夜亦風的電話,很快,電話就接通了,那邊傳來的竟然是一個女人聲音:「喂!」

藍翼微微怔了一秒,就想起來這是曾瀾的聲音,她眉頭一挑,故意大方的問:「我是夜夫人,你哪位?」

「我是曾瀾,大少奶奶您好,總裁還在開會,不方便接聽您的電話,您有什麼事嗎?」曾瀾恭敬的問。

「我和他的事,恐怕不方便告訴你吧?」藍翼故意這麼試探曾瀾的反應,她始終覺得曾瀾和夜亦風關係不一般。

果然,曾瀾沉默了,不過她必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很快就淡定下來,禮貌的說:「既然我不方便轉達,那麼,等總裁開完會,我會告訴他您給他打電話了。」

「你讓他儘快回個電話給我,回到這個號碼上來。」藍翼的語氣帶著一絲命令。

「是,我知道了。」曾瀾恭敬的應道。

「謝謝,再見!」藍翼掛斷了電話,佯裝生氣的說,「這個曾瀾越來越沒規矩了,居然私自接聽風的私人電話。」

「呵呵。」老王笑了笑,小心翼翼的說,「大少奶奶您別生氣,自從第一任夫人去逝之後,曾瀾就一直跟在大少爺身邊,大少爺把她當妹妹看待,對她特別信任,工作上很多事情都交給她處理,所以,她的身份跟一般的秘書自然有些區別,她平時不太愛說話,不過對夜家可是忠心耿耿,我想,她並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

「第一任夫人……」藍翼喃喃著這個稱呼,她才想起來,瑪瑞雅曾經跟她說過,夜亦風跟藍羽結婚之前曾經有過二個太太,都是意外去世,第一任夫人好像叫曾柔,這個曾瀾應該是曾柔的妹妹,難怪她的身份如此特殊,就連夜老爺子對她都是特別親切。

可是,為什麼夜亦風的前二任夫人都會意外去世呢?就連第三任夫人藍羽也是蹊蹺慘死,難道這真是一種巧合?藍翼覺得不可思議。

「第一任夫人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大少爺當年跟她感情深厚,所以才對曾瀾特別好一些,算一算,她去世也有七年了,唉……」老王感嘆的說。

「老王,你知不知道第一任夫人是怎麼去世的嗎?」藍翼試探性的問。

「剎車失靈,整輛車都栽到海里去了,當時是大少爺開的車,大少奶奶坐在副駕座上,大少奶奶本來可以活下來的,可是大少爺的腳被夾在車裡,動不了,大少奶奶為了救大少爺,結果自己淹死了。」老王的神色有些傷感。

「那後來呢?警方是怎麼說的?為什麼剎車會失靈?」藍翼覺得這件事有疑點,夜家的車全都是幾百萬以上的豪車,保鏢會定時送去檢修,怎麼會剎車失靈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總之最後結案是意外身亡。」老王說。

藍翼沉默了,曾柔的死會不會也有一個陰謀?夜亦風三任太太都離奇死亡,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三個人的死有沒有什麼關聯?

藍翼越想越複雜,越想越頭疼,她發現,如果將前二任夫人的死跟藍羽聯繫在一起,問題就更複雜了,在沒有任何資源和幫助下,她根本無從下手,所以,她只得把藍羽的死當成一個個案,單獨調查。

正在胡思亂想的中,老王的電話突然響了,來電是夜亦風,藍翼整理好思緒,接聽電話:「風!」

「怎麼用老王的電話?」夜亦風淡漠的問。

「我手機沒電了,所以用老王的手機給你打過去。」

「哦,找我有事么?」

「沒什麼,就是提醒你,爺爺說晚上七點一家人一起吃飯,你記得早點回來,不要遲到了。」

「就這麼點小事,為什麼不讓曾瀾轉達?」夜亦風平淡的聲音微微變得嚴肅。

藍翼微微一怔,頗是隨意的說:「我以為,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不會喜歡讓外人知道,所以就沒讓她轉達,既然你覺得無所謂,那以後再有這種情況,我就讓她轉達好了。」

夜亦風沉默了幾秒,淡淡的說:「曾瀾不是外人。」

藍翼臉上的笑容斂去,眉頭皺了起來,心裡很不舒服,就連一個曾瀾都比她的地位高,她這個少奶奶當得也太窩囊了吧?

「以後……」

沒等夜亦風說完,藍翼就把電話給掛了,她很火大,誰說她就不能有脾氣的?

藍翼準備把手機還給老王,電話就響了,是夜亦風打來的,藍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掛我電話?」夜亦風冷厲的質問。

「掛都掛了,你想怎麼樣?」藍翼淡淡的說。

「回去再收拾你。」夜亦風說完這句話,搶先掛斷了電話。

藍翼拿著手機愣在那裡,堂堂夜氏集團總裁,尊貴無上的夜總,居然做出這麼稚嫩的事情,真是無語!

32、故意試探

回到夜家,時間還早,徐月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今晚的菜單,管家和大廚畢恭畢敬的站在一邊等她的審核,藍翼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媽,我回來了!」

徐月琴冷冷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你爺爺讓你回來去他書房一趟。」

「哦。」藍翼應了一聲,心裡忐忑不安,糟了,她都不知道夜秋柏的書房在哪裡,怎麼辦?

「嫂嫂!」夜亦塵清朗如風的聲音傳來,藍翼循聲望去,他站在二樓最左邊的一個房間門外,微笑的看著她,輕聲說,「爺爺吃了葯,剛睡著,你晚點再過來吧,不要打擾他!」

「好的。」藍翼微微點頭,心裡充滿感激,還好夜亦塵及時出來,否則她就找不到夜秋柏的房間了,她以前就覺得奇怪,夜家的別墅像城堡一樣大,足足有三層,為什麼她們都住在三樓,二樓都空起來,原來是留給夜秋柏的。

夜亦塵已經換了一套米白色的休閑裝,從樓上下來,輕鬆的對徐月琴說:「媽咪,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么?」

「不用了,這些事讓傭人來做就行。」徐月琴淡淡的說。

夜亦塵沒再說什麼,路過藍翼身邊的時候,藍翼忍不住看向他,兩人目光交匯的一剎那,她的心顫了下,他卻只是微微一笑,然後擦過她的肩膀,下了樓。

藍翼微微皺著眉,心裡思緒萬千,她在心裡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真的很不希望夜亦塵就是X,可她必須理智判斷,她一邊向樓上走去,一邊想著要怎麼試探夜亦塵,當她走到二樓,心裡便有了主意。

她拿出手機編寫了一條簡訊,同時發給夜亦風和夜亦塵,內容是:「你傷透了我的心……」

如果夜亦塵不是X,他一定會覺得很奇怪,會問她是怎麼回事,到時候藍翼可以解釋說自己發錯了,她只想發給夜亦風,卻不小心發到他的手機上;如果他是X,一定會感到慌亂,然後警告她不要當著家人的面給他發簡訊。

發完這個簡訊,藍翼已經走到了她的房間門外,樓下客廳里傳來了簡訊聲,她的手放在門把上,貌意隨意的回頭看去,夜亦塵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看簡訊,奇怪的是,他看了內容竟然沒有任何反應,好像看到一條無關緊要的簡訊,瞥了一眼就放下手機,繼續喝咖啡,跟徐月琴聊天。

藍翼皺著眉,打開門進了房間,這個測試結果很模糊,她不知道到底應該傾向於哪一邊,如果夜亦塵是X,那麼這個人就太可怕,心機太深了,他喜形不露於色,將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天衣無縫,不會露出任何破綻;如果他不是,那隻能說明他很淡定,就算遇到什麼令人驚訝的事情,也不會有多大反應。

第一次測試沒有任何結果,藍翼覺得很傷腦筋,兩兄弟都是這麼難對付,想要查出真相,真是比登天還難。

藍翼嘆了一口氣,將手機里的記錄刪除掉,正準備換衣服,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和傭人恭敬的問候聲:「大少爺回來了!」

糟了,夜亦風回來了!

藍翼迅速拿著自己的提包衝進浴室,然後將門關上反鎖,爬到洗手台上去,將藍家帶回來的那個日記本藏到天花板上,剛剛藏好,準備下來,外面就傳來開門聲,藍翼心裡一急,腳下一滑,整個人從洗手台上栽了下來,她驚叫一聲,摔倒在地上,只聽見一聲骨骼扭斷的聲音,右腳踝來火辣辣的疼痛,她的臉色都變了。

「你在裡面幹什麼?」夜亦風嚴厲的質問。

藍翼狼狽不堪的按住右腳,疼痛感越來越強烈,疼得她連氣息都變亂了,但她仍然忍著疼,沒有出聲,抬眼眸看著天花板,檢查上面的隔板有沒有裝好,在確定看不出任何痕迹之後,她又咬著下唇,強撐著站起來,擦掉洗手台上的腳印和痕迹。

「開門。」夜亦風霸道的命令。

藍翼已經處理好痕迹,跛著腳打開了門,夜亦風站在門外,微微皺著眉,冷厲的瞪著她,看到藍翼扭傷的腳,他沒有絲毫的同情和憐憫,居然挑著眉,幸災樂禍的說:「上個洗手間都能把腳扭傷,可見你有多麼欠抽?」

「你說這話未免太惡毒了吧?我的腳傷成這樣,你不僅不安慰,反而幸災樂禍,簡直太沒良心了。」藍翼氣得臉都綠了。

夜亦風冷冷一笑,轉身離開,頭也不回的說:「我本來就沒有良心。」

藍翼氣得咬牙切齒,她在心裡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將夜亦風給她的這些惡氣全都還回來。

她扶著牆壁,跛著腳,艱難的往外移動,扭傷的右腳根本不能著地,她只能用左腳跛著往久走,受傷的地方越來越疼,疼得她的臉色都變了,可她卻倔強的咬著下唇,沒有向夜亦風求助。

夜亦風扯下領帶,脫下外套,解開襯衣的兩粒扣子,給自己倒了半杯軒尼詩,坐在沙發上,蹺起腿,優雅的品著酒,饒有興趣的欣賞她狼狽不堪的樣子,手中輕輕搖晃著紅酒杯,根本沒有要上前扶她一把的意思,還冷冷問道:「沒事發什麼亂七八糟的簡訊?」

「跟你這種人沒話說,就算是我一時腦袋進水發錯了行吧?」藍翼氣惱的瞪了他一眼,經過好幾分鐘的努力,終於跛到床邊坐下,小心翼翼的抬起右腿,脫掉鞋襪,揉著紅腫的腳,沖著門口喊道,「小婧,小婧……」

「少奶奶,我在,有什麼吩咐嗎?」小婧在外面應道。

「把醫藥箱拿來。」

「是。」

很快,小婧就拿來了醫藥箱,見藍翼的腳扭傷了,她心疼不已的說:「少奶奶,您的腳怎麼扭成這樣啊?我打電話叫醫生吧?」

「不用,也不是很嚴重,擦點藥酒就好了。」藍翼從醫藥箱里拿出藥酒,熟練的塗在腳上。

夜亦風眉頭一皺,感覺這氣味難聞,便放下酒杯,準備離開,卻無意看見藍翼自己用力擦扭傷的地方,劇烈的疼痛逼出了她的汗水,她的臉因為痛苦扭曲成一團,卻緊緊咬著下唇,一聲不吭,繼續用力擦,小婧在旁邊看得直咧嘴。

夜亦風的腳步停了下來,微微眯著眼,疑惑的盯著藍翼。

「少奶奶,您不疼么?」小婧驚愕的問。

「當然……疼。」藍翼咬著牙,吃力的說,「疼死我了。」

「那,那你還能忍得住?」小婧不可思議的說,「以前你的手燙傷一小塊皮,擦藥的時候都疼得不停的哭,怎麼現在這麼堅強啊?腳扭成這樣,你居然還親自替自己擦藥酒,太厲害了。」

藍翼的動作頓住,心裡猛然一驚,是啊,她怎麼突然就忘了,姐姐從小到大都很怕疼,一點苦都吃不了,她現在表現得這麼耐疼,跟之前截然不同,別人一定會懷疑的,眼角的余光中,夜亦風正在盯著她。

藍翼手上加了把勁,劇烈的疼痛一下子鑽到了心底,也逼出了她的眼淚,她鼻子一酸,悲痛的抽泣:「再疼也沒有流產疼,那件事我都挺過來了,這點疼算什麼?」

「對不起,少奶奶……」小婧的眼睛紅了,傷感的低著頭,哽咽的說,「我不該勾起您的傷心事,都是我不好,您說得對,那種痛都嘗過了,現在又怎麼會不變得堅強?可憐的少奶奶……」

「唔唔……」藍翼一邊抽泣一邊擦腳,夜亦風見這主僕兩人哭哭啼啼的,很是厭惡,便轉身離開,剛才的猜疑已經消失了……

33、另眼相看

晚餐的時候,小婧扶著一拐一拐的藍翼下樓。

夜亦風和夜亦塵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咖啡聊天,見藍翼跛著腳一拐一拐的下樓,夜亦塵驚訝的問:「嫂嫂怎麼了?」

「良心不好,遭報應了。」夜亦風幸災樂禍的壞笑。

藍翼冷笑道:「你的良心更不好,報應什麼時候來?」

「我做的壞事可多了,可惜連老天爺都怕我,不敢報應在我頭上。」夜亦風得意的挑著眉,一副你耐我何的囂張樣子。

藍翼氣得直咬牙,卻沒有再跟他爭論下去,要是弄得他惱羞成怒,吃虧的還是她,還是適可而止吧。

「亦風,幫忙扶你爺爺下樓。」徐月琴在二樓喊道。

夜亦風放下咖啡杯,起身去了二樓。

小婧扶藍翼坐在沙發上:「大少奶奶,我去給您倒杯果汁,您先坐一會兒。」

「不喝果汁了,你幫我倒杯白開水吧。」藍翼隨口說。

「好。」小婧點點頭,便去了水吧間。

客廳只剩下藍翼和夜亦塵兩個人,藍翼暗中觀察夜亦塵的神色,他收了那條簡訊之後毫無反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不是X都應該給點反應吧?難道他壓根都沒收到簡訊?

就在藍翼胡思亂想的時候,無意中發現夜亦塵正看著自己,她心跳加速,在心裡呼喚,COMEON,給點反應吧……

夜亦塵的唇邊微微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輕聲問:「腳沒事吧?」

「沒事。」藍翼搖搖頭,心跳得更快,期望他再說點什麼,可他卻端起咖啡杯,繼續品咖啡,完全沒有接話的意思。

藍翼等了又等,等得心都慌了,他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這時,二樓夜秋柏的房門打開了,徐月琴推著偏夜秋柏走出房間,夜亦塵站起來,準備過去幫助。

藍翼立即壓低聲音說:「對了……我剛剛才發現,不小心把簡訊錯發到你號碼上了。」

夜亦塵微微皺著眉,轉眸看著她,似乎有些疑惑不解。

藍翼補充道:「我本來是要發給你大哥的,不小心發到你手機上了。」

夜亦塵垂下眼眸,沉默了幾秒,淡淡的問:「你怎麼會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呃……」藍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夜亦塵這個問題讓她覺得,他應該不是X,否則,他怎麼會這麼問?就連夜家的司機都知道他的手機號碼,姐姐應該不可能不知道吧?想了想,藍翼隨口解釋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存上去的,你們三兄弟的號碼排在一起,有時候會不小心弄錯。」

夜亦塵放下咖啡杯,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了。

藍翼茫然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無比失落,夜亦風心思深沉,無法猜透;夜亦塵又這麼捉摸不定,兩兄弟一個比一個難對付,她的小心計在他們身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跟這樣兩個城府極深的人玩陰謀,她遲早有一天要引火自焚。

唉,她在心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但是堅定的信念卻沒有動搖,無論有多難,她絕對不能退縮,一定要查出真相,替姐姐討回公道。

……

直到今晚,藍翼才發現,旋轉樓梯後面有一個水晶升降電梯,平時很少用,大概是留給夜秋柏專用的。

當夜亦風推著夜秋柏從電梯里走出來的時候,管家和傭人們已經整整齊齊的站兩兩排,管家恭敬的說:「老太爺,晚餐準備好了!」

「嗯。」夜秋柏微微點了點頭,抬眸看向藍翼,她扶著沙發站著,受傷的腳抬起來,忐忑不安的低著頭。

「腳怎麼了?」夜秋柏盯著她受傷的腳。

「不小心扭到了。」藍翼輕聲說。

「以後小心點。」夜秋柏淡淡說完,回頭吩咐夜亦風,「晚飯後,叫李醫生過來看看。」

「好。」夜亦風順從的點頭。

夜秋柏掃了一眼客廳,沒看見想看到的人,眼中有些失落,皺著眉,氣惱的說:「我就知道那小子又是這樣,明明答應我回來吃飯,又放鴿子,他就是怕我逼他去公司上班,所以避開我。」

「爸,您別生氣,等亦尊回來了,我會好好教訓他的。」徐月琴討好的說。

「你教訓?」夜秋柏挑著眉,冷冷瞪著她,不悅的說,「你要是能教得好他,他就不會變成這樣了,整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一會兒搞音樂,一會兒搞賽車,盡玩這些不登大雅之堂的東西,我們夜家的子孫,怎麼可以如此不濟?我現在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他在二十五歲生日之前還是不務正業,將來別想繼承我一分錢財產。」

搞音樂?藍翼心裡一驚,原來夜亦尊除了喜歡玩賽車之外,還喜歡玩音樂,那他一定會彈鋼琴,他與X又多了一條共同之處。

「爸!」徐月琴焦急的說,「亦尊生日下個月底就要到了,您這期限是不是給得太少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我怎麼可能……」

「哼!」夜秋柏冷冷一笑,嘲諷的說,「我已經給了你二十四年的時間,還算短嗎?」

徐月琴委屈的低著頭,雖然很不甘心,卻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

「唉……」夜秋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感嘆的說,「亦風是我一手帶大的,亦塵是在M國長大的,還好他們倆沒讓你帶,否則夜家這一代就要毀了。」

徐月琴的臉色非常難看,青一陣紫一陣,眼中有著隱隱的怒火,卻不敢發作。

藍翼心想,夜秋柏的脾氣還真是壞,徐月琴都已經人到中年了,他還當著她兒子兒媳和這麼多傭人的面這樣教訓她,這讓她面子往哪兒擱啊。

不過奇怪的是,夜亦風和夜亦塵見母親受了氣,居然一句勸說的話也沒有,好像根本不關他們的事似的,下午夜秋柏教訓夜亦風的時候,夜亦塵還知道勸兩句,現在他連勸都不勸,這情況也太令人費解了。

估計徐月琴平時為人不好,連自己兒子都不想理她了。

不過,藍翼不想錯過這次改善關係的機會,她笑眯眯的說:「爺爺,您可別這麼說,科學研究證明,大多數天才年少時都是叛逆輕狂的,亦尊堅持自己的夢想,也不一定是件壞事,起碼證明他有主見有個性,現在西方國家都重視這樣的人才,因為這樣的人在事業上會有更多創新……」

所有人都看著她,徐月琴非常驚訝,夜秋柏的眉頭微微皺起。

夜亦風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可藍翼還是笑著將後面的話說完:「中國有句老話,叫作龍生九子,各不相同,夜家已經有兩個聽話的乖乖兒子,要是再來一個聽話的就沒什麼突破了,像亦尊這樣有個性有主見,才能取長補短,也許以後能夠更好的幫助夜氏呢。」

說完這些,她忍著痛,跛著腳走過來,蹲在夜秋柏面前,撒嬌的說:「而且呀,媽咪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做母親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乖乖聽話呢?可是,如果太束縛孩子,他的性格反而會變得很內向,其實只要他沒有做什麼作姦犯科的事情,就當是年輕時的一種經歷吧,現在的年少輕狂,也許會變成以後的財富呢,爺爺,您說是不是?」

夜秋柏仍然皺著眉,複雜的看著她,沒有回答。

氣氛突然變得僵硬,大家的心情都變得緊張,小心翼翼觀察夜秋柏的臉色,生怕他生氣發怒。

夜亦風冷冷瞪著她,眼中有明顯的不悅。

徐月琴最為張,低著頭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

而夜亦塵相對來說卻比較平靜,彷彿這件事與他無關。

藍翼見氣氛這麼僵硬,心裡也不禁有些慌亂,但她仍然很鎮定,輕鬆的笑道:「爺爺,如果我說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您也別生氣,其實我也是……」

「你說得很對!」夜秋柏終於發話了,他的眉頭舒展開來,感嘆的說,「羽兒有見解有思想,還有膽識,不愧是我親自挑選的孫媳婦!」

真是難得,夜老爺子已經有多少年沒有稱讚過一個人了?

所有人都感到驚訝,大家都看著藍翼,夜亦風的眼中多了一份異樣情緒。

夜秋柏抬起頭,嚴肅的對徐月琴說:「月琴,你看看,就算你那樣刻薄的對羽兒,她還是幫著你說話,你這個做婆婆的,真是應該檢討一下。」

徐月琴不悅的瞟了藍翼一眼,你這丫頭,又跟老爺子告狀,說我對你記刻薄,她不服氣的解釋道:「爸,您說的是哪裡的話,我什麼時候對羽兒刻薄了,我只是對她比較嚴格而已,我那也是為她好……」

「行了。」夜秋柏打斷她的話,冷冷的說,「每次你都會找各種各樣的借口狡辯,從來不承認自己的錯誤,我聽到就煩。」

徐月琴心裡很不舒服,但又不敢再多說,小心翼翼的問夜秋柏:「爸,亦尊的期限是不是可以……」

「期限不能改。」夜秋柏打斷她的話,嚴肅的說,「他已經不小了,沒有時間再耽誤下去。」

徐月琴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到了谷底,剛剛燃起了希望,現在又落空了,她冷冷瞪了藍翼一眼,眼中滿是怨恨。

藍翼感到很無語,徐月琴可真是個只記恨不記好的人,真不是一般的難討好,她對夜秋柏說:「爺爺,我推您去餐廳吧!」

她伸手來推夜秋柏的輪椅,夜亦塵和夜亦風的手都扶在上面,夜亦塵見她的手伸過來,便讓開了,夜亦風卻沒有要讓開的意思,藍翼不客氣的打開他的手,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她白了他一眼,徑直推著夜秋柏的輪椅離開了。

34、新的線索

晚餐的時候,夜秋柏交待夜亦風和徐月琴,以後要多帶藍翼出席一些上流社會的宴會,讓她儘快溶入這個圈子;又吩咐夜亦風和夜亦塵儘快把夜亦尊找回來,兩個當哥哥的多為弟弟的事費點心;最後,他又語重心長的叮囑藍翼,要儘快養好身體,再懷個孩子,為夜家添個孫子。

一頓飯下來,幾乎都是夜秋柏在下命令,其它人順從的應和。

飯後,夜秋柏把藍翼單獨叫到書房,門關上之後,他複雜的盯著藍翼,開門見山的問:「羽兒,這裡沒有其它人,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藍翼愣住了,心裡一陣慌亂,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什麼時候說有事要跟他說?難道是姐姐生前的事?

「十號那天,你不是打電話給我,說有要事要跟我講嗎?當時我在做化療,是老唐接的電話,他轉告我的時候,已經是M國時間下午三點多,我回電話給你,可是你的電話已經接不通,後來我才知道,就是那天,你流產了……」

夜秋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傷感的說,「如果那天我能及時接你的電話,也許我的重孫就不會流掉了。」

聽到這些話,藍翼心裡如五海翻騰,波濤洶湧,百般不是滋味,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姐姐並不是她想象中那麼懦弱無能,姐姐也曾自救過,出事那天,她一定是想把所有真相告訴爺爺,讓爺爺為她主持公道,只可惜天意弄人,她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夜秋柏在做化療,電話是他的助手接的,就因為這樣,她錯過了最後一次求救機會。

可是,姐姐到底想告訴爺爺什麼?

為什麼她不肯告訴任何人,只願意告訴爺爺呢?這是不是說明,她在夜家只有爺爺可以信任?又或者,真相很可怕,只有爺爺可以控制局面?

「羽兒……」夜秋柏凝重的問,「那天發生了什麼事?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是不是跟你流產的事有關?」

藍翼複雜的看著夜秋柏,心裡思緒萬千,既然姐姐在臨死之前給他打過電話,證明她相信他一定會為她主持公道,藍翼真想告訴他,他最疼愛的孫媳婦已經死了,他的重孫不是意外流掉的,而是被人害死的,她真想把一切秘密告訴他,讓他調查真相,幫姐姐主持公道……

「爺爺,其實……」

話說到嘴邊又收了回去,藍翼突然想到,兇手極有可能是夜秋柏的孫子,他真的能夠做到大義滅親嗎?要知道,夜家是一個多麼有名望有地位的家族,如果出現了一個殺人犯,甚至有可能牽扯出兄嫂亂倫等禁忌事件,對夜家的名譽會有多麼嚴重的影響,夜秋柏已經是古夕之年,他能眼睜睜的看到夜家的聲譽毀於一旦嗎?萬一他隱瞞事實,包庇兇手,不僅姐姐的死無處鳴冤,就連她和瑪瑞雅、喬醫生等知情人都會有危險……

所以,她不能說,她不能妄想依靠任何人,她只能將這個秘密爛在肚子里,靠自己一步一步的調查真相。

「其實什麼?」夜秋柏的眉頭皺起來,著急的問,「到底是什麼事,你說吧,不用擔心,我不會偏袒任何人,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藍翼嘆了一口氣,傷感的說:「其實就跟風說的一樣,那天我跟他吵架,心裡很難受,感覺在夜家過得很辛苦,所以想跟您訴訴苦。」

「僅僅就是這樣嗎?」夜秋柏疑惑的問。

「嗯。」藍翼點頭。

夜秋柏沉默了幾秒,意味深長的說:「羽兒,你性格善良柔弱,遇事總是能忍則忍,但有的事是不可以姑息的,如果你流產的事與別人有關,你一定要告訴我,不要以為息事就可以寧人,別人既然能夠欺負你一次,就會欺負你第二次,一味的退讓只會讓自己受傷害,你明白嗎?」

藍翼心裡一驚,難道夜秋柏知道些什麼?她試探性的問:「爺爺,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傻孩子。」夜秋柏搖搖頭,皺著眉,恨鐵不成鋼的說,「你怎麼就這麼沒骨氣?到現在還想替亦風隱瞞?亦風跟那個蘇嬈搞在一起已經不是一天二天的事,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我早就調查過,那天晚上你撞到他們倆在帝王酒店開房,才會跟亦風吵架,打你一耳光的人不是亦風,而是蘇嬈。」

藍翼心中一驚,原來真的有內幕,夜秋柏早就知道夜亦風做出這種事,可是今天中午在公司的時候,卻沒有當面揭穿夜亦風,看來,他還是在偏袒自己的孫子,幸虧她剛才沒有一時衝動將所有秘密告訴他,否則她就完了。

「蘇嬈那丫頭,我是看著她長大的,性格刁鑽任性,蠻橫霸道,想得到的東西就不擇手段,亦風結婚之前曾經跟她交往過一段時間,後來因為結婚就跟她分手了,可她竟然死纏著亦風不放,亦風經不住她的勾引,又跟她攪在一起。她仗著亦風的寵愛,三翻四次為難你。

我已經警告過亦風很多次,可他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到底,這件事要靠他自己自覺,還有你,如果你有魅力留得住他的心,他也不會老在外面花了。以前我就教過你,一個女人想要守住自己的丈夫,那就得用點心計,還要強硬一點,不能處處被人欺負,你呀,真是沒用,居然讓小三欺負到頭上來。唉……」

夜秋柏說到這裡,氣得直搖頭,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繼續說:「在這方面,你應該學學你婆婆,你不要看她平時尖酸刻薄,可是說到守衛家庭,她比你有本事。男人有個花花心思很難避免,但你必須要讓他知道,他在外面可以彩旗飄飄,家裡的紅旗永遠不能倒,你更要讓小三知道,他夜亦風只有一個夜太太,那就是你藍羽!」

藍翼垂著眼眸,腦海里思緒萬千,她記得那個蘇嬈,夜亦風和姐姐結婚那天,蘇嬈開著一輛黑色保時捷擋住了他的婚車,要他給她個說法,夜亦風的助手葉滔下車勸解,她一點都不給面子,後來夜亦風的車直接撞過去,她倉惶後退,狼狽不堪的摔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後來夜亦風的車隊囂張的撞開她的車,揚長而去……

那時候,藍翼還以為蘇嬈只是一個過客,並沒有涉及在這場陰謀中用,沒想到,原來她跟姐姐流產的事密切相關,很好,蘇嬈,你打我姐姐的那個耳光,我一定會加倍還回來!

「羽兒,我說的這些話你都聽進去沒有?」夜秋柏敲敲茶几。

「聽進去了。」藍翼抬眸看著夜秋柏,堅定的說,「爺爺,您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退讓了,我一定會守住這個家庭,守住我的丈夫,不會再讓那些小三放肆。」

夜秋柏微微一怔,欣慰的說:「這樣才對,以前跟你說這些事,你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要是我把話說重了,你就會哭,現在你經歷了流產的事,應該要吸取教訓了,如果你再懦弱,以後還不知道會被人欺負成什麼樣子。」

「是啊。」藍翼嘆了一口氣,感嘆的說,「自從流產之後,我想了很多,正是因為我以前的懦弱退讓,才會讓這個孩子無辜犧牲,說到底,這次悲劇,我要負主要責任,如果我當初能夠堅強一些,也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以後,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好,你想通了就好。」夜秋柏滿意的點頭,認真的問,「羽兒,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還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我之前就懷疑,你流產的事會不會跟蘇嬈有關,雖然她們蘇家跟我們夜家是世交,但是,如果她真的做出那種事,我絕對不會放過她。所以,如果有什麼內情,你一定要告訴我。」

藍翼沉默了幾秒,傷感的對夜秋柏說:「爺爺,其實,這件事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跟她有關,我流產的時候,就突然感覺腹痛如絞,好像吃了毒藥似的,痛得肝腸寸斷……我自己也曾懷疑是有人給我下過葯,但我也不能肯定……」

「下藥?」夜秋柏臉色大變,義憤填膺的說,「讓我查出來是誰敢下藥毒害我的重孫,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這只是猜測,我也不敢確定。」藍翼嘆息道。

「可惜你是在教堂出事的,又在一家私人醫院處理,如果在正規的醫院,就能查出血液里有沒有毒,是什麼毒,現在是什麼證據都沒有了。唉……」夜秋柏無奈的說。

他這翻話提醒了藍翼,喬醫生那裡應該還有當時的檢驗結果,也許能夠查到一些線索。

「你那天都吃過些什麼東西?是誰給你吃的?你還記不記得?」夜秋柏問。

「我……不太記得了,當時吃過很多東西,記不清楚。」藍翼心想,要是知道那天發生的事就好了,事情就好辦多了。

「唉,你呀,總是這麼迷糊。」夜秋柏失望的搖頭。

藍翼腦海里閃過一個大膽的計謀,隨即,她小心翼翼的對夜秋柏說:「爺爺,雖然目前什麼證據都沒有,但我想,我也許可以試探一下,這件事到底跟蘇嬈有沒有關係。」

「試探?」夜秋柏意外的看著她,向來愚笨的藍羽,居然也有動腦子的時候。

「是的,我想約蘇嬈出來見一面,不過,我沒有她的聯繫方式,您能告訴我嗎?」藍翼期待的看著他。

「需要我出面嗎?」夜秋柏問。

「不用,我自己就行了,到時候我會向您彙報情況的。」藍翼說。

「你一個人?」夜秋柏很驚訝,「蘇嬈那麼刁蠻,你會吃虧的。」

「不會的,您放心吧。」藍翼信心十足。

「那好吧。」夜秋柏點點頭,對身後的助手吩咐,「老唐,查一下蘇嬈的電話,告訴羽兒。」

「是,老爺。」

35、疑點重重

藍翼回到房間,夜亦風不在,小婧送燕窩來,她隨口問道:「大少爺呢?」

「大少爺和二少爺在球場打籃球呢。」小婧指了指落地窗。

藍翼撩開窗帘,透過落地窗,看到了不遠處的籃球場,路燈的光芒從每個角度傾瀉灑下,籃球場看上去就像一個舞台,夜亦風和夜亦塵在那裡盡情揮灑汗水,燈光將他們的背影拉長,當他們英俊的臉龐轉過來,藍翼清楚看得到他們臉上的笑容和汗水……

這一剎那,她感到很疑惑很矛盾,夜亦塵真的是X嗎?他們兄弟的感情這麼好,夜亦塵怎麼會在背後做出對不起夜亦風的事?

藍翼突然想起藍羽日記里的一段原話……

「他說,如果孩子出生后被風發現是他的,我們都會很麻煩。我很痛苦,我哭著罵他自私,為了個人利益已經犧牲了我,現在還要犧牲孩子,他竟然殘忍的說這一切都是你情我願,他從來沒有強迫過我,然後就絕情的掛斷了電話。」

日記里用到了利益兩個字,這讓藍翼覺得,X不讓藍羽公開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因為不想讓這件事影響自己和夜亦風的關係,而是擔心自己齷齪的惡行被公諸於共后,會影響他的聲譽和利益。

可是,夜亦塵今天上午在公司總部,夜秋柏嚇唬夜亦風,說他再不聽話就要撤掉他總裁的位置,讓給夜亦塵當,當時夜亦塵的表情是很尷尬的,完全沒有任何異樣的神色,而且,夜亦塵還勸夜秋柏,說總裁的位置非夜亦風莫屬。

藍翼怎麼看怎麼分析,都覺得夜亦塵不像X,在她印象中,夜亦塵淡薄名義,溫文爾雅,待人謙和友善,完全沒有X那些惡劣的人格問題,可是,這種事情說不準,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許是他掩飾得太好呢……

「少奶奶,我先出去了。」小婧的聲音打斷了藍翼的思緒,她回過神來,拉著小婧輕聲說,「小婧,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少奶奶有什麼事儘管問,小婧一定知無不言。」小婧笑眯眯的看著她。

「來坐下。」藍翼拉著小婧坐在沙發上,皺著眉,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她想了想,沉重的說:「小婧,除了爺爺之外,你是夜家對我最好的人了,我告訴我,我能信任你嗎?」

「少奶奶,你為什麼這麼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小婧有些緊張,慌亂的說,「你相信我,你以前跟我說過的話,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藍翼心裡一陣驚喜,原來姐姐以前還跟小婧說過心事,小婧比較單純,不像夜家人那麼陰險狡詐,也許從她這裡可以套點話。

想到這裡,藍翼握住小婧的手,憂鬱的說:「小婧,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我只是有些心事沒地方傾訴,想跟你說說……」

「少奶奶,你就像以前一樣,有什麼苦就跟我說吧,我會把那些秘密爛到肚子里的,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小婧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唉……」藍翼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傷感的說,「其實,其實,我發現自己自從流產之後,每天都精神恍惚,抑鬱寡歡,今天爺爺質問我流產的原因,問我那天有沒有吃錯東西,可我竟然想不起來……」

說到這裡,她捂著自己的額頭,痛苦的說,「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能是因為太傷心,產生了心理問題,我居然連最近發生的事都不太記得了,每天精神恍惚的,動不動就犯錯,就連上個洗手間都會摔倒,扭傷腳……」

「少奶奶,您別這樣。」小婧握住她的手,同情的看著她,「我知道這件事對您的打擊很大,可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您就想開點吧,如果您有什麼事情不記得,您可以問我啊,我每天都侍候您,對您的起居飲食最了解了,我一定會告訴您的。」

「嗯嗯。」藍翼欣慰的點頭,她迫切的想要問清楚小婧知道的一切情況,可是為了不讓小婧引起懷疑,她還是耐著性子問,「小婧,那你記得我出事那天都吃過些什麼東西嗎?」

「記得。」小婧點點頭,回憶道,「那天早上您起得很早,是我給您煮的早餐,一杯牛奶,二個雞蛋,還有一蠱燕窩,吃完早餐你就出去了,一整天都沒有回來,第二天我才知道您是凌晨時分跟大少爺一起回來的,原來那天晚上您就已經流產了……」

「對,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那天早上是吃的這些東西。」藍翼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即又佯裝迷惑的問,「可是我那天為什麼那麼早出門呢?平時媽咪都不讓我出去,我怎麼想不起來了呢……」

「您去見曾瀾小姐呀,那天太太不在家。」小婧認真的說。

「曾瀾?」藍翼怔住了,怎麼會這樣?姐姐去見曾瀾,她為什麼會去見曾瀾?今天曾瀾可是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她們在幾天前曾經見過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她跟曾瀾見面,又怎麼會在酒店撞見夜亦風和蘇嬈在一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啊,您臨走之前接到她的電話,當時我正在給您收拾早餐,我聽到您跟她約在帝王酒店見面,當時我還覺得奇怪呢,您平時跟她沒什麼來往啊,為什麼要出去見面呢?」小婧感到很疑惑。

帝王酒店不就是夜亦風跟蘇嬈開房的地方?那家酒店估計是全營式的,有餐廳也有賓館。可是,姐姐和曾瀾為什麼剛好在那個時間那麼地點相約見面?會不會是曾瀾有意透露夜亦風和蘇嬈開房的事,讓姐姐去抓姦?曾瀾會有那麼熱心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藍翼垂著眼眸,腦海里思緒萬千,心亂如麻……

「少奶奶,您怎麼了?」小婧小心翼翼的問。

「沒什麼。」藍翼搖搖頭,苦笑道,「想起這些事就覺得頭疼。」

「那就不要想了,早點休息吧。」小婧安慰道。

「等一下。」藍翼還想問些什麼,外面已經傳來了腳步聲,她只得作罷,低聲說,「小婧,我今天問你的這些事你千萬不要跟任何人說,否則我會很麻煩的,知道嗎?」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小婧信誓旦旦的保證。

「好了,你退下吧。」藍翼揮揮手,小婧端著托盤離開,剛打開房門,夜亦風就回來了,她恭敬的問候,「大少爺!」

「嗯。」夜亦風淡淡的應一聲,走進了房間,小婧也快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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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愛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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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言情穿越 一愛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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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神秘X,迷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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