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腦控基地(二)
想想看,三個大「狼蛛」,這很有視覺上的衝擊。那槍手也顧不上埋伏我倆了,早就站起來,疼的在房頂亂竄。他還拚命的扭著屁股,想把蜘蛛甩下來。問題是蜘蛛跟頑強,他每次甩動,只會讓屁股溢出更多的鮮血。潘子也學著我,從樹榦后湊出腦袋來,他很樂觀,還對我念叨,說槍手倒八輩子霉了,竟被三隻機器人爆菊了。可我想的是,這槍手不死,仍是威脅太大了,尤其米奇的屍體就在旁邊躺著,我們也有前車之鑒。我看槍手跑的很瘋狂,有幾次都貼著樓頂邊緣,我就想個笨招,把手槍拿出來,等時機的觀察起來。沒多久,槍手又一次湊到樓頂邊緣了,我趕緊舉起手槍,對著槍手砰砰打起來。我這手槍根本傷不到他,但槍聲很刺耳。槍手一聽一下慌神了,關鍵時刻,他也真掉鏈子,一腳踩禿嚕了,慘叫著從樓上甩下去。這麼高的距離,他還是橫著落下來,跟個沙袋一樣,重重砸在地上,壓根不可能生還。而那三個蜘蛛倒沒啥事,竟還能悠閑的從槍手身上爬下來。只是我沒繼續給它們下命令,它們都往原地一趴,待起命來。我和潘子沒理會蜘蛛,又簡單整理一下,一同往農場正門口趕過去。
等我倆來到小樹林邊緣時,正好貼著一條主路,我發現有一批穿著農場工作服的工人,從遠處逃了過來。他們一定被剛才爆炸聲嚇住了,這都不是敵方勢力的人,遇到這種變故,不可能傻呵呵繼續死守在農場里。我和潘子沒妄動,尤其這裡的灌木叢也很濃密,我倆就掩藏好,靜等這些工人跑過去。但我倆只是把大部隊放走了,還有兩個掉隊的胖子,呼哧呼哧跑的很慢。我相中他倆穿的工作服了,想借用一下,就對潘子使個眼色,那意思一會對他們下手。潘子點點頭。我倆跟兩隻埋伏的狼一樣,就在兩個胖子貼著灌木叢逃過時,我倆一同出擊。我倆全拿著匕首,分別頂在兩個胖子的脖頸上,為了保險起見,我倆都喊了句別動,又把胖子全拽到灌木叢里。這倆胖子挺有意思,也不知道發生啥事了啊,被嚇得直哆嗦,有個胖子還開口說,「大爺!兩位大爺!是打劫的吧?但您們來晚了,剛才農場里來了一夥劫匪了,您行行好,把我們放了吧。」我沒想到這胖子這麼八卦,還就勢要不休不止的說下去,我沒時間跟他談論這個,心說什麼兩撥劫匪,我們壓根是一夥的好不好?
我和潘子很默契,先後下了狠手,用刀柄對著胖子脖頸砸了一下,把他倆弄暈。接下來我倆開始扒衣服。我發現農場的工作服型號都大,我和潘子都能穿下,這比預料的還樂觀。我倆搖身一變,頂替了兩個胖子,又反方向的屁顛屁顛往農場里趕。我說不好什麼感覺,在進了農場之後,覺得這裡冷清清的,估計人都跑光了,另外這裡氣氛很壓抑,讓我多多少少有種喘不過氣的架勢。我和潘子商量一下,按照五叔給的資料,在農場最靠里的地方,有一個倉庫,地下研究基地的入口,就在其中。我倆就奔著這個方向趕去,本來我還擔心呢,別到時候出現好幾個倉庫,那找起入口來可就費勁了。但實際上,等趕到地方一看,這裡就一個倉庫,而且里裡外外全是死人,尤其地上的血,碰到坑窪的地方,都快積攢出一個水泡子來了。可想而知,當時爆炸場面多麼壯觀,也間接透漏出,那場廝殺有多兇殘。我倆異常警惕,貼著倉庫門溜進去,又找到一個地窖入口。其實這地窖就是個幌子,我倆順著扶梯爬下去后,發現這裡有一個一間屋子那麼大的地下平台,還有一部電梯。在電梯附近,又是一堆死屍,我發現這裡面有我認識的人——三個壯漢特種兵。
我心裡瞬間有種悲觀感,也覺得不可思議,心說阿峰他們一共五個人,還沒等到地下基地呢,就死了仨,只剩下他倆,也敢往裡沖?這是什麼精神?絕對是打架打急眼了,壓根不要命的感覺。如果不是因為阿峰,我和潘子或許就不進去了,不然凶多吉少,但為了能給阿峰分擔一些,我倆臉一崩,把電梯打開了。在電梯門剛開的一剎那,我倆都把手槍舉了起來,怕這裡面藏人,但仔細一看,是空電梯一部。我倆一先一后鑽進去,等看著樓層按鈕時,我傻眼了。這跟正常電梯不一樣,正常電梯都是往上走,几几層這樣,但這個電梯往下走,所以都帶著減號,代表地下幾層。我看最高有地下十八層,我心說這不扯淡呢么?地下十八層是什麼概念,就算打井也沒這麼深吧?我有個猜測,這樓層按鈕有貓膩,有真有假,要是選中假的樓層,指不定電梯門打開后是什麼樣呢,或許那一剎那,外面就射來一堆冷箭,或者噴來一陣火焰。我和潘子沒急著選樓,而且心裡沒底,就都退了出去,一同研究上了。
潘子想個笨方法,說我倆就挨個樓層都選一選,但不坐電梯,讓它空跑下去,等再叫它上來時,看看裡面有啥變化沒有,如果內部完好無損,我們也奔著這個樓層去看看。我琢磨一下,覺得潘子的提議只能作為備選,並不那麼完善。我們又繼續合計,這時來個變化,電梯突然往下走了,說明有人在地下呼叫了。我和潘子全盯著電子屏看著,最後電梯落在地下五層了。稍微過了一會兒,電梯又往上來了,很明顯五層的人要出來了。我心裡糾結上了。如果來的是阿峰兩人,那都好說。可一旦不是呢?我和潘子豈不是跟敵方人員在電梯口來個偶遇了?現在時間不多了,為了保險起見,我對潘子使個眼色,又指了指周圍的屍體。我倆也不嫌棄,各自找個地方,躺到這些屍體中裝死。而且為了突出我倆更像屍體,我還借用別人的鮮血,往臉上胡亂抹了抹。我閉著眼睛,不過也沒傻呵呵的全閉上,稍微漏出一絲縫隙,盯著電梯口的一舉一動。伴隨著叮的一聲響,電梯門開了,要不是心態好,看著電梯里的場景,我都差點蹦起來。
電梯里塞滿了敵人,我心裡暗叫僥倖,幸虧我和潘子玩「挺屍」了。這些敵人中先出來兩個壯漢,他們四下看看,確定沒危險后,又請一個老人往外走。這老人歲數不小,臉皮都鄒鄒巴巴的,他穿著一件大號風衣,看不到身材什麼樣兒,不過他走的幾步路,很古怪,還發出一種輕微的嘎嘎聲響。我想到假肢了。他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都很年輕,看架勢,估計是武把子。這老人經過我身旁時,跟這一男一女說了句話,他對林林很不滿,這次事件結束后,讓這倆手下想法子彌補一下。我聽得心驚,因為老人說的是林林而不是佛爺,語氣中更是隱隱露出一種對下級的不客氣。我大膽猜測,這老人的地位比金沙佛還高,說白了,他才極有可能是敵方勢力的最大黑手。我跟他離得如此近,卻無計可施,眼巴巴讓他悠閑的走了過去。本來這幫人都出了倉庫,但是最後尾隨的一個壯漢,估計是個小保鏢,他突然扭過頭來,望著我們這些屍體,皺起眉來。我敢肯定,我和潘子都沒漏破綻,他有這麼準的直覺,讓我詫異連連。他又慢慢走回來,挨個屍體的踹了一腳,權當檢查了。
如果只是被他踹一下,為了少惹麻煩我絕對能忍,甚至比專業演員的素質還強。但問題是,他走到我旁邊時,很巧的踩到我手指了。我這隻胳膊很隨意的搭在地上,也沒想到會招來這麼大災難啊,另外他穿的硬底皮鞋,這一腳太狠了,我就覺得像有無數個大馬猴在使勁戳我的心臟一樣,那種疼痛感幾乎讓人暈厥。這哥們似乎踩得很爽,他一時間也沒挪腳的意思,我最終受不了了,猛地坐了起來,呲牙咧嘴的對他大力推了一下,想先把手指收回來再說。雖說這壯漢打著檢查屍體的主意,但還是被我的突然行動嚇住了,或許是因為我一臉「血」的緣故,看著猙獰。他哇了一聲往後退了好幾步,這樣一來,他是離我挺遠了,卻湊到潘子旁邊。潘子知道我露餡了,他也不裝屍了,一下爬起來,跳著用胳膊肘對壯漢的後腦勺使勁來了一下子。這種撞擊很猛的,要是一般人早扛不住了,但壯漢不愧是當保鏢的,抗打能力很強,他也意識到不對勁了,索性扯嗓子喊了句,「有敵人!」我被嚇住了,不得不說,他嗓音真高,估計去好聲音海選,就憑這一嗓子,四個導師都得轉身哭著搶人。
我知道要是再不把這保鏢解決,等其他敵人趕過來時,我和潘子必死無疑。我也不客氣了,尤其這時心裡還突然上來一股怒意,想掏槍。這一定是陸宇峰說的我特有的打槍狀態吧。我根本壓不住這種性子,只好順從的趕緊一摸后腰,把手槍拿出來,很自然地舉起來,對著保鏢砰的來了一槍。一發子彈準確無誤的打進他的眉心,他哼都來不及就腿一軟,窩坐在地上。只是他這麼一死,噴出一些血來,染紅了潘子的衣服,潘子冷不丁有些愣。我是沒時間讓他緩神,趕緊跑過去,拽著他喊了句,「逃!」我倆能怎麼逃?只能把注意力放在電梯上。我們先後鑽進去,我按下地下五層,又使勁按著關門鍵,希望能早一點脫離危險。但這期間,其他敵人去而復返了,他們也都帶著槍,尤其有個爺們還帶著微沖,對著電梯里突突突的打起來。在他們開槍一剎那,這電梯門已經啟動了,稍微關上一些,我和潘子為了躲避子彈,把身子側過來,使勁擠在窄窄的電梯門後面。電梯門挨了子彈,傳出噼里啪啦的響聲,讓我聽得心裡好一通打鼓,更操蛋的是在即將關上前,它突然停住了。
我猜可能是被子彈打的,有種要壞的意思。我心說它大爺的,怎麼能在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呢。而且我更清楚,如果電梯不走,我和潘子跟困獸無異。我對潘子使眼色,我倆一起動手,使勁推電梯門,憑藉蠻力,又讓門勉勉強強關上了。但接下來怎麼讓電梯往下走,這成了問題了。我和潘子沒啥好辦法,也豁出去了,跟兔子一樣,一起在電梯里蹦躂上了。尤其潘子,還喊口號,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的。都說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倆的「心誠」一定感動老天爺了,這電梯咣當一聲響后,終於往下走了。隨後上方傳來砸門聲和喊叫聲,但我望著電子屏出現的不斷變化的數字,心裡那種欣慰感就甭提了。只是這種感覺並沒持續多長時間,在到了五樓,電梯停下來時,我倆又都警惕上了。這裡什麼樣,我們不清楚。在電梯門開的一剎那,我和潘子都躲在犄角,舉著手槍。讓我吃驚的是,眼前一片昏暗,不遠處有三四個玻璃門,裡面都是一個個很大的會議室,又或者說是一個個講堂或者休息室這類的。反正全是桌子,一排排的一眼望不到頭。
我挺納悶,不知道這些屋子是幹嘛用的,但我倆沒時間猶豫,先走出電梯,我本想找點啥東西,把電梯卡住,讓上面人的下不來。但電梯絕對是壞了,這次關門太迅速了,嗖的一下就合併了,我本想用手擋它,都來不及。看著電梯又一點點往上升,我知道用不了半分鐘,那幫人又得回來。我望著眼前這些黑屋,一發狠跟潘子說,「走,咱們找一間進去躲躲!」我倆沒玻璃門的鑰匙,這不重要,這種玻璃門上都是電子鎖,我倆一同湊到一個門前,使勁踹,幾下就把它弄壞了。等推門進去后,我倆嗖嗖的往更裡面跑,各自找個桌子,鑽到下面去。我只希望敵人找不到我們,而且能看出來,他們離開心切,只要找的不耐煩了,或許就會放我們一條生路。在這種昏暗環境中的等待,很折磨人,也讓我心綳得緊緊的。估計過了一分鐘吧,有人進來了,他們面對這麼大的房間也頭疼,隨意的翻了幾張桌子,試圖有所收穫,但這裡的桌子至少上百,他們最後放棄了。其實我離他們也沒多遠,能很清楚的聽到他倆的對話。有個人說,「護送向老大要緊,咱們先走,把大彪放出來,讓他解決對手。」另外一個點頭說好。我聽得迷糊了,心說大彪是啥?是只大狗還是個人啊?我也不能問他倆,依舊悶聲聽著。
他倆迅速的離開了,整件屋子恢復了平靜。我想跟潘子碰一碰接下來咋辦,但又怕敵人耍詐,其實沒走,只好壓著說話的衝動。這樣過了半支煙的時間,玻璃門那有動靜了,貌似有東西進來了,而且這東西挺狠,還發出呃、呃的恐怖聲響。我聽得整個脊梁骨直冒冷氣,這一瞬間也確定一個事,大彪絕對不是狗,沒有狗能發出這麼這種叫聲的。我又使勁握了握手槍,打定一個主意,只要大彪過來了,我看到他就搶先開槍,不信子彈崩不死他。大彪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很沉的腳步聲,他沒故意太動桌椅,就在整個屋子裡晃悠著。等了一會兒,我意識到大彪正向我這裡走來,我也做好隨時開槍的準備了。可突然間,有一隻腳落在我眼前。我看著它,一下呆住了。這隻腳太大了,估計我左右腳拼在一起,也比不過它。我知道正常情況下,腳跟人的身高是成正比的,不會說一米五的個頭兒,卻有一雙45碼的大腳,也不會說一米九的大個頭兒,卻只有36碼的小足。單從腳來看,我估計大彪不得跟「穆鐵柱」一樣啊?我這麼一猶豫,一時間沒開槍,錯過先機了,大彪也真狠,竟知道我藏在桌子底下。
我就覺得突然間整個桌子被人舉了起來,還被撇到一旁去,隨後有隻大手,拎著后脖頸,把我也舉了起來。這手的握力太大了,我憋得面紅耳赤,而且一下子,我還跟他面對面了。我又被嚇住了,這大彪看著像個人,但一臉的「鬍子」,看五官的分佈與特徵,更多的反倒像大猩猩。我懷疑這是敵方勢力用腦控技術培育出來的一個怪物。我沒時間跟他溝通,又忍痛舉起槍來。但大彪反應快,我剛一舉槍,他就用另只手捂住我的槍口了。我看這隻手還帶著拳套,掌心那地方閃閃發亮,估計是厚鋼板做的。我要盲目開槍,估計子彈都打不出去,甚至極有可能讓槍膛炸了。大彪望著我獰笑,尤其嘴巴一咧的時候,還往外流口水,這更把我噁心住了。大彪仗著力氣大,使勁把我撇了出去。我覺得整個人一下飄起來了,飛了一段距離后又落在一張桌子上。我冷不丁疼的把槍都丟了,還被一股慣性一帶,又撲通一下倒在地上。我懷疑自己的身子骨都散架子了,要不是現在是玩命時刻,我保准沒毅力爬起來。大彪又興奮地呃、呃幾聲,甩開大步往我這邊走。我看他跟一堵山一樣靠過來,心裡壓力急劇,感覺在他面前,自己跟個三歲小孩一樣,這架還怎麼打啊?
可關鍵時刻,潘子露了一把臉。大彪只顧我了,沒察覺到,他正從潘子躲得桌子前經過。潘子本來不敢開槍,但為了救我,這小子這次不biubiu了,舉著手槍,砰砰砰的開起來。一發發子彈全打在大彪的小腿上,大彪疼的嗷嗷直哼哼。但我看得心裡那個爽啊,也知道,現在是我和潘子反擊的好機會。我咬著牙掙扎的站起來,用盡全身力氣跳起來向大彪撞過去。我對自己這一撞很有信心,也覺得大彪一條腿都瘸了,再被我這麼一弄,不得一下撅到地上啊?但我太小瞧他了,砰的一聲響,我整個人跟撞到了牆上一樣,大彪走都沒走,我卻稍微靜止一下,又順著大彪身下迅速往下滑。大彪不止是手上戴著鋼板,身上也穿著一個薄薄的鋼甲,這一滑給我疼的,那種硌得慌的感覺就甭提了。大彪對我這麼「無禮」很氣憤,不過他只是隨便一拱,把我弄到旁邊去了,他把更多的怒氣都撒在潘子身上。他嗷一聲叫喚,先俯身把潘子槍奪了過來,順手一撇,又把潘子硬生生從桌子底下拽上來。他舉著潘子,一臉猙獰,嘴巴都咧開了,看架勢馬上要把潘子給吃了似的。
潘子挺害怕,但這也是個久經沙場的主兒,他突然來了一股鬥勁兒,對著大彪下體狠狠踢了一腳。這麼近距離的攻擊,一下命中,不管大彪是人還是猩猩,那裡也是命門啊。他疼的整個表情都有些發獃。他又把潘子一把撇開了,捂著下面,原地蹦上了。一般人蹦幾下沒啥,但大彪這身板,這麼一蹦,砰砰的,我覺得整個地表都在抖著。我怕他再這麼「玩」下去,別讓這裡塌陷了,那我們死的更憋屈。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為了保命,我又爬了起來,吆喝一聲,對著大彪再次發起攻擊。我是直接飛起一腳,對準他的傷腿踹了一下,我想讓他吃疼倒下,但大彪不在乎,也挺住了。我是逗比了一把,跟大彪面對面的兩兩相望。我不知道接下來咋辦了,甚至有預感,大彪會往死了削我。我一步步往後退,奢求逃出去。如果沒潘子在,我這次必死無疑,但缺德獸救了我一把。他喝了一聲,向大彪撲過去,用拳頭使勁砸大彪下體。但大彪也防著潘子這手呢,趕緊反擊。大彪也沒用啥太狠的動作,只是對準潘子臉頰,狠狠抽了一巴掌。啪的一聲響,跟平地起了一個炸雷一樣,潘子被這種力道一帶,竟然在原地轉了一圈,又撲通一聲坐到地上。
我看潘子倆眼發直,心說完了,缺德獸徹底暈乎了,估計眼前不得全是小星星啊?看大彪又要收拾潘子,我忍不住了,正巧身邊有把椅子,我舉起它,對著大彪腦袋狠狠砸上去。這把椅子是木製的,按說挺結實才對,但一下子,這把椅子被砸成兩半兒了,大彪還一點事都沒有。我腦中出現一個觀點,大彪絕對是呂布,是不可戰勝的神話。我和潘子再這麼打下去,壓根就是吃力不討好。我一時間有了退意,正巧大彪氣的扭頭看著我。我索性對他喊了句,「傻大個兒,來來,追我!」大彪智商有些低,他被激怒了,嗷嗷叫著,又捶了捶胸口,一瘸一拐的奔了過來。這一回,我終於有優勢感了,跟他這麼一個病殘人士,在屋子裡繞開圈了。我給潘子緩衝的時間,等繞了幾分鐘,潘子醒過神站起來后,我對潘子喊了句,我倆很有默契的都向門口跑去。我倆出門時,我還拽了一把椅子。這玻璃門的鎖是壞了,但門把手兒尚在。我能感覺出來,門的玻璃是塑鋼的,這堪比鋼鐵,門把手也是很粗壯的鋼製品,我倆關上門后,我把椅子掛上去,潘子又把褲帶解下來,死死纏在上面,這麼一弄,門算是被「鎖」得死死的。我倆都鬆了口氣,還一同退後幾步,看著這個傑作。
潘子信心更大,跟我說,大彪要是能還能破門而入,他以後跟我姓。我也覺得大彪被徹底困住了,可我倆都沒想到,大彪「悠閑」的走近后,壓根不理玻璃門,轉身向旁邊一個犄角旮旯走過去了。潘子念叨一句,說大彪累了,不跟我們鬥了。而我想的是另一個層面,屋子裡絕對有暗門,大彪是要走後門。我沒時間更不可能傻傻等在這裡驗證猜測。我招呼潘子趕緊逃。我倆又回到電梯處,按下呼叫鍵。但電梯在地上一層,只能一點點緩緩往下落。我看著電子屏,心裡那個急。等電梯好不容易打開門時,我聽到腳步聲了,說明大彪真出來了。我和潘子嚇得急忙進了電梯,又連續戳幾下按鈕,希望電梯門快點關上。我心裡不住祈求,希望老天爺再眷戀一次,讓我們平安逃到地上。可眼睜睜看著電梯門即將關上,大彪的手突然伸進來,那一手的體毛,尤其離我倆這麼近,讓我和潘子忍不住都退後一步。大彪用上逆天的蠻力,竟把電梯門都掰開了,而且他那猙獰的臉也湊了過來,冷冷望著我倆,似乎在說,你們逃不掉了。
潘子最先行動,又上來他典型的招牌動作了,他從腰間摸出匕首,草泥馬草泥馬的喊著,對準大彪的臉刺了過去。這一下很要命,戳到大彪嘴巴上了。匕首也進去了至少一寸。大彪疼的哼哼,但就是不退。我急了,又玩命的高抬腿,對他臉踹一腳。大彪熬不住了,他退後的同時卻一把抓住我的腿,那意思想把我也拉出去。這我能同意么?喊著潘子幫忙,我倆一起往後退。這絕對是一場生死拔河,而我可憐的腿就是拔河的繩子。我們較勁一小會兒,不得不說,褲子救了我一命。它實在禁不住我們的拽扯,嗤的一下壞了。大彪拽著一截褲腿,往後一仰,坐了個大屁蹲,我和潘子也全都靠在電梯上。電梯門徹底關死了,又轟的一聲響,開始往上走了。我趁空看著光溜溜的小腿,心裡那叫一個無奈,心說得了,又搭了一條褲子。我本以為電梯能升到一樓呢,誰知道剛到四樓,它叮的一聲停了,隨後門開了。我和潘子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傻兮兮的向外看著。電梯外也真熱鬧,至少有十把槍全指向我倆。帶頭的也是我們老熟人——金沙佛,就是那個坡腳老太太,她很開心,看著我倆哈哈直樂。
我一點也笑不出來,知道完蛋了,我和潘子被抓了。金沙佛又對手下一擺手,他們專門抽出兩個人,把我和潘子拽出去。我想說點啥,但話沒出口呢,有人用槍托對著我和潘子的后脖頸都打了一下,我倆眼一閉暈了過去。等再睜開眼睛時,是在一個小屋子裡,我和潘子都被綁在一個十字形的木樁子上,這上面還帶著鐵扣子,把我倆雙手雙腳牢牢地綁住。金沙佛也在屋裡坐著,後面站著幾個手下,她正悠閑的嗑著瓜子呢,拿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架勢,望著我倆。我又扭頭看了別處,發現陸宇峰和那個壯漢特種兵也在,他們跟我有一樣的遭遇,都暈了,還被綁著,尤其特種兵的腦袋更被剃成一個禿子。我心裡拔涼一片,也明白咋回事了,心說虧我和潘子還把希望寄托在他倆身上呢,合著他倆早就被擒住了。金沙佛沒給我多想的時間,她招呼手下,端來一盆冷水,分別把阿峰三人也淋醒了。我們四個在此團聚了,金沙佛又開口直說道,「基地研究這麼久的腦控技術,只有杜瑞和李潘是特例,對於李潘,我原本看在他爹的份上,沒下死手,而杜瑞呢,我對你進行幾次的腦控,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應該找技術人員研究一下。」
我聽完表情就僵了,心說怎麼個研究法?不得把我腦瓜開瓢了啊?甚至再狠點,不得把我大腦切下來啊?我不想死這麼慘,一時間顧不上別的,趕緊接話說,「我怎麼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呢!當時腦袋又疼又痛,我也孤僻過,也懶散過。」金沙佛根本不信我的話,她嘖嘖幾聲,吐了個瓜子皮又說,「你怎麼說都不重要了,我馬上安排人手,對你和李潘做實驗,記得到時多配合一些,不然我割下你的鼻子和耳朵下酒。」我突然覺得自己跟唐僧一樣可悲,這一身肉還有人惦記著。金沙佛說話也真有力度,馬上出來兩個人,走到我和潘子旁邊。他們沒給我倆解綁,直接把木樁子放倒了。我發現這木樁子也是高級貨,後面帶著小輪子,他們就勢這麼推著,想把我倆弄外屋外去。我腦筋急轉,試著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逃脫厄運。而這麼一逼自己,我突然想到假肢老人了,就是金沙佛的老大,也有人把他叫做向總。我聯繫著自己掌握到的信息,猜測向總就該是向玉麒。我突然產生一個很大膽的念頭,也急忙扯嗓子喊一句,「等一等!佛爺,你知道我和潘子是什麼人么?」
金沙佛拿出一副狐疑的態度,而她兩個手下一時間也停下來。我是豁出去了,故意嘆了一口氣,嚴肅的說,「我和潘子面上身份是警方線人,其實我倆是向玉麒派到警方的卧底!」我這一番話,跟個炸彈一樣在屋裡炸開了,所有人都拿出一副吃驚的表情望著我和潘子。陸宇峰的嘴唇動了動,最終沒說出來。我不知道他啥想法,但現在顧忌不到這麼多了。我又看著金沙佛,呵呵呵的長笑一番,其實我倒不是裝酷,而是沒詞了,想借著笑,醞釀下一會兒的語言與邏輯。金沙佛皺著眉想了想,倒是先接話了,很鄭重的問了句,「真的?」我點點頭,又往下編,「佛爺,要不是我和潘子當卧底,向總身邊的一男一女保鏢早就該下崗了,換成我倆當心腹。」金沙佛對我這番話並不感冒,他有自己的思路,也突然拿出頓悟的樣子岔開話題說,「我也真是笨,李潘的爹就是這裡的原老大,根兒在這擺著呢,骨子裡留著壞人的血,怎麼可能一下洗白呢?」我瞅了潘子一眼,怕這缺德獸上來倔勁兒,別跟金沙佛鬥嘴。但潘子表現很好,他只是苦笑一下。
金沙佛又看著我嘖嘖幾聲,繼續說,「杜睿,老娘我原來也很好奇,你被李峰鳩佔鵲巢,連親爹親媽都給出去了,怎麼還能替李峰賣命呢?原來是裝的,這下靠譜了。」我是被這話震住了,較真的說,這是一段我根本不知道的秘密,尤其她說的那麼認真,更讓我覺得這不是編的。什麼叫鳩佔鵲巢?難不成李峰佔了我的名額,被我親爹媽養過?我腦袋全被疑問弄亂陣腳,表情上也一下流露出什麼了。金沙佛真壞,她把這絲異常捕捉到了,又開始獰笑起來,大步走過來,蹲在我面前。她也真不客氣,伸手掐著我的腮幫子,恨恨的說,「杜瑞,你個小狼崽子,敢說假話玩老娘,什麼卧底,全假的吧?你你你……」她邊說邊揪。這把我疼的,但我更是暗罵,心說沒想到最不爭氣的竟是自己,關鍵時刻掉了鏈子。金沙佛也沒太虐我,又收回手,毫不猶豫跟手下說,「趕緊帶走做實驗。」我一下沒脾氣了,被他們推著木樁子,來到四層大廳。我發現這裡好多人,大部分還都圍過來看我倆。我倆現在的狀態,有點像砧板上的魚肉,而且看了幾眼,我在這些人中還發現了烹人學院,他那招牌式的小鬍子,太明顯了。
我們沒停留的又出了大廳,來到一個小屋子裡,這一看就是個實驗室,還有兩名男子穿著白大褂。他倆真是變態,望著我和潘子,跟打量獵物一樣,冷笑起來。我倆連帶著木樁子,都被人分別抬到兩張床上了,其他手下都迴避了,金沙佛卻留了下來,跟「科學家」說,「杜瑞的腦電波是從北京整形醫院獲取的,但腦控對他沒用,我估計一定是整形醫院弄差了,這次重新捕獲一下,另外也捎上潘子的。」科學家點頭,又立刻動手忙活起來。實驗室里有兩台電腦,在我們頭頂還有一些小型的吸盤,估計裡面帶著電極。他們先各拿一把小刀,把我倆頭髮剃光了。這讓我挺無奈,合著自己被當成實驗品之前,還要當一把聖僧。接下來他們在我倆腦袋上塗了涼颼颼的膏藥,檢查無誤后,又把吸盤黏上去。這時更神奇的事發生了,在屋內一個空曠的地方,出現了一個虛擬的電子屏,這現象我只在電視上看過,就是cctv5播足球賽時,出現的三維立體畫面。電子屏出現兩個進度條,還有一個女子的說話聲,「捕獲即將開始。」
這倆科學家又跟我和潘子聊起天來,反正都是瞎聊,吃沒吃飯,喜歡什麼東西這類的。我估計他們想通過聊天的方式,讓我們大腦活躍起來,讓設備更敏感的捕捉到我們的腦電波。我才不上鉤呢,也打定心思不說話。可讓人無奈的是,電子屏上的進度條依舊一點點的運行。金沙佛一直旁觀著,或許她覺得這兩個科學家太廢物,不會找話題,她又一擺手,讓兩人退下,她自己擼胳膊上陣了。她來到我倆身邊,選來選去最後把目光放在潘子身上。她搬個凳子坐下來,嘆口氣說,「李潘,我跟你父親也算是老相識,但到現在我都不懂他。這裡真可謂是他一磚一瓦的構建起來的,莫斯科信號何等的強大,他最後卻撒手不管,還讓向總震怒,找人把他殺了,何必呢?」這次輪到潘子不淡定了,我發現他的進度條明顯比我的快了一些。我急的喊了句,讓潘子穩住。可金沙佛對我嘿嘿一笑,又跟潘子說,「知道么?你爹也沒白死,他也陰了我們一把。莫斯科信號就是一個高集成的晶元,但被他設定了一個密保,估計是他本人的腦電波,只要有這密保在,晶元核心技術就一直處於封閉狀態。我們破解這麼多年,也沒法把它清除,不然除了腦控意外,還可以在微波熱能攻擊的領域試著研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