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郡主可真好騙
花腰跟隨西秦太子來到空曠的郊野,雖然鳶夜來未必會被他擄了,但那一角衣袍不是假的,而且她不能買一個萬一。
曠野死寂,星輝熠熠。
「鳶夜來呢?」她多多少少猜到了,被他騙了。
「郡主可真好騙。」西秦太子陰鷙地冷笑,「不過,本宮喜歡。」
「你想怎樣?」她的眼底,寒芒閃爍,手指扣著天蠶冰絲,隨時飛出去。
「原本,本宮想嘗嘗郡主的銷魂滋味,不過……」他陰沉的面目滿是淫邪,「本宮改變了主意,先殺后奸。」
變態狂!
花腰絲毫不懼,淡然道:「只怕你會客死異鄉,手到擒來的皇位拱手讓人。」
西秦太子冷嗤,「你以為本宮會怕鳶夜來?」
「西秦有死神血咒,大周有鬼影軍團。鬼影軍團不輸死神血咒。」
「那本宮就先解決你!」
話音未落,他的手似鬼影般襲來,招式看似簡單,實則詭譎多變,稍微不慎便是身死的下場。她全力以赴,將自己的武藝發揮到極限。
西秦太子的武功著實厲害,似鬼魅詭譎,如閃電迅疾,一招可以變幻出十多招,令人眼花繚亂。但花腰也不是吃素的,勉強能應付,不過,再過四百招,必敗無疑。
為今之計,尋個良機,逃!
忽然,他陰寒的掌氣狂風般襲來,如此突襲,她毫無防備,身子往後飛去,五臟六腑劇烈地痛起來。
卻沒有像重物似的拋落在地,她落入一支強有力的臂膀里,一張熟悉的俊臉就在她前面——鳶夜來!她欣喜若狂,喃喃地叫了一聲:「夜來……」
鳶夜來放她下來,玉容冷淡,舉目看去。
正與西秦太子打鬥的是拓跋涵,打得分外激烈。
「你們怎麼知道……」花腰懷疑,他們這麼快就現身,應該一直蹲守在大牢外面。
「先解決西秦太子。」鳶夜來飛過去,以二打一。
她也加入戰局,不過他太過保護她,總是搶先出招,她唯有趁隙攻襲。
拓跋涵的長指甲在星輝下變得透明而陰森,威力驚人,鳶夜來的內力洶湧如浪潮,再加上她的銀針,西秦太子節節敗退,掛了彩。
「你打不過我們。要麼滾回西秦,要麼死在這裡!」拓跋涵水墨般的眸子布滿了殺氣。
「你們如何知道本宮還沒出城?」西秦太子陰鷙地問。
「你在想什麼,鳶某豈會不知?」鳶夜來鄙夷道。
「那相爺是否猜到,今夜多少人等著你們?」西秦太子森冷地笑。
他把手放在唇邊,吹出鬼哭的聲音,厲鬼嗚咽的聲音傳揚開去,令人毛骨悚然。
黑魆魆的四野,驀然出現無數黑影,每個黑影都是一身黑色大氅,還戴著風帽,臉上戴著慘白的鬼面具,看上去就是一隻只九幽地獄的鬼,駭人無比。
鳶夜來和拓跋涵對視一眼,這些殺手有百來人,身手都是頂尖的,這就是死神血咒的高等級殺手?
花腰駭然,西秦太子出動了死神血咒的高等級殺手殺她?她這條命這麼值錢嗎?
「這些人陪你們玩玩,本宮玩玩郡主。」西秦太子寒戾道。
「抱歉,鳶某不與名不見經傳的人過招。」鳶夜來扔了一顆信號彈,瞬息之間,東邊出現了一批黑影,以鬼魅般的速度飄過來。
「鬼影軍團!」西秦太子陰沉地冷笑,「原來你早已有所準備。」
「沒有準備,如何陪秦太子玩?」鳶夜來的俊眸跳躍著濃烈的殺氣。
花腰迷糊了,他早已料到有今日這一戰?他根本沒有變心!
這是一場殘酷的廝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兩方人馬像兩隻瘋狂的狗,咬向對方,血肉模糊,殺氣籠罩了曠野。
死神血咒的殺手武功高強,足以以一擋十,但鬼影軍團的兵士好像永遠打不死,生命力很頑強,作戰力也驚人,倒了再爬起,繼續浴血奮戰。
花腰發現,鬼影軍團的兵士急速變動,組成一個看似簡單的陣形,將死神血咒的人網羅在裡面。死神血咒的殺手奮勇殺去,無論是多麼高明的招式,都被擋回來,占不到任何便宜。
這是陣法!
西秦太子面色一變,眉宇凝重起來。
鬼影軍團攻守兼備,時而主動出擊,時而在守的時候出其不意地攻擊,時而攻守同步,每個人都配合得天衣無縫,將陣法與自身武藝發揮到極處。
死神血咒的殺手被困在陣法里,想突圍出去,找不到缺口,唯有拚死一戰。漸漸的,隨著陣法的變動,他們的死傷越來越多,士氣越來越低落,大勢已去。
這個陣法,好比瓮中捉鱉,把對方網羅在瓮里,一個個殺死。
花腰看見,鬼見愁和血豹也在裡面,起到核心的主導作用,指揮作戰。
西秦太子看得心驚膽戰,死神血咒的殺手已死傷過半,再這樣下去,必定全軍覆沒!
可是,不耗盡一兵一卒,他如何向父皇交代?
他陰沉的眼眸看向四處,尋機速閃。
拓跋涵走過去,大聲道:「秦太子,你不管你的下屬了嗎?」
這話就是要說給死神血咒那些人聽的。
秦太子惱怒地拍去一掌,拓跋涵有所防備,長指甲凌厲地橫掃,卸了對方這一掌。
「你放心,鳶某不會殺你,只要你回答鳶某一個問題。」鳶夜來語聲冰寒。
「望你言而有信。」秦太子道。
「死神血咒一向由西秦太子掌控,這不是死神血咒第一次殺瑤兒,是你下的命令?」鳶夜來問。
花腰也很想知道答案,想來鳶夜來早已知道西秦太子一直潛伏在洛陽城,才做好了部署。
西秦太子斜勾唇角,「確切地說,不是本宮。」
鳶夜來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是秦皇?」
西秦太子點頭,拓跋涵質問:「為什麼殺瑤兒?」
一國之君,動用一國最厲害的殺手組織殺一個女子,不是很奇怪嗎?
西秦太子道:「本宮也覺得沒必要動用死神血咒的精銳對一個女子趕盡殺絕,本宮問過父皇,父皇勃然大怒,說只要本宮聽命便可。」
「你來洛陽這麼久,為什麼直至現在才出動死神血咒?」花腰問。
「本宮來洛陽之時,父皇並沒有下旨,本宮以為父皇改變了主意。哪想到,即將離開洛陽之際,本宮接到父皇的密令,要殺她。」西秦太子道。
「你當真不知你父皇為何殺瑤兒?」鳶夜來再問。
「本宮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她這條命這麼值錢。」西秦太子恨恨道,「本宮培養的那麼多精銳,都死在洛陽,本宮比你們還心痛。」
這話不像是假的。
雙方人馬廝殺慘烈,西秦太子見自己的下屬只剩三分一,且大多已受傷,便道:「可以了吧。」
鳶夜來下令,鬼見愁得令,停止打鬥。
西秦太子看見地上躺著的大多是自己的下屬,肉痛地離去。
花腰回到大牢,卻沒有睡意,問:「你們是不是一早就部署好了?」
鳶夜來神色淡漠,不發一言。
拓跋涵頷首,「相爺一直暗中防著西秦太子下手,這陣子,他故意與你……讓西秦太子以為有機可趁。今晚,婷兒中毒,他順勢提出讓洛陽府尹查案,讓你進大牢,好讓西秦太子下手。」
她恍然大悟,這一切,都是鳶夜來的部署。
為了她的安危,他費盡心思,她卻不信他,太不應該了。
「秦皇要殺你,這太奇怪了。」拓跋涵很是不解。
「難道我是秦國人?對秦皇有威脅?」花腰微微一笑。
鳶夜來的桃花眸忽然一閃,「當今秦皇這皇位,並非名正言順。」
大約十九年前,秦皇還是瑞王,他的皇兄是秦皇。當年的秦皇以仁孝治國,愛民如子,待臣下寬厚。瑞王野心勃勃,看不慣秦皇的施政、作為,發動宮變,弒兄取而代之,血洗皇宮。
鳶夜來道:「聽聞,當年那場宮變,數千人喪命。之後,瑞王即皇帝位。」
拓跋涵尋思道:「十九年前,瑤兒還沒出世,莫非那場宮變里有人逃出來,瑤兒的娘親逃到大周,嫁給燕王,生下瑤兒,而秦皇要殺人滅口?」
「這麼說,我娘是秦國人?是秦國皇宮裡的人?」花腰猜測道。
「是宮女還是妃嬪?只怕只有你娘知道了。」他嘆氣,可惜,燕王妃過世多年。
「你與你娘極為相像,你一恢復容貌,秦皇便知道,因此,你娘是秦國人。」鳶夜來道,只怕秦皇不會善罷甘休。
花腰決定,改日問問父王。
拓跋涵知道他們有話要說,知趣地離去。
她的雙臂環住他的腰身,靠在他胸前,柔聲道:「謝謝你,你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
「寧王說錯了,我並非故意。」鳶夜來推開她,冷漠得令人難以承受,「這是我送你的最後一份禮物,從今往後,你我各不相干。」
「為什麼要這樣?」她傷心道,「你究竟顧慮什麼,告訴我,好不好?」
「燕王府的雲鸞郡主,鳶某高攀不上。」他後退到牢門前,容色冰冷,「保重。」
「鳶夜來……」
花腰眉骨酸痛,熱淚盈眶。
心痛如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