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

變臉

眼前的樓清儒似乎哪裡有些怪,目光冷冽,內力渾厚,方才單手輕輕一揮,就能將他掃到牆上,和之前對決打鬥的他天壤之別,他御哥雖然有些拳腳,可只能迷惑外行人,碰上真正的高手,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

他腦子裡飛轉,眼前的樓清儒卻突然雙眼緊閉,再睜開眼中已有了喜怒哀樂,渾然不是先前冷冰冰的死寂。

「我的小祖宗啊,別哭了,腦袋都要爆炸了。」樓清儒無奈的望著寶妹哀求道。

寶妹哭著伸出手指指著一旁的御哥,「他掐我的,又不是我願意哭的。」

「我給你揉揉,你不用哭了。」說著御哥上前給她揉了揉剛才掐住的地方,「好樣兒的,以後小爹爹不掐這面了,掐那面兒。」

「啊?還有下次?」寶妹嚇的跳到一邊。

御哥壞壞的一笑,繼而將目光轉到樓清儒那張看起來飽受折磨的臉上,「你究竟是什麼人?」

樓清儒按了按太陽穴,無奈道:「『他』剛才出來了是不是?」

御哥眯起半隻眼,等著他繼續說,伸手招來寶妹,「寶丫頭,給小爹爹拉把椅子過來,一起聽你「三爹爹」講故事。」他把『三爹爹』三個字說的極重,大有不滿之意。

寶妹聽得出來,乖乖的將椅子拽到御哥後面,御哥坐下,翹起腿,扇子一打,「你說吧,我們聽著。」

天際邊已經泛了白,客棧二樓的房間中,三個人對面而坐,寶妹乖乖的坐在御哥右手邊,望著三爹爹樓清儒。

樓清儒在想話要怎麼開頭,御哥已等的不耐煩,「你說的『他』是指誰?」

「也是我。」

寶妹和御哥互相對望了一眼,御哥搖頭,「不明白。」

「另一個我。」一個身體里住著兩個靈魂,說出來沒有人會相信的吧?樓清儒唇邊溢出一絲苦笑。

「到底哪個是你?」一個嬉皮笑臉與他不相上下,一個冷血無情,情緒寡染,哪個才真正的他?御哥一時也有些困惑。

樓清儒並沒有解釋,只是抬起頭問寶妹,「你是我的女兒?」這次他並沒有懷疑,只是確定的問一嘴,御哥先行替寶妹答了話。

「她不是。」

「我是。」

御哥扭頭瞪她一眼,「是男的你就認作爹嗎?」氣死他了。

寶妹委屈,「可他的確是我爹啊!」怎麼能怪她見異思遷,要怪也得怪她上了天堂的老媽,偷一個人的精子也就行了唄,偷六個!偷六個就偷六個唄,選一個就完啦,還搞基因組合,混的亂七八糟的,她上哪知道她是誰的種?!

「那我是誰?」御哥叫。

「你也是我爹,我小爹爹,他是我三爹爹。」寶妹認真的點頭道,「我沒騙你哦,真的,不信你問我娘去。」見御哥聽見她提母親眉頭微皺,小聲嘀咕了一句,「不過你都不讓我提。」

提到寶妹的娘,樓清儒淡笑了一聲,「你有點像她。」

「你見過?」寶妹聞言驚喜,目光灼灼的樣子御哥見了胸口就悶的慌。

「大概6年前吧。」樓清儒道。往事如同昨日一般浮上腦海,「也許……」他頓了一下,「她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

一千年以後的人么,是指寶妹?

可是,他的女兒?這讓他覺得有點荒唐,可她小指上那道明顯的記號卻又實實在在的說明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御哥聽他兩人對話,心中很不是滋味,那種感覺就好像明明是自己相中的寶貝,突然有一天,別人登門說東西是人家的,然後從他身邊帶走,酸澀的難以下咽。

寶妹坐在御哥身邊,敏感的察覺到了御哥的情緒,悄悄的去握住御哥的手,御哥看她她便討好般的露出笑臉,連個小酒窩可愛的讓人忍不住疼愛她,御哥無奈,摸著她的頭說:「我真不知道你這丫頭身上究竟有多少秘密。」

樓清儒一旁笑,「寶妹,你真的從一千年以後而來嗎?」難道這個世間真的有自由往來穿梭跨越時間的事情么?

御哥聽樓清儒提到一千年,很是疑惑,「寶妹?你從哪來?」

寶妹知道,今天兩個爹爹聚到一起,雖然互相不對盤,但是這麼明顯而超乎常理的事情發生在兩人身上,不探究根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她也知道有些話早晚也要說,只不過當她僅僅面對御哥一個人的時候,無論她把事情說的多麼合乎情理,小爹爹依然只當笑話聽,不會相信。

而現在,她想適當的說明一點情況也許會比較容易讓他們理解並且相信。

「小爹爹,三爹爹,我真的是從一千年以後來的。我知道這麼說你們不會相信,那我給你們看一樣東西。」說著從懷裡掏出兩張照片,照片上御哥和樓清儒6年前的樣子。

那時的御哥還小,剛過歲,臉龐俊秀明明帶著稚氣卻眉目凝斂像是硬要裝成老氣橫秋的樣子,相片上的樓清儒眉宇間不像現在添了份遊玩人世的洒脫,也不似另一個『他』眼中冰冷無緒,多了一份書卷氣,沉靜寧和的氣質宛如翩翩貴公子。

兩章照片呈現在御哥樓清儒的眼前,兩人均吃驚不已,那清晰而小巧的畫面絕對不是畫師的傑作,不可能有人將面目畫的如此逼真。

寶妹一手拿著一張望著御哥,不確定的詢問他的意見,「小爹爹,我講的事情能提到我娘嗎?」

御哥眉頭微蹙,想是並不願意提及過往,但他只是遲疑了一下便不甚情願的點了點頭。

「你們倆是不是很驚訝啊?這個叫相片,就是用特殊的東西講你們的樣貌照下來,然後用特殊的紙將畫面洗出來,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其實我並不是沒有父親的孩子。」說到這寶妹有些感慨,她從小一直在母親身邊長大,從來沒有人在她的面前提及過她的父親,丁點兒都沒有。

彷彿她只有母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外面的人偶爾會奇怪的詢問她,你的父親呢,怎麼沒來接你,那時是她最失落的時候。

「我媽,也就是我娘啦,她……因為車禍去世了。」提到母親寶妹眼眶濡濕,樓清儒有些驚訝,而御哥突然面色煞白,看神情受到不小的打擊。

「你再說一遍?」御哥不相信他聽到的話。

寶妹愣了一下,見小爹爹神色不對,不敢開口唯恐哪句話說錯,倒是樓清儒清淡的嗓音重複了一遍,「寶丫頭說她娘去世了。」

那個女人,很難不讓人對她留下印象,她太過耀眼,個性讓你不記得都不行,饒是他向來不喜與人過多糾纏,也無法忘記她,寶雲虹對他來說,像是一個意外而得的朋友,開朗健談,不需要你過多言語便能準確的掌握你想說什麼,想要做什麼,有時候他會覺得她的敏感過於恐怖,而有時候又會被她氣到無奈,多變的女人,竟然……

他心中惋惜,稍稍夾雜了一些失落,他仍然記得她的笑聲。

對於樓清儒來說,寶雲虹是個不可多得一面之緣的朋友,她的死對他來說太過惋惜,可對於御哥來說,竟好似活生生的劈斷了這個人的靈魂。

御哥氣血翻湧,眼前一黑,整個人從椅子上跌落到地上,寶妹來不及扶他,他已經陷入昏迷之中,寶妹嚇的趕緊上前扶著他的頭,大聲喊道:「小爹爹,你醒醒啊,別嚇我!」

樓清儒上前一步,彎身將御哥抬起平放到床上,掐腕診脈,急火攻心。

寶妹這回是真的被嚇到了,平日里歡聲笑語的小爹爹突然昏迷,她手心冒汗身子不停的往前湊,被樓清儒攔下,「丫頭,去抓點葯,我在這守著,放心。」

「我……」她不放心離開。

「乖,去吧,如果你想救你小爹爹的話。」樓清儒見她雙腳扎地挪不動步,只能抬出御哥的性命,果然寶妹一聽擦了擦眼淚奪門而出去最近的藥房抓藥。

寶妹衝出去的速度太快,樓清儒來不及喊住她,「哎!寶丫頭,藥方?」他無奈了,抓什麼葯都沒問清就衝出去,忍不住莞爾,這急性子的丫頭,跟她娘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回身在床邊坐下,從身上抽出幾根銀針,摸著御哥身上的穴位扎了進去,細細捻動多時,昏迷的御哥突然張口嗆咳起來。

樓清儒抽出銀針,王婆賣瓜的自誇,「不是我誇我自己,閻王爺找你敘舊都得看我針下肯不肯放人。喏,能不能起來?」他拍了拍御哥的肩膀。

御哥不耐的將他的手拍開,「多事。」

「好心都被驢踢了。」樓清儒不滿的咕噥兩聲,將針收了起來,見御哥坐起身打量屋子,好心道:「你一昏倒,寶丫頭都嚇壞了,我讓她出去給你買葯。」

「買什麼葯?」那丫頭不會走丟吧?腦子笨笨的。

「誰知道。」樓清儒聳聳肩,不在乎的樣子,「買回來什麼算什麼,你將就吃吧。」

「休想。她自己出去的?」

「你擔心她?」樓清儒漫不經心的問,手裡端起茶壺自斟自飲。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六個爹地一個娃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六個爹地一個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