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不用做折辱自己的事
他坐在飄窗上,單腿屈起,一條長腿懶懶的伸下來,原本他在擺弄我的小羅盤,現在他……
那雙清冷的黑色眼眸微微眯起,我恍惚看到暗金色的瞳線黯了黯,他涼薄的唇角勾起一絲森然的冷笑。
這是在生氣吧?
我咽了一口唾沫,忙解釋道:「這是我哥說的。」
「說什麼?」他沉聲問。
我該怎麼回答覆述我哥的話?他可是貶我的啊,難道我要說自己只會躺著不動,只會被動配合,還什麼技巧都不懂?
這感覺好像我很想主動似的。
「說什麼?」他再次問,語氣帶著一絲嚴厲。
我被他吼得有些憋屈,小聲回答:「我哥說我笨,這些事情都不懂,又沒有媽媽可以講悄悄話,就給我教學片讓我自己看,我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
我一個成年人了,就算真的看兩眼這個,也不至於吼我吧?
赫連澈將小羅盤放在桌上,關了筆記本電腦,那炸耳朵的誇張聲響戛然而止。
氣氛冰冷。如果是普通的夫妻或者男女朋友,不會是這種反應吧?
為什麼要這樣冷冷的看著我啊?
直到睡覺時,我都是一個人面壁,暗戳戳的捏著被子鬱悶無比,赫連澈上來后,淡淡的在我耳後說了句:「你不用做這些折辱自己的事。」
「我不是想學這些,這是覺得應該學著主動點。」我捂著臉小聲的說了一句。
否則被你折騰這麼久,你倒是不累,我累死了。
赫連澈輕笑一聲:「那你可以跟我說,我們……」
我們怎樣?
他笑了笑,沒有說下去。
隔天晚上七點左右,我們到了古鎮上,這裡夜景非常美,好多人來這裡小住休閑。
青磚黛瓦,小橋流水,茶香四溢,燈火葳蕤。恍然有一種穿越了時空的感受。
赫連澈拉著我走過一座小橋時,他突然笑道:「好美的橋。」
「啊?」我扭頭看向他。
他突然俯身落下一個吻,淡淡的重複道:「和我一起走過去,感覺很美。」
這傢伙……
「哎呀,你們倆真是羨煞旁人。」劉老師在橋對面的客棧門口等我們,赫連澈難得幻化成實體一次,回頭率超高,我趕緊拉著他進院子躲避。
這院子有些年歲了,是一個月洞大門后的三層樓,有三面房間。
赫連澈看了一眼,低聲提醒我道:「這裡有故煞,還有那間房,應該是耳房。」
耳房是老房子和自建房常見的建築。
在北方的四合院里,主屋通常都有兩側耳房,南方多在農村出現,自古南方重商風,更加講究風水,講究一些的宅子很少會看到這樣自己搭建的耳房。
這是單耳房,是在堂屋的東面自己搭建的,有句話叫:堂屋東頭有小房,人口六畜有損傷。
還有些貧困地區的的土磚房也不講究,房屋兩側都接上斜斜的耳房,也沒有院子圍牆,這種雙耳房主官非傷財。
還有故煞,這是形煞的一種,所謂形煞就是我們能看得見的物體產生的煞氣。
故煞就是指房子的年歲老,這座小院里的建築物雖然明顯的翻修過,但那石檯子和地上凹陷的青磚還是暴露了年齡,起碼也是好幾十年的老房子了。
這樣的老房子里應該都辦過白事,年深日久,陰氣如果沒有及時散去,就容易積累在宅子里,對住家產生影響。
我拿出羅盤看了看方位,兌位上面還有一個小門呢,應該是院子的側門。
兌位開口又叫白虎開口,這很不好,如果哪年正好碰到五黃大煞落在這個方位,又倒霉的動了土,那肯定對家裡影響很大。
這房子風水好差啊。
我看了赫連澈一眼,他一直盯著那間耳房,我也隱隱感覺這間耳房陰氣重,但是這間耳房裝璜得很有情調,有一輪圓月雕花窗。
「上次有個客人來,在手機上用旅遊軟體訂的這間房,帶著女朋友來的,他們住了四天,回去后說自己生病了,說是我們房子有問題,真好笑,他住在這裡的時候,根本沒提過要換房。」劉老師嘟著嘴:「肯定是來碰瓷的。」
「劉老師,這房子是你們從什麼人手中買的啊?」我沒忙著把結論說出來,先向她打聽一下。
她說這是一個朋友在網上看到的,這裡是旅遊區,寸土寸金,賣房子的是個中年婦女,老公死了,她賣了這房子帶著錢去投奔兒子。
因為急出手,所以比周圍的建築便宜了好多,;劉老師最後不到兩百萬買下來,覺得很值。
那個單耳房,兌位的小門都是原本就有的,不是劉老師改建的。
「我們基本沒動過這裡面的擺設和房間,就是請人來打掃后,就掛上網做客棧了,生意挺好。」劉老師說道:「你們今晚就在這裡玩玩吧,還有兩個房間呢,你們要……」
「要那個小房。」赫連澈突然開口,指著那個房間。
劉老師笑了笑:「那房間今晚沒人訂,投訴我們那個客人就帶著女友在那兒住過幾晚,弄得我也沒心思將這間房掛上首頁,那可是最有情調的房間,不過就是天花板矮了些,你這麼高個子,會不會覺得壓抑?」
赫連澈看也不看她,淡淡的道:「無所謂,有床就行。」
劉老師沖我壞笑一下,我知道她想歪了。
赫連澈會主動開口,肯定是發現有些蹊蹺的地方。
我們本來也是打算住一晚,劉老師喊她老公出來,我看到她老公是個戴眼鏡的清瘦男子,也是三十多歲的樣子,看起來還有些斯文。
真是人不可貌相,沒想他喜歡那種暴虐的愛愛,劉老師對著他挺膩歪的,看來這兩人很合拍。
她和老公去給我們準備房間,就是檢查下水電,開窗透氣什麼的。
我與赫連澈暫時無所事事,他在院子里看各個角落,我聽著院牆外面人聲鼎沸,還有絲竹小曲,忍不住偷偷看向門外。
「你看什麼?」他問。
「瞎看呢。」
「走吧,我們出去逛。」他淡淡的道。
我愣了愣神,他居然拉著我往外走。
「澈,你有點溫柔過頭了啊,怎麼這麼有興緻?」我笑著問。
他冷哼一聲:「我本來就沒你想的那麼可怕,是你自己怕得要死。」
周圍的人吃喝玩樂,我和他清清冷冷的順著小河邊走過一座座橋,那裡人少我們往哪裡走。
「你看出那個房子的問題了嗎?」他問道。
「嗯。」我點點頭:「堂屋東頭單耳房,損傷人口六畜;兌位開側門,白虎開口;還有老房子的故煞,在我看來風水好差,做客棧還好些,如果是做家宅,肯定好多煩心事。」
他拉著我走到一座拱橋上,面朝劉老師那個院子。
「你再看看,這個院子比周圍的房子都矮,還好沒有矮太多,不至於是死穴,但是對住家也有影響,加上……」
他皺了皺眉:「你說這兩人犯了夫妻間邪yin之戒,會留下不好的氣場、加上房子本身的陰氣了,長年累月下來會有血光之災。」
「那我等下跟;劉老師說一聲,讓她去我家鋪子請化煞的法器吧。」
赫連澈點點頭,笑道:「等我們在那間耳房住一晚再說。」
我看他這態度,還以為有什麼新的發現,誰知一進門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間房開窗開門都覺得隱隱有些冷啊。
「喏,給你們鋪了大紅團簇的喜被,床頭的用品也換成了高檔貨。」劉老師沖我眨眨眼,帶上門離開了。
床頭她放了好些個某牌子的「超薄」小方塊,小籃子里還有什麼冰火助清液,未拆封的趣味用品,還有一捆紅色的棉繩。
「這個拿來做什麼?」我有些莫名其妙,這麼長的繩子用來捆床簾么?
「用來把你綁著別亂動的。」赫連澈淡淡的回了我一句,去洗手間檢查了一番。
這間房的房間大門斜對著窗戶,有一部分重合,這是建築風水的忌諱。
之前金綃的房間為什麼有鬼走陰路,就是因為她的房門與窗有一部分重合,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穿堂煞。
這種小房間也不能指望有多好的建築風水,床上還掛著粉色的幾塊紗簾,這間房就是用來住情侶的吧。
「這間房,應該用來停過將死之人。」
噗!你……
「你選這樣的房,讓我怎麼睡啊?」我剛想坐到床上去呢。這下我連腳都不想接觸到地面了。
赫連澈冷笑一聲:「有我在,你怕什麼?這裡留下的,應該是個病鬼。」
劉老師不懂風水,而且她屬於業障多的那種人,所以做什麼事情都不順,她這次叫我來看這個宅子也是因為被人投訴,威脅要找麻煩,讓她心有餘悸。
她曾被赫連澈嚇唬過,開始相信這些東西真的存在,我看她對其他客人很溫和、也很好說話,看樣子自己也意識到要與人為善,攢攢陰德了。
去住酒店客棧什麼的,進門后都要翻翻被褥,打開電視,開開窗帘,將上一個人的氣息散一散,也是為了提醒某些東西,有新的客人來了。
但不要去開柜子,有種說法是要留點地方讓那些東西避讓你,不要不給對方留餘地。
話不要說死,事不要做絕,這是老祖宗教的道理。
這個小房間最美的地方就是那扇牆上的圓形雕花窗戶,很有古意,窗外又種著薔薇,現在剛剛抽枝長葉,配上月光隱隱有種花前月下的感覺。
如果房間里不是這麼陰冷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