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化外絕境
仙佛道祖一夢千年,滄海桑田,斗轉星移。
我的一夢之間,卻置身於記憶中的黑暗之中。
伸手一摸,身下是木頭,身側也是木頭。
是棺材?
而且是一口非常小的棺材,我是全身曲著側躺進來的。
棺材蓋子上鑿了三個孔,用一層黑布蓋著,我能看到朦朧的光,還能呼吸稀薄的空氣。
我討厭棺材的木質底板,我恐懼這種密閉的空間。
就連我房間里的衣櫃都是塑膠拼接,關不死櫃門的那種。
為什麼我又躺在了棺材里?我哥呢?叔叔呢?
還有赫連澈呢?
我不在了,我哥會發現吧?赫連澈忙完事情后,應該也會來找我吧?
為什麼沒有出現在我身邊?
碰棺材猛地顛簸了一下,嚇得我全身一抖,手臂被反綁在身後,根本無法護著小腹。
我好怕,那種絕望的恐懼從記憶深處開始蔓延。
赫連澈說我那一夜連手指都摳破了,當時我被他帶給我的疼痛和恐懼佔據了全部心思,都忘了十指連心有多疼。
外面響起一個男人的咒罵聲:「草……你先人板板,開車注意到點行不?!老子都要被你抖落了!你抖落老子不要緊,要是把這棺材上的符咒抖落了,我們兩個就死定了你曉得不!」
符咒?是用來結界的嗎?
他們要帶我去哪兒?怎麼辦,我現在自身難保,怎麼保護兩個寶寶?
這輛車不知開了多久,我感覺到自己被抬下了車,然後又開始晃晃悠悠的被兩人抬著走。
一開始還平坦,後來越走越顛簸,越走越感覺到寒冷。
我聽到了水聲、我被放在小船上繼續前進。
不管他們帶我到什麼地方,總之棺材蓋子一揭開,我就掐訣打破結界,拚命呼喚赫連澈。
又是一段漫長的山路,漸漸的,我聽到幾聲犬吠,還聽到抬棺材的男子用口音很重的方言說話。
我心裡想起了一個地方
太爺爺曾說,他年輕時專門尋找過一個趕屍煉屍的寨子,地圖上沒有這個地名,叫什麼密江坨羅鄉?我記不清了
一般在地圖上被抹掉的地名,肯定是「化外之地」,國家無法管,只能用特殊手段將這些地方孤立起來,只要不危害社會大環境,就讓他們自生自滅,逐漸消亡,比如槐樹村。
我恐懼了太久,在慢慢悠悠的搖晃中撐不住眼皮,最終迷糊的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聞到一股草木香灰的味道,手臂還被大力往上一扯,拉得我的骨骼咔咔作響。
痛死了!
睜眼一看,兩個女子正在往我身上纏繩子。
我的雙手已經被綁住吊在橫樑上,她們正在將我的腿吊起來,雙腿被她們綁成大開的,膝蓋窩也被吊上橫樑,整個人以一種極端羞恥的姿勢被懸挂在半空。
現在這種姿勢,我只有與赫連澈做那種事的時候才會出現,突然被這麼懸挂起來真是羞恥得不得了。
這兩個女人說著我聽不懂的土話,看到我醒了,其中一個拍拍手笑道:「哎呀,你終於醒了啊,累死我們了,綁一個睡著的人死沉死沉的!」
她的普通話也帶著口音,應該是這寨子里的人,另一個女子將繩索的另一頭綁在柱子上,走過來推了推我。
我被推得晃晃悠悠,手腕好像被勒出血一般火辣辣的痛。
她倆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一個看起來二十上下的樣子。
「大姐,這個肚子應該很能生吧?」年輕的女子摸了摸我的肚子。
我的小腹被兩邊大腿壓住,中間看起來微微凸出,明顯的孕狀。
她們想幹什麼?我緊張得要命,在心裡默念了好多遍赫連澈,卻沒有任何效果。
「能生也要等她先把肚子里的生下來才行啊。喂,我們幫你吊著,是為了幫你拉開盆骨啊,你看你骨架子這麼不利順產呀,我們寨子里可沒條件給你開刀,你要是順產不出來,可就呵呵了。」那位大姐冷笑著說道。
我心裡狂跳:「你們想幹什麼?」
「我們大長老想要你肚子里的東西呢,據說是難得一見的寶貝陰陽胎,能煉成屍王的啊!」
「至於我們寨子里的其他男人呢,是想干……你吧,看你這細皮嫩肉的樣子,他們一個個褲當里那根棍子都支起來了,嘻嘻,胸也大,不知道奶水夠不夠喂那麼多餓狼呢?」她一邊說,一邊狠狠的擰了我一把。
我痛得本能的閃躲,可是身子一動,手腕就被吊得像要脫臼一般疼痛。
那個小姑娘笑道:「真是便宜寨子里的哥哥們了,怎麼張姐姐不給我們弄幾個老公回來呀,我也想要生孩子呀。」
「小蹄子,急什麼。」
「當然急啊,我都二十了還沒生孩子,寨子里的哥哥們都把我當小孩,煉屍也不帶我,出去收屍體也不帶我,而且見到我就跑!也不跟我做那種最好玩的事!」她氣哼哼的說。
我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三觀?
那位大姐給她腦袋上一巴掌,罵道:「寨子里的人多少都有血緣關係,如果生孩子很容易有毛病的!大長老說了不許再內部通婚,誰敢觸犯?!你這小蹄子別再去誘惑那些哥哥們了!」
「可是你們二十歲都當媽了!我還是個大姑娘,丟死人了!」
她倆吵吵鬧鬧的似乎是家常便飯,我卻聽得膽戰心驚,這裡真是煉屍人的寨子啊?
而且這裡一定是偏僻無比的深山,這寨子里的人應該不多,但是三觀與正常人差距太大,我這麼一個外人應該是他們眼中一塊新鮮的肥肉。
怎麼辦啊?如果不想辦法,我真的保不住孩子,還會被這些人當做工具來那什麼。
天吶,想都不敢想那是什麼樣的地獄。
我搖了搖頭,將恐懼感壓下去一些,那個大姐看到我的動作,抱著雙臂冷笑道:「既來之則安之,像你這樣的女子之前我們寨子里也有過,拚命反抗的那幾個最後成了煉屍,識時務的那幾個就老老實實的生孩子,生到不能生為止,但是好歹多活了二三十年,對吧?而且生了那麼多孩子對寨子也有功勞,大長老也讓她們好好活到死。」
小姑娘壞笑著補充一句:「就是沒活多久罷了,因為撐不住啊,體質真差,受不住我們寨子里的哥哥們,聽說活最長的一個女人生了十三個孩子呢,可惜四十幾歲后就懷不上了,只能當哥哥們的洩慾工具,撐了三年還是四年,據說下面都爛掉了,哈哈哈真慘,不過寨子里還是記得她的,養了她兩三年,五十歲才死的,算活得很長了。」
我聽得臉色刷白,這些人的腦子裡估計沒有殘忍二字,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化外之地,人口越來越少,為了延續後代什麼殘忍變態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前段時間,張姐姐還送來一個活的女人呢,三十多歲了,被張姐姐挖了她老公,她還想跟張姐姐搶人呢,被送到這裡后居然半個月就被做死了,你們這些城裡人體質太差了,連個孩子都沒留下,白瞎給她吃那麼多好東西,喂,你可你的年齡,應該可以生個二三十年吧?」
我的天,這些都是些什麼變態啊!居然還這麼理直氣壯,她們知道這世上有政府有法律嗎?
「你們作孽這麼多,會有惡報的!」我也不知道怎麼罵她們才能表達憤怒。
「惡報?」小妹無所謂的撇撇嘴:「我們本來就是要死的,怎麼活著開心就怎麼來咯,怕什麼早死?」
無法溝通,無法向這些如同惡魔一般的人講善念。
「你不要白費力氣掙扎了,這間房外面布滿了重重符咒結界,沒有人能找到你,安心住幾個月生下孩子吧,這估計是你人生最後幾個月了,呵呵呵,孩子生下來那天,估計寨子里的男人們就按捺不住了吧?呵呵呵……」
我嚇得渾身哆嗦,半天才發現自己眼淚都流到嘴角了,鹹鹹的,也騰不出手來擦,只能隨它流下來。
這間土房子里一股晦暗的霉味,沒什麼像樣的傢具,半個房間都鋪著灰撲撲破席子,還有一堆破爛被褥,難道是關押抓來女子的地方?
到了晚上的時候,我的手腳血液流通不暢,痛得我一直掉眼淚,可是身體晃悠悠的懸挂在半空,還是以這種可恥的姿勢,我一動就覺得手腕好像要被勒斷了一樣,整個人,整個肚子都在往下墜。
一個枯瘦的老頭子出現在我面前,看他的服飾,應該就是那位大長老。
他渾濁的雙眼在我身上打量,身後跟著的一個中年人則露出挑選牲口的目光,對老頭說道:「張妹這次雖然闖了禍,但也弄回來一個好東西。」
枯瘦的老頭子點頭道:「張妹也是想詐點錢回來,你以為運輸屍體不要錢啊?沒想到正好撞到了仇家,被仇家先下手了,還好師祖給我們留了後手,張妹沒有白白犧牲。」
我聽他們的話語,心想那個張妹應該就是鬼道士的另一半煉魂托生,一直經營冷凍水產來方便運輸屍體,她應該是拆散了姓閆男子的家庭,將他妻子送來這裡害死了。
之後與姓閆的男子去劉老師那裡旅遊時,發現房裡有鬼對姓閆的男子造成了影響,就將姓閆男子弄死,打算訛詐劉老師一筆巨款,還能獲得一具屍體。
這姓閆的也是活該,婚外情招惹了一個可怕的女人。
現在鬼道士的兩半魂都被赫連澈拘走,應該能審問出不少事情,不過目前最大的事情,應該是快來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