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誰在那裡?
厲東擎放下手中的文件,闊步進了病房。
厲老夫人剛剛醒過來,還戴著呼吸機,隨著呼吸的起伏呼吸機透明的杯罩上染上一層薄薄的水霧,老夫人的眼神還有些渙散,似難以聚焦。
厲老爺子和莫依依也聞訊趕來。
莫依依趴在厲老夫人床頭,哭得像個淚人:「外婆,外婆你終於醒了!我多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你告訴我,是不是許笙那個女人故意推你的,如果是,我一定把她抓去坐牢!」
厲老夫人眼珠艱難地轉了一圈,嘴裡喃喃道:「阿笙……阿笙呢?」
「奶奶。」厲東擎站在厲老夫人床沿,握著她冰冷的手:「你放心養傷,不用擔心其他。」
「表哥,你還要護著那個女人么?外婆都醒了,真相是怎麼樣子,外婆最清楚了!」
厲老爺子也上前一步,鄭重其事地說:「盈盈,你就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許笙故意帶你去後山故意推你的?」
厲老夫人一聽厲老爺子這麼說,臉色頓時就變了,焦急地揮了揮手,卻又牽動了傷口,疼得她煞白著臉,痛苦呻吟,厲東擎立刻安撫道:「奶奶你別急,有什麼慢慢說。」
「錯了!都錯了!」厲老夫人懊悔地說:「不是阿笙要帶我上山,是我硬拖著她陪我走走的……」
「外婆你不用替那個女人說好話了,她現在不在這裡,不會再傷害你了!」
厲東擎皺了皺眉,沒說話。
「是我拖著她要上山的!」老夫人喃喃的重複了一句,又跟著回憶道:「我們走到半路就變天,下起暴雨,附近沒有躲雨的地方,阿笙就把她的外套脫下披在我身上,她自己渾身都淋透了,可我腳下又不小心打了滑,阿笙為了救我也跟著摔下了山坡,她怎麼樣了?」
厲東擎的神色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那天他來醫院的時候,她渾身濕嗒嗒的,后腰上也的確還有血跡,狼狽地渾身顫抖,但所有人的眼底只有厲老夫人……
莫依依不屑地哼了哼:「外婆你就別擔心她了,她當然好得很,給您獻了800cc的血依舊活蹦亂跳的,我看她就是存心的,不然怎麼會不讓護士跟著,要不是……」
「什麼?還給我獻了血!哎呀,她也受了傷的……」厲老夫人急得要拔掉呼吸機坐起來,可急壞了厲老爺子,一把摁著她:「她沒事了!你這幅樣子還想起來?快點躺下!」
「你們這群人成天把我悶在醫院,我才讓阿笙陪我出去走走的,你們居然懷疑她推了我!那麼好的小姑娘,怎麼會推我呢?為什麼我醒來還沒看到阿笙?你們把她弄到哪裡去了?快點把她送出來,我要見她!」厲老夫人橫了厲老爺子一眼,齜牙咧嘴的開始一哭二鬧折騰起來。
厲老爺子想說點什麼,厲老夫人嘴一癟就要哭了。
厲老爺子心都要化了……
把臉一黑,他看向厲東擎:「沒聽到你奶奶說要見那個女人,叫她過來!」
「奶奶,你先好好休息。」厲東擎也沒說帶過來也沒說不帶過來,只對厲老夫人恭恭敬敬地落下一句,便轉身闊步離開了病房,脊背挺得筆直。
不管怎麼說,許笙罔顧醫生建議,私下同意帶老夫人上山也是她的錯。
出了醫院,郭特助車已經準備好了,但郭特助還是裝模作樣問了一句:「三少,您要去哪?」
厲東擎丟過去一個冷眼。
郭特助嘿嘿笑了聲,忙發動了引擎。
——
舞池中,凌子峰一個利落的旋轉,半攬著許笙的腰肢作為結束。
咔嚓、咔嚓。
無數的鎂光燈閃爍著,原本還一路跟隨施玫和戰少北跟拍的記者也不由將視線轉向了舞池中相擁的男女,簡直太登對了!把這張拿去作為明天的頭版頭圖,一定能大賣!
這可是凌少……
殷城無數女人的夢中情人!
施玫恨得牙都癢了,她的訂婚宴,居然被許笙搶走了風頭?
氣死她了!
「少北,你看阿笙還真有本事,結婚了也能認識凌少那樣的人!」
戰少北一方面想到這樣美的女人卻不屬於自己了,另一方面又想到許笙天生喜歡勾三搭四,頓時把臉一沉:「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不用管她,我們去敬酒。」
可儘管如此,腦子裡卻始終回蕩著剛才她與凌子峰跳舞的畫面。
猶如舞動的精靈,美艷不可方物。
……
跳完這一舞,許笙被鎂光燈晃得睜不開眼,舞曲結束,她立刻從凌子峰的懷中退開,她如今已經是有夫之婦,哪怕跟厲東擎的婚姻是假的,但她也應該與陌生男人保持距離。
「謝謝凌少的邀請,我先走了。」落下一句,許笙迅速跑開了,卻沒注意到角落裡幾道算計的視線一直隨著她而挪動。
蘇酥挽著一個地中海髮型滿口黃牙的老大叔,兩人的視線齊齊落在許笙和凌大少的背影上,蘇酥熱情地說:「海哥,你還滿意我替你物色的女孩么?」
海爺色眯眯地拍了蘇酥的臀一下。
「滿意,寶貝兒為我準備的,我當然滿意,不過……你確定她跟凌少不認識?萬一她是凌少的女人,那可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放心吧,她也就是踩了狗屎運才跟凌少跳了支舞,樓上的房間我都替你準備好了。」蘇酥挑逗似的勾著蔥白的手指在海爺的胸膛畫了個圈。
海爺咧嘴詭異一笑,嘴裡發出一股噁心人的煙熏味。
不管這女人跟凌少究竟認不認識,但能讓凌少邀請跳舞……
必定凌少對她有點意思!
眯了眯眼,海爺腦子轉的飛快。
蘇酥只以為他對許笙起了色心,即便被他嘴裡那股惡臭熏得胃裡翻江倒海,但面上硬是擠出一抹討好的笑,從包里拿出一瓶噴霧藥劑,將藥劑噴到了一塊乾淨的白色棉紗布上。
她將染了葯的紗棉布遞給海爺。
海爺獰笑了聲「小賤貨」,心滿意足地拿著紗棉布走了。
另一邊,許笙從舞池出來后便一口氣跑了出去,等她停了下來,才發現自己繞到了酒店的後花園。
四周清幽靜謐,也沒什麼人來。
咔嚓——
附近的花叢忽然竄出一陣細碎的聲音,像是枯樹枝被人踩斷。
許笙猛地站了起來:「誰在那……唔……」
一隻手猛地從她身後迅速伸出來,拿著紗棉布緊緊捂住了她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