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尷尬的豬尾巴

周末一大早，凌晨打電話給我，說帶我出門，讓我快點下去。

自從上次凌晨跟我提過之後，這天我就沒少盼。我們平日里約會幾乎都是吃飯，極少數地去看一場電影，幾乎從來沒有這樣正經八百地出去玩。我特地打扮了一番，把頭髮紮上去，換了一身新買的襯衫和長裙。

凌晨不喜歡我打扮自己，可小幅度地裝扮一下，取悅取悅他還是不錯的。我站在凌晨面前故意轉上一圈，裙袂飛揚，我期待地望著他：「不錯吧？」

「好看，很襯你。」凌晨頓了一下，用讚許的眼光看著我。

>oo<凌晨你在人家背後說人壞話哦，不過畢竟是疑似情敵么！吃醋是應該的！

「唔，好吧。」

晚上我跟凌晨同時出現在胖虎家裡。此時人都差不多來齊了，屋內放著音樂，眾人相互交談著，房間里很是熱鬧。胖虎看到凌晨的時候並無多大驚訝，客套地說了話，招呼我們進去。我把禮物塞到胖虎的手裡：「生日快樂。」

胖虎臉上的神色一下子舒展開來，我嘿嘿一笑：「這個是凌晨與我一起買的。今天我還帶了家屬來，你不會介意吧？」

胖虎的笑容閃過一絲尷尬，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怎麼會怎麼會，快請進。」

凌晨淺淺地笑起來，示威般地抓緊我的手，帶著我往裡面進去。有幾個是我不認識的男生，不過看著都很友好，我的室友也都到了，見到我一個個都陰陽怪氣地笑起來，唐小諾就坐在旁邊，湊近我的耳朵道：「一整天不見你，你回來還換了條裙子，真的野戰了啊？」

「我靠，你腦子裡裝得是什麼？」

唐小諾一臉委屈：「君君讓我問的！」

「呸！」

胖虎待客之道依舊是很客氣的，滿桌擺上了他親手做的菜菜，還有不少小點心。想必為了這場生日宴，他忙了一整天的。按照胖虎說得話，他更喜歡自己做得菜，這樣更有誠意。趁著胖虎去端菜，我偷偷跟凌晨道：「胖虎做得菜很好吃！你就不會。」

「留著以後你做，我可以留在旁邊幫你打雜。」

我不免有些來氣：「大男子主義！」

「要真大男子主義我就不會幫你打雜，而是去看電視玩電腦等你做飯。」

「那為什麼不是你做，我替你打雜。」

「你總不能一無是處，我得培養你的動手能力，你說是吧？」凌晨挑著嘴笑，眼眸熠熠生輝，一點都沒有覺得我問得問題過於遙遠了。他這種說法我似乎也挺能接受，唔了一聲沒再接下去。

胖虎準備了許多菜，讓大家先吃。大家哪兒肯依，他可是今日的壽星。唐小諾自告奮勇地站起來把胖虎拉過來坐下，軟糯糯道：「壽星，你不吃，我們哪兒敢動筷子，這麼多菜夠了，快吃吧，否則菜要涼了！」

李瑞也忙點頭稱是，把蛋糕擺上來，點燃蠟燭，開始唱生日歌。胖虎看起來還蠻感動，靦腆地笑著，眼眸在黃色的燈光下散發出柔和的顏色。吹熄蠟燭之後，大家起鬨讓他許願，胖虎神秘地笑了一下，抬起頭來看了我半晌，認真道：「我希望在未來的一年，我喜歡的人能看見我。」

胖虎的那幾位朋友都鬨笑起來，拚命地鼓掌，笑得特別張揚。我們宿舍的幾位成員倒笑得很禮貌，唯獨凌晨似乎有點不悅，抓著我的手稍顯用力。我轉頭看了凌晨一眼，他的唇角邊露出幾分譏笑，見我看他，微笑起來，伸出手來將我鬢邊的發繞我的耳後，動作神情溫柔得令我飄飄然。

胖虎的那幾位朋友，先前看著很友好，可多喝了點酒就有點不對勁了，幾人紛紛向凌晨敬酒。看著凌晨面前的杯子滿了空了，又滿了，又空了，可圍在他身邊人根本未曾退去，甚至有越發興奮之勢，他們四人喝一個，擺明了就是欺負人。我有點不悅，正想阻撓，卻聽到胖虎勸了一句：「你們夠了啊，收斂點啊，他酒量不大好。」

胖虎才說完，他們嬉笑一番便散開了。我不由感激地看了一眼胖虎，胖虎朝我笑了笑，拿起酒杯對大家道：「感謝大家捧場，我敬你們一杯。」

氣氛又恢復了正常，大家照樣吃吃喝喝，說著高興的事。我轉頭看了一眼凌晨，喝了不少的啤酒還有白酒，似乎也並沒有太難受，只是一張臉比往日里顯得慘白一些，他繼續喝著飲料，也不怎麼吃東西。見我看他，夾了一隻雞翅放到我面前的小碟子里。

我嘻嘻一笑，給他剝小橘子吃。這種小橘子胖虎不知道哪兒買的，很甜。我把剝乾淨的橘瓤餵給凌晨，他許是眼睛花了，每次都會不小心咬住我的指尖，弄得我挺不好意思。

大家吃完這頓，看著時間並不遲，胖虎拉著我們不讓走，說是給大家準備了麻將撲克。凌晨對這種遊戲興趣缺缺，拉著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胖虎端了些棗子過來，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凌晨：「他醉了？」

我見凌晨神色正常，啊了一聲：「好像沒有。」

凌晨只做沒聽到，突然朝我靠了過來撫著我的臉，我的唇，他的眼神迷濛而慵懶，一句低低的話語曖昧地從他瀲灧的唇里吐出，僅我與胖虎聽到：「暮暮，你那條小內褲破了，回去記得把尾巴縫上去。」

我的餘光感覺到胖虎的手一抖，我感覺自己也是一僵，彷彿置身火海，全身上下都灼熱無比。我反應過來之後，下意識地就捂住凌晨的嘴：「你真醉了？」

他挑著唇，有一股玩味之意，不可置否。

凌晨嘴巴被我捂著，說不出話，手可沒閑著。他將我抱過去坐到他的腿上，抱著我的腰，旁若無人地逗弄我，捏捏我的臉，摸摸我的耳朵，眼中笑意濃濃。看著他這副樣子我都要哭了，下次再也不同意他喝酒了，他每次喝完酒，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不正常。

胖虎本來還在我們跟前收拾東西，動作越發遲緩，估計是看不下去，換了個地方看他們打牌。胖虎走了之後，凌晨更是想要親我，我終歸覺得這種事太曖昧，他喝醉酒了沒臉皮，可我這還是清醒著呢。凌晨小動作接連不斷，我不得不跟胖虎請辭：「胖虎，我們先走了，他醉得厲害。」

凌晨將我摟在懷裡，親著我的耳朵，聲音幽幽：「我沒醉。」

「你就是醉了。」我偷偷地掐他的腰，阻擋住胖虎還未說出口的挽留話，君君正在摸牌，視線卻往我這邊看了過來，神色曖昧地笑了笑，「走好啊。」

我瞪了她一眼，拉著凌晨出門。路上我掐了掐凌晨的臉：「凌晨，是混蛋。」

凌晨一掌拍開我的手，冷哼了一聲：「早點跟胖虎這沒腦子的斷了，少跟他聯繫，記住了沒？」

「唔，他如果沒腦子也不能考上S大吧？」

「你以為考上S大的都有腦子？」凌晨這話問得真犀利，我心裡知曉他又在嘲諷我，就偏不接他的話。這傢伙剛才在別人的家裡佔了我便宜，轉頭又譏諷我，真夠無恥。我假意不理他，他的手繞在我的脖子上，「沒事，哥哥不嫌棄你。」

「滾！」

「小白痴對哥哥一心一意，絕無二心，胖虎那傢伙想染指你，下輩子吧，對吧？」凌晨嬉皮笑臉的樣子讓我頓時沒了脾氣。我嘆了一口氣：「哥哥你酒品稍微好一點么，每次喝了酒都這樣不正常。」

凌晨非常配合地將全身的重量壓在我的身上，下巴墊在我的頭上，稍稍蹭了蹭：「乖，背哥哥回去。」

我的電話在此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居然是森森。森森這摳門的孩子平日里只願意跟我發簡訊，說是每月包得五百條發不完，不能便宜移動公司。我一接起來，她就大聲嚷嚷：「暮暮，我給你發的簡訊你沒看到啊，快點把地址給我，我正在外面！你快把地址給我，我把承諾送你的四級英語的參考書給你郵過去！」

「啊！哦哦！」我掛了電話，凌晨一臉質疑地看著我，「四級？你要那參考書幹嘛？」

我看著他越發湊近我的臉，不由心虛：「我……啊，我拿來賣的。」

凌晨對著我的腦袋重重地敲下去，面色不定：「騙誰呢？快說實話，怎麼回事？」

我咬了咬牙，索性和盤托出：「我，我……去年四級沒過啦……就差了兩分，唔，寢室就我一個沒過，女生中貌似就我一個沒過，我很難過。不過當時你問我之前表示你六級都過了的，我就沒敢跟你說實話。」

看著凌晨瞪大的眼已經那張越發冰冷的臉，我有些發怵地低下頭來不說話。半響，凌晨揉了揉我的腦袋：「好了，不就是四級么？從現在開始你都不要玩了，也不要看小說，這學期一定會過的。」

「你在剝奪我人生自由啊！」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人生自由呢，給我爭氣點，知道了沒有？」

看著凌晨又寒下來的臉，我只好點了點頭：「哦。」

凌晨說風就是雨，表示現在還有時間還來得及做一張卷子，馬上帶著我去學校的書店買英語四級習題，我支吾道：「森森說送我書。」

「我送你一套卷，反正你遲早都要做完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發生的事這麼轉折。突然之間，甜蜜的氣氛都在四級未過的陰影中散發掉了。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凌晨日日逼我做聽力，背單詞，做卷子。其實我英語底子不錯，上次也不知道為什麼沒過，不過我想著這次過是沒問題的。我這麼跟凌晨說了，凌晨根本不聽，每天風雨無阻地逼我做英語，按照他的話來說，四級過了還有六級呢，多做做題總不是壞事。要是不過，以後連畢業都有問題。

他抓我英語的同時，還抓我專業，幾乎佔據了我所有的空餘時間。我每日回到宿舍都只覺得累，室友都打趣我凌晨是不是什麼一夜N次郎，我無語凝噎。都不知道她們是怎麼想的。

我偶爾想在凌晨面前偷個懶看點其他的東西，凌晨很不客氣地沒收小說還揍我。

我每次被逼到一定地步的時候才開始反抗：「你上次不是說放我自由……」

我話還沒說完他就給我堵回來了：「我也想給你更多的自由，可你看看你這麼不爭氣。你說說四級考試還有多久，期末還有多久？」

「還有兩個月！不著急的，到時候臨時抱佛腳……」

凌晨涼涼地看著我：「現在有時間幹嘛不看書？」

「……」我默默地把腦袋給低下去。

「怪不得以前成績那麼差，一讓你學習就生氣。」凌晨沒好氣地推我的腦袋，薄唇抿得緊緊的，一副恨鐵不成鋼道，「好了，你認真一些我自然會安排時間帶你去玩，帶你去吃好吃的。要玩時間多得是，整個暑假呢。」

凌晨又把我給說心動了！

我被凌晨折磨了，就日日打電話折磨森森，誰讓她揭了我的底：「你個豬，你就不會挑時間嗎？現在我都鬱悶死了！」

「如果有個凌哥哥逼我學習，每天讓我做物理化學我都願意。」

「花痴！」

「我永遠都是凌哥哥的粉絲，請你幫我轉達給他。」

「滾！」我心裡想著要是告訴她，凌哥哥讓我遠離她，她該是什麼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