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隱匿愛情
不得不說，若是這個房間里沒有顧哲涵，會曖昧得多。在笑笑的眼中，顧哲川是很有情趣的，他會將一件一人便可以做的小事，弄成兩人一起做的情事，他會抓住時間吻她的嘴，或者摟她的腰。如今多了一人，壞事不能做了，得安分。
笑笑對顧哲涵，還是存在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不管是愧疚還是歉意，多多少少還是存在一些的，不過，畢竟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說上幾句話，默契還是在的，都避開一些敏感話題，挑一些生活上學習上的事兒講。
畢竟是好久沒有一起說過話了，在這好久的時間裡，他們都躲避著，疏離著。中間隔了一層莫名其妙的模糊的紗，只覺得談話的話題很匱乏。幸好，這個時候顧哲川將飯菜端到桌上，招呼他們兩個過來吃飯。
顧哲川如今的手藝是越發上乘了，他經常從網上下載一些食譜來研究。偶爾也拉著笑笑研究，笑笑對於食譜上的文字沒有一點兒興趣，對那插圖倒是口水直流。顧哲川敲著她的腦袋說沒出息，笑笑砸吧砸吧嘴，「哥哥，你什麼時候給我做啊，想吃。」
笑笑如今也會對他撒嬌，顧哲川每次聽到笑笑叫他哥哥總是很激動。便馬上帶著她去超市買了材料，然後在廚房裡試驗。
晚餐吃得很舒服，笑笑習慣了顧哲川的菜，吃得很香。顧哲涵看到他們親昵的樣子，胃口越發差了，最後一半的菜都落到了笑笑的口中。
晚餐后，本來是笑笑洗碗。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習慣，洗碗這個活兒落到了笑笑的頭上，只是今天顧哲涵主動說自己替她洗。笑笑也是懶人一個，忙讓他接了手，自己則跑到顧哲川的房中打開筆記本電腦。她還沒有自己的筆記本，只能用顧哲川的。
顧哲川又開始畫他的設計圖，笑笑不敢打擾他的靈感，抱著電腦在一邊看小說，不發出一點兒聲音。過了幾分鐘，顧哲川伸手過來攬笑笑的腰，「笑笑，過來給我點靈感。」
笑笑正在看小武介紹的一本網路上很紅的嫖文，她正看得入迷，顧哲川一碰她，她嚇了一跳，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顧哲川，「你幹嘛？」
他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將她拉過來，「親一下。」
笑笑略微掙扎，並沒有太過於反抗，本來想說些什麼的，終究只是朝他靠近一些，乖乖將嘴湊過去。
顧哲涵剛洗完碗，旋轉開房門，便看到如此香艷一幕。雙眼兀地睜大，快速闔上門，靜悄悄走開。此刻他臉上血色全無，眼中還有幾分茫然與嫉妒。
笑笑正對著門，方才也看到了顧哲涵，身體完全僵住，不由推了顧哲川一把，她對於在別人面前表演，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顧哲川卻並沒有放開她的意思，而是更緊地抱住她，用唇包住她嬌嫩的唇瓣，用力吸吮起來，舌頭在她口腔中亂竄，這個吻比方才更加激烈了幾分，而且一分顧忌也無。笑笑對於這個不甚溫柔甚至可以稱得上有些狂亂的吻是有些害怕的，她的兩個拳頭抵在他的胸口，用力地推搡著。顧哲川在吻得她快要窒息的時候，才將她放開，在這一瞬間，所有複雜的表情都歸於平靜，與平常無異。
他摸了摸笑笑的臉，「有靈感了，我得工作了。」
笑笑有些傻愣愣地見他繼續埋首於他的圖紙中，撇了撇嘴，「小雞肚腸。」
顧哲川被說中了心思，瞪她一眼，「看你的小說去。」
「男人心，海底針哪……」
「笑笑，今天我們兩人睡吧，小涵睡你房。」
笑笑似乎是被他的話嚇著了，拚命咳嗽起來，「顧哲川，你好好工作吧。」
顧哲川唇角上揚，手中的筆在他修長的手指中快速轉動起來。
顧哲川滿足了片刻，又轉頭看看笑笑在做什麼。笑笑正在看小說，顧哲川湊上去看了幾眼，眉中閃過一絲不悅：「笑笑，這種東西會腐蝕你的思想。」顧哲川一臉嚴肅。
「還好。」
「如果是一男一女的，你怎麼看，我都不管你。一女N男的，我反對。」他聲音高了幾分，「這種東西不現實也不靠譜，我跟你說，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與別人分享一個女人的。」
笑笑有些哭笑不得，「顧哲川，你想到哪兒去了，這種東西是小說。」
顧哲川繼續說教，「你可能會在潛意識裡認為這是對的，笑笑，我可以放縱你任何東西，可是這種思想，你想都不要想。」
本來笑笑覺得娛樂的東西罷了，小武最喜歡看這種文了，她偶爾也跟著湊湊熱鬧。如今因為思想問題被顧哲川批判，心裡就不大舒服，吼了回去，「你幹嘛這麼刻板，我都說了是小說了，你非得往我身上套么？」
「笑笑。」顧哲川，「你別發小孩子脾氣，聽我說。」
「我不想聽，你也別跟我說話。」笑笑就這麼蹬蹬蹬跑出去了，此刻顧哲涵正坐在沙發上無聊地換頻道，他的腦海中都是方才笑笑乖順地坐在顧哲川懷裡的樣子，此刻見到笑笑怒氣沖沖地跑出來，忙問道，「怎麼了？」
笑笑也不回他，回到房中，將房門狠狠地關上。
顧哲涵錯愕，方才還那麼甜蜜，怎麼一下子就……
顧哲川愣在房中也後悔死了，今天他到底是怎麼了，非要沒事找事去將她激怒。他隨後出了門，對著顧哲涵苦笑，然後敲笑笑的門。
笑笑鎖了門，趴在床上，心裡很難受。她哪裡會是那種女人，為什麼他非得將這些東西往她身上想？都在一起這麼久了，他還會因為小涵吃醋，越想越覺得他不信任她，笑笑便越發委屈了起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抽噎起來，狂掉眼淚。
顧哲涵問，「哥，你們吵架了？」
顧哲川一邊回房間拿鑰匙，一邊嘆了口氣，「這孩子還長不大的，我怕她走歪路。」
顧哲涵還沒有明白事情的始末，顧哲川已經進了笑笑的房，然後鎖門。顧哲涵抿唇苦笑，自己早已被判出局，可是，他們真的幸福么？
笑笑正趴著哭，見顧哲川進來，將床頭的枕頭對著他摔過去，「你走開。」
顧哲川未料笑笑居然哭了，心中也酸酸的，忙上前就要道歉，「笑笑乖，不哭了不哭了。」
笑笑正在氣頭上，哪裡聽得進去他的話，將床上的小玩意兒扔個精光，然後豪邁道，「我，我不和你好了，我要和你絕交。」說著，跳下床，整理自己的行李，「我現在就走。」
顧哲川一看，事情不對了。笑笑這孩子，平時喏喏的，乖巧的很，其實也是個脾氣大的。不對，她本來就脾氣大，小時候跟他見面就打，還記仇。顧哲川一把從後面將她抱住，制約住她。笑笑拚命反抗，對著他狂踢著，「走開，我不跟你好。」
顧哲川有一絲懊惱，低叫了一句，「笑笑，你冷靜點行不行？」
「不行，我就是不和你好。」
這女人，方才還哭得梨花帶雨，這會兒又兇悍如虎了。不過，顧哲川是個男人，男人總有法子對付女人。他將笑笑按在床上，從身後壓住她。笑笑剛開始還在反抗，後來被弄得沒有力氣了，又開始哭。
「寶貝，別哭了，哥哥的心都被你哭碎了。」
笑笑身體動不了，委屈還是存在的，哼哼唧唧，哭得連初衷都忘記了。顧哲川伸出手來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行了行了，你要看什麼就看什麼，哥哥不限制你了，行不？」
「哥哥再給你搜幾本，送到你面前給你看？」
笑笑的哭聲小了，只是吸鼻子。顧哲川繼續揉著她的頭，又去捏她的耳朵，「多漂亮的小臉，哭得皺巴巴的，難看死了。」
「那你別看啊，誰讓你看了。」
他低下頭去吻她的側臉，耳朵，脖頸。吻很淡很柔，就是吻，卻帶著絲誘哄，笑笑被吻得漸漸停止了哭泣，沙啞著嗓子道，「顧哲川，你是不是不信任我，覺得我會去勾三搭四？」
顧哲川呵呵笑出聲來，敢情這小姑娘就是為了這事兒哭吶，他緊緊地抱著她，幾乎要將她揉在懷裡。他的唇貼著她耳廓，暖暖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笑笑，我會怕。但是我相信你的。」
「我又不是沒有人追，如果我勾三搭四，我身邊早一群了。我媽我外婆從小就教育我，我也有自己的那一套模式在，我知道什麼對，什麼不對，我不喜歡被懷疑，你也不準吃醋。」
顧哲川撲哧一聲笑出來，「笑笑，我吃醋都不成么？」突然又覺得這小孩子很誠實，心裡也感動，終究還是決定先安撫她，「笑笑，是我不好，我不該跟你說那種話。唉，哥哥也是挺小肚雞腸的……」他略帶邪魅的唇微微勾起，低頭就吻在她的唇上，又是一番情趣的挑逗。
笑笑方才進屋，還未開冷氣。經過這麼一鬧，兩人身上都是汗，黏黏的。笑笑身上穿得單薄，顧哲川的手就從她的領口探了進去，笑笑早停了哭泣，現在沒有發昏，用手推他的腦袋，「不和你鬧了，重死了，走開。」
「查看下，有沒有長大。」顧哲川也沒有正經，對著她笑得奸詐。
這一晚，兩人還真的睡一起了，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顧哲涵在沙發上坐到很遲，本來是準備去敲門的，只是抬起的手怎麼也放不下來。他以為，他在，他們會矜持一些，終究……不是那麼一回事。
還是遠離一些吧，這樣子太痛苦了，可是再往後退，就要掉落深淵了。他的周圍漆黑一片，看得見的不過前方的那麼一點小小的光亮，盯著吧，放不下，感情哪裡是說放就放的。喜歡了這麼多年，本來以為三年過後，便能水到渠成，誰知道會被哥哥挖了牆角。可是無論如何，他就喜歡她，偷偷喜歡著還不成么？
周六的傍晚，笑笑和顧哲川要去H師大，為穀子助威。笑笑也邀請顧哲涵，顧哲涵推脫，只說自己今天晚上也得回去參加一個活動。
H師大外國語學院的英語歌曲大賽，參加的還是女孩子多，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真多喲。可是在笑笑的眼中，誰都比不上穀子。這孩子一身中性打扮，那個叫做帥氣，可是細看那張臉，女人味比誰都足，真是羨慕死她的皮膚，白皙細膩得連毛孔都看不到，還有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只是她眼大無神哪，高度近視……笑笑很少聽穀子站在人多的地方唱歌，這是第一次，低沉的嗓音，卻很有爆發力，一首婉轉傷感的情歌，在伴奏中流淌在耳邊，笑笑第一個回神，第一個鼓掌，心情澎湃啊，穀子，我愛死你了。
中性美的女孩子就是好，男女皆宜。穀子下台大大咧咧地往笑笑身邊一坐，接過笑笑遞過去的水，喝得那個叫做暢快，她對著笑笑道，「姐姐唱得好不好？」
「好，很好，穀子，你英語很好吧。」
「過得去，你姐姐唯一覺得比你強的就是英語了，能不好點么？」
「哈哈哈……」
「小川帥哥，你家笑笑可是個不服輸的孩子啊，當初天天跟我比英語，哪次比不過了，就掏出數學卷子打擊我，哎，三倍啊，三倍啊，特無恥的……」
顧哲川揉著笑笑的腦袋，「壞孩子。」
比賽結束后，穀子拿了個第二，也是個很好的成績。然後顧哲川帶著兩個姑娘去慶祝，就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冷飲店。
顧哲川去點飲料的時候，笑笑和穀子說悄悄話，「穀子，我發現你發育越來越好了，咋整的？」
「噗，笑笑，你跟我開玩笑么？」
「……」
「摸多了就會大的。」穀子邪惡地對著笑笑挑眼，「你小川哥哥沒有賣力咩？」
「你去死。」
「吃木瓜吧，我上次去你學校看過了，水果店裡的那個木瓜又大又鮮嫩，你每天吃一個，保管你，嘿嘿嘿……」
「那個好吃么，沒有吃過。」
「能大就行，或者找琳子討教一下，當初她做的那套操有沒有用。」
「穀子，小武你認識么，武小媚。」
「喲，那個色女喲，我認得啊認得啊。」
「她可愛吧，我可喜歡她了……」
顧哲川端著三杯冷飲來的時候，就聽到兩個女孩圍繞著小武以及那些NP小說說得津津有味，他特無語地咳嗽了幾聲，想著什麼時候給小武打個電話，讓她別再帶壞笑笑。
周一，笑笑去了學校，就開始想著造胸計劃。她心想著，營養啥的都挺好的，那胸怎麼老長不大呢，哎，發育的都挺早的，三年級，三年級就發育了的啊……
她跑去水果店挑了個看起來水靈靈的木瓜，切了半，帶回宿舍，拿著個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吃。其實她挺不喜歡這味道的，不好吃。不過，能豐胸，她得試試。
宿舍的另外幾隻見到她吃木瓜，一下子都往歪處想，笑笑也不掩飾，「你也需要的。」
那天晚上，笑笑突然覺得嘴角癢，然後整個嘴巴癢，嘴巴一圈長滿了小紅點，後來呼吸不暢。室友嚇壞了，「你過敏了！」
笑笑連夜被送進了醫院。
顧哲川接到笑笑室友打來的電話，也慌了，正在刷牙的他放下牙刷，臉都來不及擦，就跑了出去。到了醫院的時候，笑笑正躺在床上輸液。她的室友陪在旁邊，見到他來，輕聲打了個招呼。
顧哲川向她們道謝，便讓她們回去了，說自己留下來照顧就好。
顧哲川送走了她們，也從她們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其中一個室友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你不能嫌棄笑笑，笑笑的身材其實也蠻好的。」
顧哲川一聽，不由苦笑，卻又不知道如何解釋。回來盯著笑笑的臉看，長了一嘴巴的痘痘，因為吐過，臉色蒼白，樣子有些可憐兮兮的。他伸出手來摸摸，輕笑，「笨蛋，哥哥怎麼會嫌你。」
笑笑感覺有人動他，掀開了眼皮，在虛弱的時候，見到顧哲川，心裡還是很高興的。伸出另外一隻沒有輸液的手，抓住他的，「哥哥，你來了？」
「能不來么，你這個小東西，把自己弄到醫院來了。」他一手握著她冰涼的手，另外一隻手不滿地捏了捏她的臉，蹂躪一番，「難受不難受？」
「還好，不過要掛兩天的水。」她撇了撇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現在有點餓了。」
顧哲川看了看輸液瓶，點了點頭，「我去給你買，想吃什麼？皮蛋瘦肉粥？」
「好。」笑笑嘿嘿一笑，總覺得顧哲川是知道了什麼，不過他不提才好，否則自己會羞死。
顧哲川很快就買了外賣回來，拿了個枕頭塞在她身後，扶著她坐起來，一口一口餵給她吃，笑笑其實覺得自己也可以，只是顧哲川霸道地不放手，非說她是病人。喂著她吃完，顧哲川拿了紙擦她的嘴，然後一臉嚴肅道，「笑笑，是哥哥不好……」
「……」
「小有小的好處，並不一定要多大。」
「……」笑笑面色大臊，伸手捂住自己紅彤彤的臉。
顧哲川移走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親吻，「只要是笑笑，又有什麼關係？」
「你別說了，哎呀，別說了不行么？」
顧哲川又欺近一步，低低地在她耳邊道，「笑笑，以後等你長大些，哥哥會幫你讓它長大，嗯？」
「顧哲川，你回去吧，討厭。」笑笑聲音細細，被戲弄得都快哭了。
「掛完水，我帶你回去，我已經讓你同學替你請了假，明早我再帶你來輸液。」顧哲川讓她躺好，「再睡會兒，掛完了我叫你。」
笑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還是乖乖地睡去了。
回去的時候，顧哲川二話不說，將她抱在懷中往回走。笑笑大驚，掙扎著要下來，顧哲川緊了緊懷中的人，「你不是喜歡公主抱么，多幸福？」
笑笑想著上次醉酒，哀怨地嘆了一口氣，將臉埋在他的T恤里。
晚上回去，顧哲川似乎是理所當然地跟笑笑同房睡，理由很充足，今天你生病了，我得看著你。黑燈瞎火的時候，顧哲川的手偷偷地伸到笑笑的衣服里，捏著她兩團小小的肉。一本正經地揉了揉，捏了捏，「手感很好的。」
笑笑瞪他，用手去擋，「別這樣子。」
他又捏了捏，「笑笑，以後別為了它欺負自己，哥哥會疼它的。」他曖昧地揉了揉捏了捏，後來還隔著睡衣親了親，然後攬著笑笑入懷，黑夜中的他眨了眨眼睛，「真難熬。」
撇去其他的不講，其實笑笑喜歡他溫柔對待她，對她像對個寶貝，寵她寵得飛上了天，想想自己偶爾對他還無理取鬧，真是只養不熟的白眼狼。她伸出雙手，抱著他，用腦袋輕輕蹭他。
「怎麼了，寶貝？」顧哲川一邊享受，一邊難耐，終於出聲。
「嘴巴癢，蹭著舒服。」
「小心蹭破了，」他忙推開她，用指尖輕輕地摸著她的嘴巴的一圈，偶爾也摸摸她柔軟的唇，慢慢地哄著她睡去了。
第二天，顧哲川跟著請假，帶著笑笑繼續上醫院去。穀子也知道了此事，今個兒中午帶著一大堆蘋果來看望笑笑，她對著笑笑擠眉弄眼，「喲，居然將自己弄到醫院來了，你真夠笨的。」
「哼。」笑笑瞪著穀子，「都是你，讓我吃木瓜。」
「誰知道你會過敏啊。」穀子上前撓她，然後將蘋果給她，「吃這個吧，吃不完就墊胸。」
「穀子，你去死。」
「我不是上門賠罪了么，還這麼凶，你看你家小川哥哥都不凶我。」
「去，給我洗個蘋果。」
穀子嗚嗚兩聲，「真是的，給你當奴隸使喚了。」
一旁的顧哲川任由她們兩個鬧，接過穀子手裡的蘋果，去洗了兩個過來一人一個分了。
兩人一邊啃蘋果，一邊聊天。顧哲川就坐邊上看報紙，穀子看看時間快上課了，就告別走了。
笑笑連續掛了三天的水，才從木瓜過敏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她狠狠道，以後再也不吃這難吃的東西了，她舉著自己的手，上面扎滿了針眼，可憐兮兮的。
顧哲川摸著她的腦袋，「想吃些什麼，帶你去吃。」
「哥哥，這幾天耽誤你了。」
「笑笑重要。」顧哲川道，「吃大餐去，走。」
笑笑咧著嘴笑，怎麼覺得越來越幸福了，雖然每天都覺得他不該浪費他自己的時間，可是他若不陪在她身邊，她又覺得好寂寞，喲，女人喲，總是那麼矛盾。
想起小時候恨他恨的要死，每次碰面兩人都要干一架，哪裡想到多年後的今天，兩人能夠這麼親昵呢。
接下去的周末，顧哲涵也照樣來，雖然面帶些尷尬，卻也執著留下來，能見一面是一面啊。顧哲川倒是無所謂，做飯喂完這兩隻，帶著笑笑出去逛，這個時候的顧哲涵倒是很有涵養，電燈泡是不當的。笑笑剛開始還是覺得愧疚，後來想了想，自己講也講清楚了，小涵遲早也是能想清楚的。
十月一日很快就到了，一個星期的長假誒。本來兩隻小情侶準備去哪兒過二人世界的。笑笑媽媽一個電話打來，想女兒了，回家吧。
笑笑爽口答應，顧哲涵顧哲川也一同陪著回去了。雖然在家裡，笑笑顧哲川依舊有幾天是膩在一塊兒的，家長都知道她們之間的戀情了，默許了，就這麼膩在一起也是理所當然的。顧媽媽對笑笑也是喜歡得不得了，不過小涵對笑笑的感情，她心裡也是有個數的。
十一過後的一個星期五，學校的布告欄里有一個W市老鄉同學會。笑笑對於這個老鄉同學會還是有些好奇的，因為穀子說很好玩，有吃有玩。她打電話過去問顧哲川要不要跟她一起去，顧哲川正在折騰手中的活，抱歉道，「晚上我沒有空誒，遲點我來接你回去？」
笑笑撅撅嘴，「那我自己去，我就去看看就回來好了。」
「這裡辦得老鄉會倒是蠻有檔次，你吃點喜歡的東西回來。呵呵……」
「嗯，好，我喜歡。」
室友有室友的同鄉會，笑笑覺得一個人去夠無聊的，準備跟著哪個室友混混，室友批評道，「笨蛋，到時候大家都講方言的，你別跟我們啊，自己去自己去，多認識幾個精英嘛。」
「也是。」笑笑略微沉思，點了點頭，稍微打理了一番自己便去了，她還不信了，總能見到認識的人吧。就算不認識，就不能認識認識？好歹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人，他鄉故知，總是親厚些的。到了聚餐點，認識的人，還真有，顧哲涵可不就是？
兩人在這裡見到彼此還是有些意外的，笑笑去跟他打了個招呼，「你也來了？」
他無奈笑笑，「室友拉來幫忙的，不得不來。」
「我也無聊得，來湊熱鬧。」雖然跟顧哲涵見面還是有些尷尬，但在這種情景下，又不一樣了。暫時跟其他的人都不大熟，笑笑索性跟在顧哲涵身邊了。她問，「今天有什麼活動么？」
「聚餐，遊戲。食物準備得都不錯，多吃點回去。」
這話聽著挺耳熟，笑笑心想，自己在大家的眼中就是只饞嘴貓么？
「美女，自我介紹下呀。」一名男子走來對著笑笑點點頭，顧哲涵見到他上前捶了捶他的肩，淡淡地露出幾分笑，「找其他的人搭訕去。」
「阿涵，你這就不對了，美女也不介紹介紹？」
笑笑這個時候就得顯得主動點了，過於被動容易被說些風涼話。到場的人挺多的，雖然記不住全部的人，大致也算是混了個臉熟。甚至有幾個笑笑還有印象，是當初初中同校的，有名男生還給她寫過情書，不過這種事應該早就過去了。這裡的東西的確很好吃，笑笑吃得不亦說乎。這種聚會，酒是少不了的，笑笑知道自己酒量淺，只淺淺喝了一杯就作罷，無論如何不再喝第二杯。當然顧哲涵也不會任她喝，本來屬於笑笑的酒，他喝了不少。
酒會後，顧哲涵也有些暈乎乎，笑笑看看時間差不多，就給顧哲川發了簡訊，然後跟這裡的人告別。顧哲涵跟了上來，「我跟你一起走吧。」
「去哪兒？」顧哲涵問她，走路的腳步有些虛浮，其實他有些明知故問了，「我送你。」
「你喝醉了……」笑笑拽了拽他的衣服，「我還是送你回宿舍吧，等下哥哥會來接我的。」
顧哲涵沒有說話，只是跟在她的旁邊，過了許久，他才低低道，「今天又是周末了……算了，今天不去打擾你們。每次看到你們都覺得自己很多餘。」他的手突然抓住笑笑的手，他的手有些燙，靠近的臉都是酒氣，「笑笑啊，為什麼你會以這種方式離開我，我真的不甘心啊，很不甘心，是他搶走了你的。」
笑笑忙掙脫他的手，推開他，「小涵，你喝醉了，快點回去吧。」
「呵呵，我醉了，就是因為醉了，我才敢說啊。他是姦夫，他搶走了你……」他將她擁在懷中，聲音越發低沉，「笑笑，回來好不好，我放不下啊，每次想忘記你，可是捨不得。」他的聲音越發含糊，雙手越發用力，他早已經不是幾年前的那個小男孩，如今他的身形比笑笑高出很多，力氣也見長，緊緊抱著她，將頭埋在她的脖頸中。
「顧哲涵，你再這樣，我們連朋友都不能做。」笑笑拚命掙扎，眼中也有了眼淚，嚇出來的。他也是拚命地抓住，她給他的機會真的很少，少的可憐，既然醉了，他就使勁掙扎一次吧。他的唇吻上她的臉，那麼美好的願望終於實現，然後胡亂親吻，一邊吻一邊低喊，「笑笑……笑笑……當初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很開心，很開心的，貴妃原來從來不是皇后，是可以想丟棄便丟棄的那個……」他眼中的淚水靜靜流淌下來。
笑笑抽噎著用力推開他，拿腳踹他，「小涵，我很失望。」
顧哲涵有些獃滯地站在原地，冷風吹過，似乎是清醒了些，就是因為清醒了，他才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麼，面如死灰，他說，「笑笑……」
這個時候笑笑的電話響了，笑笑手忙腳亂地拿出瘋狂唱著的手機，接了電話，是顧哲川，他說，「我們回家。」
笑笑抬起頭，見到不遠處顧哲川站在那兒，那裡沒有燈光。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是她的心，卻狠狠一顫。她來不及跟顧哲涵說再見，只是朝著顧哲川的方向跑去，然後拿手用力擦了擦自己的臉，哎……真狗血。
顧哲川見笑笑走近了，淡淡道，「回去吧。」
笑笑跟在他的身後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知道他這副樣子，便是不痛快了。她低著頭，跟在他的身後。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笑笑心裡是既委屈又難過，想想顧哲涵，其實他也沒有錯，想想顧哲川，他生氣也正常。靠，難道錯的就是自己不成，誰讓她在這對兄弟之間轉了，不是，應該是，一開始就不該住外婆家……她越想越鬱悶，很快便到了家，顧哲川還在開門，她扯了扯他的衣袖，「顧哲川，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顧哲川的手一頓，轉過身來摸了摸她的頭，然後開門拉她進去。笑笑的臉色當場就垮了下來，站在門口不動，「顧哲川，你有什麼不痛快你說啊，你這樣做給誰看，小涵喝醉了，我有什麼辦法？……想分手么，想分手你開口，我一句怨言都沒有。」
笑笑此刻才發現，話說出去容易，想收回便是不可能。再細細想想這幾句話，心裡夠痛的。
房中燈還沒有開，只有玄關處開了一盞昏暗的燈。此時顧哲川站在前面背對著她，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心中卻不止一次地幻想若是他真的跟她分手怎麼辦？
顧哲川聽到笑笑說得這段話之後，臉色當場就黑了下來。他轉了過來，大步走來抓住她扔進沙發，雙手掐在她脖子上，不敢用力，搖晃著她，「笑笑，你別太過分，不許給我說這種話。」
似乎他從來沒有用這麼聲嘶力竭的語氣跟她說過話，面目猙獰兇狠。不過即使在這種失控的時候，他也捨不得傷害她半分。
笑笑有些被他的語氣震住，一動不動躺在沙發上，嗓子發乾。這是光線更暗，笑笑看不到他的表情，喘著氣，用手掰他的手，「你……混蛋。」
「是，我混蛋，我混蛋地纏上了你，我混蛋地愛著你，我混蛋地疼著你，笑笑，其實最混蛋的是你。」顧哲川用手去掐她的臉，用力蹂躪著。
笑笑勃然大怒，「那你不要纏我啊，不要愛我，也別疼我，我不和你好了，你走開。」她掰不開他的手，便用力地拍，拍得他的手都快要腫了起來。
顧哲川忍著疼，硬生生地將自己胸口的那鬱悶之氣給壓了下來，這孩子，說她柔順吧，偶爾也會凶，凶起來的時候還真無理取鬧。他突然消氣了，放開了她低低地笑起來，他揉著她腦袋，懊惱道，「受傷的是我誒，你還不許我生氣一下么。」
笑笑見他消了氣，又這麼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又開始愧疚了起來，低著腦袋，許久懊惱地上去抱住他手臂，「哥哥，對不起。」
「以後再生氣也不許說分手這種話，哥哥恨不得掐死你。」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笑笑撲上去，將自己的臉悶進他懷裡，「今晚你都看到了？」
「就是什麼都看到了，我傷心，傷心的都要去撓牆了。我就想靜一下，好，我靜都還沒有靜，你伸出爪子來撓，哎，你個壞蛋……走開走開，我也不跟你好了。」顧哲川頹廢地倒在沙發上，四肢隨意展開。
笑笑聽到他小孩子般的話語，不由咧著嘴笑。爬過去趴在他身上，親親他的臉，又親親他的眼睛。伸出手來捧住他的臉頰，很鄭重很鄭重地道歉，「真對不起，哥哥，其實我很怕很怕你罵我，所以我才先反擊的。現在弄得你生氣了，我也很自責。原諒我吧原諒我吧……」
顧哲川躺在那兒，任由她對他說好話，做親昵的動作，心就那麼一點點柔軟了起來，唇角微微翹了起來。他嘆了口氣，「有點渴。」
笑笑快速從他身上站了起來，顧哲川有些失落了，挺不想這溫度離開的。笑笑端著溫水，雙手恭恭敬敬送上，「哥哥，喝水。」
顧哲川就著她的手喝了點水，然後將水杯放到一邊，突然就對著笑笑靠了過去。笑笑知道他要做什麼，忙閉上了眼睛。顧哲川臉貼著臉看她，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模樣，越發想笑，他揉著她的腦袋，橫抱起她，「我們到房裡慢慢談，好好算算這筆帳。」
顧哲川抱著笑笑往房間里走。經過門的時候，笑笑突然想到了什麼，忙把住門框不放手，嘴裡嘟噥著，「我不要跟你進去，我不要進去……」
顧哲川雙手掐著她的腰，將她往裡拽，低聲誘哄道，「笑笑，喜歡哥哥就放手。」
「我不要放手……可是我也喜歡哥哥。」
兩人就在門口僵持不下，後來顧哲川懊惱地放了手，將笑笑放下來，眯了眯眼睛，重重地往床上一撲，將整個人陷入床鋪之中。笑笑還愣愣地站在房間門口，盯著顧哲川的方向看。回想方才的種種，又覺得自己的話語確實夠傷人，雖然已經道過歉，心裡還是覺得對不住他。
現在算不算又拒絕了他一次？他是不是又生氣了呢？聽說男人的自尊心是很強的。笑笑一邊想著，腳步不知不覺地朝著顧哲川挪動，等到她走到床前的時候，顧哲川突然從床上蹦了起來，黑眸盯上她，幽深黑暗，有點像狼的眼睛，彷彿下一刻就能將她吞入腹。笑笑對著他嘿嘿傻笑，「哥哥，你還生氣不生氣？」
「過來吻我。」顧哲川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一種不容違背的命令。笑笑愣住，這唱得是哪一出？
顧哲川不甚溫柔地抱住她，將她按到床上，狠狠就吻了下去。笑笑剛開始還掙扎了一下，可是顧哲川的吻那麼溫柔，一下子就將她渾身的力氣給抽去了。恍惚中，她不知不覺地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這是一種默許，顧哲川的呼吸逐漸狂亂起來，舌頭依舊輕舔舐著她口中的柔軟，卷著她的舌頭小心地吸吮，笑笑緊緊地閉著眼睛，任憑那種不大陌生的感覺如潮水一般吞沒她。
饜足的男人總是好說話的，一臉笑眯眯的模樣，很是無害的樣子。
「天亮了，哥哥帶著你吃東西，你愛吃什麼就吃什麼？」
「我要吃燒烤，還要吃……」笑笑報了一大堆，顧哲川平日里雖然也總是帶她吃好吃的，但是很多東西總是給排斥在外，這個不衛生，那個容易上火。小時候呢，她不愛吃燒烤，還說她不懂享受人生，這人，唉……
「笑笑，你是哥哥的人了，以後永遠都是我的。嗯？」
承諾么，是承諾么，「那以後你也不許凶我。」
「還說，我什麼時候凶你了，那麼疼你，那麼愛你，恨不得將你揉扁了，按進心裡。你個小沒良心的，總是惹我生氣。」
「顧哲川，你對我真的很好。」笑笑張開手抱住他，把自己的腦袋埋在他的胸前，跟你說句話，「我愛你。」
顧哲川身體僵了僵，接著緊緊地摟住她，臉上帶著歡愉的笑容，這一刻他的胸口燃起的是濃濃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