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安好心

下午離開的時候，楊碧華便看出了莫子俊的異樣，這小子一副色迷心竅神魂顛倒的模樣，她直覺里要出事，便叫僕從暗中監視，沒想到還真出了事，她心裡也氣悶得緊。

若是鬧到莫石壁那裡，少不了一頓懲戒，這小子不是白找挨嗎？

「妹妹，這話不能亂說，小心壞了芷芯的名節。」

楊碧華狠狠地瞪了莫子俊一眼，這才上前一步柔聲勸道：「今天這事就小事化了，今後姐姐定會嚴加管束。」

柳玉媚別過了頭不予理睬，雖然知道不能拿莫子俊怎麼辦，可她就是氣不過，好在她剛剛匆匆一瞥莫芷芯的守宮砂仍在，清白算是保住了，不然她就算拼著不要命了也要討個說法。

「妹妹……」

楊碧華難得一張笑臉，只是那笑意卻是那麼虛偽，就連埋首在柳玉媚懷中假泣的莫芷芯也忍不住鄙視了一把，演技太拙劣了，根本上不了檯面。

「大半夜的，你們這一屋子人是在幹什麼？」

略帶沙啞的男聲響起，一身著灰色長袍的中年人緩步踏了進來，他面容清瘦，暗含威嚴，陰鷙的眸子四下一掃，立時浮起一抹厲色，只見他袖袍一甩，冷聲道：「所有人退下，今兒個的事誰敢對外吐露一句，可仔細著你們一家人的小命！」

「是，相爺！」

幾個僕從對視一眼，迅速地從屋裡退了出來，柳玉媚對著蘭兒點了點頭，她也小心地退了出去，家醜不可外揚，這個道理誰都懂。

「石科，你做的好事，自個兒下去找管家領二十個板子！」

莫石壁掃過趴跪在地的莫石壁，微眯的眸子閃過一絲幽亮的光芒，沒想到這小子強暴未遂竟然還受了傷，這倒是稀奇。

「爹，我沒有，是芷芯她……」

莫子俊欲哭無淚，他今晚倒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小命差點也留在了這裡，思及此，他的視線微瞟，不無意外地撞進一雙幽深的瞳眸中，莫芷芯紅唇微張，無聲地吐出了幾個字，莫子俊便嚇得不敢再往下說，雙臂緊緊將自己環繞，竟然害怕得發起抖來。

「老爺，石科已經受了傷，你就饒了他吧！」

楊碧華這時才瞥見莫子俊受傷的手掌，心中一痛，連忙跪在莫石壁面前，低垂的眸中卻是閃過一抹狠厲之色，該死的柳氏母女，等莫芷芯出嫁以後，看她怎麼好好整治這柳玉媚。

「好了，我說的話不會更改，你們下去吧，我有話單獨和芷芯講。」

莫石壁袖袍一揮，背過身閉上了眼不再看楊碧華母子，這個兒子他雖然寵愛但也不能太過，想強暴自己的親妹妹，也確實該受點懲戒，若是莫芷芯有個什麼意外，他要怎麼向皇上交代，這待嫁的名字他都已經呈了上去，可不能再找其他人代替了。

柳玉媚拍了拍莫芷芯的肩膀，示意她別害怕，這才跟在楊碧華的身後走了出去，只是在經過莫石壁時她不由遞出一絲懇求的眼神，不過沒用，就算莫芷芯上吊尋死也不能改變的結局，區區一個眼神還是被這位冷漠的相爺給徹底無視了。

莫芷芯裹著披風，怯怯地低著頭，保持著以前一貫膽小懦弱的形象。

剛才匆匆的一瞥，莫芷芯已然覺得這莫石壁不簡單，身板瘦弱卻一臉精明，深藏隱諱的目光中透著老狐狸一般的狡詐，對這樣的人她要萬分小心，千萬不要露出破綻，以免給柳玉媚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芷芯，你沒受傷吧？」

莫石壁踏前一步語帶關懷地問道，即使這個女兒他從小便不在意，但如今卻是他手中的一枚重要棋子。

眼見莫石壁靠近，莫芷芯卻是猛然一驚向後退了幾步，恍然抬眸間，晶亮的大眼睛浸潤著一層水霧，凄楚動人，我見猶憐。

莫石壁的心彷彿被人狠狠地給了一捶，神思一下恍惚了起來，眸中漸漸地多了一絲迷醉的異彩，眼前的女子多像年輕時的柳玉媚啊，不，她比柳玉媚更美，有溫婉，有嬌媚，更有剔透玲瓏的清艷，她簡直是上天的寵兒，造物主的神跡。

「爹，你要和女兒說什麼？」

瞥見莫石壁眼中的異樣，莫芷芯明眸微垂，掩去了其中的厭惡與嘲弄，柔順乖巧地喚了一聲。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莫石壁與莫子俊這兩父子都是一樣的德行：齷齪！

「喔……」

莫石壁微微一怔，旋即清醒過來，眸中似有惋惜，似有不舍，終是長嘆一聲，道：「罷了，你不日即將出閣，爹爹只是來提醒你幾句。」

「爹爹請說。」

軟軟糯糯的聲線，雖然還夾雜著一絲病後的沙啞，但配合著那張絕色的容顏，卻更加撩人心魄，若不是想著自己接下來所說之事的重要性，莫石壁怕是又要心猿意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