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學里某些專業的課程安排其實是很寬鬆的，和高中的繁重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而且大一的時候多是公共課，專業課更是安排的少之又少。柳妍托著下巴傻獃獃的看著窗外，鶯飛草長，陽光明媚，簡直是那種皇曆上說的萬事皆宜的日子，可是柳妍覺得自己的頭很疼，像是有什麼東西猛的砸在她的太陽穴上，鍾婷說這只是她的心理作用，柳妍用心理好好的思考了一下，她依然還是覺得頭疼，雖然也許可能大概是心理作用，可是她被這個該死的心理作用搞的真的很頭疼。
柳妍按了按太陽穴，用筆桿不停的敲打著眼前的練習簿，這是她自己給自己出的鬼問題，而她有一上午的時間來解答它。柳妍看了看時間，確切的說是還有兩個小時四十分鐘。鍾婷被學生會的找去畫什麼宣傳畫，雖然她表現的很不情願，但是柳妍覺得，鍾婷的表情總有一種逃脫苦海的慶幸夾雜在裡面。
這都怪鍾婷，難道不是嗎，如果鍾婷不比平時早那麼一點來找自己，那她就不會早出門，就不會和鍾婷說那麼多話，就不會在那個鬼時間點說出那句話來，現在反倒一切好像都是她自己找的一樣。柳妍下意識的在練習簿上畫著波浪線，一條一條，直到把大半頁紙全部塗黑，她依然沒有畫出什麼看起來像是答案的東西。
「你在追求我？」柳妍低喃，聲音小的自己都聽不到，她皺緊了眉，恨不得能把自己從眉心一直皺進去，直到自己全部縮成一個點，她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答案？
「你說呢？」這真是必殺技，簡單而完美的讓人驚嘆，我說……柳妍想了想，如果自己說覺得陳默確實在追求自己，會不會顯得有些自作多情了，他是個花花公子，不能拿一般人的標準來衡量，如果他只是精力過於旺盛想要給某些從未嘗試過戀愛的人一個幻想的機會，而自己則一本正經的認為這種舉動是追求，會不會顯得太猴急了些？可是如果自己說不是，老天爺，柳妍不自覺的翻了個白眼，這都不算追求那什麼才叫追求？像初中一年級的時候把紙條浪漫的夾在她作為午飯的麵包中？她至今都不知道那張嚼爛了的字條寫了什麼樣的語句，「好好享用你的午餐」？反正自己當時把這個當作一個糟爛的惡作劇，至於那個惡作劇的人則被鍾婷整的很慘，直到畢業很久以後她才從旁人的口中得知，原來那個惡作劇的人一直在暗戀自己，直到後來被鍾婷惡整而移情到鍾婷身上。
如果，只是如果，自己對陳默說，你希望我是怎麼想的？絕地大反擊？還是會就此進入到一個死循環里去？
柳妍不是個很容易就會後悔的人，她不是很在意自己到底以前做過什麼，她在意的是她現在正在做什麼，可是對早上的那句話，她依然耿耿於懷，為什麼要問？沒有答案。不知道為了什麼而問了一個無法得到任何明確答案的問題，這還不是最傻的，最傻的是這個她自己問出的問題讓自己很迷茫。
陳默之於她，到底是什麼。她之於陳默，又到底是什麼。她是喜歡陳默的，很明顯而明確的感覺，就是喜歡，可陳默呢？
她等待的，她應該擁有的不應該是這種需要揣摩斟酌的戀愛。當感情需要衡量需要拿捏，那還是不是純粹的感情？柳妍搖了搖頭，問題是出在陳默身上？不，陳默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做錯過什麼，只因為他是陳默，只因為他叫這個名字，只因為他有這樣的外表，所以自己才對他格外的小心，不是么？鍾婷說過碰不得，自己就覺得碰不得，還沒有接觸過，就覺得已經過敏了，到底是因為陳默，還是因為自己？
「你在追求我？」這不是一個問題，這是一個答案。柳妍微張了嘴，有點愣愣的。她以前並不是這樣的人，即使遇到了自己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自己都沒有這樣思考過，直到認識了陳默。她是在怕么？怕失去自己還不曾擁有的東西？她不能確定的不是陳默，而是自己。
柳妍用手指繞著頭髮，她的頭髮烏黑柔亮，一絲一縷的繞在皓白的手指上。緩緩的滑下來，像是輕撥著柔膩涼滑的水，從髮根滑到發梢，一遍又一遍，這是她的習慣，只有當她特別專註的時候才會下意識的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你說呢？」其實這個反問多麼的簡單，柳妍安靜的沒有任何錶情，讓自己的心情沉澱下去，讓渾濁的東西都沉在最深最深的地方，那最澄凈最純粹的部分會告訴她答案。
「我覺得你是在追求我，而且我也希望是，只是我在害怕，害怕你的想法和我希望的並不一樣。」只是，如此的簡單。
這樣的答案會不會嚇跑了他，又會不會讓他對自己失去了興趣？柳妍對著自己做了個鬼臉，柳妍，如果你想得到你所希望的愛情，就不要害怕受傷。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好像把所有渾濁都吐出體外。
「幹什麼呢？」鍾婷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回她的身邊。
「做了一個決定。」柳妍對鍾婷笑了笑，簡單而明媚。
「說來聽聽？」
「我決定……做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你準備不搭理那小子了？」鍾婷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是站在哪一邊，她只站在柳妍這一邊，而問題是，柳妍現在到底是哪邊的？
「正好相反。」笑洋溢在臉上，滿滿的，像是夏日的陽光，可以填滿任何陰鬱的角落。
鍾婷顯然在等待下文，至少是能解釋清楚的任何詞句，結果沒有。
「嚴格意義來說，我的那句話並不存在正好相反的句子。你總不能說你準備搭理那小子，這不太像一句正常的中國話。」鍾婷實在忍不住了只好親自張嘴來討個說法。
「你這沾了水彩了。」柳妍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給鍾婷看。
「我剛才根本就沒有用到顏色，你聽說過鉛筆會把嘴角染成彩色的么？」
「在我說謊的時候就會。」
「你知道我一直是和你站在一邊的。」
「我知道。」在柳妍最艱難的日子裡，是鍾婷守在她的身邊，她笑，鍾婷就跟著笑，她哭，鍾婷就一起哭。在她經歷痛苦的時候，鍾婷一直和她在一起，和她經歷一切。柳妍不自覺的笑，她想到鍾婷那個時候甚至表現的比自己還傷心，哭到最後還要她來哄她。
「我有個問題。」舉了舉手。
「說。」
「你起碼得讓我知道你站在哪一邊。」
「你是喜歡看熱鬧，還是只是喜歡聽？」
「懂了。」鍾婷誇張的沖柳妍瞪了瞪眼睛。
鍾婷有個不算好的習慣，無事可作的時候就會不停的按自己的圓珠筆，當然，她的解釋是她正在專註的思考，而此刻，她正出於無所事事或者專註思考的狀態，而伴隨這種狀態的就是圓珠筆喀噠喀噠的聲音。如果這個聲音不那麼像是一個正瘋狂疾走的鬧鐘柳妍還是可以容忍的，問題是，十分像。
「停。」握住！
「哦，正好。」鍾婷被打斷了思路一臉詭笑的看著柳妍，柳妍有點不知所措，通常鍾婷是不會做出這種和面部抽筋很像的表情的。
「什麼？」怯生生的縮回手，馬上做出無辜的表情來。
「是時候了吧。」
「什麼時候？」莫非鍾婷真的在用按圓珠筆來計算時間？
「跟我解釋解釋關於柳柳的事。」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趕緊打斷了她。
「說來比較比較。」
「中午你要不要一起跟去。」
「你想不想我跟？」很坦誠的問，鍾婷覺得自己也很矛盾，她的願望，是看到自己不在的時候能夠發生的一切，這本身就是一個悖論。
「現在都時興用反問來回答問題的么？」柳妍有點抓狂，自己思考了半天才回答完一個反問，剛鬆了一口氣就要回答第二個？
「我覺得陳默不希望我在，算了，我還是不掃興了，我相信你會詳細的和我彙報的。」鍾婷用威脅的口氣充分傳達了自己的希望。
「真希望你能在。」柳妍軟在椅子上，學校的教室裡面如果可以提供沙發相信就不會有那麼高的逃課率。
「那我去。」這句話接的簡直天衣無縫。
「嗯……我的意思是，我希望有一個看不到的你可以跟著我一起去。」挑了一下眉毛，柳妍說的是實話。
「好吧，我答應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開你。」
大學里某些專業的課程安排其實是很寬鬆的，和高中的繁重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而且大一的時候多是公共課，專業課更是安排的少之又少。柳妍托著下巴傻獃獃的看著窗外，鶯飛草長，陽光明媚，簡直是那種皇曆上說的萬事皆宜的日子，可是柳妍覺得自己的頭很疼，像是有什麼東西猛的砸在她的太陽穴上，鍾婷說這只是她的心理作用，柳妍用心理好好的思考了一下，她依然還是覺得頭疼，雖然也許可能大概是心理作用，可是她被這個該死的心理作用搞的真的很頭疼。
柳妍按了按太陽穴，用筆桿不停的敲打著眼前的練習簿，這是她自己給自己出的鬼問題，而她有一上午的時間來解答它。柳妍看了看時間，確切的說是還有兩個小時四十分鐘。鍾婷被學生會的找去畫什麼宣傳畫，雖然她表現的很不情願，但是柳妍覺得，鍾婷的表情總有一種逃脫苦海的慶幸夾雜在裡面。
這都怪鍾婷，難道不是嗎，如果鍾婷不比平時早那麼一點來找自己，那她就不會早出門，就不會和鍾婷說那麼多話，就不會在那個鬼時間點說出那句話來，現在反倒一切好像都是她自己找的一樣。柳妍下意識的在練習簿上畫著波浪線，一條一條，直到把大半頁紙全部塗黑，她依然沒有畫出什麼看起來像是答案的東西。
「你在追求我？」柳妍低喃，聲音小的自己都聽不到，她皺緊了眉，恨不得能把自己從眉心一直皺進去，直到自己全部縮成一個點，她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答案？
「你說呢？」這真是必殺技，簡單而完美的讓人驚嘆，我說……柳妍想了想，如果自己說覺得陳默確實在追求自己，會不會顯得有些自作多情了，他是個花花公子，不能拿一般人的標準來衡量，如果他只是精力過於旺盛想要給某些從未嘗試過戀愛的人一個幻想的機會，而自己則一本正經的認為這種舉動是追求，會不會顯得太猴急了些？可是如果自己說不是，老天爺，柳妍不自覺的翻了個白眼，這都不算追求那什麼才叫追求？像初中一年級的時候把紙條浪漫的夾在她作為午飯的麵包中？她至今都不知道那張嚼爛了的字條寫了什麼樣的語句，「好好享用你的午餐」？反正自己當時把這個當作一個糟爛的惡作劇，至於那個惡作劇的人則被鍾婷整的很慘，直到畢業很久以後她才從旁人的口中得知，原來那個惡作劇的人一直在暗戀自己，直到後來被鍾婷惡整而移情到鍾婷身上。
如果，只是如果，自己對陳默說，你希望我是怎麼想的？絕地大反擊？還是會就此進入到一個死循環里去？
柳妍不是個很容易就會後悔的人，她不是很在意自己到底以前做過什麼，她在意的是她現在正在做什麼，可是對早上的那句話，她依然耿耿於懷，為什麼要問？沒有答案。不知道為了什麼而問了一個無法得到任何明確答案的問題，這還不是最傻的，最傻的是這個她自己問出的問題讓自己很迷茫。
陳默之於她，到底是什麼。她之於陳默，又到底是什麼。她是喜歡陳默的，很明顯而明確的感覺，就是喜歡，可陳默呢？
她等待的，她應該擁有的不應該是這種需要揣摩斟酌的戀愛。當感情需要衡量需要拿捏，那還是不是純粹的感情？柳妍搖了搖頭，問題是出在陳默身上？不，陳默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做錯過什麼，只因為他是陳默，只因為他叫這個名字，只因為他有這樣的外表，所以自己才對他格外的小心，不是么？鍾婷說過碰不得，自己就覺得碰不得，還沒有接觸過，就覺得已經過敏了，到底是因為陳默，還是因為自己？
「你在追求我？」這不是一個問題，這是一個答案。柳妍微張了嘴，有點愣愣的。她以前並不是這樣的人，即使遇到了自己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自己都沒有這樣思考過，直到認識了陳默。她是在怕么？怕失去自己還不曾擁有的東西？她不能確定的不是陳默，而是自己。
柳妍用手指繞著頭髮，她的頭髮烏黑柔亮，一絲一縷的繞在皓白的手指上。緩緩的滑下來，像是輕撥著柔膩涼滑的水，從髮根滑到發梢，一遍又一遍，這是她的習慣，只有當她特別專註的時候才會下意識的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你說呢？」其實這個反問多麼的簡單，柳妍安靜的沒有任何錶情，讓自己的心情沉澱下去，讓渾濁的東西都沉在最深最深的地方，那最澄凈最純粹的部分會告訴她答案。
「我覺得你是在追求我，而且我也希望是，只是我在害怕，害怕你的想法和我希望的並不一樣。」只是，如此的簡單。
這樣的答案會不會嚇跑了他，又會不會讓他對自己失去了興趣？柳妍對著自己做了個鬼臉，柳妍，如果你想得到你所希望的愛情，就不要害怕受傷。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好像把所有渾濁都吐出體外。
「幹什麼呢？」鍾婷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回她的身邊。
「做了一個決定。」柳妍對鍾婷笑了笑，簡單而明媚。
「說來聽聽？」
「我決定……做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你準備不搭理那小子了？」鍾婷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是站在哪一邊，她只站在柳妍這一邊，而問題是，柳妍現在到底是哪邊的？
「正好相反。」笑洋溢在臉上，滿滿的，像是夏日的陽光，可以填滿任何陰鬱的角落。
鍾婷顯然在等待下文，至少是能解釋清楚的任何詞句，結果沒有。
「嚴格意義來說，我的那句話並不存在正好相反的句子。你總不能說你準備搭理那小子，這不太像一句正常的中國話。」鍾婷實在忍不住了只好親自張嘴來討個說法。
「你這沾了水彩了。」柳妍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給鍾婷看。
「我剛才根本就沒有用到顏色，你聽說過鉛筆會把嘴角染成彩色的么？」
「在我說謊的時候就會。」
「你知道我一直是和你站在一邊的。」
「我知道。」在柳妍最艱難的日子裡，是鍾婷守在她的身邊，她笑，鍾婷就跟著笑，她哭，鍾婷就一起哭。在她經歷痛苦的時候，鍾婷一直和她在一起，和她經歷一切。柳妍不自覺的笑，她想到鍾婷那個時候甚至表現的比自己還傷心，哭到最後還要她來哄她。
「我有個問題。」舉了舉手。
「說。」
「你起碼得讓我知道你站在哪一邊。」
「你是喜歡看熱鬧，還是只是喜歡聽？」
「懂了。」鍾婷誇張的沖柳妍瞪了瞪眼睛。
鍾婷有個不算好的習慣，無事可作的時候就會不停的按自己的圓珠筆，當然，她的解釋是她正在專註的思考，而此刻，她正出於無所事事或者專註思考的狀態，而伴隨這種狀態的就是圓珠筆喀噠喀噠的聲音。如果這個聲音不那麼像是一個正瘋狂疾走的鬧鐘柳妍還是可以容忍的，問題是，十分像。
「停。」握住！
「哦，正好。」鍾婷被打斷了思路一臉詭笑的看著柳妍，柳妍有點不知所措，通常鍾婷是不會做出這種和面部抽筋很像的表情的。
「什麼？」怯生生的縮回手，馬上做出無辜的表情來。
「是時候了吧。」
「什麼時候？」莫非鍾婷真的在用按圓珠筆來計算時間？
「跟我解釋解釋關於柳柳的事。」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趕緊打斷了她。
「說來比較比較。」
「中午你要不要一起跟去。」
「你想不想我跟？」很坦誠的問，鍾婷覺得自己也很矛盾，她的願望，是看到自己不在的時候能夠發生的一切，這本身就是一個悖論。
「現在都時興用反問來回答問題的么？」柳妍有點抓狂，自己思考了半天才回答完一個反問，剛鬆了一口氣就要回答第二個？
「我覺得陳默不希望我在，算了，我還是不掃興了，我相信你會詳細的和我彙報的。」鍾婷用威脅的口氣充分傳達了自己的希望。
「真希望你能在。」柳妍軟在椅子上，學校的教室裡面如果可以提供沙發相信就不會有那麼高的逃課率。
「那我去。」這句話接的簡直天衣無縫。
「嗯……我的意思是，我希望有一個看不到的你可以跟著我一起去。」挑了一下眉毛，柳妍說的是實話。
「好吧，我答應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