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確定他還是你要的那個人？」鍾婷咬著蘋果仰躺在柳妍的床上。

「自從他問了我女朋友定義的那個問題之後？」柳妍蹲坐在椅子上正在擺弄她的筆記本，她的坐姿像個猴子一樣，抱著膝蓋，眼睛放光。

「自我告訴你他是個花花公子之後。」咬了一口，三百六十度的緩緩轉一圈，然後再咬一口，彷彿是在用牙齒雕塑著什麼東西。

「嗯……」熒幕的光映照在柳妍的臉上，忽明忽暗，可以看到的是屏幕里的光影變化，看不到的是柳妍的表情。

「你的級別太低，應該先找個什麼蝦兵蟹將練練級。」柳妍的房間並不大，一張單人床，一張小書桌，書桌上面連著書架，幾乎跟學生宿舍裡面的差不多，鍾婷在床上摸了一圈，前幾天的那個布王八哪去了？看來只有手裡的這個蘋果可以把玩，好在柳妍不用等到半個小時之後看到一個又被玩壞的蘋果，因為大概十五分鐘之後這個蘋果就不存在了。

「你的意思是我先退出去，然後回村莊打一會兒再來？」柳妍側身把電腦屏幕讓出來給鍾婷看。

「你應該在前一步存檔的，現在你退不回去了。」鍾婷只瞥了一眼說道。

「那怎麼辦。」

「沒辦法，只能試試了。」不再看屏幕只是專心的吃蘋果。

「直接打這個BOSS？」屏幕上的小人看起來孤零零的，在他的前方，是個幾十倍於他的金色的怪物，單是這個大小的對比就足以讓人覺得氣餒了。

「我勸你在死之前存一次盤，這樣一旦死了還可以再挑戰一下。」

「在這？」手忙腳亂的補狀態。

「對。」鍾婷已經懶得看。

「存好了。可以打了么？」頭也沒回，專註的看著屏幕。

「GO！」

柳妍搓了搓手，舔了舔嘴唇，都是她慣有的小動作。剛要動作，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的什麼「啪」的一聲打在她椅子旁邊的窗玻璃上，柳妍嚇了天大的一跳，差點不自覺的從椅子上跳起來，手下意識的沖著整個鍵盤按了下去，電腦被她按的一閃，整個屋子都跟著暗了一下。

「見鬼！那是什麼？」鍾婷連嘴裡的蘋果都忘記咽下去含混著說。

「我想應該是什麼打到玻璃上了。」柳妍指了指窗戶，然後很不幸的發現自己的小人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戰死在大BOSS的手下，而那個大BOSS正在扭著屁股跳著不知道哪個部族的勝利舞蹈，內置音箱里傳出詭異的音樂，GAMEOVER。

「看看到底是什麼。」鍾婷站在床上對著柳妍指手畫腳。柳妍猶豫了一下，伸手先把電腦靜音，以這個恐怖的音樂做背景，她死都不肯把頭伸出。

「你在幹什麼，把頭伸出去看看到底怎麼了？」鍾婷壓低了聲音對著柳妍吼。

「如果你看過足夠多的恐怖小說你就不會建議我這麼做了。」她可不想伸頭出去然後被一個繩套勒住脖子。

「恐怖小說一般這種情況下是你在伸出頭后發現我不見了。」

「那你來看。」柳妍指了指窗口。兩個都是懸疑驚悚小說的忠實擁躉，還同樣都有一個不濟事的膽子。

「少廢話，快看。」柳妍的房間離她父母的房間還隔著一個不算短的走廊，這也能解釋為什麼她媽媽沒有第一時間先衝進來替她倆看了。

柳妍小心翼翼的移到窗口，這種情況她只有從恐怖電影裡面經歷過，而且她非常不願意自己要親身經歷，慢慢的探出頭，這輩子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刻像現在一樣希望自己有蝸牛一樣的觸角，這樣起碼可以保住自己的腦袋。

「是什麼？」鍾婷等不及的問。

「噓。」柳妍的房間在麵店門面的後面，也就是說，她的窗戶正好對著麵店後面的那條並不算狹窄的小巷子。七點，天還沒有完全暗下去，柳妍只是淺淺的看了一眼，稍微的停頓了一下，她回頭看了一眼鍾婷，滿臉的不甘置信，還沒等鍾婷開口，她就又轉過頭去旋即推開了窗子，探了大半個身子出去。

「喂！」鍾婷嚇了一跳，還以為她是要跳下去。

還好這是一個愛情小說，而且我不太會編驚悚場景，因為柳妍看到的，是一個站在小巷子里滿地找石頭的男孩子。

「嗨！」小小聲的，即擔心自己的爸媽聽到又擔心陳默聽不到，這個音量實在是難以掌握。

「誰？」鍾婷湊過來，探頭看了一眼馬上又縮了回去，為什麼要躲？奇怪。

「嗨！」稍稍把音量提升了一點。

「嗨！」下面的人興高采烈的發現自己已經被發現了，他沖著柳妍搖了搖手。

「你在幹什麼？」柳妍看不清陳默另外一隻手拿的是什麼，好像是個類似小籃子一樣的東西。

「我？找石頭，剛才的太小，我以為你沒注意到，可是地上剩下的這些都太大，我怕砸破你家的玻璃。」他穿著黑色的半袖襯衫，黑色的褲子和上衣有點寬大的下擺顯得他的腿更加細瘦修長。柳妍不知道為什麼在黑暗中依然可以看到他炯炯的眸子和燦爛的微笑。

「我是說你來這幹什麼？」他這身堪比夜行衣的打扮和鬼鬼祟祟的行徑如果讓老爹看到，一定會把他當採花大盜給抓起來。

「哦，給你送這個？」揚了揚手裡的小籃子，柳妍沒看清裡面是什麼，不過更確定了一件事，陳默應該是生來就被老天打著錐光的人。

「什麼？」

「你下來取，還是有什麼東西可以把這個拉上去的，你有繩子么？」

「我覺得你那個百足蟲可以用。」鍾婷藏在角落裡拉了一下柳妍的衣角。

「等等。」柳妍已經情感激烈的表現不出任何的情感，就像是你期待著一場流星雨，可是在準備好了一切的時候無意間居然看到了宇宙大爆炸，不嚇死就已經很不錯了。

「繫到這個上面。」慢慢的把手裡的彩色繩子順下窗去，鍾婷自覺的跑到門口把風。

「足夠結實吧。」陳默拉了拉繩子。

「嗯。」如果老媽知道買給自己的百足蟲居然後來起到了這種作用不知道該是作何感想。

「這是什麼東西？」一邊把手中的小提籃系在繩子上一邊好奇的問。

「嗯……我的百足蟲。」如果白天看，這是條很漂亮的各種顏色交雜而成的繩子。

「啊？」顯然陳默以前見過的百足蟲玩偶沒有真的有一百個腳以至於能有這麼長的。

「鍾婷加工過。」以前的百足蟲有二十多條腿至少兩米長，而現在，至少有二十米長而只剩下兩條腿。

「很有預見性。」栓好了小提籃，示意柳妍往上拉。

「挺沉的，是什麼？」柳妍慢慢的拉繩子，眼睛一直盯著陳默看。

「你再拉慢一點，就會被你的百足蟲吃了。」陳默退後了一步，他的自行車靠在一邊。

精緻的小提籃，六個紅彤彤閃著光澤的蘋果，只差一個緞帶就是一個完美的禮品果籃。柳妍拿著這一籃子蘋果有些納悶，她以為會讓陳默以這種方式送上來的東西最起碼是要關於國計民生的，萬沒有想到是蘋果。

「我願化作手套，可以輕吻她的香腮。」陳默把雙手插在口袋裡，並沒有馬上離去，直到從窗口又看到了柳妍，他輕聲對著她說。

柳妍很清楚的聽到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陳默並沒有設計出她應該可以接的上的下一句台詞，她只是歪著頭，輕咬著嘴唇不住的笑。他應該知道的，如果他想要，只需要凝視著他想要奪取的那雙眼睛，那顆心就可以是他的。他根本不需要在陽台送給她蘋果，根本不需要送她回家，他只需要注視著她，那她就必然會被攝取了心魂，而他已經做了，在還她鞋子的那天，他就已經深深的凝視過她，所以他應該是知道的，她的眼睛已經粘著在了他的身上，離不開，也不想要離開。

「如果我們真的要那麼發展，我只拜託你在最後一幕的時候仔細檢查我是否真的死了。」柳妍雙手拄著窗檯盡量的把身子探出去，她想要更清楚的看到他，也希望他能夠更清楚的看到自己。

「這個角度看，好像你是閣樓上的公主之類的什麼。」閣樓上的公主，在等待著王子，柳妍紅了臉，只希望夜色已經足夠暗，可以遮住自己的一臉緋紅。

「而我就是守護公主的大惡龍。」

「啊？」那邊的鐘婷伸長了耳朵正好聽到這句，不由得做了一個跌倒的動作。

低低的笑，掩不住的笑意在他的臉上蔓延。

「我要走了，拜拜。」轉身騎上車子，沖著窗口揮了揮手。柳妍沒來得及做任何的表示，他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我完了。」

「你完了。」幾乎是異口同聲。

「我怎麼辦？」

「我能吃這個么？」又是異口同聲。

「鍾婷，你吃了一大碗的麵條，剛才還吃了足夠大的蘋果。」

「那好吧。」鍾婷想了想，拿起一個蘋果擦都沒有擦就咬了一口。

「怎麼辦？」

「我只能說你完了。」鍾婷又躺回去，接著吃她的第二個蘋果。

「你不覺得他做的有點誇張么？」柳妍指了指窗外，其實陳默已經不在那。

「誇張，可是說良心話，你喜歡的不得了。」

「謝謝你替我的良心說了一句話。」柳妍拿著小提籃有點手足無措的站在窗口，鍾婷說對了，她喜歡的不得了，問題是，這種喜歡讓自己很不安。

「我說了他是個花花公子，這種手段一般人用不出來吧。」鍾婷咬了一嘴的蘋果，沖著柳妍比劃自己手中殘留的大半個。

「他越是這樣越是讓我覺得自己像是獵物一樣。」

「你本來就是他的獵物。」口下毫不留情。

「可是我不想，如果我只是獵物，他一旦得手了，我就不再有任何意義。」

「他已經得手了，只是他還不十分確定。」

「我該怎麼辦。」

「我說過你不該碰他。」

「謝絕馬後炮。」

「看沒看過一千零一夜。」

「哪個故事？」

「開頭。」

「啊？」

「想不被砍頭，就要一直講故事。」

「然後呢？」

「想不被他甩掉，就要一直讓他以為他還沒有把你抓住。」

「你是說我該假裝對他沒興趣？」

「如果你能假裝的出來。」

「有點困難。」

「那被甩之後的痛苦不用假裝我覺得你肯定能演的很好。」

「你確定這種手段有用？」柳妍狐疑的問，說實話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我不確定之前有沒有哪個聰明的女生對他用過這一招。」鍾婷把玩著剩下的一半蘋果，柳妍說的對，她實在是吃的太多了，「或者爭取足夠多的時間發現他為什麼這麼花心，然後治好他。」

「你是說他的花心是種病？」

「我只是替你希望這是一種病，而且是能治好的那種。」鍾婷指了指柳妍。

「你說對了。」柳妍把自己摔在鍾婷的旁邊，深深的陷到棉被裡去。

「什麼？」

「他碰不得。」

「你確定他還是你要的那個人？」鍾婷咬著蘋果仰躺在柳妍的床上。

「自從他問了我女朋友定義的那個問題之後？」柳妍蹲坐在椅子上正在擺弄她的筆記本，她的坐姿像個猴子一樣，抱著膝蓋，眼睛放光。

「自我告訴你他是個花花公子之後。」咬了一口，三百六十度的緩緩轉一圈，然後再咬一口，彷彿是在用牙齒雕塑著什麼東西。

「嗯……」熒幕的光映照在柳妍的臉上，忽明忽暗，可以看到的是屏幕里的光影變化，看不到的是柳妍的表情。

「你的級別太低，應該先找個什麼蝦兵蟹將練練級。」柳妍的房間並不大，一張單人床，一張小書桌，書桌上面連著書架，幾乎跟學生宿舍裡面的差不多，鍾婷在床上摸了一圈，前幾天的那個布王八哪去了？看來只有手裡的這個蘋果可以把玩，好在柳妍不用等到半個小時之後看到一個又被玩壞的蘋果，因為大概十五分鐘之後這個蘋果就不存在了。

「你的意思是我先退出去，然後回村莊打一會兒再來？」柳妍側身把電腦屏幕讓出來給鍾婷看。

「你應該在前一步存檔的，現在你退不回去了。」鍾婷只瞥了一眼說道。

「那怎麼辦。」

「沒辦法，只能試試了。」不再看屏幕只是專心的吃蘋果。

「直接打這個BOSS？」屏幕上的小人看起來孤零零的，在他的前方，是個幾十倍於他的金色的怪物，單是這個大小的對比就足以讓人覺得氣餒了。

「我勸你在死之前存一次盤，這樣一旦死了還可以再挑戰一下。」

「在這？」手忙腳亂的補狀態。

「對。」鍾婷已經懶得看。

「存好了。可以打了么？」頭也沒回，專註的看著屏幕。

「GO！」

柳妍搓了搓手，舔了舔嘴唇，都是她慣有的小動作。剛要動作，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的什麼「啪」的一聲打在她椅子旁邊的窗玻璃上，柳妍嚇了天大的一跳，差點不自覺的從椅子上跳起來，手下意識的沖著整個鍵盤按了下去，電腦被她按的一閃，整個屋子都跟著暗了一下。

「見鬼！那是什麼？」鍾婷連嘴裡的蘋果都忘記咽下去含混著說。

「我想應該是什麼打到玻璃上了。」柳妍指了指窗戶，然後很不幸的發現自己的小人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戰死在大BOSS的手下，而那個大BOSS正在扭著屁股跳著不知道哪個部族的勝利舞蹈，內置音箱里傳出詭異的音樂，GAMEOVER。

「看看到底是什麼。」鍾婷站在床上對著柳妍指手畫腳。柳妍猶豫了一下，伸手先把電腦靜音，以這個恐怖的音樂做背景，她死都不肯把頭伸出。

「你在幹什麼，把頭伸出去看看到底怎麼了？」鍾婷壓低了聲音對著柳妍吼。

「如果你看過足夠多的恐怖小說你就不會建議我這麼做了。」她可不想伸頭出去然後被一個繩套勒住脖子。

「恐怖小說一般這種情況下是你在伸出頭后發現我不見了。」

「那你來看。」柳妍指了指窗口。兩個都是懸疑驚悚小說的忠實擁躉，還同樣都有一個不濟事的膽子。

「少廢話，快看。」柳妍的房間離她父母的房間還隔著一個不算短的走廊，這也能解釋為什麼她媽媽沒有第一時間先衝進來替她倆看了。

柳妍小心翼翼的移到窗口，這種情況她只有從恐怖電影裡面經歷過，而且她非常不願意自己要親身經歷，慢慢的探出頭，這輩子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刻像現在一樣希望自己有蝸牛一樣的觸角，這樣起碼可以保住自己的腦袋。

「是什麼？」鍾婷等不及的問。

「噓。」柳妍的房間在麵店門面的後面，也就是說，她的窗戶正好對著麵店後面的那條並不算狹窄的小巷子。七點，天還沒有完全暗下去，柳妍只是淺淺的看了一眼，稍微的停頓了一下，她回頭看了一眼鍾婷，滿臉的不甘置信，還沒等鍾婷開口，她就又轉過頭去旋即推開了窗子，探了大半個身子出去。

「喂！」鍾婷嚇了一跳，還以為她是要跳下去。

還好這是一個愛情小說，而且我不太會編驚悚場景，因為柳妍看到的，是一個站在小巷子里滿地找石頭的男孩子。

「嗨！」小小聲的，即擔心自己的爸媽聽到又擔心陳默聽不到，這個音量實在是難以掌握。

「誰？」鍾婷湊過來，探頭看了一眼馬上又縮了回去，為什麼要躲？奇怪。

「嗨！」稍稍把音量提升了一點。

「嗨！」下面的人興高采烈的發現自己已經被發現了，他沖著柳妍搖了搖手。

「你在幹什麼？」柳妍看不清陳默另外一隻手拿的是什麼，好像是個類似小籃子一樣的東西。

「我？找石頭，剛才的太小，我以為你沒注意到，可是地上剩下的這些都太大，我怕砸破你家的玻璃。」他穿著黑色的半袖襯衫，黑色的褲子和上衣有點寬大的下擺顯得他的腿更加細瘦修長。柳妍不知道為什麼在黑暗中依然可以看到他炯炯的眸子和燦爛的微笑。

「我是說你來這幹什麼？」他這身堪比夜行衣的打扮和鬼鬼祟祟的行徑如果讓老爹看到，一定會把他當採花大盜給抓起來。

「哦，給你送這個？」揚了揚手裡的小籃子，柳妍沒看清裡面是什麼，不過更確定了一件事，陳默應該是生來就被老天打著錐光的人。

「什麼？」

「你下來取，還是有什麼東西可以把這個拉上去的，你有繩子么？」

「我覺得你那個百足蟲可以用。」鍾婷藏在角落裡拉了一下柳妍的衣角。

「等等。」柳妍已經情感激烈的表現不出任何的情感，就像是你期待著一場流星雨，可是在準備好了一切的時候無意間居然看到了宇宙大爆炸，不嚇死就已經很不錯了。

「繫到這個上面。」慢慢的把手裡的彩色繩子順下窗去，鍾婷自覺的跑到門口把風。

「足夠結實吧。」陳默拉了拉繩子。

「嗯。」如果老媽知道買給自己的百足蟲居然後來起到了這種作用不知道該是作何感想。

「這是什麼東西？」一邊把手中的小提籃系在繩子上一邊好奇的問。

「嗯……我的百足蟲。」如果白天看，這是條很漂亮的各種顏色交雜而成的繩子。

「啊？」顯然陳默以前見過的百足蟲玩偶沒有真的有一百個腳以至於能有這麼長的。

「鍾婷加工過。」以前的百足蟲有二十多條腿至少兩米長，而現在，至少有二十米長而只剩下兩條腿。

「很有預見性。」栓好了小提籃，示意柳妍往上拉。

「挺沉的，是什麼？」柳妍慢慢的拉繩子，眼睛一直盯著陳默看。

「你再拉慢一點，就會被你的百足蟲吃了。」陳默退後了一步，他的自行車靠在一邊。

精緻的小提籃，六個紅彤彤閃著光澤的蘋果，只差一個緞帶就是一個完美的禮品果籃。柳妍拿著這一籃子蘋果有些納悶，她以為會讓陳默以這種方式送上來的東西最起碼是要關於國計民生的，萬沒有想到是蘋果。

「我願化作手套，可以輕吻她的香腮。」陳默把雙手插在口袋裡，並沒有馬上離去，直到從窗口又看到了柳妍，他輕聲對著她說。

柳妍很清楚的聽到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陳默並沒有設計出她應該可以接的上的下一句台詞，她只是歪著頭，輕咬著嘴唇不住的笑。他應該知道的，如果他想要，只需要凝視著他想要奪取的那雙眼睛，那顆心就可以是他的。他根本不需要在陽台送給她蘋果，根本不需要送她回家，他只需要注視著她，那她就必然會被攝取了心魂，而他已經做了，在還她鞋子的那天，他就已經深深的凝視過她，所以他應該是知道的，她的眼睛已經粘著在了他的身上，離不開，也不想要離開。

「如果我們真的要那麼發展，我只拜託你在最後一幕的時候仔細檢查我是否真的死了。」柳妍雙手拄著窗檯盡量的把身子探出去，她想要更清楚的看到他，也希望他能夠更清楚的看到自己。

「這個角度看，好像你是閣樓上的公主之類的什麼。」閣樓上的公主，在等待著王子，柳妍紅了臉，只希望夜色已經足夠暗，可以遮住自己的一臉緋紅。

「而我就是守護公主的大惡龍。」

「啊？」那邊的鐘婷伸長了耳朵正好聽到這句，不由得做了一個跌倒的動作。

低低的笑，掩不住的笑意在他的臉上蔓延。

「我要走了，拜拜。」轉身騎上車子，沖著窗口揮了揮手。柳妍沒來得及做任何的表示，他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我完了。」

「你完了。」幾乎是異口同聲。

「我怎麼辦？」

「我能吃這個么？」又是異口同聲。

「鍾婷，你吃了一大碗的麵條，剛才還吃了足夠大的蘋果。」

「那好吧。」鍾婷想了想，拿起一個蘋果擦都沒有擦就咬了一口。

「怎麼辦？」

「我只能說你完了。」鍾婷又躺回去，接著吃她的第二個蘋果。

「你不覺得他做的有點誇張么？」柳妍指了指窗外，其實陳默已經不在那。

「誇張，可是說良心話，你喜歡的不得了。」

「謝謝你替我的良心說了一句話。」柳妍拿著小提籃有點手足無措的站在窗口，鍾婷說對了，她喜歡的不得了，問題是，這種喜歡讓自己很不安。

「我說了他是個花花公子，這種手段一般人用不出來吧。」鍾婷咬了一嘴的蘋果，沖著柳妍比劃自己手中殘留的大半個。

「他越是這樣越是讓我覺得自己像是獵物一樣。」

「你本來就是他的獵物。」口下毫不留情。

「可是我不想，如果我只是獵物，他一旦得手了，我就不再有任何意義。」

「他已經得手了，只是他還不十分確定。」

「我該怎麼辦。」

「我說過你不該碰他。」

「謝絕馬後炮。」

「看沒看過一千零一夜。」

「哪個故事？」

「開頭。」

「啊？」

「想不被砍頭，就要一直講故事。」

「然後呢？」

「想不被他甩掉，就要一直讓他以為他還沒有把你抓住。」

「你是說我該假裝對他沒興趣？」

「如果你能假裝的出來。」

「有點困難。」

「那被甩之後的痛苦不用假裝我覺得你肯定能演的很好。」

「你確定這種手段有用？」柳妍狐疑的問，說實話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我不確定之前有沒有哪個聰明的女生對他用過這一招。」鍾婷把玩著剩下的一半蘋果，柳妍說的對，她實在是吃的太多了，「或者爭取足夠多的時間發現他為什麼這麼花心，然後治好他。」

「你是說他的花心是種病？」

「我只是替你希望這是一種病，而且是能治好的那種。」鍾婷指了指柳妍。

「你說對了。」柳妍把自己摔在鍾婷的旁邊，深深的陷到棉被裡去。

「什麼？」

「他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