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飲鴆止渴
我點了點頭道:「這個自然。」
那無字墓碑隨即再次沉默下來,而後過了有兩分鐘的時間,那無字墓碑這才再次發聲道:「你要是答應,那就是我門中弟子了。我自然會告訴你,你石姑姑的具體方位——」
我心中暗道:「這個無字墓碑說入她門下,她們是什麼宗派?是名門正派,還是邪門歪道?只是此時此刻,我卻再也無法顧忌這些了,為了石姑姑的一條性命,我現在是飲鴆止渴,這一杯毒酒擺放在面前,不喝也要喝。」
我一字字道:「只要能夠救了我姑姑的一條性命,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不違法,不違背江湖規矩,江湖道義。」
我這一句話裡面還是給自己留下了一些餘地。
那無字墓碑似乎在打量著我,而後緩緩道:「你到這墓碑之前,磕三個頭,然後將你的手指刺破,血跡塗抹在這墓碑中心,你姑姑的方位就會在你的指端鮮血,顯現出來——」
說罷,這無字墓碑便即默然不語。
濃濃夜霧之中,我似乎感覺到一絲寒意,悄然侵襲而來。
我心裡暗自琢磨:「這無字墓碑這麼做,究竟有什麼用意?可是此時此刻的我,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我現在只有硬著頭皮,走一步是一步了。
我此時知道這無字墓碑,既然想要利用於我,就一定不會再對我下手,當下也就將那獵魔弓收了起來,而後慢慢向前走去。
隔阻在我和無字墓碑之中的那一重無形的壓力,此時此刻,已經悄然消失。我慢慢來到那無字墓碑之前,看著那無字墓碑,慢慢跪了下去,然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這三個頭磕的不情不願,但是為了我石姑姑,也是無可奈何。而後,我伸出手,取出一把匕首,將自己的左手食指刺破,而後將指端鮮血,塗抹在那無字墓碑的中心部位。
指尖觸及到那無字墓碑,只覺指尖一陣陰涼,似乎那無字墓碑並非石頭所制,而是木頭所製造。
那木質竟是似極了傳說中的百年不腐的陰沉木。
我眼睛盯著那無字墓碑,心裡暗暗道:「看來這無字墓碑必定有機關,否則的話,這無字墓碑再如何靈異也發不出聲音來,也許就在這無字墓碑的下面,或者那孤墳之中——」
我指端的鮮血塗抹之後,那無字墓碑的中心部位慢慢現出一個數字——四。
我心頭一震,心道:「難道石姑姑就被藏在那標記著四的那一棵鬼槐樹之中?」
我抬眼看著那無字墓碑,希望無字墓碑給我一個準確答案,可惜的是,此時此刻,那無字墓碑卻是一言不發,似乎沉寂下來。
我此時再也不敢耽擱,急忙轉身,奔到那剩下的四棵鬼槐樹跟前,找到其中一棵用匕首刻出的一個四字鬼槐樹,然後取出我的匕首,在那鬼槐樹上,慢慢插了下去。手底下掌控著力道,感覺手中匕首隻要一有什麼遲滯的地方,匕首便不再深入。
我就這樣將那匕首,在那一棵鬼槐樹上慢慢切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口子,然後取出手電筒,向那樹榦之中望了進去。
這一望之下,差一點就跳了起來。原來在那鬼槐樹的中空的樹榦裡面,果然有一個女人。
那個臉孔漠然,雙眼緊閉的女人,正是石觀音石姑姑。
我手中的匕首要是再深入數寸,就會刺到石姑姑的身上。
我看的膽戰心驚,急忙拿著匕首,一路小心翼翼的將那鬼槐樹刨開。將昏迷不醒的石姑姑抱了出來,距離那一株鬼槐樹遠遠的這才停住,將石姑姑放到地上。
伸出手指在石姑姑的鼻端一探,只覺石姑姑鼻息沉沉,倒是沒有受什麼傷。似乎是被迷藥所致,這才昏迷不醒。
我心裡一松,隨即抬起頭來,望向那一座無字墓碑,心道:「隱藏在這無字墓碑後面的那個老女人,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的,我看她還有什麼話說?」
站在空地之上等了一會,那無字墓碑還是一言不發。
我心中暗自嘀咕,過了一會,我只有開口道:「如果,前輩沒有什麼吩咐的話,那我可回去了。」
突然之間,只聽得那個無字墓碑沉聲道:「三天後,你來這鬼槐林里,我給你本命血戒,你就正式成為我的門下。我將你收歸門下,不為別的,只為了不讓我這一門,在我手裡失傳。你機緣巧合,正好撞到這裡,也算是和我們升仙道緣分不淺。記住三日後的午夜來這裡,一個人。多一個人,就死一人,知道么?」頓了一頓,那無字墓碑又說出一番話道:「記住,升仙道和這鬼槐林的事情,最好不要被他人知道,非我升仙道門人,知道以後禍患無窮——」這一句話說完之後,無字墓碑再無半點聲息。
我心中一凜,看著那無字墓碑,心道:「升仙道,那是什麼門派?」再看那無字墓碑,卻已然是不出一聲了,我心知這無字墓碑不會再說話了,於是我背著石姑姑,一步一步走出鬼槐林。
從鬼槐林走出來,就用了一個多小時。
那鬼槐林裡面的夜霧太大了。
站在鬼槐林的前方,我回頭望去,只見那夜霧之中,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那些鬼槐樹的樹梢,在夜風之中微微搖動。
夜風如此之大,居然未能將那鬼槐林裡面的濃霧吹散,那鬼槐林也算是一奇了。
我沿著那長街,一路慢慢移步,來到這厚土屯的盡頭,到了我們所住的那個屋子門口,只見屋門緊閉。裡面更是黑漆漆的一片。
我心中一沉,心道:「難道三哥他們,還有石敢當,石天行他們都沒有回來?」
我沉聲叫道:「三哥,三哥,小鐵,你們在這裡面嗎?」
屋裡還是死寂一片。
我正要推門而入,忽然聽的一側的對面屋門吱呀一聲開了。我急忙轉身,只見屋門口,三哥墨楓正站在那裡,向我招手示意。
我心裡一寬,心道:「原來三哥墨楓他們生恐敵人再次來襲,居然躲到了對面的屋子裡面,暗中監視。」
我當即背著石觀音,邁步走了過去。進到屋子之中,三哥墨楓急忙將屋門關閉。
我抬眼望去,只見屋子裡面,小鐵和那個鬼妹正自站在那裡,雙目大睜的望著我。
我吃了一驚,急忙奔了過去,將小鐵拉到一旁,距離那鬼妹遠遠的,然後急忙招呼三哥墨楓道:「三哥,快將這個鬼妹殺死——」
墨楓一怔,然後看了看那鬼妹,不由得問道:「為什麼?」
那鬼妹小嘴一癟,差一點就哭了起來,而後只聽她委屈的道:「我那裡得罪你了?你要殺我?」
我沒有理睬她,而是對墨楓著急道:「三哥,這個小女孩不是人,只不過是一具皮囊。」
三哥墨楓眼神之中掠過一絲詫異,看了看那鬼妹,似乎還是不大明白我的意思,喃喃道:「什麼皮囊?」
那個小女孩鬼妹也是臉上現出驚恐之色,看著我,吃吃的道:「你這個大哥,可別胡說八道?我是什麼皮囊了?我知道我姥姥那裡有很多皮囊,可那跟我可沒有什麼關係的。你怎麼會聯想到我身上來了?」
我氣急,對墨楓道:「三哥,我剛才差一點被這個小女孩的同黨殺死,這個小女孩在那個鬼槐林裡面,還有好些一模一樣的分身,都是被她的姥姥用人皮囊製成的,然後用法術催動,暗中害人——」
墨楓一怔,眼睛隨即橫了那鬼妹一眼,對我道:「居然有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