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不知道為什麼，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李星瀚第一反應竟然是——月落酒店的總統套房一晚上竟然只有十萬嗎？
想住。
很快，陸景衍就打破了李星瀚的幻想，「不要錢。」
「看臉。」
李星瀚：「……」
李星瀚把時皎月的消息截圖給陸景衍，「陸哥，你要裝破產也裝的像一點啊，這種程度，不是破產，更像是中了彩票。」
陸景衍眉頭微皺。
李星瀚傳授經驗，「陸哥，破產想要裝的像，生活質量得降，以後就喝一瓶十塊錢的二鍋頭，住一晚一百的小旅館。」
陸景衍眉眼中寫滿拒絕。
李星瀚編輯好的消息很快又發給了時皎月。
【聽說邁巴赫是租的，喝酒和酒店都是陸景衍剛剛發了工資，才出去揮霍。】
發完消息，李星瀚下意識覺得信息量有點大，回過神去問陸景衍，「時皎月怎麼知道你喝酒和住酒店？你們兩個關係不是比陌生人都不如嗎？」
「你問時皎月。」陸景衍並不回答。
李星瀚想了想還是從時皎月那裡套話方便。
同樣的問題，李星瀚又問了一遍時皎月。
時皎月原本還在輸入。
【陸家欠了債他還這麼花錢，是打定主意要做老賴了嗎？】
看到李星瀚新的問題，時皎月頓了頓，又將自己輸入的問題刪掉了。
李星瀚向來和陸景衍關係好，李星瀚今晚聯繫她的時候，她下意識有些懷疑是不是李星瀚和陸景衍兩個人合夥套她的話。
可是，看到這個消息，時皎月又覺得自己懷疑的多了，李星瀚可能就是單純和同她分享一下好友破產的新聞。
只是，這兩個人現在絕對也在聊天，不然，李星瀚不會那麼快就回答她的疑問。
時皎月又想了想，心情沉重的輸入新的問題。
【陸景衍是不是想通過你催我還錢？】
或許陸景衍說她還的錢不夠的時候，就暗暗在催她還錢了。
她可能還沒參透陸景衍的心思，現在陸景衍還得通過李星瀚暗暗傳話。
時皎月的回答讓李星瀚徹底懵了。
李星瀚控制不住笑意顫抖著手給陸景衍撥通電話，「陸哥！你跟時皎月要過錢嗎？時皎月這個反應，太慘了哈哈哈哈。」
求生欲極強的李星瀚突然覺得電話那邊的陸景衍可能情緒異常不佳，「陸哥往樂觀的想，至少你破產她覺得是真的。」
然而身為成年人，李星瀚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陸哥，你真的問時皎月要過錢嗎？我錯了，我不該說你不會裝破產，你才是最會裝的。」
陸景衍面無表情的掛斷電話。
陸景衍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時皎月那裡他現在到底是什麼形象？
陸景衍很快就收到了時皎月的新消息。
【抱歉，我今天轉賬數目到了設定的上限，我下午去一趟銀行修改完轉賬上限之後，就給你還錢，之前不是故意不還，我不是很清楚具體的消費，剛剛已經打聽清楚了，我下午一定還錢。】
時皎月捂臉，她長這麼大借了錢，向來都是及時還回去。
賴賬這種事情，她還沒做過。
陸景衍先輸入了不用還。
準備發出去的時候，陸景衍又頓了頓，重新編輯。
【不著急，你今天休息，明天再說。】
擔心時皎月下午又拖著身子去銀行，陸景衍又發過來一條消息。
【我的銀行卡也到了上限。】
時皎月：「？」
只聽說過轉出金額有上限，陸景衍的卡好奇怪，收錢也有上限嗎？
不過，陸景衍這麼說，時皎月稍微鬆了口氣，她現在很想休息，走不動路，腰又酸又困，兩條腿更是灌了鉛一般。
大腿那裡更是有些疼，上次在鎖骨的牙印，這一次轉移到了那裡。
時皎月臉色微紅，陸景衍……好亂來。
時皎月不敢想象當時的畫面，還好她喝斷片不記得了，陸景衍……希望他也喝斷片，什麼都不記得。
陸景衍的消息又來了。
時皎月有些心虛不敢看手機，生怕陸景衍的消息提及牙印。
時皎月握著手機糾結了好半天，最終還是強迫症發作，見不得不停閃爍的呼吸燈，打開了手機消息。
【你還有錢嗎？】
陸景衍後知後覺想起來，時皎月的母親是個恨不得將所有錢攥在手心的人。
當初，時皎月家裡就不算窮，但時皎月吃穿都很一般。
現在，雖然時皎月母親嫁的更好，但她未必對時皎月大方，這些錢，該不會是時皎月自己攢出來的？
【有。】
時皎月想了想，又回復陸景衍。
【我合作插畫就能賺不少錢，而且，我最近中了彩票。】
時皎月打算以後別人問她為什麼有錢，她就說自己中了彩票。
小舅舅的財產太多，一旦說出去，難免招來心懷不軌之人，時皎月並不想自己的生活被打破。
陸景衍看著時皎月的理由擰眉。
這個理由太像借口，毫不走心的借口。
陸景衍又回復時皎月。
【錢的事情，我不著急。】
時皎月卻看著那消息，琢磨陸景衍三番四次提起錢，該不會是隱喻催她還錢吧。
她又不是借錢不還的人，時皎月也惱了，陸景衍真奇怪，自己說不急的，現在幹嘛這麼催，她就要明天還。
時皎月在床上翻了身，翻身瞬間，時皎月疼的輕輕嘶了一聲，大腿像是著火了一般，火辣辣的疼著。
時皎月在心理咒罵了一聲陸景衍，更肆無忌憚的在床上躺著。
不是她不還錢，是身體不允許。
等到了晚上，時皎月翻備忘錄的時候，才確認，她的畢業實習明天就要開始了。
她一大早去銀行自然不可能。
時皎月查了查陸氏設計部所在的地方，還好陸氏的設計部周圍就有銀行，等她中午去吃飯的時候再去銀行就好了。
時皎月早上起床的時候，楊熙可和張千藍還在睡覺。
時皎月起了，張千藍感覺到，看了眼時鐘，現在才六點鐘。
「這麼早啊，真辛苦。」
時皎月一臉可憐的對著張千藍撒嬌，「我好後悔，應該和你們一樣，在學校實習，還能多睡會兒懶覺。」
「沒關係，陸氏那邊有宿舍，聽說陸氏宿舍的條件比學校好，你到時候住在那邊就不用奔波了。」
時皎月點點頭，總算是感覺到了一點點安慰。
楊熙可也迷迷糊糊的醒了，「陸氏那邊是不是有家特別好吃的肉鬆小貝，皎皎，晚上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一點。」
時皎月面無表情，「你開車接我，我就給你帶。」
「小氣。」楊熙可突然想到，「你今晚是不是就不回來住了，來給姐姐抱一下。」
說著楊熙可就坐起來，對著空氣抱了抱，又躺了回去。
「我又沒帶行李，陸氏還沒給我分宿舍，等宿舍分好了，我今晚再搬，記得幫我搬宿舍，我需要你的人和你的車。」時皎月笑著說道，「我回來給你帶肉鬆小貝。」
「快走吧。」楊熙可翻身嫌棄，「浪費我還起床抱你，你別說話，別打擾姐姐的美容覺，我這可是要嫁入豪門的臉，得好好護著。」
清晨的車一路順暢，時皎月到公司的時候還有二十分鐘才到上班時間。
前台倒是有人在，但是時皎月第一天來，沒有公司的門禁卡，設計部也是公司的保密部門，前台就算是給時皎月登記，這會兒設計部還沒有人到崗，時皎月還是進不去設計部的門，還得在設計部外面等著，前台小姐姐給了時皎月一張椅子，讓時皎月先在門口坐一會兒。
這會兒只是偶爾陸陸續續來一兩個人，前台小姐姐也放鬆和時皎月八卦。
「你知道嗎，你今年運氣特別好，設計部空降了一個大領導。」
「聽說這個領導今年要在各個崗位熟悉工作，之後就要接任區域經理的職位。」
時皎月詫異，「陸氏的區域經理升任之前還要有這些手續？」
「以前也沒有的，可能上頭對他特別期待吧，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超級帥！而且超級有氣場，我們都不敢和他對視！想看不敢看，真的痛並快樂著，你馬上就能收穫和我一樣的感受了。」
時皎月才要問，突然看到前台小姐姐已經擺上了端莊的笑容，抬頭挺胸突然變得職業化。
好像有大領導來了，時皎月也有些緊張的朝門口看去。
熟人。
陸景衍。
看到陸景衍的臉，時皎月的大腿又開始疼了。
時皎月假裝不認識陸景衍，想要避嫌。
可是，陸景衍卻不忌諱這些，淡漠的視線落在時皎月身上，隨即聲音低沉的開口，「時皎月，過來。」
時皎月有些愣，不僅沒跟上，身子還下意識後退了兩下。
「這就是空降的設計部大佬，快跟上，實習不想及格了？」看到陸景衍還在門禁前面等時皎月，前台小姐姐趕緊小聲提醒時皎月。
小姐姐還伸手推了一把時皎月。
時皎月稍微踉蹌了一下。
陸景衍不悅的視線落在前台身上。
前台趕緊正襟危坐，一臉菜色，怎麼辦，她不會得罪大領導了吧？
她剛剛上班聊天會不會被大領導看在眼裡？
時皎月趕緊走到陸景衍身邊。
「陸……經理，不好意思，沒有認出您，還是前台提醒了我，真的很抱歉。」時皎月怕陸景衍誤會前台，趕緊提醒。
陸景衍眸色根本不給前台，只是矜貴的嗯了一聲以示知曉。
前台倒是鬆了口氣。
陸景衍一向話少，這會兒能嗯一聲，說明大佬沒有記仇。
前台又對時皎月多了些好感，這個小實習生真的很有膽量，竟然還敢在大佬面前開口維護她，前台小姐姐決定下次見到時皎月送時皎月一些好吃的零食。
等進入電梯，陸景衍才又淡淡的問道，「沒認出我？」
「不是沒認出，只是沒想到設計部的經理是你。」時皎月站在電梯的另外一邊，和陸景衍拉開距離。
陸景衍還是一臉平淡，「我來底下部門輪轉熟悉，你不用這麼刻意，平常對待就好。」
陸景衍瞧了眼時皎月穿著的小高跟，眉頭微微皺了皺。
時皎月嗯了一聲，低著頭沒說話。
不說話是因為時皎月現在腦袋裡面一片空白。
怎麼哪裡都有陸景衍！
世界崩塌。
她昨天應該哭著求輔導員取消她在陸氏的實習……
大寫的尷尬。
「錢的事情……」時皎月看到陸景衍眉心隆起，趕緊心虛的回答，「我會儘快還的。」
陸景衍現在是她的上司，她能不能畢業就握在陸景衍的手中，她絕對不能再得罪陸景衍了。
陸景衍頭疼，這個話題無法交流，索性電梯門開了，陸景衍沒再繼續說話。
設計部現在還沒有人來。
陸景衍徑直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時皎月站在外面辦公間有些尷尬，時皎月想起來輔導員的叮囑——職場不是學校，要有眼色，多給領導端茶倒水，多團結同事，主動幫大家解決問題，爭取給大家留個好印象，這樣不但能做出更好的設計，還能有助於你順利留在陸氏。
時皎月倒是沒想過留在陸氏，可她想好好畢業。
要給陸景衍倒水嗎……
時皎月掙扎，如果是別的上司，她或許還會客氣的問問對方需不需要茶水之類的。
只是，時皎月所有的掙扎還沒有完全過腦，陸景衍很快又走了出來。
「坐。」陸景衍眼神示意時皎月在身後沙發上坐下。
時皎月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的聽從了陸景衍的話。
時皎月又覺得不對勁，上司還站著，她一個實習小菜鳥坐什麼坐？
還沒等時皎月站起來，陸景衍倒是先蹲了下去，握住了她的腳踝。
手掌上的溫度，瞬間沿著纖細的腳踝傳至心臟，燙的時皎月想要尖叫。
「你……做什麼啊？」時皎月猛地縮了縮自己的腳腕，卻沒能將自己的腳踝從陸景衍的手中掙脫。
時皎月緊張的看向門外，這層還沒有同事，可是玻璃窗上印出了她和陸景衍的身影。
鏡子當中光影錯位，陸景衍看起來好像蹲在她的腿.間一般。
時皎月又想起了腿上的牙印，那時候陸景衍應該比現在鏡中的錯位的姿勢還要過分許多。
時皎月慌亂，「你別這樣。」
「什麼？」陸景衍冷漠的聲音中添了些疑惑，陸景衍很快除下了時皎月的高跟鞋，「我屋裡只有男式拖鞋，你先將就。」
「設計部氛圍寬鬆，對著裝沒有要求，穿的舒服就好，不用穿正裝，身體沒好就別逞能。」
時皎月正想解釋，突然陸景衍站了起來看向門外。
有同事來了。
「陸經理來了啊，今天路上堵車了，來遲了真不好意思。」
來人心虛，想要趕緊趁著陸景衍不注意快些叫其他還在路上磨蹭的同事趕緊來公司。
陸景衍來設計部不過數日，平日不常在這裡坐班，設計部向來懶散，所有人都習慣踩點到。
陸景衍雖然從沒查過大家的考勤，可誰知道陸景衍會不會一時興起。
同事很快就注意到了沙發上的時皎月。
時皎月立即緊張的起身，「您好，我是今年A大新來的實習生，我叫時皎月。」
「A大的實習生啊，挺好，我們都看過你的簡歷，非常優秀，歡迎歡迎。」同事對時皎月笑了笑，自我介紹了一番。
「你帶她熟悉一下情況。」陸景衍吩咐。
同事得令，熱情的帶著時皎月向前，「我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辦公桌，就在這裡。」
同事指了指一張乾淨寬大的桌子，時皎月看了看那桌子，又忍不住看了看陸景衍的辦公室，這個桌子和陸景衍的辦公室，完全並排，只隔著透明的玻璃，坐在這裡，她只要轉頭就能看到陸景衍。
而空氣中一股甜香卻濃郁起來，時皎月心道不好的回頭，就看到自己包里的豆漿蓋子不知道去了哪裡，流出來的豆漿，將米黃色的沙發，徹底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