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便從今夜開始
慕綰卿嘴角勾了勾，手輕輕一揮，那紙鶴便又在她跟前燃燒殆盡。
極好，這場戲，便從今夜開始唱起吧。
慕綰卿想著，又將陸時寒送過來的那封書信拆了開來。
裡面列著四個玄靈師的一些資料，慕綰卿仔細看了看，發現這些玄靈師雖然只是頂著一個莫須有的名頭，可是從資料上來看，倒也能夠看得出，是下了不少功夫的找的。
慕綰卿微微抿了抿唇，又想起昨夜陸時寒那些話，捏著信紙的手忍不住微微緊了緊。
幾個玄靈師修為雖然比不上無為道長，卻也算得上不錯的了，且在魏國也都有幾分名望。
慕綰卿看了一遍，卻還發現了幾人的一個共同點。
都是女子。
慕綰卿腦中驟然響起了之前無為道長說的話：「恆王爺並不大方，我若是在慕府呆的久了，只怕他要不高興了。」
不知為何，竟有些想笑。
苦悶了一早上的心情終於稍稍有了幾分緩解。
慕綰卿將那張紙放了下來，這四個人實力相當，隨意選一個便是，倒也用不著太過糾結。
將那書信毀掉，慕綰卿才閉上了眼。
大抵是因為心情放鬆下來了的緣故，竟然果真睡了過去。
晚上，等著院子里的下人都被屏退了下去，慕綰卿才起了身，重新將屋中的燈點亮了起來，從書架上取下了之前從文墨齋買的宣旨，做了一個與真人差不多高矮的紙人。
紙人做好的時候，子時已過。
慕綰卿將紙人立在屋中，端起桌子上早已經冷掉的茶喝了幾口，便很快感覺到有人正在靠近內院。
來了。
慕綰卿閉上眼，用靈力感知著她們所在的位置。
等著她們剛剛踏入院子大門，慕綰卿便拔高了聲音喊了一聲：「誰？」
隨即，那穩穩立在屋中的紙人便飛快地從窗邊一閃而過。
慕綰卿快步走出了寢屋，走到了正廳門口，站在門口朝著外面張望著：「誰在門口，出來！」
話音一落，卻聽見內院門外傳來一聲貓叫：「喵——」
叫聲剛落，便有一隻貓從門外竄了進來，在院子里走了幾步貓步，隨後走到了牆根，飛快地躍上了牆頭，而後便蹲在牆頭，與慕綰卿遙遙相望著。
慕綰卿盯著那貓看了好一會兒，才抿了抿唇，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喃喃自語著：「原來是只貓啊，嚇了我一跳。」
隨後便關上了正廳的門，重新回到了寢屋之中。
不多一會兒，便將寢屋的燈給吹滅了。
慕綰卿感覺到院子外的人漸漸離開了，才勾了勾嘴角，躺到床上開始修鍊起來。
第二日一早，席嬤嬤跟在半煙與初陽身後走了進來，笑眯眯地同慕綰卿道：「小姐，奴婢今日想要告假出府一趟。」
不等慕綰卿問，席嬤嬤便自顧自地道：「小姐就要嫁人了，奴婢想要趁著這幾個月，給小姐做幾味香，以後小姐成親之後定然能夠用得上的。」
「只是府中制香的材料那些都並不齊全，香料那些更是少之又少，奴婢想要出府去買一些。」
慕綰卿對她為何想要出府是門兒清，只是面上卻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是，府中沒有人會制香，所以的確沒有這些東西，且不精通此道的人，也不知道嬤嬤你究竟想要什麼樣的東西，還是嬤嬤親自去選最好。」
說罷，又轉身吩咐著半煙：「去給嬤嬤五百兩銀子來。」
半煙領命去取了銀子過來，慕綰卿示意半煙將銀子給了席嬤嬤：「越是名貴的香料越是貴，嬤嬤你先拿著這些銀子，若是不夠用再來找我就是。」
席嬤嬤忙不迭地接了過來，同慕綰卿道了謝，才告辭離開。
席嬤嬤走了沒多久，盼夏便又進來了：「小姐，門房那邊來稟，說恆王爺來了，說名味居新出了一些菜色，他來接小姐一同去嘗一嘗。」
盼夏稟報著，目光卻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慕綰卿，瞧見慕綰卿眼下仍舊有些青色，眸光微微頓了頓，才又飛快地垂下了頭。
慕綰卿身子微微一頓，雖然早已經知曉陸時寒今日會來接她出府詢問她想要哪一個玄靈師的意見，可是到底是他那日生氣而去之後第一次相見，她心中，也還是忍不住地生出了幾分忐忑來。
「好，我知道了，你去回聲話，就說我很快出去。」
說罷，想了想，又低聲詢問著初陽：「我記著，前段時日管家和許嬤嬤為了恆王爺下聘之事，給我準備了不少新衣裳？」
「是。」初陽立馬便領悟過來：「小姐是想要選一身來待會兒穿著去見恆王爺？」
初陽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姐倒是第一次在去見恆王爺之前，想要選一身新衣呢。」
慕綰卿抿了抿唇：「我……」
話還沒有說出口，初陽便又笑了一聲：「奴婢知道小姐臉皮子薄，可是俗話不是說得好嗎？女為悅己者容，為自己未來夫君悉心打扮，並非是什麼壞事。」
「此前咱們院子里幾個說話，還在說呢，說小姐似乎全然不將恆王爺放在心上，絲毫沒有一點即將成為恆王妃的自覺，對恆王爺似乎畏懼多於其他。咱們都還在憂心，以後小姐果真嫁入了恆王府，要如何面對恆王爺呢。」
「如今小姐突然開了竅，奴婢覺著，倒是極好的事情。」
半煙在一旁，亦是笑著點了點頭：「是啊，奴婢也覺著，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只是話雖然這樣說著，眼神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慕綰卿沉吟了片刻，才道：「怕恆王爺是仍舊怕的，只是正如此前外祖母所言，若是我一直這麼下去，遲早有一日，恆王爺會膩煩了我這樣的態度。」
「恆王爺喜歡的，不過是這張臉罷了，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若是有朝一日，我沒有了這容貌，亦或者有更美的人出現，我只希望，自己能夠全身而退罷了。」
半煙面色這才稍稍好些，只低聲道：「不會的，小姐這樣好，恆王爺定然會一直對小姐好的。」
慕綰卿卻只抿了抿唇，沒有作聲。